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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后,我一个人去了最近的派出所。在派出所里,我老爸打来了电话,问我又出什么事了?
这件事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我就把整件事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告诉我老爸,说要想见你儿子的面,就赶紧来,否则晚了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电话那头的我爸吓得声音都变了,电话还没挂,就在那边喊起了我妈的名字,最后说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于是我便挂掉了电话。
在派出所里,值班的民警很快给我带上了手铐,并把我带进了一个审讯室,接下来的事我就简单多了,一直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快到半夜的时候,才有两个身穿便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这俩人一进门我便认了出来,上次我去刑警队的时候见过,都是市刑警队的。
他们看了看我,其中一个年龄大的警察笑了笑,说道:“行了,又是你小子,这么快就又犯事了?”
另一个年轻警察说道:“这种整天捣蛋的孩子,不进来都怪事了。”说着,他便坐在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说说吧,这事你怎么办的?”老警察也坐了下来。
面对这种刑警队的老油条,我一点说谎的想法都没有,直接一五一十的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告诉他们,那些被我放倒的人,全是社会渣子,我这么干虽然狠了点,但也算是帮社会干了一件好事。
听完我的话,年轻警察笑了,说道:“叶浩,你知道坏人为什么会干坏事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冷笑的一声,“告诉你吧,坏人干坏事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自己干得是坏事,反而认为是好事,或者是无所谓的事,所以说,你今天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这得有法律来判定,不是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的,你明白了吗?”
我也笑了,“照你这么说,那我可真有点糊涂了。那些人凌.辱别人、欺负别人不算坏人,而我这个救被欺负人的反而成了坏人,那你告诉我,在这个世道上,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这时老警察接过了话,“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那我来问你,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算正算邪?”
“当然是正!”
老警察摇了摇头,“你那是站在梁山人的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如果你站在当时的朝廷角度看,那他们就是邪。”
“奸臣当道,还不能让人寻条活路了?!”我反驳他道。
“奸臣?”老警察呵呵笑了一声,“哪个朝代没有奸臣?难道这就是逆反的借口?那你再告诉我,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他又是正还是邪?”
“他是……”我突然哑了口。
他说的没错,李世民弑兄逼父,的确有违人伦道德,但他在位几十年又把唐朝变得极为昌盛,那他到底是正是邪?我没法回答。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老警察把脸一阴,“告诉你小子,这个世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顺着法律走的就是正,逆着法律走的就是邪,就这么简单!你今天捅了人,不管对方是混蛋还是王八蛋,那也是一条人命,那你就是犯了法!你懂了吗!?”
我无言以对,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口才这么差,差到连一个老头都说不过,不过此时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这个世界有正邪之分,但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所以才有了我和这两个警察之间的偏差。或许也可能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才产生了这样的不同。
这两个警察走后,我一个人在审讯室过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天刚亮,有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给了我一个盒饭,告诉我赶紧吃,吃完要出去一趟。
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没有啥好事,只能顺其自然,于是我心情平静的吃完了饭,然后坐在椅子上休息着。
过了没一会儿,进来五六个人,其中昨晚的那两个警察也在其中,他们直接告诉我走人,然后把推推搡搡的推到了一辆警车上。
几分钟后,警车停了下来,我向外一看,是昨天出事的那个迪厅。这时我心里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让我来指认现场。
我猜的没错,他们把带到了昨晚的包间,然后让我来叙述当时的情况,并让我说人是怎么捅的,用什么捅的,当时有多少人在现场,跟我一起的还有谁。
这种事情瞒是瞒不过去的,于是我全都说了出来,并告诉他们,这件事就是我策划的,主谋是我,其他人都是我找来壮胆的。
他们都没有搭理我的话,问完该问的话以后,直接把我带出了迪厅,然后往迪厅大门呼了两张封条,对一直跟在旁边的迪厅老板说,从现在开始停业整顿,什么时候开业等通知。
迪厅老板一脸的苦相,恨不得冲上来给我两巴掌的节奏,不过在警察面前,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唯唯诺诺的说好,一定好好整顿,然后又说了一些拍马屁的话。
离开迪厅后,我们没有再回那个派出所,而是直接去了刑警队,然后我便被关进了刑警队的临时拘留室,这关就是半天,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我老爸和老妈才赶了过来。
我爸看到我第一眼,上来就给我了一巴掌,幸好我妈拦住了他,否则我肯定还会挨更多的耳光。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所以我也不吭声,任凭老爸怎么骂,我就是低着头不说话,直到他骂够了,老妈也哭得差不多了,我才说了一声“我错了”。
就在爸妈准备离开拘留室的时候,我爸的手机响了,电话的那头的人告诉我爸,说那个重伤的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临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伤情还很是严重,需要继续观察,不排除再次反复的可能。
听到这样的消息,说明那个人目前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于是我爸妈的脸色马上好了许多,我的心情也稍稍舒松下来。待他俩走后,我紧张的心情突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竟然一闭眼,坐在拘留室的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到了下午,直到一个警察给我来送饭,我才被叫了起来。
送饭的警察很和蔼,自称李警官,他让我也这么叫他,说这么叫听着舒服。
李警官告诉我,说像我这样的案子每年都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小混混之间争地盘,然后打了起来,最后弄个你死我伤的,不足为奇。
我笑着说,我可不是小混混,我是一个学生,高中生。
他说现在的学生更了不得,比以前他们那个年代的孩子还难管,所以现在学生打架出事的也不少,只是不声张而已。
我摇了摇头,说这次我的事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而是差点出人命的事了,所以我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李警官乐了,说这种事只要那个人能醒过来,你家的钱到位,就不会有太多的事,只要得到了对方的原谅,也就是关个三五个月的事,很快就能放出来。
他说的没错,那个被捅的小子很幸运,他在十几天后出了院,所以我也算是很幸运,只是被安了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最后我家里赔了一大笔钱后,我便在打架后的第五个月被放了出来,而我被释放出来的那一天,已经是第二年的春末夏初,临近高一结束。
从看守所出来,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外,我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太阳更明了,天也更蓝了,连树上的小鸟都看着格外的亲切。
五个月过去了,不知道胖子怎么样了,我的那帮兄弟们怎么样了,李向帅有没有再去找我们的麻烦,各种的疑问突然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孤零零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惆怅起来。我提着包,独自走在路边,不知怎的,我竟然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或许,他们真的已经把我忘了吧!
走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渴了,想找个地方买瓶饮料,刚一转身,忽然听到一个人在我身后说道:“兄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