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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朝眼前几位略微欠了欠身,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刚才对她宠溺笑的余韵,还没待开口,这些人当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就知趣地走了。
其实陆央央明白,顾霆深是为了走的不那么突兀显眼,才会在她学了那些女人的神态过后,照搬了那些男人的样子。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像那些男人一样猥琐。
同样的表情,同样代表的意思是宠溺,他却看着是格外的不同。
虽然平日不常笑的,但一笑起来,尽显眼底的,她见过的只有他一个。
在她看来,他几乎是惑人心神般的……以假乱真。
“诶诶诶,央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耳麦里声音传来,陆央央见他们走远,舒了口气,压抑着声音调笑道:“走了走了,被顾霆深一笑全给吓跑了哈哈!”
顾霆深还没待给她一个眼神,远处朝他们走来的人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陆央央意识到有人朝他们靠近,赶忙正了正神色,又扯出了一幅小鸟依人的温婉笑。
男子身着一件深紫色的缎面西服,手中拿着香槟杯,摇晃着摇晃着其中淡金黄色的液体,气泡缓缓从底部出现,伴随着灯光的流转,他脸上的一双清澈的桃花眼却格外抓人眼球,神色带着笑意,显得是邪魅狂狷般的不羁不俗。
男子独自走来,朝顾霆深举了举杯,打量了陆央央一眼,笑着开口道:“你说你,要不就不来,来还带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来。我带来的那位的目光都被吸引掉了,回头她不高兴,可又要折腾了。”
顾霆深还未回复,陆央央的手轻轻被那位男子握了起来,她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问好,赶忙偏头瞧着顾霆深,一脸茫然的模样。
顾霆深看到了她求助的目光,像过年来家里的亲戚太多孩子不会叫一样,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继而往后看了看远处正在几人中间围绕的他的女伴,启唇冷然道:“她看起来挺高兴,你不用担心。”
继而偏头看着陆央央,轻声介绍道:“兴宇娱乐的执行总裁,我家堂弟,沈庭铮。”
陆央央哦了一声,听过这个名字,心下算了算,应该是他姑姑的孩子。
继而好好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眸光一转,跳到了顾霆深身上,心想:这同样一家人,基因倒是都给了张好脸,怎么这气质一冰一火天差地别呢?
沈庭铮轻轻勾起嘴角,偏头继续看着陆央央,饶有兴味地问道:“那小姐你是何方神圣啊?能把他栓在身边牵来这种场合,想来不是一般人吧。他这么久没去家宴了,难道是又有女朋友了?”
说着说着,他略微向前侵略性般跨了一步,陆央央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明显感觉到耳朵里的耳麦一动,连忙想稳住,身后突然多出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腰,不让她再往下倒。
顾霆深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手掌轻轻给了点力让陆央央重新站好,陆央央摆了摆手,低眉尽量娇俏地笑道:“不不不,我们是工作关系,一本正经的工作关系。”
沈庭铮点了点头,微微退了一步,手中持着酒杯的手晃了晃,嘴角的笑意更甚。
顾霆深跟自己这位许久未见关系还算不错的堂弟顾不上叙旧,此刻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启唇道:“回头我去登门拜访姑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陆央央就被他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推了推,向前走去,还没多走几步,却听沈庭铮开口,声音不再似之前般玩味尽显或邪魅狂狷,而是很真心的在劝说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不能回去好好……”
话音未落,陆央央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确确实实是听到了才停了下来。
顾霆深脸上的神色略微暗了暗,复而不再发一语,深邃的眸眼似乎有幽光一闪而过,继而恢复沉寂,没有再回头,沈庭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抬脚便离开了。
走之前,陆央央看了眼刚才沈庭铮的女伴,心下忽然想起那张面孔在娱乐频道也见过不少次,戳了戳顾霆深的胳膊,低声问道:“诶诶,那个是不是秦久瑟啊?”
顾霆深没有扭头去看,“嗯”了一声,只听陆央央继续八卦般凝神想了想,开口低声惊讶道:“天,你弟不会是潜人家影后吧!”
耳机里突然传来戚语馨的声音:“啥啥啥?秦久瑟也在啊?真人漂亮吧?哈哈!我还挺喜欢看她的戏的!”
一旁慕阳和顾霆深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干正事。”
按照提示和分析,陆央央随着顾霆深转了几个地方。正厅只是社交地点,人们觥筹交错,谈天说地,时而随音乐跳舞交谊,时而去自助餐台取点难得一见的花样小点心。
几个偏厅的活动倒是很多,有聚集在一起赏字画、交流鉴赏经验的,有的偏厅看起来古朴极了有的偏厅又感觉很新潮,有的厅好像请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在做着讲座一般的事。
这个地方真的是,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感觉就是个高档俱乐部集合体。
陆央央正花式传递着耳机里的慕阳对顾霆深的回复,突然看见远处有个女人朝她这边招了招手。
心下迟疑,但着实被远处那个女子惊艳了一下。
一袭大红色的锦裙,露出线条性感的后背,气质秀美绝俗,大红于身艳而不妖,脸如白玉,颜若朝华。
不用想就知道,这种等级的美人,是来找顾霆深的。
陆央央低眉看了眼自己胸口那几两肉,本以为还算可以了,真是一山有比一山高啊,不好意思再瞧人家的波涛汹涌。
以为只是跟顾霆深打打招呼,谁料顾霆深远远看到了她,像是认识一般,点头示意。
继而对陆央央说道:“失陪一下。”说罢就向那个女人走去。
陆央央突然心下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今夜无论谁前来,顾霆深从未留下过她一个人。
当然她知道顾霆深这个人肯定不会因为人家美艳就贴过去,看样子应该是旧识,陆央央凝眉看了看远处看着顾霆深走近笑容更加明艳的女子,还没待他靠近上前几步温柔地抱住他。
顾霆深没有推开,反倒是轻轻回抱了一下,继而放开了她。
这么看来,难道是,旧爱?
“央央,央央?怎么不说话了?发生什么了?”
戚语馨的声音清晰地从那边传来,打断了陆央央的愣神,她突然再次意识到自己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抬脚就准备离去,继续发挥她的观察力,而不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叙旧”。
刚走两步,皱了皱眉,低声开口道:“语馨呐……现在就你一个人?”
戚语馨回身看了眼去帮他和自己泡咖啡的慕阳,笑了笑,扶了扶戴在头上的耳机,开口道:“是啊,他去打水了,怎么了?”
“嘿嘿……内急,憋了好久了,一直不敢去。”
陆央央讪讪一笑,其实她紧张就想上厕所,但不紧张了才会感觉到那股急切。
刚才顾霆深在她身边,慕阳又在那头听着,还不能轻易把耳麦取下来,人又络绎不绝地来打招呼,她根本就不敢去。
现在是实在憋急了,加上顾霆深跟美女聊天去了,解决生理需求成了她的首要任务。
“哦好好好,你去你去,我把耳机放桌上,我不听!辛苦了辛苦了!”
陆央央喘了口气,伸手就拦住了身边正准备递送酒水的服务生。
其实已经憋得不行了,脸上依然还要堆起与着装相符的美好而友善的笑容,开口道:“您好!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刚才逛了半天,并没有一处明显的地方写着洗手间,侍者明显因为被她这么一拦吓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地方:“在……在那边。”
陆央央点了点头,不顾穿着的高跟鞋,步子加快,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甚至像小跑起来。
侍者指着这边,有两扇紧紧关闭的木门,门上的雕饰看起来极其具有禅意,古香古色般。
陆央央以为是像那些中式餐厅里卫生间也会装修成的那种样子,心下正觉得这个地方真不是一般高档,一着急,双手抓住两个鎏金的门把手,大力往外一拉——
与此同时,戚语馨正把监听耳机放在一旁,去后面的桌上喝了口咖啡,慕阳以为没人在听,伸手就准备把耳机戴起来。戚语馨见此状,心下想到陆央央此刻可能正在方便,伸手就向前扑去,一边阻止一边喊道:“等等,现在不能听!”
谁知手里的咖啡因为太满泼洒了出来,甩到了慕阳的胳膊上,慕阳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感觉到了那股热度,他惊叫了一声,伴随着戚语馨的尖叫声——
于是,当陆央央尽全力拉开大门的时候,她身体已经往前冲了两步准备尽情“释放”,带着的小风和门被突然打开吹进来的大风,吹灭了门口站着的一小排人手里拿着的蜡烛。
因为发现自己没有进厕所紧急刹了车,坐在主座那位有名的正在闭眼冥想的禅师倒是没有睁眼,而一屋子的人都因为她突然的闯入而纷纷看着她,门口那几位蜡烛被她弄灭的更是皱眉盯着。
打断了一群人的冥想,心下觉得已经是罪过,但转念一看,人家果然是大师,她这么大的破门而入动静都没给弄睁眼,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正想退出去,耳朵里传来的两声尖叫让她在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吓得也叫了一声。
“啊!我的妈!”
这时只见,光头禅师缓缓睁开的眼睛,里面充满着对眼前事的不解和明显被她尖叫惊扰到的神色。
刚才盯着她的人,好几个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嘴巴微微张着。
她把人家蜡烛给吹灭了就算了,也把人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师吓到了。
刚才熄灭的蜡烛在缓缓冒着青烟。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此刻僵在原地,双脚一前一后,眼睛左瞧右瞧,想着怎么解决这个尴尬的境地,干咳了一声,开口尬笑了一下,胡扯道:
“嘿嘿嘿,那个啥……您知道厕所在那里么?”
禅师缓缓举起了手,脸上依旧是刚才的惊讶表情,他抬手的动作像年久失修的机器臂,一顿一顿的,指了指门外,语气仿佛是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在……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