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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王妃。”男子声音讶异。
徐笙闻声看过去,才发现说话之人正是一年多未见的孙玉璋。此刻他站在点翠阁门口, 正意外的看着自己, 身旁还跟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妇人。
她也很意外, 不过还是笑道:“孙公子。”
孙玉璋拱手向徐笙行礼,又看看旁边的虞臻,苦涩着道:“草民拜见王爷。”
年轻妇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孙玉璋口中的王爷与王妃,心中便知晓了,也小心翼翼地向虞臻行了礼。
“不必多礼。”一旁虞臻叫起, 然后眯眼到:“听闻孙公子去岁成亲了, 想必这位便是你的新婚妻子?”
“正是。”孙玉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笙,见她嘴角含笑,向自己的妻子示意,顿时觉得心中一滞。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事情只能藏在心里。
“既然你们来了信都, 本王和王妃自然需要尽地主之谊,改日有空, 不如来府上做客?”虞臻虽然话里寒暄,但表情一直冷冷, 大有他若是真的应下,便会将他们收拾一顿的模样。
孙玉璋知道,他这是碍于徐笙的情面, 哪怕心里不喜欢自己,面子却要做足。
“王爷盛情本莫敢不从,只不过内子有孕, 身体多有不适,实是不便上门拜访,望王爷海涵。待内子产下麟儿,臣再上门谢罪。”
徐笙这才注意到,夫人凸起的小腹。
“原来令夫人已有身孕,还未恭喜孙公子。”虞臻扯扯嘴角,忽然道:“本王的王妃去岁也为本王诞下一对龙凤胎,本王甚是欣慰。两个孩子调皮捣蛋,常常恼人的不行。”
“不过孙公子的孩子,定不像小儿那样顽皮。”
他话里虽然自谦,但面上却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那笑意似乎是想刺瞎谁的双眼。
徐笙在一旁无奈,只觉得虞臻真不愧是虞三岁,越活越倒就,居然在以连情敌都算不上的孙玉璋面前,刻意秀恩爱了。
“王爷说笑了,小公子人中龙凤,草民之子那敢与公子相提并论。”孙玉璋明知这位冀北王是在故意刺自己,却依旧感觉到呼吸不顺畅。
“好了,这在人家店门口呢!别一直堵着了,快让孙公子陪孙夫人回去歇着吧!”徐笙看不下去虞臻的模样,见他似乎还有炫娃之意,便连忙扯扯他的衣角。
虞臻摸摸鼻子,这才无奈的对孙玉璋笑道:“王妃她感同身受,怕是想起了自己有孕那段时间的艰辛,孙公子不要见怪。”
“那时候她脾气不好,我被她折腾的半夜爬起来在信都城里找她要的吃食,虽然辛苦,但是甘之如饴。想必孙公子,也有相同的感受吧!”
不过,他很快又言:“哦!是我忘了,孙公子如此文人雅士,定不会做如此俗不可耐之事。”
“……”感受个屁,他这夫人温柔如水,才不会让他做出那等丢面子的事情。且这冀北王也是没脸没皮的紧,居然在大街上便开始说起这些折辱男人面子的事情来。
然而,孙玉璋虽然如此吐槽虞臻。但心里却明白,他如此因为冀北王如此放的下架子,真心宠爱徐姑娘。
只是,他能不能不要话里话外攻击自己?
虽然自己还未完全对徐姑娘忘情,但身畔已有佳人,怎么会再做出那等下流无耻的事情来。这冀北王是在怕些什么,一面向自己炫耀,一面不忘摸黑自己?
“……”
一旁的徐笙也有些无语。
她是彻底服了虞臻,这也不知道哪八辈子的黄历,他都竟然还记得,将人家孙公子堵在点翠阁门口,就为了炫耀。
从未见过,如此幼稚的人。
“夫君,你忘了下午还要去衙署?”徐笙斜眼看虞臻,示意他适可而止。
便见虞臻抿抿唇道:“无妨,不急,明日再去也一样。”
“……”虞小臻,你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徐笙在他后腰上,使劲儿掐了一下。
虞臻吃痛,身子僵了一瞬,只好抿唇不悦道:“本王忽然想起下午有要事,就不与孙公子多寒暄了。”
孙玉璋虽然想再看看徐笙,但是能逃离虞臻的炫娃炫妻模式,自然是高兴的紧,便连忙应承下来,带着自己的妻子,行完礼便扶着她,小心翼翼上了马车。
徐笙和虞臻走进点翠阁,点翠阁的管事立刻迎了上来。信都城的百姓都认识虞臻,这两次开战送行,他们早就见过虞臻的模样了。至于徐笙,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也大致能猜出来。
刚才虞臻和徐笙与人说话,不便上去叨扰,现在进了店,管事便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要看点什么?”行完礼,管事的将俩人引往雅间,一面走一面弯腰问。
虞臻拉着徐笙往里走,宽阔的衣袖看的并不明显,徐笙便任由他去了。
“将你们店里首饰都呈上来。”他财大气粗地说,颇有暴发户的感觉。
徐笙连忙阻止,并对有些犹豫的管事道:“王爷在开玩笑,你们不必当真。随意挑选一些样式新颖的,呈上来我看看便可以了。”
往常,徐笙的首饰都是由王府的下人置办,她自己并不放在心上,只知晓妆奁里堆的满满的。今日虞臻带她出来亲自买,她便有些新奇。
话说,嫁了一个大土豪,她还没有享受过买买买的感觉……
待管事的下去后,雅间里就只余徐笙和虞臻二人。
虞臻端坐在那里,紧绷着脸庞不语。
徐笙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还真是一个小气包,都哪八辈子的黄历了,值得你醋意如此大?”
“我不过是与他寒暄几句,哪里吃醋了?”虞臻斜睨她一眼,不愿意承认。
徐笙便笑:“那或许是我看错了。”
明明没有追究了,虞臻的脸庞却莫名红了起来。
挑完首饰从点翠阁出来,虞臻和徐笙两人便去了一家酒楼,在酒楼里用过午膳,便乘车回了王府。虞臻将徐笙送至王府门口,便又驾马去了衙署,然后又是深夜才归府。
一连几日的繁忙后,虞臻终于向徐笙提及,自己就要去河内赴宴一事。
徐笙听了,就有些不同意:“你明知秦雁行是故意的,还要去?”
虞臻揉揉她的脑袋道:“自然知晓,只不过此趟我非去不可。”
“为何?”徐笙问。
“这些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在信都好好呆着,照顾好咱们的儿子和女儿,等我回来便可。”虞臻又改为拍她的脑袋。
“此去……怕是要乱了,你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怕,只要不是虞梁告诉你的,你都不要信。”
徐笙从他这话里听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她追问道:“是不是很危险,你不要瞒着我。”
“别多想,我只是怕你担心我。”虞臻避而不谈。
徐笙追问无果,最后只能气馁的放弃。
“我这一走,再回信都怕是要赶不及阿识和阿媛的周岁了,所以我提前把他们的大名取好了。阿识就取陶陶二字,取自君子陶陶。阿媛取婵字,与媛字同意。”
虞陶陶……
不得不说,徐笙对虞臻取的名字就没有有过期望。
然而,她并未反驳他的意思。陶陶二字寓意不错,虽有些娘气,但她已经不准备拯救自家儿子的大名了,只等着虞陶陶长大后,让他自己去找坑儿子的损爹去。
至于阿媛的名字,虽然中规中矩,但不像她哥哥那样坑人,所以徐笙便任由虞臻去了。
于是,两个孩子的大名就此便定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到了虞臻出发去河内的日子。
徐笙和往日他出行一样,早早起身伺候他熟悉完毕,为他穿上王爷礼服,送他至信都城楼的壇楼上。晨风清亮,虞臻带着乌压压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绝尘而去,留下越来越小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
“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探子来报,曹勐遒等人已经出发,赶往河内赴宴。”流殇禀报到。
“我知道了,下去吧!”虞臻点点头,站在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上,看着一道残阳正缓缓落入水中,负手而立,欣长的身影被拉的格外长 。
此后又行了有十余日,虞臻大军终于来到了河内城外处。
秦雁行一早得知消息,便在他们刚安营扎寨完毕后,派使者前来邀请虞臻进城,到驿馆落脚,却被虞臻当即拒绝。
使者或许是知晓虞臻根本不会进城,便也没有为难。只是透露消息到,荆王曹勐遒和其余诸侯也已经到了河内,待明日他们会统一出城迎接诸位进城歇息。
陆武夷待那使者离去后,便嗤笑到:“那小皇帝莫不是真当我等都是傻子?”
虞臻道:“我们不愿意,愿意的人多的是。”
陆武夷问:“王爷这是何意?”
“那些弱小一些的诸侯,未必不愿意向大周投诚,此次若是秦雁行给的条件诱人,想必很多人都愿意听候封赏。”
那些诸侯不似虞臻和秦雁行,他们实力弱小,归顺大周或者投诚实力强盛的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当夜,大军便在城外五里处驻扎下来。
第二日一早,秦雁行便派了舆车,前来迎接虞臻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