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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洛雅想要成功的心情太过迫切,也许是最近长途跋涉真的让她的身体超过了负荷。
在吃晚饭的时候。终于沾了点儿荤腥的洛雅将白起辛苦做成的烤鱼在饭桌上吐得连渣渣都不剩,顺便还干呕了几声,影响一下蒋云意的食欲。
原本安静的氛围因为她一番煞风景的作为嘎然而止,蒋云意僵硬的停下准备夹菜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洛雅。
“你……”他沉吟,嫌恶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会把洛雅丢出去。
洛雅没有理他,破罐破摔的弯腰呕出一口酸水,将胃里的东西全部清空。
“把她拉出去!”看到这里,蒋云意像是终于无法忍耐,咬牙对站在不远处的白起说。
“与其让我出去,你不觉得自己出去更好些吗?”洛雅抬起头,很认真的提议,“你是不是鼻子不太灵敏?这里的味道……你闻不到吗?”
蒋云意闻言剑眉紧蹙,正欲说话又蓦然脸色一变,抬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洛雅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有些不确定的求证,“你之前该不会是屏住了呼吸吧?”
蒋云意杀气腾腾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很喜欢这间屋子吗?为什么还不出去?”见他不理她,洛雅也不在意,只慢吞吞的问。
蒋云意撇开目光,用眼神示意白起将房间打扫一下。
“打扫也没用的,”洛雅面无表情的看着蒋云意,语气缓慢又无辜的说:“因为……我又要吐了……”
说罢,她不等蒋云意反应过来就低下头,将口水哇哇的吐在了面前的饭碗里――
“!”蒋云意见状兀然起身,脸色像中了箭一样苍白惨淡。
“将军!”白起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拿出手帕将蒋云意的口鼻捂上。
“她――”蒋云意接过白起手中的手帕挥开他的手,双目炯炯的瞪着洛雅,可怕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就在洛雅以为对方要忍不住掐死她的时候,蒋云意却缓缓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然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
诶?这惩罚貌似不重耶!
洛雅闻言眼睛一亮,简直不敢相信好运竟然降临的如此之快。
她会游泳啊!蒋云意说要把她丢到河里,这岂不是等于在放生她?
洛雅心里兴奋的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暗中动着歪脑筋,打定主意要和蒋云意硬碰硬。
“我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被白起扶着向外走的蒋云意在经过洛雅身边时停下脚步,语气阴沉的问。
“哪有?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把房间打扫干净。”洛雅佯装害怕,“这河水看着很深,我、我可不会游泳……”
“哦?”蒋云意挑起眉峰,冷笑,“但愿你是真的害怕,小雅,我一直都认为你很识时务。”
“那当然了!”洛雅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好,”蒋云意满意的颔首,对白起吩咐,“白起,小雅身体似乎不太舒服,你先带她到甲板上吹吹风,等她好些了再让她打扫屋子。”
“是。”白起立刻应下,放下他的手臂走到洛雅身前说:“洛娘子,请吧。”
洛雅不明所以的看看蒋云意又看看白起,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蒋云意是怎么回事?刚还让她打扫房间,现在又让她去甲板吹风,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善变呢?莫不是“大姨夫”来了?
搞不准蒋云意的意思,又拗不过白起看似恭敬却不容人置喙的态度,洛雅挠了挠头,跟在白起身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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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间,温柔的和风迎面扑来,带走了洛雅心头的那一点点窒闷感觉。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刚才她虽然也是打算要恶心蒋云意的,但到底还是身体不太好过,不然她又没怀孕,怎么可能说吐就吐?
而身体舒服了,她就又有精神动歪脑筋了!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逼的蒋云意改走陆路。水路虽然方便,但对于他人的追踪却有盲点,现在她需要做的是沿途留下一些记号,方便前来搭救她的人寻找。
而记号嘛,自然是在陆地上更容易做些。
“洛娘子似乎好些了?”
这时,走在洛雅身前的白起停下脚步,回眸看向她。
“没有,我的头还有些晕……”洛雅立刻回答,并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硬朗,再加上一直在不断的受伤受伤又受伤,不一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就算白起把军医拉过来也拿她没法子!
洛雅在心底嘿嘿一笑,用心演绎着“西子”这个角色。
白起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即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河面,淡淡说道:“哦,那你就站在这里吹吹风吧,或许会好受一些。”
诶……
看到白起的一系列动作,洛雅又感到迷茫了。
蒋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让白起带她出来吹冷风的?
洛雅站在白起身后,瞪着他挺的笔直的背影发着呆。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太阳西沉,红霞满天。进入夏季的天气已逐渐回暖,连傍晚的风刮在脸上都是热热的。
洛雅百无聊赖的站了好一会儿,越站越无聊,正打算告诉白起她没事了要回房间,谁知刚刚开了口,她就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躁动声。
那声音恐惧,尖锐,让人听在耳里连心都是抖的。
洛雅闻声回过头去,正好瞧见几名士兵押着一个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被押着的那人身上依旧穿着玄甲军的盔甲,但那盔甲很多地方都已经破了,更别说是没有被盔甲护住的部位。
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的伤口处滴落,“啪嗒、啪嗒”的砸在甲板上,让他被拖着走过的路上都留下了一条明显的血痕。
洛雅被那凄惨的场面震住,一时连回头都做不到,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人拖着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被其他几名士兵毫不留情的塞进一个并不是很大的竹笼子里——
“将军!蒋将军!我也是跟着你出生入死三年有余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啊,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那人不断的挣扎着,声音都因为长时间的大喊变得嘶哑起来,“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着要逃跑,将军,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将军——”
那人喊得又绝望又凄惨,但他身边的几名士兵却像没有五感的木头人一样,只木然的将他整个塞进竹笼子里,并用铁锁锁上。
“将军——”那人眼见获救无望,眼神蓦然一变,刚要咬舌自尽,却被人眼疾手快的卡住下巴,然后只听“喀嚓”一声,他的下巴就被人毫不留情的卸掉了!
“嘶……”洛雅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被那群人酷戾的手段刺激的头皮都有点发麻。
然而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卸掉那人的下巴以后,那几名士兵就合力将竹笼子抬了起来,奋力进了河里!
“将……军!”淡黄色的竹笼子在河水里在载浮载沉,那人大张着无法合拢的嘴巴,一面吞吐着河水一面艰难的说道:“求你给我……留个全尸……留个全尸啊!”
但他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
竹笼有浮力是没错,但它里面却塞着一个百来斤的大男人,洛雅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又沉入水底,他一开始还能说话,能呻吟,但慢慢的他连话也说不了了,大张的嘴巴里冒出来的不仅仅是河水,还有鲜红的血。就这么过了大约一刻钟,那人就渐渐没了声息,而死时,他甚至还保持着一开始那种绝望又惊恐的表情——
看着那人死不瞑目的脸,洛雅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都止不住的在冒出寒意,而这时,白起的声音又冷冷响起:
“不要把他捞上来,就这么泡着吧。”
说罢,他还轻笑一声,“呵,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有意思的事啦,京城美则美矣,湖泊却极少,有些事让我都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去做呢!”
他转过身,面对着洛雅愕然的眼睛,那张在洛雅眼里清秀白皙的脸,此时却像恶魔一样,带着要毁灭他人的恶意——
“洛娘子,这个叫‘浸鸭笼’,把人放在水里就这么放上一整夜,第二天就会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儿,”白起张开手,嘴里发出“嘭”的一声叹声词,“一个大活人就变成骨头架子啦,比那什么千刀万剐之刑去皮肉去的还干净!”
洛雅看着他,脑海里顿时只浮现了两个大字——“变态”!
“呐,将军之前说的你如果不听话他就把你扔下河,就是刚刚那个样子啦,”白起呵呵一笑,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洛娘子看到刚刚那个场面,会不会如将军所说一般变得识时务呢?毕竟你在听到将军说要把你扔下河的时候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是很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