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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年龄的长大,初末开始相信所有在她命运中出现过的人其实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就比如像夏图,若不是今天的这一趟,或许她还以为夏图是她印象里整天没有忧愁,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早起煲汤无怨无悔的乐观少女。
可如今,她却在她身上看见了阴霾的命运和向日葵般的微笑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她与罗希的合体。
那天夏图对她说:“末末,其实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不管你身世如何,至少你还有个慕流年对你不离不弃,而我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初末想起在墨以然家里,流年的不信任,只能苦笑。
原来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我羡慕你,你羡慕她,她羡慕他的恶性循环里。
晚上两人在学校后门的烧烤店点了几瓶啤酒对着烧烤吃,已经忘记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放肆过了,初末拿着酒瓶就往嘴巴里灌,说:“图图,今天我们两不醉不归!”
夏图心知她心情不好,当然不会跟她一样喝的太多,但表面上还是很配合的说:“好!你想喝多少我就陪你喝多少,喝醉了之后就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掉!人生嘛!开心和不开心都是自己选择的,为什么我们要舍弃开心,选择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让自己过的郁闷呢!”
“说的好!”初末呵呵地笑:“让自己不开心的人就是SB!可是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爱流年,把他放在最心底,可是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啊?他居然不相信我,我们是普通人能比的关系吗?我们难道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嘛?他居然不相信我的人品!”说到这里,她又灌了自己好大一瓶酒,她说:“还有墨忘那小子,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姐姐是他姐姐,我就不是人吗?这样设计我,他们心里就不会不安吗?我就是没有背景,我就是一小平民,如果今天我家里像墨以然那么有钱有势,我爸妈会任由他们欺负我吗?可是我爸爸老早就死了,我妈妈又失踪了,我就靠我一个人活到现在,谁不是父母捧在心底的宝贝啊?就她墨以然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爸爸一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找她拼命的!”
“那些有钱人就是个渣渣!”夏图说,“我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俗话说清者自清,我们只要问心无愧,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可是我委屈啊!”初末难受的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你知道吗?我这块地方就跟压着什么东西一样,透不过气,好想对全世界说,我他妈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可是有人会相信吗?”说到这里,初末沮丧到受不了,她呜咽的说,“没有……没有人会相信我……图图……你知道吗?没有人相信我……”
夏图看她这样真难受,她说:“我相信你!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都相信你!”
初末就是在这样的话里嚎声大哭了起来,她趴在桌子上,哭的那么难受,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那是怎样的一种委屈和痛苦,让她这样隐忍而强大的女孩哭的这么伤心。
夏图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初末,如果说被人冤枉的确委屈,但这样的委屈远比被心爱的人不信任要淡的多……夏图想,其实初末难过的不是被墨以然设计,她难过的是在谁都不相信她的情况下,连慕流年都不站在她这边。
最后两个人都喝的有点多了,烧烤店的老板娘看见这样的状态有些忧心忡忡的走上前,道:“姑娘们,就算再难受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做对,喝多了酒伤身体啊……”
初末迷茫的看过去,然后拉着老板娘说,“我们不喝多,不喝多哦!”随后举着酒瓶对老板娘说,“阿姨……我敬你!我们马上就要毕业啦,也许就再也见不着了……我要敬你一杯!”
老板娘好脾气的接过酒杯,笑道:“怎么会见不着了呢?只要你们常回来看看,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我才不要回来。”初末忽然愤怒地说:“这个破学校,当初我是带着多好的梦过来,我以为我能跟流年同一所学校了,终于能接近他了……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我活的一点都不快乐,我还被冤枉……呜呜呜……我好难受……”
说道最后她有些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边一个乱不算,那边也喝得醉熏熏的夏图走过来说:“我也不喜欢这里……你们、你们知道嘛!从我他开始追他,他对我说的话永远都是——夏图,你能不能不要再熬汤给我了?夏图,你能不能不要老缠着我?夏图,你离我远点行吗?夏图,你能不站在教室门外吗?夏图……你能不出现在我面前吗?我特么不就是喜欢他么?不就是想追他么?追他不就要天天缠着他么?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为什么宁愿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喜欢我?”
说完后,她抱着初末哭的更惨了起来。
初末哭着说:“图图,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呜呜……”
夏图摇摇头:“不……你被慕流年不信任,你比我更惨呜呜呜……”
这时候店老板走过来,看着评比谁更惨,抱团哭成一堆的两人,问自己的妻子:“怎么回事?”
老板娘叹了口气:“都是在感情里受了伤的孩子啊……”
年少时,我们被冤枉过,委屈过,在不被信任的时候,还好有那么一个人,你可以在她面前没有出息的痛哭,可以毫无形象可言,可以像个白痴一样全身都是弱点,不管你是怎样的,那个人都不会笑话里,因为她是你最好,对你最真的朋友。
那天晚上初末和夏图是被烧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送回寝室的。
初末是中午的时候被手机吵醒的,打开手机,里面是罗子嘉发的一行信息:“我在楼下等你。”
然后上面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罗子嘉的。
初末放下手机,揉了揉剧痛的头,坐起身,才发现寝室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夏图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起床,想要洗漱,经过桌前的时候,发现上面熬了汤夏图熟悉的字体,大意是让她起了之后把汤喝了,头疼会缓和一点,上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向日葵笑脸。
初末心里暖暖的,虽然还会有些难受,但相较于昨天,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洗漱、喝完汤之后,初末才下楼,本来就没想着罗子嘉会一直在楼下等自己,她只是下去看看的……毕竟对于短信和电话,她也没有回复什么的。
没想到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罗子嘉停在那里的车,楼下人来人往的,他倒是淡定极了。
初末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对于她无声无息的动作,罗子嘉并未吃惊,只是看了她一眼,道:“没睡好?”
初末摇摇头,说:“带我去吹吹风吧。”
罗子嘉“嗯”了一声,便发动车子离开。
车厢内彼此都没说话,初末也不奇怪罗子嘉会来找自己,他跟那群人也算是熟悉的,这样的事情,以墨以然巴不得谁都知道是她杨初末陷害她的个性,罗子嘉自然也会知道的。
她很感谢罗子嘉一见她并没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给了她一个很静的思考环境,让她有足够的放松余地。
车开了好一会儿,初末才主动开口:“罗师兄,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
“就是关于医院翻译的事……能不能拜托你找一个人代替我?我想这段时间,我可能做不好这份工作了。”
她敢这样对罗子嘉说,一是因为罗子嘉是院长公子,自然好办事,二是,原本这份工作就是学校枪手的热门,所以不怕没有人会不愿意代替她。
罗子嘉没问原因,只说了句:“好。”然后又说:“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反正最近课程也不紧。”
初末说:“我会考虑的,如果没事的话就在B市周边转转。”
罗子嘉“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那天罗子嘉陪在她身边很久,她没说话,子嘉也不做声,有时候她想着自己的委屈,忍不住趴在副驾驶座位上掉眼泪的时候,他就将车停在路边,用手轻拍着她、哄着他。
仿佛他永远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想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话,想说话的时候也会静静的陪他聊天。
后来罗子嘉带初末去吃了东西,让她点餐,初末说自己真的没胃口,子嘉就点了几个菜,然后静静的等着菜上桌。
菜被端上来,初末才发现全是平时她喜欢吃的菜。
初末看着罗子嘉,原本擦掉的眼泪仿佛有要涌出来似的,但她还是控制住了,哽咽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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