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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陆秋陪着燕歌一起去了趟她之前住的地方。
绿草茵茵, 杨柳依依, 一栋栋小洋楼被绿树环绕,其中一栋洋楼的侧面爬满了爬山虎, 洋气与古典并存。这一栋就是燕歌的家。
“进来吧。”燕歌站在院子里,朝陆秋招手示意他赶紧进来。热浪一阵一阵的,晒得燕歌双颊泛红。
陆秋站在门口,略带深意的看着燕歌,“这是你家?”
燕歌转了圈钥匙,靠在门边悠悠的说:“当然, 不然这钥匙是我偷的?”
陆秋突然动了, 一步一步逼近她,一米八的个子挡在燕歌面前,顿时清凉了不少。
“我的女朋友家里好像挺有钱。”
燕歌闻言,眉梢一挑,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我的男朋友好像对我有些误解?”
“误解谈不上, 就是有些……开心。”
“你开心什么?”
“开心……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 可以吃软饭了。”
燕歌:“……”这么一想, 要是家里养着这么个颜正活好又听话的家庭妇男, 岂不是美滋滋?
燕歌带着陆秋往二楼走,虽然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不住人了, 但是依旧干净整洁, 充满了生活气息。
爸爸妈妈屋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仿佛只要没有变过,他们就依然还在。
燕歌从来都当做是她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旅游,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诶,这是我的房间。”燕歌打开最里面的一间房,充满粉红色少女气息的房间。燕歌时不时的会讲一些她以前的事。
陆秋眸光里越发的温柔,“嗯,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燕歌又带了陆秋去琴房,琴房的墙上挂满了燕歌从小到大得奖的照片,每一次拿奖小小歌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陆秋盯着照片对比自己小时候都在干什么?好像……是打架?如果打架赢了也能拿奖,他估计能挂满三面墙。
“陆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成为想我妈妈一样的音乐家。”燕歌认真的说。
陆秋点头,“是很好的梦想。”
“那,我是不是应该朝着我的梦想不断努力?”
陆秋再次点头,“是,每个人都应该为了梦想不断努力。”
燕歌松了一口气,然后朝陆秋咧嘴笑的有些讨好,“那,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在这里练琴,你是不是也觉得挺不错的?”
“嗯,是挺不……”陆秋顿了一下,突然发觉刚刚燕歌说了什么,扭头问她,“你的一段时间指的是多久?”
燕歌伸出一根手指。
“一周?”陆秋皱眉。
燕歌抿了下唇,“一个月。”
陆秋沉默了一瞬,燕歌挠挠脑袋,有些无措,“陆哥,对不起。只是我原本就落下了很多,如果再不努力的话,就会被别人比下去。你知道,音乐这条路……太难了。”
燕歌也知道,感情如果不维系的话很容易出现裂痕,但她真的不知道在陆秋和梦想之间怎么选择。
陆秋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细心和善解人意,除了无奈还有心疼。他上前抱紧她,微微叹息,“傻,你没有对不起谁,你是不是太小看你的陆哥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陆哥……”燕歌嘴角一撇,更加用力的抱紧他,有点感动的想哭。
陆秋身体突然一僵,额角不断的跳,现在是夏天,燕歌穿的又少,他难免会有些想法。只是平时他都用理智压了回去,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的思想那么纯洁?
燕歌发现了陆秋的不对劲,抬起头问他:“陆哥,你怎么了?”
陆秋喉结微动,撇过头去,“我有点渴。”
“那我给你倒点水。”燕歌松开他,陆秋突然有种想要将她拉回来的冲动。
不行,陆秋,你要冷静!
燕歌快步下楼准备给陆秋倒水,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有点懵。能来这里的除了她就是哥哥,还有每周来一次的阿姨。但是今天明显不是阿姨来的日子,难道是……
门缓缓被推开,燕歌透过缝隙看到了一抹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燕歌立刻回头。
陆秋原本是跟在燕歌身后的,只见她突然回头朝她走过来,用力一推,他就被她推进了她的房间里。
陆秋震惊的看着燕歌。难道她突然开窍,懂他的意思了?还是,其实她也有那个意思?
陆秋舔了一下唇,越发的干涩起来。
燕歌却是慌得不行,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个进来的人,是她哥哥?
“你怎么了?”陆秋刚开了个口,就被燕歌捂住了嘴巴,她扫了一圈房间,在看到衣柜的时候,眼神一亮,将陆秋推到了衣柜前。
“陆哥,我哥好像回来了,你先躲躲啊。”燕歌就这么把陆秋藏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陆秋:“……不,我为什么……”
“碰——”燕歌猛的将衣柜的门关上,差点糊断了陆秋的鼻梁。
陆秋满脸黑线,她哥回来了他为什么要躲?他是有多见不得人?他都带她见家长了,他见见她的哥哥怎么了?
陆秋正准备伸手推开衣柜的门,就听到外面房门被敲响。他犹豫了几秒,手又缩了回来。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好像更不太好?
算了,就这么躲着吧。
“咚咚……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每一下仿佛都敲击在她的心上。燕歌反复检查没有出现什么破绽,紧张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脸用力拍了拍。
要淡定,要镇定,要装作若无其事。
燕歌打开门,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就是燕歌几个月未见的燕祁哥哥。
男人目光坚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不拔,鼻梁英挺,两道浓眉显得英气十足又盛气凌人。或许是职业的原因,骨子里给人霸道强势的感觉,此时他锐利的眸子里仿佛染上了点点璀璨的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惊吓是真的,惊喜也是真的。
“哥!!!你终于回来了!”燕歌开心的扑向燕祁,燕祁勾着唇,宽大的手掌直接掐着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长胖了。”燕祁掂量了几下。
燕歌难为情的挣扎着要下来,平时在家也就算了,这衣柜里还藏着一个男人,心虚着呢。
“哥,你快放我下来。”
燕祁仰头望着自家宝贝妹妹,眼里划过一丝黯然,“几个月不见,你就不跟哥哥亲了?”
燕歌心虚啊,“没有,就是……你不是说我胖了吗?我怕你胳膊酸。”
燕祁将燕歌放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又捏了捏她的脸,“是真的胖了不少。”
“嘿嘿嘿……那可不嘛。”天天和陆秋一起点外卖,不胖都不行。
“哥,你刚回来累了吧?我们下去喝点水。”燕歌想将燕祁带出去,总归在哪儿都比在她房间里强。但是燕祁偏偏不如她的意,往旁边走了两步,正好现在陆秋躲着的衣柜前,燕歌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的开始冒冷汗。
燕祁一只手搭在衣柜上,轻微的动作让陆秋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如果一会儿人家哥哥发现妹妹衣柜里藏着一个男人,他要怎么解释?
走错了?
燕祁目光深沉的看着燕歌,看了很久,眼底情绪不明。
“那个,哥,怎,怎么了吗?”
燕祁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晦涩的开口,“在学校学习怎么样?”
“挺好的。”
“有没有人欺负你?”
燕歌摇头。
“同学们……对你都好吗?”
燕歌点头,“有,我有很好的朋友。”
“嗯,那就好。”
燕歌感觉到了燕祁情绪的异样,心里竟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哥,你又要走了吗?”
燕祁没说话,默认了这个事实。
燕歌以为他又要出任务,以前燕祁出任务的时候都只是给她打个电话,这次竟然还请假回来了,那么是很危险的任务吗?
燕歌曾经很不理解在爸爸牺牲之后,燕祁为什么要选择军人这份职业,但是后来她明白了军人是一份神圣的职业,每一位军人的心中都充满大爱。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伟大的人。
燕歌虽然不愿,但也不想燕祁有后顾之忧,她努力装作开心的样子,“那哥,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
燕祁心中涌起浓浓的愧疚感和心疼。
燕歌从小就黏他,他记得他刚去部队那年,只有七岁的燕歌追在他身后,一边哭一边任性的拽着他不让他走,后来还是妈妈扳开了她的手,示意他赶紧离开。他坐在出租车后座,透过窗户看到小小的燕歌哭的委屈极了。
后来,他在部队很少回来,每周只能打电话回家,刚开始燕歌还会跟他闹脾气,不肯跟他说话。
他第一次出任务受伤,醒来就看到燕歌趴在他的床边,眼眶哭的又红又肿,妈妈说他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燕歌就一直守在他旁边不肯离开。他温柔的看着自家丫头,将她抱到了自己床上。
再后来啊,燕歌逐渐长大,也越来越懂事了,尤其是妈妈走了后,她懂事的让他心疼。同时,他也很愧疚,他不能在她身边陪伴她长大。现在,他又要离开了。
燕祁不舍的将燕歌抱进怀里,不舍的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燕歌,哥哥要去刚果维和两年。”
燕歌一怔,心底酸涩的难受,她抱紧了燕祁,哽着声音说:“哦,也就两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燕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哥哥时间有限,你不想再看看哥哥吗?”
燕歌抬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燕祁替她擦掉眼泪,语气坚定,“哥哥一定会回来的。等哥哥回来,以后陪你的时间就会多很多。”
“嗯,那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
“好。”
燕祁时间有限,能交代的事情一股脑都交代了,燕祁一脸严肃的交代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有男生追你,你要告诉他,你哥哥是少将,如果他欺负你,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哥哥都会揍他一顿。”
燕歌不解,“哥哥,你是少将了吗?”
燕祁勾唇一笑,“很快就是了。”
燕歌拉着燕祁的手,表情也颇为认真,“哥,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重新开始学音乐了。”
燕祁眼里划过一丝释然,“那很好。”
燕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燕歌不舍的在门口看着燕祁逐渐消失的身影。
陆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从背后环住她。
“你还有我。”
他刚刚已经全都听到了。
燕歌扬唇浅笑,是啊,她还有他啊。
“不过……陆哥,你以后要是欺负我了,小心我哥回来揍你啊。”
陆秋垂眸啧了一声,“听到了,你哥回来就是少将了,我要是欺负你,他会天涯海角的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