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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桑两手紧紧拽着宫悯的衣襟,顶着泪汪汪双眸看着宫悯,轻轻吸着鼻子道:“夫君,你以后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擎教的高手很多很厉害,我一个人应付不来。什么第一才女第一美人,人家统统不想要,就想跟你一起安安稳稳过活。”
“好。”
宫悯此生最后的事情,就是把陌桑一个人留在雁城,让她独自面对风擎大陆最可怕的杀手组织,毫不犹豫应下陌桑的请求。
两手捧起陌桑小脸,看到她又瘦了一圈,心疼万分道:“桑儿,除非我死,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你所不喜欢的和害怕的一切,有我一日便保你一日。”
无论她有多么聪明,还是修为已经进入九境,抑或是过人的手段,有些事情都不应该是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况且她需要保护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压在她手上,可是敌人又那么强大。
石门打开的一瞬间,看着她睁得大大,满是惊慌恐惧的眼睛,还有紧张而绷得紧紧的小脸,以及看着很可笑却又很让人心疼的,握着一块木柴也要努力反抗的动作,他心疼如刀割。
无法想象他再来晚一天,这丫头使会出什么样的手段反抗。
把单薄瘦弱的娇躯紧紧拥在怀里,俯身轻轻吻着的额头,再轻轻吻着她的红唇,再让她把脸埋在他的劲窝里,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这样对待她,这样可以让她有安全感。
过了不一会儿,宫悯就听到陌桑均匀的呼吸声,低头看着疲惫得站着也能睡熟的陌桑,更是心疼不已。
抱起陌桑走出外面,外面不仅被废掉修为,口吐鲜血青龙尊主,还有一直在上面,想着如何营救陌桑的所有人,一看到宫悯抱着陌桑出来,人马上紧张起来,想知道陌桑是否受到伤害。
还是萧老爷子有定力,看着宫悯怀里的安静的女孩:“溯风,桑儿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宫悯抱着陌桑欠身道:“外公,桑儿没事,她是太累了,我刚到一会儿她睡着了。回到客栈,还要请上官前辈检查一下,桑儿身上是否有内伤。”
上官老神医听到暗暗松了一口气,马上道:“放心,穷尽我毕生也要让桑儿健健康康。”
嗬嗬……
洞内突然响起一阵阴冷的笑声,随后响起一个尖厉的声音:“真是感人的画面,得罪了擎教,本尊主劝你们别高兴得太早。”
宫悯瞬间阴沉着脸道:“我不会杀你,不过你未来的日子,将在这座暗无天日的洞府里度过,还要每天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青龙尊主抬手抹一下嘴角,看着面前即便一身风尘扑扑,依然清韵高雅的男子,不以为然道:“你就是那宫悯,果然是天生眉涧宫印者,可与日月同辉,可惜却沉沦于男女之情,恐怕难以再有进益。”
宫悯不说话,在场的人却看到眉心上鲜红的宫印,从红色一点点过度到金色,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一轮小太阳嵌在眉心上。
看到这一幕,青龙尊主再说出话。
宫悯看一眼陌桑道:“桑儿曾经说过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全在道里。我跟桑儿的情不只是男女儿之情,还是亲人间的亲情,所以青龙尊主何以认为宫悯无法再时益?”
“因为有桑儿,我才能走到今天。”宫悯一直看着陌桑,就像是抱着一个天下,这就是他的道,抱着陌桑头也不回地走出洞府。
门口外面,上官尺素把一捆刚劈开的木柴放在洞口旁边。
看到宫悯抱着陌桑出来,上官尺素笑道:“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客栈那边我已经吩咐人把热水准备好,你们赶紧回去吧。”
宫悯点一下头,抱着陌桑迅速登上停在一边船,船马上原路返回,原来船的另一端还绑着绳子,只要船一动就前方就会有人拉动船只。
船很快就回到他们跌落的深渊,绳梯直接把他们拉离深渊。
箫月相守在边上,看到宫悯抱着陌桑上来,绷紧的脸顿时松下,指着那边马道:“马匹已经准备好,客栈也有重兵把守,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宫悯看一眼陌桑:“宫悯代内子谢过威远王。”
“是我欠她的。”箫月相之前已经准备了很多话,可是最后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桑儿没事,只是累了、困了。”宫悯说一下陌桑目前的状况,知道大家最担心的就是这问题,想了一下道:“威远王,你能不能吩咐你的人,在我们回到雁城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活着的事情。”
“当然没问题,这些人都是父王生前留下的一支精兵,情况他们都已经清楚,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云。只是那个男人突然派兵包围月亮城,你们想离开怕是不容易。”
箫月相不禁为他们担心,他猜不到那个男人想干什么事情。
宫悯低头看一眼陌桑:“月亮城可以威远王的地盘,不容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不对?”
箫月相硬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本王怎么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已经上了你们的贼船。”父王你到底想儿子怎么选择。
“放心,你还在岸边,只是知道有这么一艘船,随时恭候着威远王大驾。”宫悯看一眼他指定马匹,他认得那匹马,是箫月相的坐骑,颌首:“宫悯先行一步,他日威远五有空,请到陌府吃火锅,饮陌府自酿的美酒。”
“你的运气不错,娶了位会烧菜做饭的夫人,味道真的很不错。”箫月相想到了哪一顿饭,可惜他跟她擦肩而过。
“我比较幸运。”
宫悯笑了,跨上骏马疾驰而去。
他是很幸运,没有因为一时的偏见,拒绝陛下的指婚。
陌桑一直睡着,就连宫悯帮她沐浴梳洗,也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沉沉睡了两天两夜,还是一直睡着没有醒。
两天两夜,宫悯也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在陌桑身边。
知道她爱干净,每天都会用热水为她沐浴梳洗,直到第三天箫月相来传来信息,一切已经准备好,他们随时可以离开月亮城。
宫悯用手刮着陌桑的小脸,笑笑道:“桑儿,你从一见到我就开始睡,都睡了两天两夜,若不是了解你,还以为你是嫌弃我。”
看着陌桑过于苍白的面色,清瘦的小脸无奈又心疼地笑道:“想把你养得肥肥白白真不容易,回去一定想办法把你养成我喜欢的模样,再找根绳子把拴在我身边,不许你再到处乱跑。”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宫悯起身过去开门。
上官老神医站外面,慈祥地笑道:“我来给桑儿把脉,若没有任何变化,我们可以动身回大鸿。”
宫悯连忙把他让入房内,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前,请上官老神医坐下道:“上官前辈,您不要太过自责,这是桑儿自己愿意的,若不能保护好您,桑儿也会一辈子不安心。”
“这小丫头就是这性子,明明自顾不暇,还是要硬撑着去照顾别人。”上官老神医声音有些颤粟,只有他和孙子最清楚,桑儿的情况有多么严重。
若非是伤到根元,岂会连宫印都无法显现。
悄悄看一眼站在身后的男子,他却不能告诉这个她最深爱的男人真相,他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定是她的选择。
上官老神医打开药箱,取出针包为陌桑施针,每一针下去都是极尽办法延长陌桑的生命,而且不能让身边的男人看出任何端倪,直得庆幸的是宫悯并不知道,陌桑曾经显露过宫印。
宫悯声音里带着无奈道:“我既喜欢又讨厌她这一点,真想让她自私一点,只照顾好自己就行。”
当天下人的目光还在盯着宫悯和陌桑的事情不放时,一个让整个风擎大陆都抖三抖的消息突然传开——大鸿皇朝、启云国、大苍国三国联合攻打南蜀国。
此番战事把风擎大陆半数的国家都牵涉进去,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走。
南蜀国本就国力薄弱,一个九国大比已经透支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再面对这三面临敌的局面,南蜀国毫无招架之力,不过一日时间南蜀军队就节节败退,三天后就失去大半的江山,南蜀国灭国的形势不可逆转。
往时各国间发生战事,圣殿一定会第一时间出面,可是这次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马上引起众人诸多揣测。
拜水在关注天下时事的同时,同时也一直在关注阒日月山脉的消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今天终于收到来自月亮城探子的消息,却是一个让充满悲伤绝望的信消息。
消息上说大鸿众人已经离开日月山脉,并没有容华郡主和宫悯随行,大鸿一众人的神情都十分悲伤沮丧,经多番探查,确认宫悯容华郡主已经葬身于玄虚洞。
就大部分人而言是一个好消息,于拜水而言是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感觉到心里容了一块,痛得不知道用什么填满,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女:“弥月,孤的桑儿没了,你的主子没了,孤不能掉眼泪,你代孤哭一哭,代孤好好念想念想,孤想一个人静静,无论什么问你孤在哪,你都说不知道。”
“奴婢遵旨!”
弥月轻轻福身接旨。
“耐冬传孤的旨意,撤兵回朝。”
耐冬应了一是,拜水就默默离开御书房,不知道什么原因,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看着拜水踉踉跄跄走出御书房背影,弥月的心在一刹间动动摇了,或许是沉睡在拜水身体里的拾月在难过。
郡主说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净土,拾月就是拜水心里面的净土,他很悲伤可是不仅不能表露在面上,甚至不能为郡主在心里掉一滴眼泪。
帝王的心要冷要硬,不能怀有任何儿女私情。
拜水离开后,弥月也会回到自己独居的小院,大约她只有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趁着众人把目光放在南蜀国的战事时,宫悯带着熟睡的陌桑悄然来到月亮城,暂时居住在箫月相的捧月庄。
把一切安顿好后,宫悯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拉着她的手道:“桑儿,你前前后后都睡了快七天,怎么着也该够了,你就怕离开太长时间,那些小狗小猫都该忘记你。”
床上的女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上官老神医和上官尺素祖孙二人一再保证,陌桑只是连日不眠不休,整个人又一直保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达到了人体极限。
是他们的到来让陌桑陡然放松,过度透支的身体即生出极大的疲惫,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元气。
他一定以为她受了极重要的内伤,以至于无法保持清醒,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带人杀上擎教的总部,让擎教的人血债血偿。
宫悯在床头留下一盏灯,掀开被子轻轻躺下,他刚躺下陌桑就本能地靠过来,就像一只慵懒小奶猫的似的,静静卷缩畏在他怀里继续安心而眠,忍不住抬手轻轻抚着她柔软的身体,俯身把她的耳肉含在嘴里。
陌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什么东西一直在动,弄得自己痒痒的,不满地嘟囔一声,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宫悯愣了一下,无奈地收回身,拉好陌桑身上的衣服,分开的时间太长,一旦这样亲密地单独相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只得强压下身体刚燃起来的火苗。
夜过一半,陌桑突然觉得身体变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脑子马上出现青龙尊主丑恶的面目,吓得拼尽全力推开压着自己的东西,猛地坐起身体,惊恐地看着身边的环境。
望着床头上跳动的烛火,再看看还算熟悉的布置,记得这里是捧月庄,乐阳郡主的望月阁。
提到“望月”二字,竟不由想到曲如歌的望月山庄,也不知道食尸蚁在圣殿生活得如何,可惜不能亲眼看到那场面真是遗憾。
“想什么这么出神?”
宫悯不满自己被陌桑无视,忍不住出声提醒,她身边还躺着一个大活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着夫君。
陌桑回过头就看到面带浓浓睡意,连声音都透着性感慵懒的宫悯,心里有一阵恍惚,俯身扒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夫君、夫君、夫君……”
“傻丫头,你不是在做梦,我在这里。”
宫悯听着陌桑呢喃呼吸,回应着同时两臂紧紧抱着她,喃喃道:“又听到你说话的声音,真好!”这个时候的她才是鲜活的。
大约是睡的太长,陌桑的神志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看着宫悯道:“夫君,我睡了多长时间,感觉肚子好饿,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
“不算太长,睡上今晚也就七天七夜。”宫悯怜爱地捏一下陌桑的鼻子:“我还以你要睡足十天十夜,把睡觉的时间全补回。”
“夫君,我饿了。”陌桑向宫悯撒娇。
“等我。”
宫悯依依不舍地起身,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活着事情,捧月庄内只有他们夫妻和上官老神医。
目前宫悯离开后,陌桑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的宫印消失得干干净净,面上没有任何意外,还困在玄虚洞时她就知道宫印没了的事情,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宫悯端着熬好的粥进来,就看到陌桑坐在镜子前出神,笑道:“放心,我的桑儿什么都那么漂亮。”
陌桑回头看着宫悯笑道:“夫君,你做了什么吃的,闻得人家肚子好饿,肯定能把你煮的东西全部吃光,连碗都舔干净。”
“你要觉得好吃,为夫愿意天天下厨。”宫悯把粥放下到桌子上,走过去把陌桑拉过来坐下道:“赶紧吃了,天亮后上官老神医过来给你诊脉,为着你的救命之恩,他们爷孙两可一直愧疚着。”
“换是我有事,他们也一样会舍命相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也没觉着哪里不妥,就不用诊脉吧。”陌桑有些心虚,生怕被看穿赶紧埋头吃粥。
宫悯看着陌桑埋头吃粥的小模样,笑笑道:“傻丫头,你觉得我把你从玄虚洞抱出来,上官老神医会不为你诊脉。他几乎每天都过来为你诊脉施针,看你醒来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再说小患不治,将来会成大患。”
陌桑心里讶然,上官爷爷已经为自己诊过脉,宫悯为什么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到底是上官爷爷对他隐瞒真相,还是他们房间隐瞒自己真相?
一时想不明白原因,陌桑默默低头吃粥。
睡了七天七夜,陌桑吃过东西后睡意全无,看着宫悯眼中的疲惫,还有清减少的面庞,心疼道:“夫君,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趁天没亮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今夜换我来守着你。”她出事,他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求援。
“好。”
宫悯也不推辞,把陌桑抱入怀里,拥着她轻轻闭上眼睛。
陌桑耳边很快就传来宫悯均匀、平稳的呼吸,抚着他深刻的五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夫君,我们要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