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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到相同的血淋淋的画面,人们却是不同的心情。
陌桑这回杀的可是一名圣殿长老,绝不一朝的威远王能与之相比,中洲圣殿追究下来,大鸿皇朝还能包庇陌桑不成。
元氏在中洲是望族,元长老在圣殿也有一定的威信。
堂堂一名圣殿长老,就这样当众被杀,这样中洲圣殿颜面保存。
其中一名殿使猛地站起来,大声喝道:“陌桑,你敢杀害圣殿的长老,你眼里还有没有中洲圣殿。”
“三年前中洲圣殿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三年后就不要出声。”
陌桑厉喝一声,猛地回头盯着说话的那名殿使,两眼冷得眼万年冰山,说话的殿使不由打一个冷战,不敢再多言。
三年前他们就查出使用的是什么禁药,这种禁药的药方一直由中洲圣殿保额,只是他们报到中洲圣殿,三年却等不到任何回音。
明摆着就是想包庇罪魁祸首,所以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查明所有真相,布置好一切,等的就是今日。
一记凌厉的眼神,竟然唬得堂堂圣殿使者不敢出声,其他人更不敢言语。
陌桑手里拖着滴血不沾的天蚕丝,走到烈火国使臣的坐席前,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女帝拜月,本郡主已经宰了她的老情人,现在给她两个选择:一,把真相公告天下;二,以死谢罪。不然……”
此言一出,所有人猛地一震。
烈火国所有人猛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陌桑。
孔成龙更是指着陌桑破口大骂:“陌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陛下去死。”
陌桑勾起唇,露出一抹诡魅道:“本郡主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把这个拿回去你们女帝,她看到了就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抬手解下头上的发带,随意挂在孔成龙的手上,笑着道:“她要是两个都不选,本郡主就选择,把这条发带的主人千刀万剐。哦,临死前记得让她把那颗,据说能包治百病的神转丹送过来,本郡主有个朋友用得上。”
看着手上那条发带,孔成龙不由一阵发悚,不知为何那条发带挂在手上竟有千斤重。
陌桑却不以为然地一笑,配上脸上的血渍,这一笑看起来十分诡异,看着大殿内众人毛骨悚然。
扫一眼大殿上所有人,陌桑突然提高音量道:“在诸位离开大鸿皇朝前,本郡主送你们一句话:风擎有日月,中洲无青天。”
风擎有日月,中洲无青天。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又是一惊,细细品味过后,面色骤然大变。
这句话分明是暗示他们,中洲圣殿早已经不再公平公证,为了利益他们可以牺牲任何一国。
提醒他们日后不要太过信任、依赖中洲圣殿。
看着众人变幻不定的表情,陌桑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淡淡道:“今日之事,全是陌桑一人所为,与在座任何人都无关,中洲元家的人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毕竟昨天晚上来的那点人,还不够塞我们宝贝析牙缝,来得越多越好。”
蓦然听到这话,在场的各国要员面色骤然大变。
耶律钊不由主地咽了咽了口水,神情惊悚地看着陌桑,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活着离开陌府。
陌桑却若无其事道:“尸体,本郡主已经派人,送到你们所住的驿馆外面,离开时记得带走,别污了我们大鸿皇朝的地儿。”
闻言,各国要员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背后直冒冷气,生怕陌桑会报复他们。
大鸿皇朝的官员听到后,却不由地点点头。
郡主这样处理最好不过,没有当众点明是那几国的人,就是不打算跟他们撕破脸,给各自都留一条后路,日后还有机会合作。
“陌桑,你既然知道我父亲也是受害者之一,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待他。”
本以为尘埃落定时,箫月相的话突然响起,再次掀起一阵波澜,人们马上目光集中到陌桑身上。
陌桑微微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的话:“我父帅,还有三位哥哥都死了,他凭什么活着。”
此言一出,大殿上又是一阵哗然。
陌桑不以为然道:“若不是为了等到今天,三年前我就杀了他。他今日也算是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
说完这番话,陌桑朝上面的帝王一拱手,抛下众人走出大殿。
箫月相看着她的背影,两手紧紧握着拳头,目光森然,咬牙切齿道:“陌桑,从今天起,本王跟你不死不休。”
陌三爷马上道:“萧遥,跟着她,别让……”
“三爷,还是晚辈去吧。晚辈顺便替检查一下她的身体。”上官尺马上急急道。
陌三爷马上改口道:“你去也好,桑儿刚才的情绪太过激动,本相担心影响到她的身体,你去看看吧。”
他倒是很想跟过去,只是以他的身份眼下的情况根本走开,桑儿一翻话已经影响到九国的格局,他必须留下来处理某些事情。
上官尺素得到许可,马上匆匆离开,快步追上还没走远的陌桑。
拦在她前面道:“桑儿,为什么不告诉箫月相真相,是威远王要你当众杀死他,而且你父帅是为救威远王才死的,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你、恨你。”
以箫月相的性子,只要有心人加以提拔,一定会对她展开疯狂报复。
以她目前的武功,根本无法跟箫月相抗衡。
陌桑无奈地苦笑一下:“告诉他真相以后呢?让他判出烈火国,跟我联手一起抗衡中洲元氏、中洲圣殿,还是一起先灭掉烈火国拜氏皇族?威远王自己都不想干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去碰。”
“他就让你去干,是吗?”上官尺素怒声斥问。
“所以,他把他的命给我。”陌桑面无表情道。
“桑儿,你傻呀。”
上官尺素心疼地看着陌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事情。
他们怎忍心让她独自承担。
“兵来将挡,水来掩,不用太过担心。”
陌桑突然爽朗一笑,朗声道:“走,陪我回府去,本郡主要好好的睡一觉,最好能一觉能睡到明天天亮。”
“好,回到府上后,我给你一颗药,保证你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上官尺素宠溺地一笑,明知道她是想逃避众人的追问,他却不由自主地想纵容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大殿上。
两具尸体已经被搬走。
地板也已经擦拭干净,血腥味儿也被浓浓龙涎香遮住,。
除了少掉陌桑和元长老外,国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已经全然不同,谋算着向自己的君王细述,他们一趟大鸿皇朝的所见所闻。
大约半个时辰后,国宴也在看似乎热闹的气氛中草草结束,宫悯和陌三爷等重臣,马上被传到御书房。
御书书房外面,派重兵把守,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只知道国宴结束后,没有一个人指责陌桑的行为,而三年多前落雁滩一战的真相,以及科举舞弊的真相,却已经传遍整个人大鸿帝都。
中洲圣殿,很快就被天下人的舆论,推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上面。
而九国大比上,大鸿皇朝展示过的新发明,大部分被摆到商铺中摆卖。
其中最受追捧,销量最好就的是纸。
当纸质的书籍,出现在市面时,更是掀起一波波的购买狂潮。
到后来不只读书人争着买,连许多普通百姓、达官贵人也抢着买,书局外面往往是还没开门营业,外面就已经排着一条长龙。
陌桑近几个月来所作的诗、词、对联,以及一些经典语录,也被收录成书册,取名为《容华文集》,刚上市就遭到人们哄抢。
队伍排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冲到最前面的小个子书生面前,拿出一锭十两重元宝道:“兄台,十两白银,换你这个位置。”
谁知道那名书生不屑地瞟出一眼,讥讽道:“别说是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一千两,我也不能跟你交换。”
想插队的人无奈道:“兄台,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我爹说了,今天若是买不到《容华文集》,以后就别叫他爹,连家也不用回。”
排在第二的人马上道:“不能回家门算什么,翠花说了,我要是买不到《容华文集》当聘礼,她就不嫁给我。”
“大鸿皇朝的人,要不会背容华郡主的诗词、语录,还是大鸿皇朝的一人吗?”
“无论如何,今天也要买到《容华文集》。”
“我要买十本。”
“……”
人们正大声说话时,哗啦一声,书店开门。
大家马上一个劲地往前挤,手里举着钱,大声报着要购买的数量。
店内的负责人马上大声道:“大家注意了,老板有新规矩,《容华文集》每人每天限购一本。”
他的声音刚落,还惹来一阵叫骂声,负责人一脸无奈道:“有钱难道我不想赚吗?《容华文集》太抢手,若不是我下手快,今天你们就白跑一趟,这里只有一百册,九十九以后的人就不用排了。”
“不是一百册吗?为什么只怕九十九。”
“就是,凭什么?”
负责人的冷冷一笑道:“你们想要,难道我就不想要吗?再多说一句话,今天只卖九十册。”
听到此话,众人不由一阵箴言。
排在第一百名的人却忍不住破口大骂。
排在九十九的名人马上道:“回去我就烧香拜神,感谢苍天保佑,感谢老祖宗保佑。”
徘在第一的人拿着书册道:“终于买到了。”随意翻开一页轻声念道:“桃花帘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天哪,容华郡主怎能写出迷人的诗句。”
抱着书,人已经飘飘欲仙。
其中一名看着穿着,应该是出自寒门的书生也激动地念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好一句话将相本先种,真真是道出我等寒门子弟的心声,在下佩服。”
“为大鸿之崛起而读书,实是我辈的义务,明儿就把我家小子送去学堂。”
“……”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
他们的话全都落在,那些尚未离去的八国人的耳中。
云中君翻阅着手中的纸质书,看着陌桑的诗句,淡淡感慨道:“陌桑,真一奇女子也。”
随即轻叹一声道:“可惜她是女儿身,不能建功立业。将来也不知道被谁娶了去,那人定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云汐语淡然一笑道:“上次文比输后,我还很不服,知道真相后,是心服口服,明年的风擎大陆才女争夺比拼时,定有她的一席之位。”她都有些期待明年那一场,属于女子的九国大比。
别处酒楼上。
霍徵羽捏着酒杯,笑眯眯道:“陌桑自今日起,便要名动风擎大陆。”
北冥国的一名使臣道:“不错,好一句风擎有日月,中洲无青天。这回我们倒要好好看看,中洲圣殿怎么挽回他们的声誉。”
北堑国驿馆内,耶律钊抱着一名衣衫半退的艳丽女子,若有所思道:“真想不到,烈火国的女帝,居然跟元长老有一腿,果然自古帝王多风流,即便是女人也不例外。”
说着,一双手胡乱动,弄得怀中的女子娇喘喘连连。
耶律钊脑海中,忽然出现陌桑那张染着鲜血的,惊艳绝轮小脸。
再看看怀中不停娇喘的女子,一脸的胭脂水粉,庸俗不堪,顿时一阵厌恶,猛地一把将女子推倒地上。
艳丽女子的身体刚被点燃,却猛地推开,以为他只是开玩笑,故意让衣衫从身上滑落,露出大半雪白的身子,一脸委屈道:“殿下,您把奴家弄疼,您得补偿奴家……”
“滚!”
耶律钊冷喝一声。
艳丽女子还是不信邪,凑上前用身子蹭着耶律钊的腿:“殿下……”
岂料刚一开口,就被耶律钊猛一脚步踹开,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止,马上就有两名侍卫把她拖出外面。
无论外面怎么吵闹,玉阁里面始终安安静静。
陌桑吃过药后,就一直安安稳稳地睡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一个字也传不到她耳朵里面。
就在她睡着以后,拾月,以及先后回府的萧遥、陌三爷,他们三人都一前一后轮着来看过陌桑。
看到她一直睡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都只是在床前静坐片刻后,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各自的房间。
望江楼的顶层上,宫悯一袭青色锦袍,悠然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风景却不知不觉变成陌桑,沾染着鲜血的容颜,脑海全里她今天在大殿上的表现。
陌桑的一言一行,甚至极小的小动作都在他的脑海里过一遍,每想通一件事情,眼眸内就增加一份冷意。
到最后他眼睛里的冰冷,冷得似乎能一眼冻结面前的清澜江,两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捏着窗框,仿佛是在捏在陌桑的手臂。
颜惑坐在后面,若有所思道:“真不敢相信,陌桑竟然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看着自己的亲人倒下,亲手缝合他们的尸体,亲自埋葬他们。”
这些事情,他想都不敢想。
听着她哭诉,他的心都快要碎掉。
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得想把她抱在怀里。
用自己的毕生来保护她,安慰她。告诉她,他会永远守在她身边。
陌桑,可怜的陌桑,当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或许正是仇恨支持她活到今天。
想了想,忍不住问:“宫悯,三年前落雁滩一战的真相揭开了,元长老也死了,烈火国女王也在她的掌控中,你说桑儿她算不算是大仇得报吗?”
桑儿?
蓦然听到好友这样称呼陌桑。
宫悯的眉头微微一蹙,淡淡道:“这才刚铡开始。”
元长老和烈火国女帝,不过是帮凶之一,元凶还在中洲,陌桑不会放过他们。
“明天,我去陌府一趟。”
“颜惑,保持清醒,不要让自己陷进去。”
颜惑刚表示自己明天要去探望陌桑,宫悯就好心地出声提醒他。
陌桑就是一个充满秘密无底深渊,若非有不凡的定力,一旦陷进去就会永远出不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跟她保持距离。
闻言,颜惑惊讶地看着好友,宫悯却头也不回淡淡道:“撇开陌桑绝世容颜不提,她聪慧过人,藏着无数的秘密,再加凄苦的身份,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被她深深吸引,可是一旦陷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你要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什么?”颜惑一脸茫然。
“你也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明明有更妥当的处理方式,她却选择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把真相摆在天下人面前。你自问一下,你是否有能力驾驭这样的陌桑,如果没有,你最好远离她,远远看着就好。”
宫悯想陌桑今天,种种表现背后可怕心思。
还有一环扣一环的缜密布局,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尤其是那条冰蓝色的,让他印象深刻的发带,记得她在御书房提到那个人时。
陌桑明明是一副爱恋的姿态,下一刻那个人却成为她威胁烈火国女帝的筹码。
试问一下,一个连自己感情都可以利用的女子,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
还有,陌桑报复箫家父子的手段,是何等的冷血、残酷。
箫月相这辈子都会因为,间接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直活在内疚、痛苦的生活里面。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箫月相恨她,为什么?
两人明明可以携手合作,一起对抗中洲圣殿的,为什么把关系着弄得水火不容。
宫悯陷入沉思中,他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想了解充满神秘感的小女子。
陌桑肯定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瞒着天下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下心里的仇恨,过一个普通女孩应有的平静生活。
颜惑看着宫悯背影,或许宫悯根本不知道,真正陷进去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他。
时间真是一点也不等人,一天就这么草草结束。
陌桑从睡梦中醒来,天边一片灰白,那是太阳将要出来的表现。
出了一会儿神,陌桑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声道:“弥月,快准备热水,本郡主要好好沐浴梳洗。”
新的一天开始了!想了想道:“晓雪,让人准备十株吸血树的小树苗,一会儿本郡主要送人。”她很期待曲如歌看到吸血树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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