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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细雨至少想了十多种原来很有效的杀人方式,最后全都统统被她推翻否定。
“若是雷彬在,连绳也在,一定能稳杀此人的,但是此时我单人独剑,至多与他平分秋色。”
细雨微不可及地蹙眉,开始提气,心神已经牢牢地锁定了面前这个紫衣男人。
“唔,又有任务来了。”
“剑雨世界主线任务,覆灭黑石组织,当前进度0。”
苏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失神,风卷着他手里的黄绢,咧然作响,直往桥下河里去了。
画面,好似突然由极动转作极静。
一滴滴雨珠斜斜打下来,穿成了一道线,他原本抬着头好像在空中看着什么,一滴雨珠流进他的眼里,似乎略微有些不适涩痛。
这时,紫衣男人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机会!”
机会,就意味着敌人的破绽,也是自己最佳制敌之机,请务必趁此良机,杀了他或他们。
这句话自她懵懵懂懂入门以来,那个全身罩在黑暗里的老人就说过,也是黑石组∷,织的不容忽视的铁则,细雨也牢牢记了十十多年。
于是几在同时,细雨冷目如冰,辟水剑一声呛然清鸣,一剑如碧水横空,直刺苏留心口。
先到苏留面前的,却不是她化作一泓碧水的四十一路辟水剑法,而是剑身上的一杯酒。
酒杯附着了内劲,“叮”地一声响,激射苏留面门,已经快逾寻常暗器,若他不防这一着,给这一杯子嵌中,一双眼里,只要也要瞎一只。
不过苏留眉头一挑,身子一旋,已经先快一步避过了这直取心肺的一剑。
右手随意一探,就生生地硬接住了化作暗器的这一杯酒,手肘再一曲,酒杯已经到了嘴边,一倾,绿蚁新酒,已经全倒进了口中,虽然不复温热,不过还是一等一的美酒。
“没有红素手,倒是有大冰山一枚,也好下酒。”
细雨冷目如电,心神集中,浑不知这紫衣男人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辟水剑陡然又加快三分,一剑刺空之后原本应该势尽,但她内力运转,辟水剑好似有灵性一般地如蛇一般弯曲,剑尖翻折,追刺苏留脊椎。
“好剑法!”
苏留双目一亮,双手未动,足下一连踏出了十数步,躲过了如跗骨之的的连绵剑势,正是神行百变这一路神奇的步法,他脚步变化虽多,身子或伏低或拔起,人却还未离开桥延之上,只是神乎其技地从这一端,滑身到了石桥石栏的那一端。
辟水剑法虽然又急又密,剑势连绵后招变化莫测,但是苏留神行百变何等之妙,内力又高了细雨一筹,四十一路辟水剑法使完之后,细雨心里的惊骇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表示。
这怎么可能!?
这绝无可能,纵横江湖杀场二十余年,手里不知杀过多少成名高手,武林名宿。
但是细雨从未见过这样变化的轻功身法,这人到底是谁?
细雨心里惊疑不定,手里剑招衔接微不可觉地慢了半分。
苏留一声清啸,腰刀呛然在手,两人身形空中交错,贴面而过,苏留都已经闻到了细雨身上那一股极好闻的幽香,同时背脊也是一凉。
“这人练了金刚不坏神功么!?”
“这一剑刺中他肩背,原能挑了他细脉,此时竟然难得寸进!?”
细雨的眼神已经凝成了冰,实在难以置信,若是常时,无论说什么也要在他身上再刺十多剑,试试是不是真的金刚不坏。
“你要这罗摩遗体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细雨冷冷地看了自己落在地上的衣角,又冷冷地看了他腰间入鞘的刀,心知既然此人没有杀了自己,目前来看是没有多少恶意的,不过他得到了这半截罗摩遗体,难免灭口。
她心思急转,一运真气,想要晃动身子,变幻身位,能离紫衣男人远一些,却发现竟不得动!
“方才近身之时,自己身子一麻,竟然被他点了诸身要穴!”
细雨默然,紧紧地看着在苏留手里穿梭缠绕的辟水剑,心情复杂的很。
这一把名剑自她加入黑石以来,黑石首领转轮王亲自赠予她,也是她在江湖上盛威杀名之始,现在,这也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拿在手中把玩。
苏留手一颤动,辟水剑便铮然清吟,在细雨听来,似在低泣哀鸣一般。
“尊驾武功实高,若要杀我,请快动手。”
细雨闭上了双眼,感受扑到斗篷上透过来的一阵斜斜雨丝,忽然感到一阵阵轻松,她自夺了罗摩遗体之后,无时不刻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现在受制于人之时,反而如同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才生起这种自加入黑石之后从未有过感受。
细雨死于细雨,她心里自嘲道。
“你抢夺罗摩遗体,只有两种可能。”
细雨睁开了眼眸,因为她突然感受不到清润的雨丝了,看见了头上的一顶罗伞。
只听得那个身着紫衣的男人继续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分析:“第一,你对罗摩遗体上的武功动心了;第二,你想以此跟转轮王换取你脱离黑石之机。”
细雨突然感觉身子一松,穴道似被解开,登时目光一冷,劈手一掌,直劈那紫衣男子的天灵盖。
下一刻,她双手举起,顿在空中。
“啧啧,真是凶的紧,还是继续点住好了,眼下你只要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不杀你。”
“说说看。”
细雨咬着牙,细雨敲在顶上罗伞,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她忽然抬头恨恨地看了苏留一眼。
“第一件事情,我帮你脱离黑石,答不答应?”
还有人会这样提要求?莫非这人竟是傻子?
细雨只想了一弹指的功夫,就应答一声:“好。”
“第二件事,跟着我三个月,无论我找什么人,你都要帮我指路。事完之后,你的辟水剑还你。”
苏留弹一弹辟水剑,锵然作响,于是他微微笑道,脸颊上漩涡,依旧浅浅绽开,只是笑意在细雨看来实在是有着说不出的狡黠,像一只狐狸。
“也行,不过,这三个月中你要当心你这双手,若是敢无故碰我,我一定会叫你后悔,左手......”
“接下来是不是左手碰到砍左手,右手碰到斩右手?你都失手为我所擒,哪来的这些想法?”苏留颇觉有趣地看着细雨。
忽然之间,沉默的细雨便觉得自己忽然从阴影里出来了,原来是斗篷被这个紫衣男子解了下来,因为不安,她嘴唇紧紧地抿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当然,给人也是冰冷的感觉,杀机暗伏。。
“姑娘家家,老是带着个老气横秋的斗篷作甚?这样,岂不是好看了很多?”
苏留捏了捏细雨高挺的秀气很好看的鼻子,忽觉的心里冰凉的很,便嘿然一笑收回了手。
细雨眯着眼睛,眼神冰冷地看着站在她身前这个打着伞抱着她心爱的剑的男人,那男人此时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还不时地发出一两声由衷的惊叹。
真恨不能杀了他!
那紫衣公子轻笑起来脸上看起来十分温柔放佛能让人沉醉其中的浅涡,忽然也变得十分的碍眼可恶。
朦朦细雨渐渐转作滂沱大雨,一把伞,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