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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
陌二爷一边番转大鸡翅,一连温柔地摸着月亮的头。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果然是长幼有序,顶着强大的雷点问:“二叔,您不会也给五小姐改了一个带木字边的名吧。”
“陌樾,越是树荫的意思,跟它的毛色很合。”
陌二爷不紧不慢地解释,陌桑不由扶额,就听到龙寻好奇问:“郡主,您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
陌桑名字的来历,陌桑愣了一下,倒真不知道原主名字的来历,想了想道:“莫桑一种花,一种生长在水里的花,花朵开放时娇艳非常,时间却只有短暂的一天!不过莫桑花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花籽沉睡千年依旧可以发芽。”
这是她名字的来历,而她和原主命运也如莫桑花,美丽而短暂。
蓦然听到陌桑一番解释,亭子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丝变化,谁都没有再出声,默默烤着手上的东西。
“大老远就闻着香味。”
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萧遥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挤坐到陌桑身边,看到烤得差不多的肉丸,毫不犹豫地伸出爪子。
陌桑眼疾手快,赶紧把丸子收起,一边大声念着前世的励志名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烤了半天才煮熟的丸子,岂是由他人来染指。
萧遥鄙视她一眼,从旁边挑了几串肉摆到炉子上。
龙寻烤好鱼后就离开,不想她离开没多久,宫锐就拖着杨旸小狗似的爬上来,坐在桌子边吃火锅。
亭子里的人从陌桑一人到两人,从两人到三人,眼下桌子上坐满人,烧烤炉边挤着几个人,陌桑早被挤到窗边看风景。
看着梅花吃着烤肉,喝喝小酒,众人好不惬意。
陌桑的身子弱,不过是每样吃一点凑凑热闹,被挤到窗前也不介意,乐得没人逼她吃东西。
“把粥吃了。”突然一碗粥出现在她面前,陌桑回头惊喜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坐在这里,都没看到你上山。”
“把粥吃了。”宫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催促着她吃粥,语气还十分不悦。
察觉宫悯情绪到不对劲,陌桑马上端过粥,一口一口把粥吃完。
看到她把粥吃完了,宫悯才冷冷道:“我若今天有事情,晚上才能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吃几串烤丸子当午膳。”
陌桑干笑几声道:“怎么会?大家都盯着我,他们已经喂了我不少东西。”暗暗给众人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作证,她是真的吃了不少东西。
“表妹夫,桑儿真的吃不少东西。”
萧遥第一个陌桑说话,陌桑正想感激他时,就听他接着道:“虽然每一样只吃小一口,不过加起来应该能有小一半碗……”
“你给我闭嘴。”
陌桑怒恼地喝断萧遥的话,差点忍不住把碗砸过去,回头看着宫悯,一脸无辜道:“夫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没抢到我烤的丸子,故意在报复我,刚丸子加起来都有小半碗,是真的吃了不少东西,大家都盯着我呢。”
宫悯拿出帕子替拭一下嘴角,拿起她没吃完的丸子咬了一口,咽下后赞道道:“烤得不错,你怎会今天突然把大家叫过来一起聚聚,也不着人提前跟我说一声。”
陌桑看一眼亭子内的人,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我只是想在山上吃个午膳,顺便赏个梅花,他们就一个个跑来凑热闹。”
宫悯相信她有这个魅力,看着窗外的梅花,拉过她有些凉手轻轻搓了搓道:“他们闹闹你也好,免得你又一觉睡到半夜,醒来睡不着又得看书打发时间。”
“是这个理。”陌桑看一眼众人,小声道:“龙师今天来找过我,说必须在年前完成突破,你替我向陛下说一声吧。”
“提到宫里,正有个要紧的事情跟你说一说。”宫悯说到这里时,看一眼正吃喝的众人,小声道:“太皇太后身体入冬越发差了,恐怕熬不了多长时间,陛下那边已经命人预备下一切,你这两天就进宫请安,听说太皇太后一直念叨着你。”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陌桑心里一震,不敢相信道:“怎么会怎么会……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快不行。”
陌桑想起自孝服期回城以来,太皇太后对自己的照顾和维护,一时间百感交加,眼泪瞬间蓄满眼眶,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哭出来,只得假装欣赏外面的梅花,微微仰起头把眼泪一点点收回。
“我马上进宫……”陌桑激动得马上要入宫,宫悯马上拉住她:“明天我为你请旨再进宫,如今不比往时,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可是……”
“桑儿,听我的安排。”
宫悯打断她的话,回头看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没有注意他们才道:“今年的国宴,关系着八国能否成功结盟,圣殿和擎教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我们的结盟,万事都要小些,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
陌桑听到这一番话才想起,尽管风擎大陆目前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一直场特大风暴正在酝酿,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
“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安排。”
不想宫悯为自己担忧,陌桑从善如流地应下他的要求。
自受伤回到帝都后,表面上她像是不再过问朝政的事情,其实她又怎么可能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是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八国都在相互算计,而她也是另外七国用来算计大鸿的武器。
陛下出于大局考虑,可以不在乎她的感受,可是出于大局考虑,他必须在意宫悯的感受,至于二叔和三叔的感受,也许在陛下的在意中,也许可以不必在意。
宫悯见陌桑出神,以为她在担忧太皇太后的事情,轻声劝慰:“人老了都会有这一天,太皇太后活到今天也不枉此生。”
陌桑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想着经历过的生死别离,总是免不了思及往事,这里还是会很痛,抽搐着痛,撕裂似痛。”
两只小手轻轻捂着心口,陌桑看着宫悯认真道:“这里有了伤口,即便愈合了,可是仍然会有痛的记忆。”
看着她眼里的痛苦,宫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劝慰,只能把她的小手紧紧地捂在自己掌里,似是要把他对她的心意,通过掌心的接触把心意传送到她心里面。
陌桑看到他的担忧,含笑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生活在痛苦里面,人总是要往前看,失去一些才能得到一些。”
莫桑花唯一的功效是遗忘,过不了多久她会遗忘掉一些东西,别人也会渐渐遗忘她,时间会抹走她出现过的痕迹。
老天爷是很公平的,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给了她美貌和智慧,让她体会亲情的温暖,品尝爱情的甜蜜美好,自然也要她吃些苦头,否则人生岂不太过无趣。
翌日早朝时,宫悯为她请旨。
元和帝即日批了她的请旨,允许她第二天入宫探视太皇太后。
陌桑今天大清早就爬起床,泡药浴去掉昨晚宫悯留下的酸痛,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都不能信,嘴里应着会温柔最后都变成贪得无厌的禽兽。
白芷见陌桑累得一动不想动的模样,虽说这档子事不会影响到郡主的身体,跟她的伤势也无没关系,可是郡主每每跟姑爷同房后都累成这样,真是在大损有平时的威名,看来得想办法帮郡主一把才行。
陌桑累得很是厉害,一直闭着眼睛养神,又享受着白芷的无敌手法按摩,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小表情。
大约一刻钟,宫悯穿戴整齐,满脸春风走进来。
看到陌桑惬意地享受着白芷的按摩,再看雪白肌肤上的吻印,脸上笑意更深了一层。
白芷看到宫悯进来,识趣地退出外面,宫悯走过去蹲在她耳边小声道:“如今天气太冷,太皇太后身子不好也不宜这么早宣见你,不必着急进宫,差不多的时候再出门,若下朝早我在宫门等你,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算是答应,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宫悯带着三分笑意的眸子,嗔道:“你再敢笑,晚上给我睡书房去。”
宫悯见陌桑柳眉微竖,在热的氤氲下面上几分桃花色,嗔怒时的表情反倒比平时更具风情,忍不住双手捧着她脸,俯下身用力亲吻她的红唇,不等陌桑回神已经深入搜刮着她的香甜。
以此时陌桑头枕上桶沿上的姿势,是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任由他亲吻遍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宫悯在她的红唇上一遍遍地深深缠吻、索吻,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才依依不会地松开,意犹未尽地舔一下自己的唇。
陌桑趁机大口大口地吸气,带连胸口不停地起伏,宫悯不经意看到惑人春色,眸子里面的笑意瞬间消失,眸瞳里黑得像大海中最深的海域,目光牢牢锁在上面,喉结微微滚动,喉咙发出一个艰难的声音。
“桑儿……”
蓦然听到宫悯沉哑性感的声音,陌桑马上警惕地回过头,不等她看清楚他的表情,人已经腾空而起,下一秒便落在旁边休息用的床榻上,不等她出声宫悯已经用他的热情模糊她的意识。
白芷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暧昧的喘息声,以及陌桑偶尔发出像小猫叫声一样撩人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又得重新准备药汤。
走出屋外时,见赢戈和宫白候在外面, 没好气道:“别等了,没有小半个时辰,你们主子不会出来,还不快去准备快马,坐马车去早朝太远是来不及,骑马可能快些。”
赢戈和宫白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赶紧去准备好快马。
陌桑在迷乱中不经意看到,宫悯完全沉浸在幸福美好中的表情,心也不禁随他的节奏轻轻荡漾。
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一串让人迷醉的声音,眸子里春水轻漾,能把天空上的飞鸟留住,最后的刹那间,宫悯亲吻她的红唇,迟迟不愿意与她分离。
陌桑连忙避开他的索吻,用绵软无力地声音催促着他:“别闹了,再不收拾一下出门,早朝迟到你如何向陛下解释。”
“就说是夫人故意诱惑我。”宫悯春风得意地一笑,连外面的雪都要化掉。
“混蛋。”
陌桑羞恼地骂宫悯一句,声音依旧酥酥软软,煞是撩人心田。
宫悯笑得更加得意风骚,抱起她坐到温泉池子里,流动的温泉水冲走刚刚欢好过的痕迹,把陌桑重新放进他用内力加热过的药汤里面,不紧不慢地重新套上衣服,走出门外直接施展轻功上早朝。
目送宫悯离开,陌桑虚脱似的靠在桶沿上,此番缠绵下来不只手指不想动,连脑子都不想转动。
白芷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虚脱的模样,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姑爷也真是的,郡主已经够累的还缠着不放,奴婢申请提高医药经费,不然你们就减少活动,以免出现资源短缺。”
能把节欲说得如此经济化,陌桑不禁佩服白芷,漫不经心道:“行,晚上我跟夫君提一提,反正你好我也好。”
再浸泡加按摩半个时辰后,陌桑才坐到镜子前,由着倪裳为她梳妆,倒也不用费什么心思,按照品级穿戴好,特意把太皇太后赏赐的子母玉环系在腰间,披上太皇太后喜欢的颜色的斗篷,摆着正一品郡主的仪仗出门。
路上自然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陌桑也不以为然,仪仗一出马车也走得通畅,队伍很快便来到宫门。
走下车,就看到太皇太后宫里的骆公公候在门外,见陌桑来了马上迎上前:“奴才见过郡主,太皇太后不知道郡主要到慈宁请安,是陛下让人奴才在此候着,只说是接一个人,不想接的人竟是郡主您。”
“公公不必多礼。”
陌桑抬手虚扶一下,小声问:“公公,太皇太后最近精神可好?”
骆公公笑道:“太皇太后自昨天午后便一直睡着,睡得十分安稳,直到奴才出来前才转醒,如今精神还不错。”
陌桑没有忽略话中“转醒”二字,也没想到太皇太后的情况已经严重如斯,随时随地都会进入昏睡状态,而且还不能每次昏睡的时间,也不能确定她什么能醒来,或许还会一睡不起。
回想着太皇太后昔日的好,眼圈一红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微微颌首道:“有劳公公,容华也想快些见到太皇太后,我们快些进去吧。”说完递上入宫的令牌,随着骆公公往后宫走。
“公公,太皇太后可有想……”
“想不到容华郡主今天也入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不若一起走吧。”
快中慈宁宫时,从旁边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陌桑的问话,陌桑缓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宫门旁边,一名着华丽宫装的十六七岁的少女盈盈而立,似乎是在等候召见,见少女十分面生,却有着皇室女子的高贵,想必是哪国公主,福身略带抱歉道:“这位公主看着面生,只不知容华该如何称呼公主?”
听到陌桑的话,少女脸上的笑容变有些僵硬,好一会儿回转过来,顶着甜甜的笑容道:“本公主乃北冥国十七公主。”
原来元和帝今日接见北冥国使臣,龙思棋自然也跟着来觐见,
“容华见过十七公主。”
陌桑依礼见过,略带抱歉说道:“容华不识十七公主,方才真是失礼,在此赔不是。”朝少女再次深深一礼以表示谦意。
龙思棋故作大方地笑道:“容华郡主免礼,本公主是头一回到大鸿皇朝,容华郡主不识得本公主也不奇怪,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容华郡主这般盛名在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
闻言,骆公公悄悄看一眼陌桑,北冥国公主可不好相与。
陌桑自然听出话里的意思,面带笑容:“十七公主说得很是,容华也很羡慕十七公主安逸又平静的生活。”
骆公公嘴角微微上扬,不等龙思棋反应过来,就一脸恭顺道:“容华郡主,太皇太后可一直念叨着您,我们快些走,晚了太皇太后可是会生气,要你留宫里陪她下棋。”
陌桑应了一声是,抱歉地对龙思棋道:“太皇太后不喜人迟到,容华恐怕不能与十七公主同行,容华先行告辞。”
龙思棋在宫廷长大,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就算跟着去也未必能见到太皇太后,还得在门站半天,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为难陌桑,小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道:“容华郡主,请自便。”
陌桑微微一福身,转身就同骆公公一起离开,继续往慈宁宫走。
龙思棋看着陌桑的背影,脸上笑容突然消失,不对,陌桑刚才的话分明是在讥讽,讥讽她资质平庸,只能在后宫过平静安逸的生活,眼内顿时跳起一簇火苗,冷冷道:“嚣张什么,等到议约一定下,本公主就等看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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