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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了?”红袖难得见自家小姐遇事神变,素来宠辱不惊的人儿,这会脸色变得难看,而她看不出那个盒子有何特别之处,能让自家小姐慌神。
苏墨染双手不断收紧,紧缩的瞳眸才得以缓解,对红袖灿然一笑。“红袖备马车,我要出府。”这样东西,不适合留在她身边,亦非她能拥有之物,若然妄自留下,后果绝非她能承担。
思及此,苏墨染秀眉淡拢,心底隐隐徘徊一股不安,双手不禁抚上檀木盒,隔着轻薄的锦布触摸着盒盖上的纹路,小心地摸索着,将摸索出的结果记在脑海中,与刚才所见的那部分纹路连上,分析着,究竟有何玄机隐藏其中。
“咦?”苏墨染一声轻呼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手指在刚才觉得触感不一样的地方再摸索一阵,发现那处与其他地方有些微凸出之感。
“小姐。”红袖担忧的轻唤一声,苏墨染神色,双眼给人危险的感觉,让红袖有些担心,宸王送来这份礼物对苏墨染有害,若因此而伤害到苏墨染,她万死难辞其咎。
掀开锦布,苏墨染弯下身子,仔细瞧着那处凸起的位置,肉眼看不出与其他地方有异,但当她触摸时,却能感觉到异样,苏墨染再次将盒子遮住,心情澎湃震惊,可砖面看向屋内奴婢时,已恢复往日冷静,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没事,初雪拿上檀木盒,跟我上楼。”
语毕,便见苏墨染神色微显凝重地朝着楼梯走去。
“红袖末雪,你们守在门外。”回到二楼,苏墨染立即下命,单独领着初雪踏进房内。
“小姐,需要我做什么?”在初雪眼中,苏墨染沉着冷静,是运筹帷幄之人,鲜少会露出这般凝重肃穆的神色,如今苏墨染特意吩咐心腹看门,看来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自己去办。
苏墨染紧紧盯着那个檀木盒,心中似有些了然,又似还有疑问,但见她并未立即开口,只是走到窗前,心情复杂地眺望外面的万里晴空,心中反复思量计较,百般琢磨之后,这才缓缓走回桌边,淡定地坐下。
“你仔细看看这檀木盒。”苏墨染指着盒盖表面的纹路,对初雪说道。
“是。”初雪并未多问缘由,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事情,她便立即遵循照做。
初雪将盒子放在桌面,认真端详盒身纹路,不断变换较多,想要出其中奥妙。“小姐,这檀木盒不像是檀木所做,添漆前融入过其他东西在里面。”
初雪没有看出那些纹路,苏墨染不足为奇,她想要初雪看的其他,苏墨染打开过檀木盒子,虽然并未多瞧,但眼角余光还是扫到一眼,盒子四壁都感觉不寻常,似乎不合常理。
苏墨染平滑白皙的鼻尖微微沁出点点冷汗,越是猜测到一点,越是心惊,夏侯宸是否知晓此事,将这个檀木和留在身边,是正确的做法还是有欠考虑的举动?只是,若此时将这份东西送还给夏侯宸,途中万一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眉头深锁,苏墨染思前想后,眼底复杂的神色渐渐安定了下来,取过一旁笔墨,执笔快速在宣纸上写出内容。“初雪,将这封信送给宸王。”
目送初雪离开,苏墨染却是愁眉深锁,向来冷静自若的双目,此时盛满了重重担忧,夏侯宸是否得到这檀木盒的秘密,送给她的用意为何,苏墨染暂且都不打算追究,关键时夏侯宸身后的舒家,若得知此事,会有何举动,所以她不能让这件事给再多的人知道,否则她性命堪忧!
走到窗边,苏墨染目光冷然,最近她院子暗处的人又多了几个,可见夏侯宸充分了解他处境,以防万一,增加了人数,保护她安全,能训练出如此一批暗卫,他却不争权夺势,为何要忍让到这个地步?那个檀木盒能说明太多事,苏墨染犹豫的是,若夏侯宸当真有心不会如今还不知收起性情,这个人看似风流,她却从未看透过他!
初雪出去不久便回来了,脸色不好,身上衣物有些凌乱,看得出是经过一番打斗,而仅仅这个时间连宸王府都未到,又怎会归来,如此行径,不免让苏墨染有些担心。“遇到什么人了?”
“小姐,奴婢无用,未能将信送到,请小姐责罚。”初雪单膝跪地,自责的说道。
苏墨染摇摇头,将人扶起。“没受伤就好,遇到的人是谁?”
“奴婢不识得,他身穿黑衣,左脸带着面具,身手利落,而且他不向是突然杀出来,反倒向从墨玉阁就一直跟着我。”初雪一直怀疑墨玉阁内有会武之人藏匿,每每想要追查,所有线索就断了,但可以肯定,墨玉阁周围有人。
“墨玉阁跟出去的话就安心吧,若下次那人再抢信就直接交给他,如今墨玉阁周围有宸王的人在,你也可以不必夜夜忧心。”夏侯宸的人,对苏墨染而言,送上门让她利用的人,她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利用一番,就如宸王一般。
“小姐相信宸王?”初雪以前是云姨娘的人,虽然不太懂情爱一事,但也多少看出了些苏子灏那份感情,在宸王与苏子灏之间她更偏向于苏子灏。
“不全信,但现在能用。”若是她前世完全了解,今生能掌控之人,她可能会更加相信夏侯宸,但夏侯宸偏生是她不了解的人之一,莫说了解,她甚至鲜少见过夏侯宸,所以断然不敢轻易相信。
“小姐,老爷来看你。”门外响起敲门声,红袖声音紧随其后。
“我知道了。”目光又一次停留在那个檀木盒上,苏熙祥会来恐怕也是因为宸王府给她送来这份大礼吧。“初雪从今天开始,保护好这个檀木盒子,莫要被人见着,也莫要说起,否则我们都活不了。”
“是,奴婢誓死守护。”初雪严肃的回答。
苏墨染来到一楼时,苏熙祥正在看屋内挂着的一幅画,那幅画是苏墨染近日画的院子里的百年大树,她觉得应景就挂了出来,没想到苏熙祥会注意到。
“墨染见过父亲。”苏墨染朝着背对着她的苏熙祥行礼。
“你母亲也画得一手好画。”苏熙祥突然如此说道,不知是何用意提起依然过世的苏墨染母亲,让苏墨染眼中有一瞬划过恨意。“墨染可曾怪我无情,娶了前朝公主,却背叛了前朝?”
“前朝还在时,墨染还小,已是记不清前朝之事。”苏墨染不愿提起关于前朝任何事,不愿从苏熙祥口中听到他假仁假义的惋惜,他背叛前朝,任由母亲被徐丽萍害死,他早已失去怀念的资格!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恨,所以不愿你母亲的位置被姨娘抢走,墨染相府不可无主母,你母亲已死多年,这个位置总会有人。”苏熙祥转身,目光直视着苏墨染,一番话说得温馨和煦,话里意思却让人无比寒心。
“看来是徐姨娘与父亲说我不愿她扶正。”早上那番话,苏墨染既然敢说出来,就不会不敢承认,她之所以会如此说另有用意,否则她没必要弄出那么大动静来。“父亲,可能认为我是为了母亲,才不愿你扶正徐姨娘,这点确实是错的,父亲可曾想过,徐家如今在朝中能帮衬你多少?其实不能,父亲为何不考虑再娶一门正妻呢,朝中想攀附相府的人不再少数,若是官家之女,定不会如徐姨娘这般精于算计,与祖母亦会处得来,比起商女为丞相夫人,官女更能使父亲面上增光,也能帮衬父亲。”
“你当真不介意?”苏墨染一番话极为得体,并未因其他因素刻意贬低拉高,而是给出中肯的意见,分析利弊,做出决定,并不像徐丽萍所说那般,对于她这等大度,有些诧异,却更为欣喜。
“父亲续弦墨染也是得母亲疼爱,墨染怎会介意呢,若我母亲泉下有知,定会为墨染决定感到心喜。”相府夫人是谁,苏墨染压根不在乎,只是徐丽萍眼巴巴想得到那个位置,她才千般不许,她就是要看徐丽萍离那个位置很近却永远得不到的痛苦,至于新娶进门的夫人如何,只要不害她,她倒可以让人安享富贵。
“如此我便放心了。”苏熙祥好似松了一口气,看来内宅争斗这本经确实难念,随即苏熙祥才谈起他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你与宸王如何?”
“父亲就别打趣墨染了,谁人不知宸王风流,对墨染不过一时兴起,又怎会长情呢?”苏墨染不愿多谈此事,尤其是夏侯宸送来那个檀木盒子之后,她更不愿意谈起此事。
“今日来的是宸王府内的管事嬷嬷夏嬷嬷,可见宸王对你有几分心。”苏熙祥眼中浮现出算计,如今他有两个女儿与皇室交好,不管是否会成都不会吃亏。
“大概吧。”苏墨染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