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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望去,视线被密集的树干挡了个严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心里面开始有些毛毛的。这阴河可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在竟然被我们找到了。不知道我日后跟人说起这段经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跟我来。万锦荣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又走了大概五十几米,我们终于出了树林,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我们正站在差不多两米高的天然河堤上。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水,水面平静的像镜子一样,看不到一点的波澜。甚至你都无法确定它是不是流动的。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这种震撼已经跟阴河无关了。
我从没见过如此广阔的水域,说句丢人的话,我甚至有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这片水透着一种压迫性的威严,跟大海是截然不同的。
左右看去,河岸上空无一物,同样看不到头。
我根本无法估量这条河究竟有多长多宽,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辈子我恐怕再也不想看见这条河了。
我半晌才说出来一句话,这是阴河?
万锦荣笑着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它跟你一样,别太放在心上。凡人注定是渺小的。
万锦荣俯下身,指着河对岸的方向道,那边,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今天不去,早晚也会去。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除了水只能看见水。
这时候天很黑,能见度却出奇的好。诡异的是,天上不仅看不到月光,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让我有些怀疑,这条河是会自身发光的。只不过这种光比较特别,不会明显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任何水边特有的那种味道。
我道,那我们现在要渡河?你要找摆渡人吗?
不,我们只能沿着河边走。记住了,离河远一点。掉下去没人能救得了你。
万锦荣用脚在地上试探了几下,土很结实,便朝着一侧开始前进。
我在后头走的更加小心翼翼,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常言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现在想起这句话来比他妈这条河还吓人。
这一走就彻底忽略了时间。我时不时会停下来张望一下。反正沿着河岸走只有一条路,不怕跟丢了。
始终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发现这水不仅无限长,连另一旁的树林也是看不到边的。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树林里会有记号了,这么大的一片树林,人在里头倘若是迷了路,基本就是死定了。
万锦荣一直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人已经走到快精疲力尽的时候。
我在河对岸似乎看见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光。
光非常的模糊,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从距离上分析,那肯定是很大的几片光。
我拍了下万锦荣道,你看对面有光。有人在放火?
不是。万锦荣头也没回道,你忘了这条河是什么河了?对面就是传说中的阴间,当然会有灯火。
我嘴都张大了。阴间?阴间是这个样子的?猛地看起来跟夜里眺望城市的感觉差不多吧。合着这边午夜也是灯红酒绿?大家男鬼女鬼的兴高采烈的过着夜生活?
我道,那边有城市?
万锦荣忽然转过身道,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我们要到了。
他侧过肩膀,我这才看见右前方的树林里,杵着一栋诡异的建筑。
这栋建筑足有几十米高,通体暗灰色。正好跟四周的环境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走近了,是很难发现的。
我从没想过在这种地方会有如此高的建筑物。而且这栋建筑出奇的细,像是一座异常高的灯塔或是纪念碑一般,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我仰着头,脖子都已经酸了。
心里面翻江倒海,眼前的一切显然是超出我原有的世界观的。即便我已经见过了那么多颠覆世界观的东西,如今看见这栋建筑,我依然还是会惊叹。
万锦荣拍了拍我,意思是继续走。
我每向那栋建筑走一步,心跳就仿佛加快了一些。也不知道这种紧张感是从何而来。
我琢磨着无论是人还是鬼,应该都不会选择住在这地方吧。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它会欢迎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吗?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建筑的下面。
从这个位置看起来,整个建筑更加的雄伟威严。外墙上看不到任何的砖缝,也不知道是刷了一层外墙漆,还是压根这东西就不是砖垒起来的。
沿着墙根转了一个弯,就看见了一扇漆黑的门。
门应该是木制的。门上没有任何的图案和扶手,万锦荣用双手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像是自己打开一般,缓缓的敞开了。里面只有一片漆黑,和一股潮湿的味道。
万锦荣搓了搓手,冲我道,往上走的时候,不要回头。无论你觉得背后有什么。
我点点头,伸手就想去拿手机照。被万锦荣摁住了道,不能有光,记住,这地方光是大忌。
没等我理解他的话,他已经朝里面去了。
我能听见他脚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的吱嘎声,赶紧跟了进去。
人一进到建筑内,那种潮湿的味道就更加明显了。我这时已经能感觉出,这种味道和那个箱子里找到的泥是一样的。不自觉地就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试图去找能扶的地方。
因为整栋建筑的面积实在太小了,走了没几步万锦荣就回身提醒我有楼梯。
我用脚试探着迈上去,从脚底传来的感觉让我有些不放心,这楼梯也是木制的,但显然木头已经腐烂不堪了,我生怕不知道那一脚就会踩空了。幸好万锦荣是走在我前头的,我不由得提防起来,如果他要是踩空了,不要被带着摔下去才好。
本来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爬了楼梯才知道。挑战才刚刚开始。
建筑本身非常高,这每一节楼梯又设置的很陡。爬了大概几十节,我双腿已经酸的快抬不起来了。
万锦荣的体力好的出奇,也没有要迁就我的意思。
只好咬着牙死死的跟着,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开始落了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忽然万锦荣停了下来。我以为我们已经爬到了建筑的顶点,无奈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他的身前有什么。
我道,怎么不走了?我们到了?
嘘。万锦荣悄声道,你感觉这楼梯是不是在抖?
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之前自己一直在动,根本没法注意到。如今停下来了我才发现,楼梯竟然在有规律的抖动着。这分明就是在告诉我们,现在这楼梯上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竖起耳朵去听,没听到有脚步或是木楼梯发出的吱嘎声。
想必对方离我们还是比较远的。
怎么办?我悄声问万锦荣。
我们要快一点,万锦荣拽了一下我道,你最好挺住,否则我只好把你踢下去,拖延时间了。
我刚要说话,忽然感觉楼梯的震动明显的加大了。而且频率开始乱了起来。
这只有两个可能。
一,对方加快了脚步。二,楼梯上的人更多了。
无论哪一种,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万锦荣头也不回的朝上面继续走,步子越迈越快。
我吃奶的劲儿都已经用出来了,才勉强能跟得上他。
这么一走已经不是单纯的体力考验了,完全是意志上的搏斗。
到后来我已经完全是依靠惯性在爬楼梯了,双腿早就没有知觉了。
终于,就在我到了极限的时候,我们又停了下来,这次真的到了建筑的顶点,前面再也没有楼梯了,而是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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