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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我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我顺势坐他腿上,帮他捏肩膀捶背。
“二哥哥,你辛苦了!”我陪着笑脸,半是讨好半是慰劳。
他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怔道:“没有啊!”
“那你……”他握住我的肉拳,轻捏了一下,笑道,“为何这般献殷勤?”
我欲哭无泪,想来是平时做人太失败,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绝不献殷勤,一般讨好他只有两件事:犯了错和即将犯错……
我知错了,我们二哥看着强大,其实也有一颗少女般敏感纤细的心啊!
且不为这个想法恶寒一下,我急忙澄清道:“你这是看错我了,我其实是一个很有良知的人,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二哥哥,你辛苦了!我代表全家人给你感谢你!”说着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啵~
他抬手擦了擦脸,无奈笑着,摇摇头道:“你就没有问题想问我?”
“有!”我忙回道。“你想我了没有……”
陶二眼中闪过笑意,“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不是不是,我收回!这个问题哪里用得着问,你肯定想死我了对不对?”我暗地里抹了把汗,这个“循序渐进先讨好后后盘问给颗甜枣下迷汤”的计策失败了。
“嗯,你的问题是‘我想死你了对不对’?那我回答了……”
靠!还有这样的!
千钧一发之际,我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对上他笑意吟吟的双眸——就知道你玩我!老爷我很好玩是吗?
他一手扶在我后脑上,加深了这个吻——老手,绝对是老手,一个吻就让我心跳直奔一百八,腿软得由小油鸡变成醉虾了……
“呼呼……”我双手撑在他胸口,大口呼吸补充失去的空气,“陶二,你你你……你不许玩我了!”
他志得意满,悠哉悠哉地顺着我的长发,像吃饱餍足的狮子一样眯着眼睛巡视自己的存粮……
呜……在他面前,我永远是被享用的弱者……
他大发慈悲地说:“好好好,不逗你了。”
“那我问了!”我调整了下呼吸,想问的问题很多,该问哪个呢……
略一思索,我问道:“我们一家六人能长长久久幸福安定,谁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宁静生活,你说对不对?”
他手上一顿,看着我的眼神一深,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慵懒的模样,缓缓道:“你这是在问我问题,还是要我保证?”
我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即便问出来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只是要一个保证,保证邪魔不侵,家宅平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墨惟常说我这种心态非常符合帝王政治的需要。
“我知道近来事情很多,我一个问题问不过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与其勉强打听,还不如信任你们——”我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陶二,“只要你能保证,我就全心全意地信你!”
陶二轻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揉我的脸,“你这人啊,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这我就不同意了,该由我负责任的男人,我哪一个推掉了?我被迫嘟着嘴瞪他,他笑着俯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他点头道,“我保证,只要你不给我添乱,我就给你一个安定的家。”
哦!二哥,你真是纯爷们!(我下意识地无视他上一句话的中间八个字)
他这自信的浅笑,飞扬的唇角无一不燃烧着我荡漾的小心脏,我决定了——封他为镇宅大将军!
“我还有个关于燕五的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挂在他脖子上,讨好地再接再厉。
“你问吧。”我闻言一喜,他又道:“我也可以不答。”我闻言脸色一沉——他确实是玩我玩上瘾了……
“我之前从未听过燕五的师门,究竟他与师门关系如何?这场灭门惨案又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问道。
“这件事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现在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知道他自小被鬼医夫妇收养,我十五岁那年,父亲身染重病,鬼医夫妇携燕离来山庄。后来我父亲不治过世,鬼医夫妇离开,却把燕离留在了山庄。鬼医夫妇与白虹山庄素有交往,我与燕离情分如兄弟,这次黄花谷惨案,无论是何人所为,我定会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说到最后一字,掌下红木桌应声镂空了一个掌印……
我咽了咽口水,又问道:“那鬼医临死之时没有说什么吗?”
陶二黯然道:“我们赶到之时,黄花谷已然遭到血洗,鬼医前辈凭着龟息丸仍存一息,抓着燕离的衣襟想说什么,却已说不出口。那时藏身井中而躲过一劫的白笙笙出现。白笙笙是他的亲生女儿,燕离自会遵守师傅遗命,代他照顾好唯一亲人。”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也别吃味,人家小姑娘刚遭遇变故,难免脆弱一些,过分依赖燕离,你若看到了什么,也别生气。”
我噎了一下——这可是在提前警告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我干笑道:“那是自然,我又岂是小心眼之人?”
“好了。”陶二拍拍我的脑袋,“这阵子我会把莲儿调走,你跟着唐三或者乔四,有他们贴身保护我也放心。等这边事情暂缓,我便送你们北上。”
“我们?”我疑惑道,“什么我们?我们是谁?你不跟我们一起?”
“这件事既与闽越国有关,我们便要留下来查个清楚,战事若起,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还是让唐三乔四护送你和东篱北上我比较放心。”
我咬唇不语,心道他也太见外了,但此时与他辩驳实不明智,我还是闭上嘴选择了沉默,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那些事到时候再说吧。”
眼看已到了掌灯时分,我双手笼在袖中低着头慢慢往唐园方向走,行到半路,却又停下脚步,一拐,折向燕园。
我心里总觉得燕五有事情瞒着我,其实又何止是他,这李府之中,除了乔四谁都有一肚子秘密,别看乔四说话少,他藏的也不多,若说师傅让我依恋,却还是乔四让我彻底地放心。
猜心实在太累,而众所周知,我实在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燕园灯火俱灭,我心想燕五必然已经睡着了,听陶二说,他们两个连夜奔驰至黄花谷,解决了谷内之事,没怎么合眼便又回了洛城,可能是因为收到我的信,也可能是因为收到唐三,甚至是师傅的信。
我在进去还是离开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院子的小门,立在他屋外偷听了一会儿,里间无声无息,果然是睡着了吧——我不怎么想吵醒他,但是三日未见,他又遇到那样的事,我心里总归是记挂他的,傍晚见面时他对我的态度,我便忽略不计了。
他门没有上闩,我一推便开,回身关上,蹑手蹑脚地朝着床铺方向靠近,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缝照了一线进来,一片寂静中我听到燕五浅浅的呼吸声。
伏在床头,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不甚清晰地看到他睡梦中仍微锁的双眉,伸了手去,凭空描摹他的眉眼。和唐三那稍显锐利的剑眉不同,他的眉色稍淡,眉梢微挑,相书上说,浓眉者多情,也不知他这人是不是就稍显薄情了。我只知道他平日里狡猾得紧,最爱捏我的鼻子,最爱看我倒霉,好似看我愁眉苦脸的他便高兴了——真是一点都见不得我好,对我算是若真有那七八分情意,倒也算应了那句“打是情骂是爱”了。
燕离啊燕离,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情?你是不是怨着我什么?
“看够了?”
他骤然出声,吓得我手一抖,刚要缩回来,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黑灯瞎火的,看得清楚吗?”他仍闭着眼,因是半醒,声音听上去低沉沙哑。
“我我我……”我结结巴巴看着他,“我没想吵醒你的!我以为你睡沉了……”
“便是睡沉了,警觉性也还在。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这话,胸口一堵——没事便不能来看他了吗?
“想你了呗。”我且先说句好听。
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分明带上了一丝笑意。“难得你诚实。”说着把我拉上床,右手不含糊地扣着我的脉搏,竟是又犯起了职业病。
他自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倒还关心着我的身体,突然之间,我为自己之前几天没心没肺的放纵感到羞愧。
“身体无大碍,继续保持。”他淡淡下了评语,摸摸我的脑袋。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谨记神医教诲,神医大人,小的服侍你就寝,你可以安息了。”
他睁眼看我,又在我鼻子上捏了一把,失笑道:“你这人说话总能把人气死。”
我傻笑道:“我是个没文化的小流氓,说错话你可莫往心里去啊!”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来,蹭着我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却震得我心口生疼。
“我看上去,很需要别人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