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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女人心意最善变(3)
“阿娘,您答应了她什么?”十六娘嘟嘴问道。
大夫人瞪她一眼,若不是这会给她添事儿的好女儿,她岂能这般被动?
原想着拿出来十贯百贯的,也算是给萧玉琢留个情面,卖个好,拿回来拿不回来,都不计较了。
这下可好!
萧玉琢扶着丫鬟的手,闲庭信步,神态悠然的走远。
她那白里透红,盈盈润润的脸颊上,哪里能看出半分惊吓的模样?
萧玉琢给长公主请了安,高高兴兴的去了大夫人院中。
大夫人还想搪塞她,她直接备了马车等在库房院子外头。
“伯娘不用麻烦,车马人手我都备好了,只消您拿了对牌,亲自走一趟就成!”萧玉琢笑的像只小狐狸。
大夫人无语凝噎,跟着她去了库房。
萧玉琢从库房里抬走铜钱几大箱。
布匹折成现银,她怕大伯娘舍不得,就没开口。
没曾想,大伯娘倒是主动说,“这物件儿,能折换成银钱么?”
萧玉琢乐了,“自然可以了,只要这价钱咱们彼此协商好就成。”
大夫人微微一笑,倒高兴起来,“有些个布料是几年前的,如今都不时兴了,给下人做衣服吧,却又是上好的料子,若是给下人穿了,只怕那几个房里的人,要说我不会过日子。可给她们做衣服,她们却又不要,送人又拿不出手……”
萧玉琢点头,萧家会有这样的事儿,旁的世家大族定然也会有。
“堆在库房里也是浪费。”大夫人说道。
“夫人怎不拿到东市西市上去卖了?”萧玉琢故意问道。
大夫人摆了摆手,“过不下去了,才会拿着自家的东西去卖!我哪能干这事儿啊!”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宁可布匹堆在库房里发霉,也不给下人穿,更不肯拿出去贱卖……
萧玉琢握了握拳,她果然是在做一件促进资源流通,改善百姓生活,利国利民的大事!
“我叫我家掌柜来估个价,给大伯娘过目,正好也将三个月的契约书给您立好。”萧玉琢正色道。
大夫人故作客气,“都是一家人,我岂能信不过你?”
“信不信得过是一回事儿,这既是涉及了钱财,就得当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您放心,我也省心!”萧玉琢说道。
大夫人也不再客套,点头应了。
萧玉琢一面让人将大夫人挑好的布匹搬出来,一面让人请了梁生过来。
梁生的眼力很好,且他办事很用心,听闻还涉及了布匹,甚至当即带了布庄的一位朋友一同上门。
那布庄的掌柜说的头头是道,十分懂行。
大夫人一开始还觉得他给的价太低。
但后来被他一五一十的一分析,倒觉得是她占了萧玉琢的便宜。
靠嘴皮子吃饭,还真是一门出路。
这布庄的掌柜,简直是三寸不烂之舌。
说的大夫人心服口服,最后还送了几匹布给萧玉琢。
萧玉琢满载而归的时候,萧十六娘正被大夫人罚了抄书。
她被关在闺房之中,一面抄写,一面委屈的直哭。
城南的地还在荒着,萧玉琢趁着年节的功夫,拉了不少的储户,但多是三个月的定期。且都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才存的。
城南的地皮建设,资金回笼时间会比较长。
她不能拿着这个钱去投资城南,她和梁生倒是商量着将钱投在五芳斋一部分,在东市西市,甚至几个大坊中开起分店,连锁经营。
五芳斋资金回流更快。
到时候她利钱给的痛快,他们的柜坊打出名头之后,自然不愁没有人往柜坊里存钱。
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来投资城南的地皮,便有更多的保障了。
萧玉琢从五芳斋商量完,回到府上,路过景延年扩建的院子之时,恰好遇见景延年从院中出来。
不知是赶巧了,还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她刚好掀开车窗帘子,他恰好骑马出门,迎面而来。
隔着牛车,四目相望。
好似时间在这刹那间停止,她的眼里只剩下那匹高头大马,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他。
萧玉琢不知为何,脸上竟是莫名的一烫,她连忙放下车窗帘子。
心口却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好似被人窥探到了什么秘密,叫她莫名的紧张。
“娘子怎么了?”梅香看着她略有些慌乱的样子,尤为不解。
话音刚落,便听闻车窗外有人轻咳。
“原来夫人不在府上?”景延年的声音,隔着车窗帘子,甚是好听。
萧玉琢心跳不由更快,她皱起眉头,忽而又伸手挑开车帘。
景延年的目光落在她纤白修长的手指上,有片刻的失神。
“呃,我去萧家走亲戚了,听说景将军搬回将军府了?”萧玉琢问完,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景延年的视线这才从她白皙的手指移到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是,因为这里在城郊,年节宫中宴席较多,要加强防范,住在这里多有不便。”
萧玉琢哦了一声,似乎要放下车窗帘子。
景延年立即又开口,“不过我每日下午都能抽出一个时辰来……你不希望我……纠缠,隔着院子,也许不会叫你太过厌烦?”
他向来骄傲又霸道。
今时今日,竟然能当着丫鬟和仆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承认是他“纠缠……”她。
萧玉琢震惊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延年见她神情愣怔,微微一笑。
恍如一时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萧玉琢发觉自己,竟然没出息的看愣了。
“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夜里不住在这里,但我已加强别院这边防卫,年节不安定,你出门多带些人。嫌闷的话,叫母亲过来陪你说说话。”景延年声音平缓。
他很少这么平静的说这么多的话。
且还是颇有些温情脉脉的话。
萧玉琢觉得自己像是不认识他了,她舔了舔嘴唇,“你……没事吧?”
莫不是那天的话,她说的过了,刺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