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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湄很喜欢大业坊这处宅子。
小王爷审美水平很不错,这宅子应该是他授意之下盖的,房舍精致,庭院簇新,后花园设计合理。
对于五弟而言,这样的宅子才适合他身份。
将来他发达了,自己有钱了可以更换靠近皇城的宅子。薛湄能给他的,是不超过他承受范围内的生活。
她很想要。
“小王爷要帮什么忙?”薛湄问。
她知道小郡王不缺钱,而自己给他创造的财富,也远远不止八百两。他既然说帮忙就送,薛湄也没必要非较劲。
“你还记得丰南镇?”萧明钰问。
薛湄颔首。
丰南镇有盐堡,又在萧靖承的封地内,萧靖承让了出来。
皇帝掩耳盗铃的,把这块地方划给了安亲王,也就是萧明钰的父亲做封地,盐堡还归朝廷。
“那里能种植海带,陛下发现了它更有用,收了回去。我能在近海种植海带,但丰南镇不再属于我。
为了公平,陛下把鹿南县还给了我,重新作为我封地,不再是我父封地,能世袭三代。”萧明钰道。
薛湄:“怎么,鹿南县不好?”
“鹿南县足有十个丰南镇那么大,当然很好了。但它多荒地。荒地上种不出庄稼,只得废着。
我具体去看了,只有三成的地能种,”萧明钰道,“我想请郡主去瞧瞧,如何改造这些田地。”
薛湄:“我也不是很懂这个。”
“但你总有些鬼才。”
“陛下这不是欺负人?”
“我还能在近海种海带,做海带买卖,陛下不曾欺辱我。况且,我父封地和我自己封地,又不一样。”萧明钰道。
哪怕荒废着,剩下三成也顶得上丰南镇了,萧明钰自己是满意的。
皇帝对他还是挺好,并未亏待他。
可望着封地大量土地荒废,他无法忍受。他骨子里是个生意人,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开荒我倒也有点办法,只不过得实地瞧瞧。”薛湄说,“有些田地不适合种庄稼,可以种树。”
“树也种不起来,情况复杂着呢。朝廷一直让那些地方空着,没办法。”萧明钰道。
薛湄不敢说大话。
她道:“我总得实地看看。”
“那何时去?”萧明钰问。
薛湄:“王爷,咱们俩是朋友,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若真有办法帮你,你怎么回报我?”
“这宅子送给你。”
“这宅子就值个八百两。我缺那八百两吗?”薛湄道。
萧明钰挑了挑眉:“你要什么?”
“不管那荒地能种出什么,它十年内所得,你分我一半。”薛湄道。
萧明钰:“一半?”
“要不就算了,小王爷您再请厉害的老农去替您谋划吧。”薛湄道。
萧明钰:“……”
他很想让薛湄去帮忙,却又没办法接受薛湄这个苛刻条件,毕竟那是他的封地,给薛湄一半的收成,太不划算了。
萧明钰还是决定再找当地有经验的农户问问,到底种什么才不至于让那些延绵上万亩的土地荒废了。
大业坊的宅子,小郡王非常慷慨送给了薛湄。
薛湄也叫人送去一千两银子,给了小郡王的小妾们玩。
略高于市场价。
薛湄带着弟弟去看了宅子。
“这给我的?”薛润是个傻孩子,只看到宅子就很高兴,也不关心这宅子的位置,“大姐姐,你真是比父侯有钱多了。”
薛湄:“……”
你这对比的,我并不是很高兴。
和永宁侯相比,这不是降低薛湄的格调吗?
薛湄的一切,她的封号和财富,都是她自己挣回来的;而永宁侯的,是父亲留给他的,以及靠婚姻换来的。
这不一样。
“多谢大姐姐。”薛润笑道,“那我何时可以成亲?”
“你还有三件事没解决,成什么亲?”薛湄笑道,“第一,还没有做官,就不算立业;第二,尚未除服,不能议亲;第三,你院子里还有个通房丫鬟,你打算怎么办?”
薛润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姐姐。
这些都算问题吗?
没听说谁家成亲之前还要先立业;除服之前不能议亲,这个他能怎么办?至于通房,她自然由将来的妻子处理。
不过,莲儿不算通房,薛润早就把卖身契给她了。
她现在不过是在薛润院子里服侍。
薛润跟她又没什么,一直想把她配给狗儿的。
可是,狗儿很不喜欢她,不想要她。
“做官不是我想做能做的;除服也需要时间。莲儿我倒是能做主,我把她送回周姨娘身边就是了。”薛润道。
薛湄:“这么久了,你知道莲儿是父侯派过来的吗?”
薛润:“!!!”
他难以置信看着薛湄。
薛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
“我……”薛润整个人有点僵,“父侯……派莲儿来……做内奸的吗?”
薛湄:“是的。”
薛润脸色骤变,一股子怒气冲上了头顶。怪不得狗儿话里话外说莲儿不好,不想要莲儿。
原来只他不知道。
薛湄:“我还在等你自己发现呢。”
薛润:“……大姐姐,我是不是很蠢?”
“不蠢,你知道找个聪明媳妇。”薛湄笑道,“曹玉君人就挺好的,将来她持家,你就不要操心了。”
薛润:“……”
大姐姐说得非常委婉,却改变不了薛润深感自己愚蠢的事实。
这天回到家,薛润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他是带着满心愤怒。
“莲儿呢?”他一进门就问。
他院子里除了狗儿,还有两个做粗活的婆子,几个人都被他吓一跳。
婆子说:“莲儿姑娘早上出门了,说去永宁侯府借个鞋样子!”
薛润冷笑了声。
他这个样子,婆子不明所以;狗儿小心翼翼喊了声他:“少爷?”
薛润问狗儿:“你知道莲儿的事?”
“……是大少爷身边的玉忠提醒我的。我留意了一段时间,莲儿的确常回永宁侯府。
对了少爷,她上次还呕吐,那几日她特别高兴;而后她又不高兴,她跟婆子们说她来了小日子,腰酸背痛的。”狗儿道。
薛润蹙眉。
狗儿:“少爷,莲儿肯定服侍过侯爷了!”
她以为自己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心里得意;又过了几天,她小日子来了,才知道之前只是胃不舒服,她又很失落。
薛润:“……”
他一时既恶心又反胃。
莲儿回来时,薛润正蹲在门口。
她喊了声少爷,薛润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对狗儿道:“去关门!”
莲儿这个时候回味过来,大呼救命。
薛润本想一棍子打死她。
突然见她这样惜命,而他到底年轻,不敢下杀手。
他还是气炸了。
他放了莲儿的头发,对婆子们道:“把她捆起来。”
莲儿大叫着救命。
薛润让人将她扔上了马车,他自己骑了马,带着莲儿往永宁侯府去了。
一到大门口,他重新薅住莲儿头发,拖着她往里走。
永宁侯府的下人们不明所以,没人阻拦,薛润一直把莲儿拖到了永宁侯的外书房门口。
他重重一推她。“父侯,父子聚牝这等丑事,你做得出来,我可忍不了。你既然如此喜欢这丫鬟,送给你就是了!偷人偷到你儿子屋子里去了,父侯真是好长辈。”薛润啐了一口,转身就
走。
围观的下人们,全部惊呆了。留下永宁侯,脸色白中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