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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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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雅如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顾清幽紧紧抱着江隽的这样一副景象,顿时赶紧又退回了洗手间。

    安雅如在洗手间里等了很久,待确定时间足以长到让那两人接个吻什么的,这才出去,但却只看到病房里剩下了顾清幽一个人。

    “咦,江总呢?”

    安雅如立即环顾了四周一眼,却还是没有搜寻到那抹尊贵的身影。

    顾清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淑姨,轻声回答,“我会在这里等到淑姨醒来,所以让他先走。”

    “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你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呢?”安雅如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顾清幽身旁,以绝对不会吵醒淑姨的声音问。

    顾清幽知道拗不过这妮子刨根问底的性子,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用三言两语跟你解释,但感情的事或许就是这样的复杂。”

    “可是江隽那样爱夏清晨,为了夏清晨,他还不惜找你来做替身,他怎么会突然间放弃夏清晨了呢?”安雅如十分困惑。

    “爱累了。”

    “爱累了?”安雅如皱起眉,突然把顾清幽的身子转过来,一派正色地看着她。“也就是说他心底还没有放下夏清晨,他就已经追求你?”

    顾清幽无从辩驳,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安雅如看到顾清幽的默认,整个人从椅子上腾起来,捂着嘴才控制住自己惊呼的声音,“清幽你不是吧?这个男人心底还有别的女人,你就已经接受他?”

    顾清幽平静地道,“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你清楚?”

    安雅如吐出错愕,随后把顾清幽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拖着她走到病房的阳台,确定不会影响到淑姨,安雅如这才扬声,“清幽,你疯了吗?如果他心底还有别人却跟你在一起,他只会是拿你当消遣或是利用你,他不可能爱着别人却又心动于你,这不符合感情的逻辑。”

    顾清幽依然保持沉默。

    安雅如眉心紧紧蹙着,“所以,我说的你自己已经想到?”

    顾清幽平静看了安雅如一眼,随之走到阳台的护栏前,望着很远很远的天空,缓声道,“消遣也好,利用也好……我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雅如再一次惊愕,双手扶上顾清幽削弱的双肩将她扳了过来,认真道,“你想过有一天他意识到他还是放不下夏清晨,决定去找夏清晨,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如果他真的回去找夏清晨,我就放弃。”

    “你简直疯了。”安雅如顿时松开顾清幽的双肩,不断摇头。

    顾清幽平静的眼睛里依旧没有漾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她现在做的决定,再坚定不过。

    安雅如无法冷静下来,她不断呐呐地道,“清幽,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即使你对他已经有了感情,你也不应该接受他,除非他彻彻底底放下过去的感情……”

    顾清幽深吸了口气,嗓音平和,“他放不下对过去的那份情的,如果我选择拒绝,那就是一辈子的转身。”

    安雅如微微怔然。“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顾清幽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把目光再度方向遥远的天际。“之前他有一次喝醉,他打电话跟我说‘他想我’,我当时心底一直窃喜,直到他和夏清晨在N市有亲密接触的照片被曝光于报纸上……”

    安雅如点点头,“那条新闻我也看到了,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不是你,我还想打电话问你夏清晨的腿脚是否好了,但是当时淑姨的身体状况已经出了一些问题,我怕打电话给你,你又会问起淑姨的情况,我不想你担心,最后就没有八卦这件事了。”

    “这件事情的曝光,让我一时间如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当时我想了很多,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发觉,他对我说‘他想我’这句话,我根本不应该从他嘴里听到的……”顾清幽继续往下说着,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

    安雅如皱起眉,“为什么?”

    顾清幽在此刻微微一笑,那笑意带着一丝丝低落,又带着一丝丝凄凉。“爱一个人,才会说想那个人,可是他爱的是别人,他怎么会打电话跟我说‘他想我’呢?在酒醉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他会做出真实的反应,而他做出真实反应却是打电话给我,这就说明,他是把我当作成了他爱的那个人……”

    安雅如错愕在原地。“你的意思……你觉得他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他把你当成了是他放不下的那个人?”

    顾清幽收起笑容,恢复恬然和平静。“我想应该是这样……他对夏清晨已经绝望到底,可是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没有把她放下,而在我的身上他搜寻到了一些属于夏清晨影子,当然这很容易,毕竟我长得那样像夏清晨,于是他把我当做了夏清晨,他把他想要对夏清晨的好,全都放在了我身上,他把他想要从夏清晨那里得到的感情,从我这里获得……”

    “你既然这样清楚,为什么你还……”安雅如突然没有办法说出去,因为喉咙里涌起了一丝艰涩。尤其看着顾清幽此刻单薄屹立的身影,喉咙愈加艰涩到无法发出声音。

    为什么你还这样傻?

    安雅如在心底说道。

    这一刻顾清幽闭上了眼,缓缓地说道,“我不想看到他一个人孤独的样子。”

    安雅如久久地定在了原地,却眼眶泛了红。“清幽,你已经这样爱他?”

    顾清幽把眼睛慢慢睁开,眼底透着隐约的水光,平静地说道,“所以他提出跟我结婚,我拒绝了,因为我呆在他身边只是想要他过得开心,我不需要他的婚姻……这样的婚姻,也并非是我想要的。”

    “清幽,你太傻了。”安雅如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顾清幽摇摇头,转过头去,微笑看着好友。“这也不一定是傻,也许会有奇迹,他哪天爱上了我呢?”

    “清幽……”

    “别担心,我不会受到伤害的,因为他不会伤害我的,而我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过得很开心的……”

    ……

    阙言得知江隽已经回国,立即就赶来了辅仁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阙言见到了江隽,于是自己开来的车交给叶朔,自己充当了江隽的司机。

    江隽因为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并没有休息,眼睛闭了起来,靠在椅背上休憩。

    阙言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苏沫还活着,霍雨桐跟她还有联系。”

    江隽没有作答,仿佛所听见的事与他无关。

    阙言透过后视镜看了江隽没有表情的脸一眼,以公事化的语气继续禀告,“你放不放在心上我不管,我只是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你,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万一苏沫要是找上顾小姐……”

    “查到她的行踪了吗?”江隽让人没有情绪的声音终于开口。

    阙言如实回答,“我已经在顺着霍雨桐这根线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眉目。”

    “找到她之后,带她来见我。”

    “好。”

    阙言在心底松了口气,江隽这样的反应,恰恰说明他对苏沫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否则他不会愿意见苏沫。

    ……

    顾清幽终于守到淑姨醒来,开心得几乎喜极而泣。

    淑姨见到顾清幽,想要伸手去抓住顾清幽的手,手还未抬起,就已经掉落下来。

    顾清幽赶紧把淑姨的手握住,紧紧地贴住自己的脸颊。“淑姨,您别动,医生说您刚做完手术,您要好好休息……”

    淑姨虽然很是虚弱,连眼睛似乎都是勉强地睁着,但还是在慈爱的脸庞上呈现虚弱的微笑,“你……来了……”

    “嗯。”

    “我隐约中……似乎听到了你在跟一个年轻的男人说话……你……把你的男朋友带来了?”

    顾清幽连连点头,“是的,淑姨,我把男朋友带来看您了,但是他现在不在这里,晚上他会过来的……”

    “真的吗?”淑姨做不出更多喜悦的神情,只能动了动被顾清幽握着的手。

    “当然。”顾清幽将淑姨的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体温温暖淑姨冰凉的手。“所以您要快点好起来,像这样没有精神,你会看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

    淑姨眨了下眼睛。“我当然会……会好起来,我……我还要看着你……你嫁出去……”

    “嗯……”

    安雅如此刻在一旁附和,“是呀,淑姨,我跟你说,清幽他男朋友很优秀的,你看到肯定会赞叹不绝,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

    “我……我这病……已经……治不好了,但是如果我……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看到清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我也没有遗憾了……”

    顾清幽用力摇头,“不会的,您肯定会好起来的,我马上会帮你转更好的医院,有更权威的医生替你治病,你会渐渐康复的……”

    淑姨想要摇头,却没有气力。“我……不要……你再花钱……”

    安雅如忙替顾清幽说道,“淑姨,钱的事您不需要担心,清幽她男朋友是开医院的,您去治病是不需要花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