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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中秋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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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当天,早早红袖就开始张罗着为苏墨染梳妆打扮了,已经有五年未曾参加过宫宴,红袖希望苏墨染能让众人都大吃一惊,在红袖看来苏墨染比苏扶摇美上千百倍,只是别人能理解的是苏扶摇那种外在肤浅的美,而非苏墨染这种深奥等待人发觉的美丽。

    铜镜中映出的少女,臻首峨眉,眉目如黛,苍穹般的眼眸映着所看之物,那双眼睛下隐藏不了任何谎言。

    粉嫩的唇瓣含住红片,轻轻一抿,随即松开,嘴角弯起的弧度已经变成娇艳动人的红色。

    苏墨染淡笑起身,在红袖等人惊艳的眼神下,不骄不傲的步出了内室。

    墨玉阁内,孟姨娘已领着苏扶语等候多时,她见到二人,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孟姨娘的心思她明白,苏扶语第一次参加宫宴,性子本就过于拘谨,孟姨娘生怕会受到欺负,所以才前来墨玉阁打点一下与苏墨染的关系。

    相府门外,已经备好两辆马车,苏子灏也骑在马背上等待着苏墨染到了。

    远远的,苏墨染就瞧见打扮得如同花孔雀般的二人,苏扶摇为了遮掩额头上的伤口,剪了个刘海,恰好能不被人所见,然而她心中略有担忧,不住的伸手拨弄刘海。

    “二妹妹这个刘海倒是剪得好,刚巧遮住伤口,还望今晚莫要起风。”将刘海吹起来,露出那道伤痕可就吓人了,最后两句苏墨染只在心里说,并未袒露她看好戏的心声。

    苏扶摇难得没反驳苏墨染的话,安分守己的垂下脑袋,看着苏墨染怡然自得的经过她面前上了马车。

    苏扶蕴没能如期望的那样看到二人吵闹,眼珠一转,凑到苏扶摇面前。“二姐为何要忍下大姐的讽刺,太委屈了。”

    “闭嘴,宫宴上想要她难堪的人多的是,她也不过能嚣张一时。”那日苏扶摇回到院子里就被狠狠的教训过了,不要再上苏墨染的当,被挑拨也要忍,其他事情一切会安排好,苏墨染迟早会死得很难看,所以就让她嚣张一会好了。

    一甩袖袍,苏扶摇登上后面一辆马车,不与苏墨染共处。

    众人上车后,马车缓缓在大路上行驶,只是刚出了相府所在的那条承康道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等待片刻,就听见马护卫来报。“大小姐,十三殿下拦住了去路,少爷正在与十三殿下交谈。”

    苏墨染秀美微蹙,想不明白这夏侯宸到底有何用意,为难她,却也救了她一命,接着是送药,再接着便是公然为难与她,现在更是阻住马车去路,他不知道这是去参加宫宴不能晚到吗?

    夏侯宸,你究竟为何接近我?

    马蹄声靠近,紧接着响起了夏侯宸带笑的声音。“看来我和苏大小姐真是有缘,去参加宫宴也能遇到,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结伴而行?”

    隔着帘子,苏墨染轻声回答。“十三殿下严重了,即有此缘分,能与殿下同行是臣女的荣幸。”是啊,缘分,在别人家附近等来的巧合,不遇到都难!

    虽说与夏侯宸同行,马车内也一切未变,只是一路上都能隐隐约约听见外面骑马的两人不断吵闹,而且苏子灏渐渐处于下风,偶尔夏侯宸会落后些许,隔着帘子跟苏墨染控诉她弟弟如何,苏墨染皆是装作未听见,不予作答。

    参加宫宴的马车是不允许进入皇宫的,到了正德门前就需得乘坐宫内准备的马车,所以她们只能下车,免不了要见到夏侯宸了。

    苏墨染刚下马车,脚尖落地,夏侯宸就骑马靠近,利落地翻身下马,对她说道:“借一步说话。”

    苏墨染不禁心中微叹,实在难以想通,她何处招惹了夏侯宸这个风流皇子,惹来他的纠缠不休,却还是在大家的注视下,与夏侯宸走到了另一处。

    “你可知我为何出现在路口?”夏侯宸面上少了调侃,语气也严谨了,盯着苏墨染的眼眸有些迫人,见苏墨染眼神中稍纵即逝的了然,他继而开口。“本该阻止你参加宫宴,但你明显下定决心要来,那便只剩下一个忠告给你,万事小心,切莫出风头。”

    苏墨染眼神一凛,快速发问。“为何要阻止我参加宫宴?”万事小心,切莫出风头,苏墨染自然知道,这种宴会上出风头只会惹来更多人怨恨嫉妒,她断然不会做,但夏侯宸却用了阻止二字,若非预料到宫宴上会发生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不会说得如此严重。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父皇在为三皇兄婚事操心,你身份如何?近日里京城关于你的事更是沸沸扬扬,你的处境又会如何,若是不来或许还能躲过,来了就躲不过了。”夏侯宸得到许多消息,不止皇上属意苏墨染,就连太后也觉得苏墨染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这次宫宴势必会提起这事,若她不来,也不能随意就做主了官员之女的婚姻,找个理由还能蒙混过去,偏生她撞上来了。

    “我很感谢你能与我说这些,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比起靠着侥幸心理躲过,我更愿意永绝后患。”嫁给夏侯驰,比她拿把刀抹脖子都难!她前世所受的罪,她心中难消的恨,若不看到夏侯驰挫骨扬灰,她就是死都不会瞑目!“臣女告退。”

    夏侯宸看着那道浅紫色身影义无反顾地走远,踏上马车,朝着那座困住无数人青春的宫殿前进,脚踏马鞍,无奈地翻身上马。

    苏墨染,你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仅因一个夏侯驰就义无反顾的进去了,前方荆棘丛生,你却不留后路!

    宫里的马车行进到内门停下,苏墨染被扶下来,立刻就有一名老嬷嬷与一名奴才迎来上来,向苏墨染行了宫礼,方才出口问道:“可是苏丞相家的大小姐?”

    “正是。”苏墨染回答前,也微微屈身还了一礼,不算庄重,但能表示礼貌,只因来人是太后身边信任的桂嬷嬷,她不得不重视。

    前世,苏墨染与这位年轻的太后极亲,只因她们都是与前朝皇室有关,太后是前朝皇帝的表妹,嫁给先皇,前朝覆灭,太后很懂得审视时局,处处体谅相助,与先皇也算是鹣鲽情深,可惜先皇夺下江山不到半年就驾崩了。

    “太后请苏大小姐到慈宁殿一叙。”桂嬷嬷将太后的口谕传达给苏墨染。

    苏墨染眼珠一转,立刻会意,太后是想在宣布前与她谈谈,是怕她做出有损慌失颜面的举动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有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所以才会如此担心她不识抬举。

    想清楚这些,苏墨染立刻就知道该如何做了,为了安全她必须防范着太后。“子灏,照顾好三位姐姐,若父亲问起我来,就说太后召见我。”交代好后,苏墨染才对桂嬷嬷说:“还请嬷嬷带路。”

    慈宁殿位于皇宫西北方,一路上苏墨染留意着周围环境与人,没有特意从桂嬷嬷口中打探太后召见她所谓何事,聪明人都会回答主子的事奴婢不敢过问,何况是桂嬷嬷这种在深宫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又怎么会让苏墨染探听出来呢?

    穿过御花园,步入后宫范围内,已能望到慈宁殿。

    入眼满目金碧辉煌,金饰玉石,翡翠琉璃,比比皆是,出现在殿内每一处,耀花了眼,并不像一个老人居住的殿宇,更像一个宠妃为彰显宠爱,而将殿宇布置得富丽堂皇。

    殿内,不止太后一身墨色锦袍加身,头戴羽冠,显得精神奕奕,旁边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体态丰盈,眉目甚美,赫然是当朝皇后无疑。

    苏墨染移步上前,跪倒在地,朗声说道:“臣女参见太后,万福安康,参加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太后虚扶一把,时隔五年再见苏墨染,眼睛竟是有着惊喜,怕是这些年苏墨染境遇她听闻不少,再见眼前女子,容姿皆是上层,礼仪风范不输钱皇后,自然诧异。“墨染来,让哀家瞧瞧。”

    苏墨染谢礼后,莲步微移,来到太后身边。

    太后拉着苏墨染的手,左右打量一番,见苏墨染眉清目秀,宠辱不惊,心下甚喜。“多年未见墨染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个美人儿了。”

    “多谢太后夸奖。”苏墨染语气已经清淡无华,不加任何修饰。

    “如此好的姑娘,哀家可舍不得你嫁出去,苏丞相可有将你许配给何人?”太后见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苏墨染婚配一事。

    “臣女年纪尚小,年轻不懂事,父亲也想多留臣女几年,所以未曾婚配。”苏墨染随意回答,但言下也包含了淡淡的拒绝之意。

    皇后见苏墨染眉眼间全然平常无比,被问及婚配,也不娇羞作态,大方承认,心下对这名女子有了些看法,她本不赞成这门婚事,夏侯驰如娶了相府小姐,与太子而言是个赤裸裸的威胁,皇后还想过,若执意如此不如将苏墨染收入后宫,在她的眼皮底下看着,现在看来,这事万万不可,这女子绝非等闲,凭着相府小姐身份进宫,品阶自然不低,一朝得宠恐怕难以对付。

    听了那话,太后放开苏墨染的手,明白其中弯弯道道已被看穿,也就直说了。“墨染啊,皇上有意为你与三皇子赐婚,你虽是相府小姐,身份也比较特殊,赐婚一事还望你谨慎回答。”

    苏墨染双目澄澈,臻首轻点。“臣女知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