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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招手叫我过去,我走到他旁边站着没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我坐在上面,我虽然觉得大庭广众很不雅,可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他为老不尊都不怕,我有什么好害臊。
我坐下后用手勾住他脖子喊了声干爹,他笑着问我都买了什么,我说柳小姐给我买了很多化妆品和珠宝。
我说完脸色一僵,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回来,全落在那条街道上,满脸失落撅了撅嘴巴,“呀,我不小心给丢了。”
五爷怔了下哈哈大笑,他伸手戳我鼻尖,对我这样迷迷糊糊的劲儿爱怜得要命,“你个小糊涂鬼,自己还能认识家门就不简单。”
“我心急想见干爹,丢哪儿也能找回来,我是活的,可东西是死的啊,那些珠宝柳小姐买给我花了好多钱呢,我舍不得。”
我在五爷怀里带着哭腔撒娇,他被我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撩拨得心痒又心疼,承诺给我一张卡再重新买一份,我这才罢休。
我图的就是钱,否则我二八年华小姑娘,凭什么跟他一个老逼头子,有钱人多了去,可有钱人也精明,睡一次绝不会给两次的钱,五爷年纪大了,没年轻人算计得那么有板有眼,他随手出一张卡,从来没有少于五万的,这钱不赚白不赚,乔倩说的没错,难不成我他妈还能和他有爱情?
我搂紧五爷脖子,紧实挺翘的臀部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干爹最疼我,熙熙无以为报,得好好让干爹高兴。”
他非常满意我的娇憨纯真,该害羞时脸红,该奔放时火辣,总之每一步都踩在他作为男人的心尖儿上,挑不出错,还抓得挠心挠肺。
严先生坐了片刻提及赌场的事,好像一个叫蛇哥的混混儿带着几个人来场子里闹事,赢了七位数的赌资走,还砍了一出老千的两根手指,强暴了新来的荷官,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知道这事,以为五爷栽了这么大面儿会立刻出手,没成想压到现在也没动静。
于是都以为蛇哥来头大,连五爷都不敢动,纷纷敬着他,几乎到了不可一世的程度。
五爷正搂着我浓情蜜意,根本没往心里搁,“你掂量着办,一个地痞,看你心情收拾,你现在混得这么开,还怕担这么一条臭虫的贱命。”
“恐怕没有干爹想得这么简单。”
严先生把茶杯放下,“闹事的男人绰号蛇头,漳州那边混道上的地痞都喊他蛇哥,在漳州的地位和干爹在东莞没有区别,具体怎么做还要干爹做主,我为您去办。”
五爷听到他这么说,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将我身体从怀里推开,摸到烟盒点了一根雪茄,“蛇头是要来东莞地盘上分杯羹吗。”
“漳州的财力势力和东莞比不了,人都有贪得无厌的心理,拿到一颗糖,就想要一盒糖。漳州已经满足不了他,他自然会把手伸长。”
严先生说完不着痕迹看了我一眼,“干爹有那么多美貌的女儿,不还是被任小姐迷惑得春光满面吗。”
五爷叼着烟卷没吭声,一脸凝重琢磨是收拾这蛇头还是不理会,他在自己把持了小半辈子的地盘上当然不愿意妥协,可办得漂亮也不是易事,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他眯着眼朝空气中吐了口烟雾,拍我屁股,“你先上楼。”
我探身在五爷唇角装模做样吻了下,笑眯眯从他怀里起来往楼上走。
五爷这老逼头子特多疑,每次我抱着他演缠绵悱恻的戏码,脸都笑僵了还怕自己演得不够好逃不过他火眼金睛。
的确能混到这份儿上,心思简单没长眼睛早就被同行黑吃黑玩儿死了,当官儿的防二奶,有钱的防老婆,没钱没势的防儿子,话糙理不糙。
但凡他们没瞎眼,平时照个镜子,就该心知肚明扑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图什么,只是那点可悲的自知之明随着周围人的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烧得连灰儿都不剩了,有些男人的恶心之处就在于他明明狗屁都没有,还恨不得自己看上的女人也死心塌地的爱他。
真是可笑。
爱他麻痹。
要不是为了钱,鬼才愿意看他满脸褶子一口黄牙,我又不是他亲妈,能觉得他放屁拉屎都是香的。
我在屋里把妆卸了,躺床上翻杂志,翻了七八本估摸着五爷差不多谈完事,合上杂志正准备下楼,刚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走忽然被人捂住嘴,突如其来的桎梏令我本能一愣,甚至忘记了反抗。
那只大手几乎将我整张脸都盖住,粗糙的指纹摩挲在颧骨上,我感觉得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他按得非常用力,防止我透过缝隙叫出来,以致于我险些窒息,鼻子埋在他掌心内拼命喘气,可吸进来的都是无比浓烈的烟味。
缺氧的痛苦使我迅速反应过来,我呜呜的闷叫着,他面对我挣扎无动于衷,在身后毫不费力拖我,将我重新拖进了房间。
我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在五爷的宅子堂而皇之碰他女人,让他知道废一条胳膊都是轻的,非得给阉了不可。
卧房门一声闷响后紧紧反锁住,男人终于松开了我,我惊慌失措转身看他,后背紧紧贴着一堵冰冷的墙壁。
当我气喘吁吁看清他的脸,我又愣住了。
竟然是严先生。
我反应过来后,刚想开口说话,他忽然眉眼凌厉盯着我问,“你找我有事。”
我有点懵,朝周围看了看,确定这是我自己房间,“不是你来找我吗?”
他有些不耐烦我装傻充愣,一只手忽然戳下来,重重按在我脸颊一侧的墙壁上,砰地一声,我几乎窒息。
这男人不用发怒,他只要沉着脸不苟言笑,就足以把人吓个半死。
“我说刚才。”
我恍然大悟,“我和你道谢,谢你那天救我和我妹妹。”
他眯了眯眼睛,有点想不起来。
这种人记性都好,过目不忘的本领在尔虞我诈中练出来,稍微有点含糊,脑袋可能就开瓢。
除非女人堆里滚出来的,早晨下了这张床,晚上又上了那张床,记不住千篇一律的眉眼,和赤果光洁的身体。
我朝他胸膛靠了靠,他下意识蹙眉,我指着自己脸,“我是原装的,严先生也记不住吗?”
他打量我半天探究真假,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缓慢将禁锢我的手臂收回去,慢条斯理系了系有些扯开的衣领。
“严先生是不是刚才吓着了?”
他手指灵巧将领带拆解又系好,手长得好看的男人专注起来都迷人,修长又干净的手指,跳跃在女人娇嫩的私密一定非常诱惑和性感。
我舔了舔红艳的嘴唇,不小心发出了吮吸的声音,在这样夜晚显得特别突兀,他手下动作一滞,抬眸精准无误定格在我的唇上。
他脸色平静看了半响,越过我伸手拉门,门敞开一条缝隙,走廊上没人,他正要出去,我在这时开口问他,“你叫严筠?”
对面的门打开,先甩出一道人影,他立刻又关上了门,一根手指竖在唇上,朝我嘘了一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楼梯口,他专注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薄薄的唇瓣。
薄唇无幸,也无情。
这样的男人欢场最凉薄,可女人还是拼了命往里跳。
他们天生就是戏弄风月的好手。
演戏演得连眼睛都深情。
他看着我说,“中间落个字。”
我问他什么字。
他说乳。
我愣了下,乳?
我脱口而出,“豆腐乳的乳?”
他挑了挑眉梢,这是他平寂如死水的脸上第一次有点表情,他目光从我脸上下移,定格在隆起的胸口,那意思很明显。
这他妈不一样吗!
我没有察觉他眼底的戏谑,只觉得真奇葩,这世上还有这么色情下流的名字,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爹妈也忒没文化了。
他忽然哧一声笑,笑容之快仅仅是一闪而过,我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笑时的模样,就这么仓促错过了。
他握住我的手,触摸到我皮肤那一刻,我有些颤抖。
他掌心很粗糙,像贴了一层砂纸,但那样的粗糙又恰恰是很多男人没有的,能让女人被触碰时觉得难以抗拒。
真有那么一种男人,他说话的声音,专注的眼神,抚摸的温度,可以一瞬间将女人带入情与火的深渊,他的一举一动,能让女人为之疯狂。
我在外围圈陪的都是老男人,别说上瘾,看着都恶心。可能没有女人会不渴望上一次爱情的瘾,在欲望里声嘶力竭的颠簸。
他用食指在我掌心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字,我目不转睛注视着,是三点水加一个女,汝。
严汝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