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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渝靠坐在那里，没看他，也没说话。
林文倒也不介意，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十五这个人吧，万千宠爱长大的，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可以说是一直顺风顺水，所以脾气是坏了点，但他对着你的时候，还是很收敛自己的脾气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契合的两种脾气的，既然你们选择在一起，是不是彼此都相互容忍一下呢？”
“你也知道，十五哪怕是狗脾气，但你顺着毛摸，他很容易哄的，不是么？”
秦有渝终于掀开眼皮，看向林文。
她缓慢地勾了勾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反问，“选择在一起？我选择了吗？”
林文：“……你和十五……”
仅说出这四个字，他的话语顿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唐至和秦有渝怎么在一起的，他就只以为是正常的谈恋爱，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第一次来给秦有渝治疗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各种冷脸耍脾气，他只以为是情侣之间的冷战吵架，这一次他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此时，突然接受到这个信息，他有点懵，以至于组织好的那些劝说的的话语，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了。
如果他们之间不是你情我愿地谈恋爱，那他说这些劝解的话，就等于在秦有渝伤口上撒盐巴。
他是医生，负责的是救人治疗，并不想做刽子手。
可是，唐十五要什么女人没有，他怎么就这么混呢……非要和秦小姐闹成这样。
他向来理智，脑子一直很清醒，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什么失控的，错误的行为。
他和唐十五从小一直长大，感情一直很深厚，也算得上是很了解唐十五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不懂唐十五的行为……
林文哑口无言了一会儿，才道：“抱歉。”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这句话是对的。
秦有渝不再说话。
林文连忙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秦小姐，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喊我。”
林文起身，冲着她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秦有渝的脸庞上，低低声问了一句，“秦小姐，你……真的对十五一点感情都没有？”
秦有渝再次看向他，“没有。”
林文点了点头，“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站定在门口，林文叹气，这年头……和事老可真难做……
林文下了楼，见唐至站在阳台那边，正在抽烟，而他的脚下，已经落了好几个烟头了。
他觉得吧，唐十五不像是对秦有渝没感情的，他却又可以对秦有渝那么狠。
而秦有渝看着也不像是对唐十五完全没感情的，她却也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地说没有。
这一对，如果不是互相伤害的情况下，他都想要说一句，天生一对了。
林文想了想，还是走上前，站在唐至身侧，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少抽点吧。”
唐至指尖弹了弹烟灰，压根儿不搭腔。
林文又道：“我刚才去看了下秦小姐，她情绪不太好，多日没有进食，只靠着营养针是不行的，如果你还想要留着她的小命，作为医生，我建议，她有什么亲近的亲人或者朋友，让人来看看她，陪陪她，劝劝她吧。”
他扭头看向仍旧面无表情的唐至，继续说：“当然，你若是无所谓她的小命，就继续和她硬碰硬，继续刺激她，继续和她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以我的经验，应该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彻底地眼不见为净了。”
唐至将剩下的半根烟丢到了地上，脚尖碾灭了火，看都不看林文一眼，转身入内。
林文站在阳台处，望着眼前这美好的景色，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
他已经尽力了，秦小姐他劝不动，唐十五他也劝不动，看来……得搬救兵了。
林文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
秦有渝浑浑噩噩地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扫了床旁边有人，本以为又是唐至，亦或者是林医生，不料，是陈简。
陈简见着秦有渝醒了，一把重重地握住她的手，开口就是骂，“秦有渝，要不是见到你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绝对要给你一巴掌！”
秦有渝却缓慢地笑了，声音很轻，“哥，你一直记着我当时打你的那几巴掌啊……”
陈简：“对，记着呢。”
陈简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小鱼儿，我们当初说过什么了？我们发过誓的，要好好爱惜自己，要一直好好地活下去，那时候我们吃了多少的苦，我们都走过来了，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而且，我们分明说好了，我们不会再丢下彼此，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你忘了吗？还是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秦有渝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简，道：“哥，要不，你还是打我一巴掌吧，别念了，我头疼。”
陈简：“……你别以为我不会打。”
秦有渝轻抬起头，“你打吧。”
陈简气得咬牙，还真的扬起手，然后冲她的小脸打下去。
只是，等落到秦有渝的脸上时，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
陈简还是很生气，“你也就仗着我疼你了。”
秦有渝点头承认，“嗯，仗着你疼我。”
明明很欠，却就是让人生不起气，陈简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是他心疼她，而是这个女孩，太让人心疼了。
陈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道：“我给你熬了你最爱的白粥，哥喂你吃，好不好？”
秦有渝黑眸与他对视几秒，点头，“好。”
陈简松了口气，他扶着秦有渝坐起来，再从带来的保温饭盒里倒出一碗粥，端起，一勺一勺地喂给秦有渝。
她没有任何抵抗的情绪，很乖巧地，一口一口地吞下了。
门口站着的林文，扭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