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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摔了手里烟蒂,激动而欢喜,搓着两手,仿佛发现天大的喜事,“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这个死变态!”
虽然是在骂,但她的声音里充满兴奋,甚至有些喜悦,让我心里感叹,还好自己聪明,知道投其所好,摸准了她的心里G点。
但凡女人,没有不喜欢被人夸赞的,就算是她看不上的,也要对她表示仰慕,这是一种心理满足。
李纨虽然精明狡猾,但她也是女人,也喜欢听赞美的话,我如果是为了那些钻石去偷内裤,不用说,会被一顿好打。但我是因为爱慕,并且是在理想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去偷她的贴身物来代替思念,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李纨重新点了一支烟,缓缓心情,才问:“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我装出羞愧,无地自容,“我知道我不起眼,所以,我只敢偷偷看你的背影。”
“背影?”李纨立即扭头往后看,喜滋滋,“我的背影好看?”
我点头,诚惶诚恐。
李纨乐了,“我的背影当然好看,周先生都夸我是背影杀手。”说完抽烟,表情享受而惬意。
“好啦,事情既然查清楚,也该谈谈怎么处理。”李纨又换了冰冷阴险的表情,盯着我冷笑,“含家产!那条内裤二十万,你干十年都买不起,说吧,怎么赔偿?”
我抬头,扮傻,惶恐无措,“我,我不知道会那么贵。”
李舔舔上嘴唇,眼中的讥笑更浓,“赔不起是吧?没关系,我有办法。”
……
……
人说李纨是蝎子精,是美女蛇,起先我以为是谣传,但今天,我信了。
我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色魔,贱格,咸湿佬,偷窥狂,变态男,性无能等侮辱性字眼,头上还戴了顶绿纸做成的帽子,站在公告栏前面被展览,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李纨说,只要我站够两个钟,就不让我赔偿二十万。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宁愿选择她给的另外一条路,我去坐牢。
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羞辱。
于是李纨退而求次,她允许我戴帽子,戴面罩,把自己藏在面具后面,只要站够一个钟,二十万的事情就此揭过,她当什么都没发生。
权衡利弊,我接受这个提议。工厂里几百号人,大部分都是相互不见面的,我穿了工装戴了面罩戴了帽子,一般人也认不出。
羞辱也就一个钟,事后我不承认,也算顾全些脸面,总好过在监狱里混吃等死,还要连累父母拼命挣钱给她还款。
两厢比较,我选择挂牌子。
吃过饭后大家在外面自由活动,来来去去的工人都会在我面前驻足,男女都有,他们观看,他们发笑,用各种方言读上面的字。
有人问我:“哎,伙计,你犯了什么事?讲出来撒,让大家给你评评理,如果是小问题,他们这样羞辱你是不对的。”
这样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关心,但我知道,一旦我开口,他们就会记住我的声音,从而知道我是谁,然后笑的更大声。
我不开口,不回应,只是站着被围观。
有人想揭我的面具,旁边有保安看守,那哥们不错,维系了我的颜面。
一个钟到了,我被带去财务室,换回我原本的衣服,再次向李纨道歉。
李纨咯咯地笑,“不用道歉,你记住今天这个教训,犯了错再去道歉是没用的,最好的做法是不要犯错。”
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然而不是,美女蛇之所以是美女蛇,就在于她的手段狠毒。
李纨叫来了行政部经理,当众宣布我的罪状,“这个人偷窃他人财物,人赃并获,你们看着处理。”
厂规有定,偷盗者一律无薪开除,永不录用。并且,这种罪名一旦确立,偷盗者的资料会上传到整个集团人事系统,那么整个友华事业群的下属单位都不会再录用这个人。
友华事业群包括机械,电子,医疗,食品,精密智能,玩具等行业,是个大集团,内部做出封杀后,其他相关业体也会收到邮件,对于偷盗者以后的求职都会带来困扰。
我从没想过,偷一条内裤,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行政部经理问,“偷的东西是否贵重?贵重就要通知派出所。”
我不回答,保持沉默。
李纨说:“东西贵重,但够不上刑事标准,让他打铺盖滚蛋算了。”
行政部经理叫崔龙海,是个笑面虎,带着我去了保安室,问:“偷了什么?”
保安室里站了四五条虎狼大汉,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部队上下来的,嫉恶如仇,满身力气无处发泄,盯着我就像单身三十年的壮汉遇见了赤身裸体的丫头,嗷嗷待扑。
换在早上我或许会怕,但换到现在,我觉得皮肉之苦无所谓了。
我整个脸都丢了,工作也丢了,我的人生都毁了,我还在乎皮肉苦?
很直白地回答:“偷了一条内裤。”
保安室几个人都愣了,崔龙海想了半晌,哭笑不得,“是李纨的内裤?你是怎么想的?”
我面无表情,不带任何色彩:“我路过办公楼,刮过一阵风,结果脑袋上多了条内裤,然后她说我偷的。”
几个保安呵呵笑,崔龙海则恍然大悟,“哦,中饭站在公告栏前的人是你啊。”
……
……
从公司出来,我心情糟透了,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地溜达,像霜打的茄子,满腹委屈不甘,却不知要向何人说。
难受,想哭。
林静打来电话,声音温柔软绵,“在哪?”
我故作轻松:“上班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而后轻声叹。
林静说,“我都知道了,朋友圈看到的。”
林静不说还好,她说出来,我更难受。
林静以前也是业务部的,但她比我进公司早,那个时候业务部经理还是王建明,林静是业务部文员,因为相貌好,被王建明看中,展开追求,几番逗弄,给她买房买车,后来干脆辞职,做了专职金丝雀。
再后来,王建明就升级为副总,掌管整个工厂运营,成为真正的二号实权人物。
公司一号实权人物是高总,他主要负责和董事会的人沟通,传达高层命令。李纨,就是高总的爱妾。
林静也是友华出来的,朋友圈有友华业务部的同事,知道我被开除出厂的消息,也不稀奇。
没人关心时,我自己心里委屈难受,一有人关心,我却强装欢笑,大咧咧回复:“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离开友华,我又不会饿死。”
林静问,“你是不是借了别人钱?我看他们在朋友圈说你,上午借钱,下午就被开除……”
这就是人心,我无可奈何,只能说:“是借了点,不过我会还的。”
正说话,手机叮铃叮铃响,有微信进来,但我顾不上看。
林静说:“你在哪,我想见你。”
挂了电话,看微信,瞬时脸黑成锅底。
是撒旦发来的信息,先是一个燃烧的骷颅头,接着才是文字:周华,你体会过绝望吗?
面对这样的一句话,我有的只是愤怒,当即回复:我绝望你妈个逼!
撒旦回复:控制你的情绪,脏话并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说,连续几天来的憋屈烦闷全部爆发,我瞬间失控,按着语音,对手机咆哮:我控制你老母!你全家都死绝了!你一户口本都灵车漂移……
我咆哮着谩骂,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该说不该说的全部发泄,事情到我这一步,我还怕什么?
去发我的偷情视频,你以为我会怕王总?他女人出轨怪我?谁让他自己性无能?去跟苏妍讲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以为我会怕?分手就分手,反正我已经没前途,已经一无所有,我还怕你娘个大香蕉?
我越骂越气,越骂越离谱,对着手机吼:有种你出来啊,我不打的你屎出来我就不姓周,王八蛋,含家产,不是你个龟儿子,老子也落不到现在这地步。
骂着骂着,泪水不争气地下来,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失声痛哭。
手机叮铃响,我不想看,但他一直在响,连哭都让我哭不痛快。拿起手机看,还是撒旦,他发来一句话:我能让这一切都还原,你信吗?
我愣了,流下一半的眼泪挂在脸上,没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什么还原?
撒旦的骷颅头嘎嘎笑,文字出现:我可以恢复你的工作,恢复你的名誉,以及你失去的财产。
一时间,我又不会了,盯着手机屏幕,呆呆不知所措。
问:你会时光倒流?
撒旦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要让一切还原,未必要时光倒流,你只需要知道,我无所不能,这就够了。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帮我还原,临了又愣住。
先不管他是人还是真的魔鬼,单就他的行事作风来说,帮我还原这一切,他没有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