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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忆茹对自己意外的友好和亲切,让梁临风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她不是乐意多想的人,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下午她和舒忆茹说了不少话,晚上又被留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舒桐一直到了晚饭之前才出现,梁临风下楼之后,他似乎真的是去房间里睡了一阵,精神好了不少,再次来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是刚发过病了。
梁临风不想勉强自己去和他示好,神色淡淡地没怎么跟他说话。
舒忆茹在旁优雅微笑,像根本没看出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样,吃完饭还笑着拉他们一起聊天。
梁临风下午已经和舒忆茹聊了不少,她们之间又实在缺乏共同话题,没说几句,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
舒忆茹笑着体谅她:“临风累了吧?可以去休息一下。”
这样大好的逃跑机会,梁临风当然不会放过,立刻答应了,一溜烟跑去小花园中躲避。
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身影,舒桐就忍不住笑了下,目光一时柔和。
放下手中的骨瓷茶碗,舒忆茹看了看他,开口:“小桐,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下这段婚姻了。”
她说话从来不会太失分寸,说要“重新审视”的意思,显然是她认为这个婚姻中存在的问题不小。
顿了顿,舒桐才笑笑:“妈妈当时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我回到舒天,这方面就可以让我自己做主。”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临风也参与了当年那场让你亲生父母丧生的事件。那时候她也还没有跟那个什么记者闹出这种事情来。”淡淡说着,舒忆茹脸上莫无表情,“我不想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听到舒天总裁离婚的丑闻。”
中间那个“离婚”的字眼太刺耳,舒桐脸色苍白了下,才继续笑:“在当年那个事件中,临风是无辜的,这不会影响我爱她。至于她现在和周倜然的事情,他们也都是受害人,我会保证绝对不会再被重新翻出来。”
“你可以不在乎当年的事,你能确定临风知道后不会在乎?”唇角带着一抹笑意,舒忆茹并不打算放过他,“小桐,你是个清醒理智的孩子,但不代表你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百分之百判断准确。”
目光飘向梁临风逃去的小花园,隔着玻璃看到路灯下她一个人晃晃悠悠,颇有些自得其乐的身影,舒忆茹将目光收回来,笑得寓意不明:“你是这样爱着临风的,你能肯定她也是一样爱你吗?”
带笑沉默着,舒桐最终问:“妈妈您对我和临风的事,有什么看法?”
早在他下午第一眼看到舒忆茹手上的相册时,就已经知道她这次来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舒忆茹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个相册暗示着过去,过去的时光还有过去的秘密。她在暗示舒桐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他和梁临风之间的渊源,同时也在用她知道的秘密来进行着威胁。
“最好当然是你们尽快分手,”舒忆茹淡漠开口,“趁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结婚的消息,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舒桐想也不想否定:“妈妈,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舒忆茹笑着,列出了她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小桐,我对你给予了厚望,我希望在你的努力下,舒天能够更加好。”
“我保证舒天今年的业绩会比去年增长30%以上。”舒桐很快说,抬头望向她笑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全力以赴。”
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欣慰,舒忆茹笑:“舒天是舒氏的,也是洪文留下来的,它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舒桐点头,笑:“我从来没敢过对舒天有过任何懈怠。”
这场对话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舒忆茹重新端起了茶杯,想到什么一样喟叹:“其实你还年轻,换一个人也来得及。”
舒桐轻抿了唇,少有地对她用了不那么恭敬的口气:“妈妈,如果当年有一个比爸爸还要优秀的人出现在你面前,难道你也要换上一个人吗?”
舒忆茹一惊,抬头间撞到了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琥珀色的瞳仁中有深沉到哀凉的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几乎灼烧了她。
站了起来,舒桐对她笑了笑:“我上楼去了。”
***
因为第二天不用赶早上班,最后舒桐和梁临风还是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二楼本来就准备了他们的房间,除了洗漱用品之外,连睡衣和替换的衣服都准备了。
洗好了澡,梁临风就靠在落地窗旁边的贵妃榻上,听外面传来的风声和蟋蟀的叫声,一切都是郊区特有的安谧。
舒桐收拾好了之后,坐到房间内的书桌前,打开随身带来的笔电继续白天的工作。
只是白天他刚发过病,夜里气管更加脆弱,一直有些不得安生,不时就停下来低咳上一阵。
梁临风把这些都刻意忽略了,她虽然心疼生病的人,但她对不知道自己注意身体的行为绝不姑息。
当天晚上,他们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分开了睡,中间空出了很大一段距离。
半夜几次睡得迷迷糊糊,梁临风听到床的那边传来闷咳的声音,都咬着牙忍了下来,坚持着不主动询问。
***
舒忆茹破天荒地在国内留了好几天,期间她坚持让舒桐和梁临风住在自己身边,所以梁临风在去家里拿了一趟必需品之后,就继续回到别墅里住下。
舒桐则调了个司机过来,每天接送自己上下班。
太久没有和长辈一起住,梁临风不由觉得束手束脚,不能再用大屏幕放她的新番动漫,看电子书看到兴起,还得憋着不能太得意忘形,还有晚上11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吃饭必须细嚼慢咽等等,让她很有些苦不堪言。
另一方面,和舒桐持续的冷战也使得她意兴阑珊。
这几天她和舒桐除了在舒忆茹面前会说上几句话之外,两个人回到房间就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相干。
因为身心疲惫引起哮喘被舒桐几天的调节缓解了不少,他渐渐恢复了,梁临风就更加没有理由去特意关注他,每日连他的脸都懒得去看。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舒忆茹不知为何兴致很高,居然一大清早就提议去附近爬山散步,呼吸些新鲜空气。
梁临风被关在家里几天早就快憋疯了,当然双手双脚赞同。
舒桐也有时间,就随她们一起去了。
换了宽松的衣服,脑袋上扣了个鸭舌帽,梁临风在绿草如茵的山脚下就抖擞了精神,望着不高的山头,只觉得自己两脚就能爬到山顶去。
爬山这个事情,如果不是相同的体力和素质,就比较容易拉开距离。舒忆茹没多久就和家里帮佣的王嫂落在了后面。
梁临风憋足了劲儿往上走,速度绝对不慢,但她走了好一阵了,一回头还能看到舒桐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些笑容。
他不是前两天刚发过病么?怎么做起这种大量运动来还跟不受影响一样。
梁临风有些赌气的成分,也不和他说话,加倍努力疾步往前。
因为是周末,又是著名的风景区,山道上游人其实不少,梁临风一路上超过不少慢慢前行的人,身上不知不觉就出了一层汗。
她只顾闷着头走,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声的惊呼:“这个人昏倒了,赶快掐人中!”
吓得心脏都骤停了一下,她飞快转身回头,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抬手接住她的身体,舒桐气息有点不稳,不过还是带着笑:“临风,你要干什么?”
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边被扶到路边照顾的是一个微胖的大婶,梁临风顿时就红了脸,“呸”了声,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只是这次她不再刻意加快速度了,反而慢悠悠在山道上走着,不时停下来看看远处的风光。
舒桐还是紧随在她身后,她停了也停一下,她又开始走了就接着跟上。
这么走到一处僻静的山林中,梁临风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跟在我后面装情圣有意思吗?”
舒桐笑着:“还好吧……这样的情圣不是很难做。”
他自己都承认了,梁临风也没什么话继续堵他,翻了个白眼:“你真要做情圣的话。这会儿这林子里应该跑出来一群持刀的黑衣人,你得奋不顾身去替我挡。”
“格斗术我学过一些,不过不是很精通。”舒桐真的在顺着她脱线的思维想下去,“如果黑衣人的武力值设定不是很高的话,我想我应该能保住你。”
“然后你身中数刀,还朝我咆哮‘你快走’?”这句话说出来,连梁临风自己都觉得恶搞过头了,笑出来,“谁要跟你演狗血武侠剧!”
笑着过去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舒桐低头看她:“临风,累不累?”
累是真的有些累,不过这种累是身体上的,肉体疲倦了之后,精神反倒像是挣脱了束缚一般,在无比贴进自然的山谷中自由徜徉。
所以这种时候,她比较能坦然地面对舒桐,也逐渐消弭了盘旋在脑海中几天不肯散去的低落情绪。
对于工作,她真的在乎。做新闻的确是不一定要在《新商报》,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有信心在其他的媒体中做出一番成就。
但她能够想象自己辞职,从《新商报》潇洒离去,却不能忍受在这种情况下夹着尾巴灰溜溜走掉。
她有她自己的尊严,也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
更何况,她最不满的不是舒桐要她放弃工作,而是舒桐要她放弃工作时的态度。
不管舒桐有着什么样的原因,在她这里看来,就是他简单地做了一个判断,然后做出了自认为最好的结论。
太轻率太忽视她的感受。
看到她低头咬着嘴唇不声不响的样子,舒桐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抬手抱住了她,笑笑在她耳旁说:“临风,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好吗?”
几天没有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清爽的气味此刻夹在草木清香和微微的汗湿中,依然熟悉到极致。
梁临风顺从了心中蠢蠢欲动的思念,抬手也抱住了他的身体。
依偎在一起久久都没有说话,梁临风主动抬起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舒桐……我不想为了你一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