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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谢清霜见洛雅两眼冒火,立刻伸手拉住她,“我们要返回福寿镇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步行太浪费时间,我怕你的伤口会恶化,有马匹会快一些。”
“这臭马怎么还在?它不是撞树死了吗?”谢清霜说得很有道理,但洛雅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她这穿越过来大伤小伤不断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连马都敢欺负她,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昨天的情况着实惊险,那马儿受了你一鞭子吃疼抓狂一路疾奔,最后卡在了两棵树中间,腰侧都磨出血来了,模样十分可怜。现在它回来了正好能为我们代步,也算将功折过了,你就不要和一匹马儿置气啦。”谢清霜柔声劝道。
“但我昨天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它那么激动干嘛?”洛雅依然很不爽。
“哎,你自己看看。”谢清霜牵着她的手走到马前,指了指昨天她抽了马一鞭子的地方,示意她自己看。
洛雅满脸不高兴的看过去,见那匹棕色的小马全身的毛油光发亮,只有被她抽了一鞭子的地方毛发有点秃秃的,还浸出了点点血丝。经过一夜后,那血丝早已结痂,但只看着就知道它挨了那一鞭子后有多疼!
她下手有这么狠?
洛雅简直不敢相信,正欲回头对谢清霜狡辩的时候却发现那匹马好像在看她,湿湿润润的眼眸里写满了对她暴力的控诉。
“呃……”洛雅挠了挠头,狡辩的话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雅,马是找回来了,但马车却因为昨天的颠簸摔碎了,”谢清霜是不会去指责洛雅的,以他这宠爱洛雅的程度还担心她见马儿受伤心里难过,遂换了一个话题,“你的身体不宜一直骑马,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先行骑马看看,如果路上遇到马车,我们再恳请对方载我们一程。”
“好。”洛雅自知理亏,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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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有伤还骑马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她坐在谢清霜前面吧,谢清霜的胸口一定会碰到她的背!坐在谢清霜后面吧,她双手抱着谢清霜腰的时候一定会扯到背后的肌肉,那样会更疼!
所以自从上了马,洛雅的身子就没有一会儿安生过,而她疼,马儿也疼。
马儿的两侧还是受着伤的,他们两个大活人双腿耷拉在马儿的腰侧,正好磨着马儿受伤的部位,这一路走的,简直比步行还闹心。
洛雅呲牙咧嘴,疼得想骂天,谢清霜心疼的不得了,奈何只能一再放慢速度,用以缓解洛雅身上的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洛雅快要坚持不住想要下地步行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轱辘辘”的车轮转动声,洛雅连忙回头看去,见果然有一辆马车快速行驶在他们的后面!
“谢清霜,马车!”洛雅激动的摇了摇谢清霜的手臂,不顾身上的疼痛对那马车招呼道:“喂喂,停一停!”
马车在后,她的声音也算中气十足,但那驾车的马夫好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的赶着马车,十分淡定的从他们身边行驶了过去……
我勒个去,这传说中的“热血江湖”好像雷锋并不多啊?
洛雅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过去,双手捧心做西子状。
“小雅,你且忍一忍。”谢清霜不愿洛雅受苦,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喊了一声“驾”,加快速度冲向那马车,在超过对方后横马于车前,大声喊道:“抱歉打扰了,请停一停车!”
“你是什么人,为何拦车?”那驾车的马夫见状不得不降下速度,面色不善地问。
“请问阁下是去往福寿镇吗?”谢清霜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只好言相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快速速闪开!”马夫不耐烦地道。
“拦车实在情非得已,请阁下不要见怪,”谢清霜说:“我师妹身上有伤不宜骑马,如果可以,能不能请车主人载我们到城内。”
“不顺路!”车夫丝毫不给面子地回答。
谢清霜闻言不再说话。
洛雅搂着他的腰,明显的感觉到谢清霜的气息变得紧绷了,凌厉的杀气仿若成了实质一般在他们周围顺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置对方于死地!
洛雅蓦然想到谢清霜为了遮掩她的光头杀了“婆罗门”的人取衣服斗笠的事,刹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谢清霜他——该不会是为了夺马车要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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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可不好!
再说了,虽然谢清霜的本意是为她好,但青天白日里因为一辆马车杀人……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眼见对方也感受到了杀气做出防备的姿态,洛雅心中着急竟然生出一智!
她身体晃了晃,佯装失力的伸手虚虚搭住谢清霜的腰,嘴里则柔柔叫道:“师兄,我身上好疼……”
“师妹,你怎样了?”谢清霜听到洛雅柔弱的哀叫,身上的杀气顿时卸了大半,他一边低头查看洛雅的伤势,一边安抚她说:“你且等一下,等我夺下了那辆马车你就不会再受苦了!”
神马?
她如此倾情表演他还是要杀人夺车?
洛雅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叫痛的声音又大声了一些,“我不行了……好疼,我的骨头好像断了!你快扶我下去休息一下,我真的好疼啊,清霜……”
谢清霜原本皱着眉头还在犹豫,最后听到洛雅那一声“清霜”,神色微微一愣,接着浑身的杀气就尽数散去,再次恢复成一腔柔情。
他立刻下马把洛雅抱了下来,笔直走向树荫处,竟再也没有看那马车一眼。
洛雅见计谋成功,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闭上眼让自己装得更像一个伤患。
原本她以为,她稳住谢清霜那马车里的人就会识趣的走了,但她躺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马车离开的声音。
她忍不住半睁开眼,见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那人的步伐看似很慢,其实却很快,而且像猫一样走路没有声音。
洛雅看到他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走到他们身前了,她只来得及看见那人深紫色的下摆和黑色的靴子。
那似乎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在这满是黄土路的小道上,他的靴子竟然是纤尘不染的,干净又黑亮,仿佛他脱下来就可以摆到店里去卖!
他是什么人?马车的主人吗?
洛雅心里猜测着,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原来二位是‘婆罗门’的门徒,刚才在下的小童失礼了。”
那人似乎是行了一个礼,下摆稍微动了动,然后就朗朗开口。
他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悦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听起来抑扬顿挫……但怎么这么熟悉?
洛雅在斗笠下睁大双眼,透过飘渺的白纱望向那人——
一袭深紫色的重衣,一身如玉光洁的肌肤,他的五官秀丽精致,眉峰却笔直,上挑的凤目将他柔和的面容带出一丝近乎凌厉的美,但眼角淡淡的桃花红却又使他的气质偏于魅惑多情——这副让人看不爽的笑面虎样子怎么那么像蒋云意那个混球?
不不不,他就是蒋云意啊!
洛雅的心都在滴血。
这到底是“千里有缘来相会”,还是“千里有怨来寻仇”?
怎么这一路来,她遇到的尽是些她并不想见到的“熟人”呢?!
“我听这位少侠说姑娘受了伤?”
那方,蒋云意稍微弯下了身子,一脸关切地看向洛雅,“在下真是失礼,如果二位不嫌弃,我就载二位到福寿镇吧。”
洛雅狐疑地回视他,不明白蒋云意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个三百七十度的大转变。
难道蒋云意认出了她?
应该不会吧,她穿着白惨惨的一身,还带着斗笠面纱,这面纱虽然不是很厚,但还不至于让人一眼就能看清全貌。那蒋云意这突然的热情是怎么回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用来形容蒋云意再恰当不过!
洛雅不愿意与他同路,但蒋云意离得这么近,她也没办法和谢清霜咬耳朵,就故意捏着嗓子说道,“不必了,谢谢这位公子的好意。”
“姑娘莫不是生气了?”蒋云意闻言,似乎是怕洛雅会误会一样语气急迫地解释,“刚才我在车内休息,并没有听到二位说话,小童听不到我的答复就自作主张的拒绝了二位,如有得罪,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她信他才有鬼!
洛雅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正欲说话时又听蒋云意说道:“我看姑娘你受伤不轻,最好能及时进城治疗,在下扶你上车吧。”
说罢,抬手就要来扶洛雅!
洛雅心中惊愕,不明白蒋云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真的认出她来了?如果认出来,以蒋云意的性子估计早就直接动手掀面纱确认了,他现在这么含蓄的邀请她上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师妹,你怎么了?”谢清霜似乎是察觉到了洛雅的异常,忙关切地看向她,左臂还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蒋云意的手,让他无法碰触到洛雅。
“师兄,二师姐一会儿就要来了,我们在这里等她片刻好吗?”洛雅刻意隐藏住自己原先的音色,对谢清霜柔声细语。
“好,”谢清霜也是个聪明人,看到洛雅这样立刻明白了她可能和蒋云意有旧,便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二师姐精通医术,也可免了师妹的舟车劳顿之苦。”
他佯装欢喜的对洛雅笑笑,然后回眸对蒋云意说:“多谢这位公子了,我们的同门一会儿就来,就不坐公子的马车了。”
“这位少侠,何必客气呢。”蒋云意笑道。
“哪里,公子行色匆匆,应该是有要事在身,可不要耽误了行程。”谢清霜面色不改,和和气气的与他客套。
“不急,我正巧也要去福寿镇,此番也是顺路,还请少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蒋云意语气恳切,像是对他们极为关心。
“抱歉,我怕同门师姐来了找不到我们,还是决定在原地等候。”谢清霜分毫不让,依旧拒绝。
“从福寿镇到这里只有这一条官道,若你师姐要来,我们路上就可以遇到,”蒋云意像是听不出他的拒绝,仍然诚恳邀请,“天气炎热,这位姑娘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在阳光下暴晒为好。”
“这位公子——”谢清霜听他纠缠不休,刚刚被洛雅安抚下去的杀气渐渐又有冒头的趋势。
“少侠,姑娘,请上车吧。”而蒋云意好似感觉不到谢清霜的杀气一般,像门神似的杵在他们身边。
“师兄,既然这位公子诚心相邀,我们就上车吧。”眼见大战又要爆发,洛雅忍住暴躁的心情揽住谢清霜的手臂,柔声道。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看看蒋云意到底想干嘛好了!
反正蒋云意身边只带了一个小童,以谢清霜现在的武力值,他们俩真的打起来谢清霜应该不会处于下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