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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春妮打得那么狠,我是看不惯才收留的春妮,要不是你把孩子打怕了,她怎么会不想回家?”王美玲说着,心里又带出了一股怒气,当初春妮浑身是伤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可偏偏打她的人是春妮的妈。
“那有什么,我不就是打几下吗,谁让她毛手毛脚的,一天天不好好干活,谁家的女儿像她一样,老往外跑的,我看着就生气!”梁带弟不以为然。
“春妮是我的女儿,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轮不到你们管,你们把我家春妮藏起来,我要去告诉村长!”
“你别胡说,村里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春妮有多勤快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你平时对她动辄就是骂,现在居然还动手打孩子了,你太过分了!”
说到最后,王美玲的声音都提高了。
王美玲的声音尖利的传进耳朵,梁带弟也不服气了,用手指着王美玲的鼻子,面目狰狞地说道:“王美玲你真是恶毒啊,自己家的女儿嫁出去了,就想拐带我们家春妮!要不是王仙草告诉我,春妮在你们家,我们家春妮说不定就没了。”
“我就护着春妮怎么了?你自己的女儿你不心疼,有的是别人心疼。”王美玲半点也不让步,梁带弟越是不讲道理,她就越是愤怒。
叶素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像泼妇骂街一样吵了起来,正束手无策,却看见一群人围在了院子外边,这会正在凑热闹呢。
眼尖的扫到见过几面的秋芳婶也在里边,叶素上前拉住她,说道:“秋芳婶,您赶紧上去劝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春妮的妈就上门闹了。”
秋芳婶听完这话脸色都变得惊恐了,吓得退后两步,连连掰开叶素的手,“别别别,我可没这本事……”
“哈哈哈!”二牛家的媳妇哈哈大笑,看叶素一头雾水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叶素,你不会以为我们村里人不知道春妮被打的事吧?”
叶素皱紧眉头,难道大家都知道春妮被打的事情?
可是如果都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帮着劝说几句?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旁边的石婆婆看不过眼,缓缓的说:“我知道你们是看春妮可怜,可是你们不知道,春妮的妈是村里最不好惹的,尤其是在春妮的事情上。”
“村里之前不是没人帮过春妮,可是吧,”二牛媳妇掏出瓜子磕巴磕巴吃起来,继续说道:“不论谁帮了春妮,一旦被春妮她妈发现,就会上门骂了,还直接问人要钱,当他们是想让春妮白白给他们做童养媳。”
石婆婆又摇着头叹息道:“连村里五十多岁的老寡头,因为给了春妮一顿饭吃,还被春妮她妈指着骂,说是想骗春妮给她白白做媳妇。”
叶素听到这里那里还有不明白的,心里对梁带弟的恶感越发深了,简直是思想扭曲了,完全把春妮当成她的所有物。
村里人也不是不想帮,只是帮了却反被污蔑,久而久之,谁还敢帮助春妮?
“你们家真是胆子大,居然敢帮她!”大牛家的媳妇笑呵呵的感慨。
二牛媳妇嗤笑一声,“你可别可怜他们,说不定人家有后招呢!”
……另一边。
“春妮是我生的,她就得听我的,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梁带弟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半点也没听进去,只蛮横的念叨一句话。
叶素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隐隐有要打起来的架势,忍不住插嘴了。
“婶子,现在打孩子可是犯法的,你这是家暴,犯了法律的。”叶素使劲忽悠,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家暴有没有算进法律中。
梁带弟刚才还不停歇的嘴突然就卡住了,“这这这,不,不能吧……春妮是我生的,我打她几下怎么了?”
“照你这么说,那老子打死儿子就不犯法了?”叶素模糊了视线,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了。
梁带弟表面上不相信,但心底里却害怕了,叶家三口子都是有文化的人,叶素还嫁了个当兵的,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那我不管,大不了我以后不打了。可我们家春妮凭什么给你们家白白干活?”梁带弟想起这茬,顿时又是怒火攻上心头。
要知道,春妮不在家里之后,家里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这几天忙活下来,浑身腰酸背痛的,手也伤到了好几处。
春妮一直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王美玲和叶素为她和梁带弟争吵起来,心里既感动又酸涩,为什么素未谋面的两个人都能这样为她着想,可最亲的人却从来都只会伤害她。
泪水不断往下流,春妮使劲抽噎了下。
“我跟你走就是了。”春妮泪眼汪汪的走出来。
叶素赶紧拽住春妮的手,将她拉回来,条条有理的和梁带弟理论起来。
“怎么就是白白干活了?”叶素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已经有了方案。
王美玲看着与往常大不相同的女儿,眼里闪过惊讶。
“春妮被我带回家的时候,身上、脸上都带了伤,我给她包扎用的可都是好药,连镇上都很少有的,你要带走春妮是吧?”
“行啊!给钱就行!”说完,叶素摊出手,示意梁带弟给钱。
“你你你,”梁带弟吓得都结巴了,“不可能的事,你们乐意养那个赔钱货就养吧,我我不要了。”
说完梁带弟就火急火燎的走人了。
旁边一众围观的村里人都看傻眼了,看着大发雌威的叶素,眼神里都充满不敢置信。
叶素也愣住了,她还以为梁带弟会扯皮一阵,再许下承诺保证不打春妮,可是没想到才刚谈到钱而已,梁带弟就自动退散了。
王美玲和叶素面面相觑,看向春妮。
春妮眼泪流的更快了,心里难过极了,在梁带弟的眼里,她果然是个赔钱货,连赔点药钱都不愿意。
“没事,有婶子在呢!”王美玲紧紧搂住春妮。
走在回家路上的梁带弟,心里很是郁闷,怎么自己和往常一样打了春妮,这次不光要给钱,还差点就犯了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