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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她向来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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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下午时,庭院被雪光映衬着,仍是很明亮。

    薛湄换衣,带着彩鸢和行医箱,去安诚郡王府。

    这次,她是直接把药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行医箱里的。

    这个行医箱,不再是从前那个简陋的。

    她成了卢家老祖宗,卢家老太爷送了她一个行医箱。

    薛湄觉得这个行医箱很好,还可以改进一下,就画了图纸,让卢家的匠人重新给她打造了一个。

    她这个,更适合放她的东西。

    薛湄就把它当一个急救箱,很多急救药品和器材,背上去很沉重。

    她不让彩鸢拿,彩鸢不依,非要抢过去。

    “小姐,婢子只能帮您办这点事。”彩鸢快要哭了。

    薛湄不能剥夺她的价值。

    她无奈笑了笑,只能同意了。

    带着行医箱,薛湄和彩鸢乘坐马车,直接去了安诚郡王府。

    她以为小郡王会生气。

    毕竟,中午分开的时候,小郡王的确很恼火的样子。

    不成想,再次登门时,小郡王恢复了他的温文尔雅,态度客气请薛湄进府。

    这次他是在正院堂屋接待薛湄。

    堂屋里烧了炉鼎,源源不断的热流在屋中徜徉。

    他脖子上围着一圈东西,散发出淡淡药香。

    他已经处理了伤口。

    薛湄姿态放得很低,再次向他赔礼道歉:“王爷,我那猫不懂事,都是我的错。我给王爷赔礼。”

    “一点意外。”安诚郡王道,“县主不必放在心上。”

    薛湄又道:“那我能否看看王爷的伤口?”

    “太医已经处理了。不是什么重伤,一点皮外伤,县主还是别太挂心。”安诚郡王修长手指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

    薛湄想了想,被猫挠几爪子,的确不算什么大伤,点点头不再多言。

    她只是把狂犬疫苗这个概念,简单跟安诚郡王说了说:“可能要打五针,十天一次。我不是说一定会有狂犬病毒,可要防患于未然。”

    安诚郡王听了,露出了一点为难。

    似乎是“五针”这个话,让他很不舒服了。

    他摇摇头:“县主也说了,只是可能。本王命大,就赌它不可能。”

    薛湄:“有保险的时候,为何还非要冒险?”

    安诚郡王:“……”

    薛湄再次劝说:“王爷别怕打针,不疼的。”

    安诚郡王看了眼她,倏然笑了笑:“县主,在你眼里,好像所有人都有点愚蠢似的。”

    薛湄:“……”

    这话有点重了。

    他说薛湄喜欢自作聪明的意思。

    正常人都能听懂他的意思,可能会尴尬,亦或者愤怒。

    薛湄听了,点点头:“的确,我比较自大。”

    安诚郡王:“……”

    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反弹了。没伤到薛湄,反而让安诚郡王有点难堪起来。

    “倒也不是所有事,而是在治病这件事上,我占据了很多优势,知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知识,故而我看你们,有些时候很替你们着急。

    至于其他事,我倒也没有特别的优越感。可能我跟小王爷打交道的时候,都是我擅长的事情上,给了小王爷这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疫苗还是要打的。若是没事,你好我也好;若是有事,你死了,我不心安,大家都受罪,是不是?”薛湄笑道。

    安诚郡王:“……”

    她是很嚣张的。

    他又想起,薛湄在皇帝跟前,都敢胡说八道;她不敬公主,公主的邀请,她不想去就不去;戚太后抬举她,也没觉得多荣幸。

    晃晃悠悠,天不怕、地不怕。

    就好像,她只是个过客,她并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权势。

    她有种别样的冷心冷肺。

    安诚郡王突然就觉得,她的性格其实和成兰卿很像,只是成兰卿遮掩得很好。

    他对着她心动,可能也是因为成兰卿。

    小郡王看透了,心中也轻松了,不再刻意回避她。

    “县主说得很对。”小郡王道,“请县主施为吧。”

    薛湄道谢。

    她拉过了小郡王的手,让他把胳膊露出来,然后给他打了一针。

    “还有四针,王爷多担待。”薛湄道。

    安诚郡王笑了笑:“无妨,县主是为了本王的健康着想,本王该谢谢你。”

    薛湄打好了针,起身告辞。

    安诚郡王送她出门,立在大门口的丹墀上,看着她上了马车。

    薛湄回头,冲他挥挥手,非常利落钻进了马车里,放下厚厚帘幕。

    马车踏破地面积雪,留下深深印痕,将青石板路露出来。

    就好像薛湄,她来了,必定要留下痕迹,谁也不能抹去她。

    她本是个很不起眼的人,可看久了她,瞧其他女子,都觉得她们不如她婉约韵致,不如她眼眸明亮。

    没有那颗眉心痣,她们都是画龙少了点睛,缺那么一点什么。

    薛湄说自己“盛气凌人”,安诚郡王感受到了。

    她其实是很霸道的一个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诚郡王与她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一开始没察觉到这些,现在才慢慢明白过来。

    这时,似有什么东西,扑棱了下翅膀,从屋檐下滑过。

    安诚郡王心头猛然一跳,手指暗器发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打下了一只飞过的麻雀。

    他拿着那麻雀,还以为是只信鸽,在寒冬腊月里,额头居然见了汗。

    “王爷,出了什么事?”侍卫悄悄上前,询问。

    安诚郡王心头发悸,徜徉着的温情都淡去了,心口一片冰凉。

    “无事,看错了。”安诚郡王道,“把麻雀捡了扔掉。”

    侍卫道是。

    薛湄回到永宁侯府的时候,已经起更了。

    只因到处都是雪,夜仍是有点明亮。大门口悬挂的灯笼,轧了满地红光。

    风将细雪吹进了领子,薛湄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一人着深灰色风氅,立在门下阴影里,瞧见她下了马车,才往光亮处走了几步。

    是薛池。

    “大哥?”薛湄喊了他。

    薛池打量她几眼:“你的猫呢?”

    薛湄:“……”

    猫被她关在空间里,这会儿估计麻醉清醒了。

    “不知跑哪里去了。它今天挠了人,我教训了它一顿。”薛湄道,“它就赌气跑了。”

    薛池:“猫可能没那么多想法。”

    薛湄忍不住笑起来。

    兄妹二人往回走。

    庭院的光线很暗淡,薛湄与薛池踩着积雪,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而她和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路无话也舒适自然。

    到了蕙宁苑,薛池却突然喊住了她:“湄儿……”

    薛湄停住了脚步。

    “安诚郡王他……”薛池似略有所指。“大哥想说什么?”薛湄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