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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状态,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能去看看么?”其实我对杜绵心中诸多亏欠,我因为忌惮康一靖所以没有及时的去救她,所以……我不是一个好朋友。
澹台语菲睡了很久终于醒了,知道我们要出去,她虽然兴致不高,可是还是说会照顾安德鲁和路易斯,让我们放心去。
东昭凌开车带我先去找了谷强,然后按着刑樾阳给他的地址寻过去,听东昭凌说这不是刑樾阳的住处,这处小区很破旧,房子也很差,我不知道刑樾阳会不会为了杜绵将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了,可从他们目前的状况来看,很不乐观。
谷强在上楼之前给刑樾阳打了电话,他告诉我们若是不这样做刑樾阳不会开门,他还在尽力躲避,直到再也躲不下去的一天。
他们住在五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破烂,还有没来得及扔下去的生活垃圾,泛着阵阵难闻的味道。
谷强敲了敲门,刑樾阳开了门,屋里很暗,有很浓重的药味,我们走进去之后刑樾阳迅速关了门,然后朝着应该是卧室的那间屋子跑去。
我们也跟着走了过去,杜绵手脚分别被绑在床头床脚,嘴里咬着毛巾,她仰躺在床上浑身都在抽搐,刑樾阳坐在她身边,拿起针管为她静脉注射,五分钟左右她才逐渐稳定下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杜绵……她头发枯黄凌乱,瘦骨如柴,手腕和脚腕的骨头异常凸起,一向光滑的皮肤也泛着一股病态的黄。
“杜绵……”我轻轻叫了她一声,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她暂时听不到你说话。”刑樾阳说着拿了一条比较薄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疲惫的坐在床边,看着杜绵,有些出神。
“完全没有能控制的办法么?”东昭凌问刑樾阳,他摇了摇头说:“我试过很多种办法,只能依靠注射毒量较轻的药品维持,瘾没有办法控制,而且发作的次数一直都在增加。”
刑樾阳和以前也不同了,他眼神干枯,面色憔悴,头发也很凌乱,因为作息不规律脸侧起了不少红色的痘痘,穿的衣服也很脏,看样子有一阵子没有洗了。
“你去整理一下自己,我们照顾她。”东昭凌也看不下去了,刑樾阳担忧的看着杜绵,点了点头从墙角的行李箱里拿了一身衣服,去卫生间了。
我坐在杜绵身边,她眼睛虽然闭着,可眼珠不停的在颤抖,我看向东昭凌问:“这是怎么回事,她醒着么?”
东昭凌摇摇头说:“快速动眼期,大脑皮层受到药品刺激兴奋过度的表现,只是她身体已经完全超负荷,虚脱了,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更像植物人苏醒期,但没有那么夸张,她随时可能醒来。”
我想起刚才东昭凌和刑樾阳的对话,不愿意相信的问他:“真的没有办法戒掉这种瘾么?”
东昭凌一脸凝重的看着杜绵说:“若不是有药品维持着,其实杜绵犯几次瘾就没命了,她们给她注射的应该是纯度极高的药品,基本上没有办法解除,她的神经系统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就像是神经系统自身的内分泌失调,而且是很严重的失调,很难重新调理回来。”
我轻轻握住杜绵的手腕,她的手腕细的可怕,也冷的可怕。
“对不起,杜绵,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我……”我解开了她手上的禁锢,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她以前是个挺肉感的小女人,现在简直轻的就像一片羽毛。
东昭凌看了看床头上摆着的一摞药盒子,刑樾阳没去洗多久就回来了,他可能已经习惯性的担心杜绵了。
“这药是不是有些太猛了。”东昭凌拿着药盒问刑樾阳,都是很专业化的名字,我也不认识是什么药。
刑樾阳肩膀微微垂下,摇了摇头说:“我问过我的导师,这样的药是极限了,若是用药效更弱的,她每次犯的时候都会非常痛苦,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犯瘾。”
“那个天杀的混蛋!要不是她在他那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也不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刑樾阳说着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壁上,我都怕他会不会将骨头打裂了。
“你姑妈那边怎么交代。”东昭凌问他,一向自信的刑樾阳也没了目标,虚脱的靠在墙上,声音微弱的说:“我没想过,就算是让我去承担所有的责任我也不怕,可是我要是走了,她怎么办……”
刑樾阳看着杜绵,眼神哀伤的说:“她已经够可怜了,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白雨薇也不会这样。”
“先不说这些了,你动了医院多少钱。”东昭凌又问刑樾阳,他低声说:“不到四百万。”
“我们尽量给你凑,先将这笔钱还上,其余的钱慢慢再说。”东昭凌说着看向谷强,他点点头说:“我能拿出一些,也能问朋友去借一些。”
“杜绵的药费我们暂时顶着,你无论如何让你姑妈撤诉,你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杜绵就算是醒过来,很可能也会活不下去,她的精神处于最脆弱的状态,你要陪着她。”
杜绵说着就醒过来了,我感觉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费力了半天才看到我,又辨认了许久后,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声音嘶哑的对我说:“小禾,你来啦……”
我抱着她泪如雨下,不停的对她说着对不起,她咳嗽了几声对我说:“哪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安德鲁和路易斯都还好吧?”
“杜绵,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尽量笑望着她,她也浅笑着,就像个弥留的病人一样看向刑樾阳,微微皱起眉头。
刑樾阳也刻意的躲避了杜绵的视线,这我很不明白了,她为何好像不愿意见到她?
醒过来这片刻的时间又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她没和我说几句话,接着就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