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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王开湘如何飞夺泸定桥、突破腊子口
王开湘是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团长。
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前身是北伐革命中的叶挺独立团,就是井冈山时期的二十八团,是各个时期作战中红军的头等主力。
王开湘是遵义会议之后第三任红四团团长,红四团在抢夺泸定桥、突破腊子口方面都起了巨大的作用。王开湘的战斗能力、指挥能力都非常强,夺占泸定桥、突破腊子口都是他军事指挥的杰作。
泸定桥如果没有被夺占,按照毛泽东当时已经作出的打算,红军就要被分割。红一师在大渡河的右岸,毛泽东带领的红军主力在大渡河的左岸,及时地夺下泸定桥使红军渡过了一个险境。
在抢占泸定桥的时候,红一军团二师四团有一个创纪录的行军纪录。
我们前面讲林彪指挥的部队从来行踪飘忽不定,以行军能力见长。但是在大渡河面前,以过去一天一百六十里的速度已经不能完成任务了,现在需要昼夜兼程二百四十里,而且赶到后要立即发起战斗,夺取天险泸定桥。世间除了中国工农红军,谁人能靠两只脚板使这种不可能成为可能?!
二师四团政委杨成武回忆:
在行军纵队中,忽然一簇人凑拢在一起。这群人刚散开,接着便出现更多的人群,他们一面跑,一面在激动地说着什么。这是连队的党支部委员会和党小组在一边行军,一边开会啊!时间逼得我们不可能停下来开会,必须在急行军中来讨论怎样完成党的任务了。
5月29日清晨6时,红四团赶到泸定桥。
22名勇士突击泸定桥。
连长廖大珠带领的22名勇士最终冲过了泸定桥。
对泸定桥的夺占,是长征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仗。否则,如果红军主力被分割,后果将不可想象。
接下来是腊子口。
夺占腊子口的时候,有一个大的背景,就是红一、四方面军已经分裂了。当时张国焘率领红军主力南下,毛泽东带领7000名红军北上,这是当时非常严重的一个局面。1935年9月17日攻占天险腊子口,打开红军北上门户,是王开湘革命战争生涯的顶点。
腊子口是一个三十多米宽的山口,两边是悬崖陡壁,周围则全是崇山峻岭,无路可通。山口下面的两座山峰之间是一段深不见底的急流,一座木桥将两座山峰连在一起。
过腊子口必过此桥,再无别路。
如果红军打不下腊子口,北进的队伍只有回头。
而当时红军坚决不能回头。腊子口打下来之后的第二天,彭德怀经过这里,非常感叹,他说:“不知道昨天我们红一军团这些英雄,是怎么爬上悬崖峭壁投掷手榴弹的。”因为腊子口前面一段50米的崖路上,手榴弹的弹片铺满了一地。
谁爬上去的?就是四团的团长王开湘。
一军团主力二师王开湘的四团担任主攻。战斗最激烈时,林彪亲自到四团指挥,团长王开湘则亲自率两个连从腊子口右侧攀登悬崖陡壁,摸向敌后。黑夜中正面拼杀正酣,一颗白色信号弹腾空而起:王开湘迂回成功!三颗信号弹又腾空而起,林彪命令总攻!
冲锋号声、重机枪声、迫击炮声和呐喊声随着历史远去了,唯王开湘在拂晓晨曦中的呼唤像洪钟一样回响:“同志们,天险腊子口被我们砸开了!”
王开湘讲这句话的时候,离他最后告别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月。
长征到达吴起镇,王开湘突患伤寒,高烧不退,当时红军也没有特效药。11月上旬,在红军医院,不堪忍受伤寒病痛的这位长征先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他仍是我们红军著名的战将,是一个典型的硬汉。
作为红四团的团长,长征中王开湘经常走在红军队伍的最前面,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而且逢战斗就战斗。他是一名典型意义上的摧枯拉朽、战功卓著的战将。我个人真觉得腊子口那儿应该立一座青铜雕像,把王开湘的像永远地竖立在那里,作为纪念。
王开湘同志那句“同志们,天险腊子口被我们砸开了”,也应该刻在雕像上。
任何民族都需要自己的英雄。真正的英雄具有那种深刻的悲剧意味:播种,但不参加收获。这就是民族脊梁。
王开湘就是这样的勇士。
很多倒下来的先烈,他们没有赶上评功授奖,肩膀上没有佩戴军衔,胸前没有挂满勋章,他们在革命成功之前已经早早地牺牲了。但是,革命胜利的果实是他们播下来的种子。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真正的民族脊梁。
一场革命运动中,有这样一个领袖集团,有这样一个战将集团,有这样一个勇士集团,当这些力量结合在一起时,它就成为一支队伍真正的生命力,凤凰涅槃般的生命力,任何力量也压不倒,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毛泽东说:“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绝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名字逐渐被遗忘,他们披着硝烟创造的事业却长存。
所以我在《苦难辉煌》中就大写特写这一笔。今天的英雄,大家知道的我可以少写,大家不知道的那些人,我一定要多写,因为那些人同样是军队的脊梁,民族的脊梁。
63.左权如何在短暂的生命中铸就不朽辉煌
左权黄埔一期毕业,毕业之后又进入了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然后从莫斯科中山大学转入了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从苏联回来以后,他进入闽西苏区工作。
左权后来主要的贡献是什么呢?他是中央红军中两位最主要的指挥官的主要辅佐者,一位是红一军团的军团长林彪,另外一位是八路军的副总司令兼八路军前方的主要负责人彭德怀。左权先后成为了我军两员著名战将林彪和彭德怀的参谋长,而且在这两个人身边都得到了极大的信任。
左权是在红一军团最严峻的时候,就是第五次反“围剿”开始的时候担任红一军团参谋长的,直接与军团长林彪配合。很多与林彪共过事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与林彪配合不太容易。林彪这个人有很大的特点,眼光比较高,一般人他不愿意跟你说太多话,而左权与林彪那么长时间的合作中,没有听林彪说过左权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左权牺牲在抗日前线。林彪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悼左权同志》:多少次险恶的战斗,只差一点儿我们就要同归于尽。好多次我们的司令部投入了混战的旋涡,不但在我们的前方是敌人,在我们的左右、后方也发现了敌人,我们曾亲自拔出手枪向敌人连放,拦阻溃乱的队伍向敌人反扑。子弹、炮弹、炸弹,在我们前后左右纵横乱落,杀声震彻着山谷和原野,炮弹、炸弹的尘土时常落在你我的身上,我们屡次从尘土中浓烟里滚了出来。
落笔时,他眼前一定出现了湘江畔那场血战。林彪一生沉默寡言,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特性。在家乡林家大湾上学时,他曾给小学女同学林春芳写过一副对联:“读书处处有个我在,行事桩桩少对人言。”这两句话成为贯穿他一生的格言。只有在很少的场合,他才表露自己的真情与心迹,《悼左权同志》是其中之一。
左权与彭德怀的配合也是这样。在八路军的百团大战和反“围剿”作战中,左权的配合把整个战役的部署安排得井井有条,达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连当时北平的日军报纸也评论说,此次华军出动之情景,实有精密之组织。
所谓精密之组织与左权作为司令部的主要负责人是分不开的。他协助彭德怀出色地指挥了关家垴等战役。在最关键的关头,左权命令指挥所所有同志向前推进,犹豫等于死亡。左权的这种魄力和极大的勇气极大地鼓舞了当时在关家垴战斗中的八路军将士,结果重创了日军。
左权后来在1942年的大规模反扫荡战斗中带领部队突围,身先士卒,壮烈牺牲。
周恩来讲,左权壮烈牺牲,对于抗战事业真是无可弥补的损失。朱德还专门作了一首诗悼念左权同志,叫“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1942年,辽县(就是左权牺牲的地点)改名为左权县,左权县今天还在。
左权就资格来说是很老的,他是黄埔一期的,他当林彪的参谋长,而林彪是黄埔四期的,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左权作为一个革命者的赤诚与无私。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作为辅佐者,左权在配合首长的决心这方面,也表现了非常强的工作素质。
64.智勇双全的红军将领彭雪枫
彭雪枫和左权两人都牺牲在抗日战争期间,左权1942年牺牲,彭雪枫1944年牺牲,两个人牺牲的时候同样都是37岁,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
左权这个知识分子是留过洋的,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上过苏联的中山大学、伏龙芝军事学院。彭雪枫完全是在国内成长的,他没有出去留学过,国内上私塾上中学,上北平的汇文中学等。
彭雪枫还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他进入军事领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进步非常快。在1930年2月之前,彭雪枫同志的主要经历是搞学运,搞过一段时间的工人运动,但是没有进入军事领域。
一直到1930年2月,他当时作为地下党员调到上海的中央军委工作,开始进入了军事工作领域。到了6月中旬,中央直接把彭雪枫同志派到了后来的红三军团,当时还叫红五军,也就是彭德怀的部队,从事军事工作,然后在红三军团内有一系列任职。在长征之前和长征开始的时候,彭雪枫已经是红三军团第五师的师长了。
这种成长速度是飞快的,然而还不止。
当时红三军团还有一个叫法。红一军团被称做是“林聂军团”,就是林彪、聂荣臻率领的部队;红三军团则被称为“彭杨军团”,就是彭德怀、杨尚昆率领的部队。这样的称呼,在个别时候,特别是红三军团在后期又被称为“彭彭”,就是大彭小彭,大彭是彭德怀,小彭是彭雪枫。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彭雪枫同志在三军团中的地位和他在三军团中的作用。
这么一位青年知识分子进入军事领域时间并不很长,但是进步很快,学习很快,成长也很快,迅速成长为我军一名著名的军事指挥员。在红军长征的时候,尤其在遵义战役,当时红五师缩编为红十三团了,彭雪枫作为红十三团的团长,在强攻遵义、夺取娄山关的几次战斗中,红十三团都是作为主力,特别是攻占娄山关的制高点点金山,对控制整个遵义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二渡赤水的遵义战役一个非同寻常的地位就是,它是长征以来所打的最大的一个胜仗,歼灭了中央军吴奇伟纵队的一个师。在这次战役中,一、三军团的配合作战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地步。其中三军团的强攻、一军团的猛追都是歼灭吴奇伟这个师的关键,而三军团的强攻很大一部分体现为红十三团团长彭雪枫所带领的部队的强攻。
彭雪枫虽然是个书生,除了进步很快,打仗勇猛,还有一个更值得人尊重的特点,就是敢于坚持原则。
他曾和毛泽东发生过一次争执,双方互相拍了桌子,毛泽东同志不但没有记恨,还屡屡对彭雪枫委以重任,这在党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彭雪枫同志向毛泽东同志提了一个意见,他说,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针对你的,我给你提一提,底下部队有反映问题。毛泽东同志就问是什么问题。彭雪枫就相当直率地说,是一个关于照相的问题,大家都有一些意见,为什么你和一军团的合影了,没有和三军团合影?
这个事情我们后来看,也不是毛泽东有意为之。毛泽东在和一军团合影的时候,可能在一些个别场合,相对于与三军团的合影有所忽略。毛泽东不是有意为之,当然也从没觉得这会有什么事,但听彭雪枫这么一讲,立即感觉这种苗头不对,把桌子猛地一拍,很生气地讲:“这是山头主义,完全的山头主义。”
一说山头主义,彭雪枫有点儿火,也站起来了,把桌子拍了一下:“你说得不对,有山头,但是没有主义。”当时正在气头上的毛泽东同志说:“那好,我听听你有关‘有山头,没有主义’的高论。”彭雪枫就讲:“我们红军内部都有山头,来自不同的山头,对敌人来说,我们共产党是有主义的,但是我们对自己人没有主义。”
这是一位非常直率的同志,毛泽东同志最后也都接受了彭雪枫的意见。毛泽东同志冷静下来后说:“你讲得有道理,也可能你是对的,但有些问题需要我再考虑。”
由此,我们看这位知识分子出身的红军著名将领,他的勇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