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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推门进来那人穿着一身警服,高先生下意识的就要夺路而逃。
那人见高先生要跑,手脚麻利的一跃上前,亮锃锃的手铐咔嚓一下铐在了高先生的手上,高先生手中的纸箱也被他就手夺了过去。
“你凭什么抓我。”高先生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那名警察毫不客气的赏给了高先生一个大锅贴,喝道:“那你见了我跑什么?给我消停点。”
“呃”,高先生像是被卡住了脖子,唔了半天才争辩道:“我哪儿跑了,我又没犯法我跑什么跑,我就是受人所托卖个物件。”
警察笑道:“你犯没犯法自己心里清楚,有什么话跟我到所里去解释,小唐老板,麻烦你也跟我到所里去做个笔录。”
唐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一定会配合张叔叔工作。”
这个警察就是夫子庙派出所的副所长,唐豆当初为父母办理销户手续的时候张副所长没少帮忙,后来唐豆老爸留下的那几张银行卡还是张副所长帮忙跟银行沟通才重新办理正常使用的。
张副所长推着高先生走出店门,唐豆紧随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对门正站在玻璃窗前观看动静的葛长贵见到高先生被张副所长扭了出来,手中的泥壶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稀烂,人跟兔子一般窜出了店门。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葛长贵窜出店门,唐豆嘴角的笑意更浓。
给我下套,这一回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无论你这个套后面打算怎么办,反正你这个青铜壶落在公安局手里肯定就甭想再拿回来了,如果这个姓高的把你咬出来那就更热闹了,这一回看你怎么把屁股擦干净,不破点财恐怕这件事儿你不好摆平了。
唐豆美滋滋的跟在张副所长身旁,就差高歌一曲了。
葛长贵脚步匆匆的追上了张副所长,走到近前才放缓了脚步,装作意外相逢的样子笑呵呵的开口说道:“这不是张所么,怎么下班了还在忙。”
张副所长见是葛长贵,微笑着站住脚步跟葛长贵握了一下手,笑道:“是葛老板呀,今天我值班,吃完饭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正遇到有人倒卖禁售文物。呵呵,你忙,我赶着把人带回去做笔录。”
“好好,你忙,你忙。”葛长贵笑呵呵的点头,目送张副所长和唐豆三人离开之后,马上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翻找起来。【ㄨ】
派出所就在古玩街附近,进了门那位高先生就被带到了其他房间,张副所长跟唐豆解释了一下,叫过来一个小警察给唐豆做笔录,自己则去到了给高先生做笔录的房间。
给唐豆做笔录的过程非常简单,唐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几下后按下播放键,全程录音,连补充都不需要了。
小警察嘴角露出会意的笑容,明显的,唐豆这是早有准备呀,恐怕这件事儿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不过是否要深究可不是他一个小警察能够决定的,他的任务就是做笔录。
别的不说,这一段录音已经充分说明了事实真相,唐豆不用摘都已经干干净净了。
录完笔录,在小警察的要求下,唐豆将手机中的录音给小警察拷贝了一份,小警察拿着笔录去找张副所长去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唐豆已经大摇大摆的从派出所走了出来,门外等着的猛子等人松了一口大气,接下来就是去撸串,撸得那叫一个痛快,猛子只是想不明白张副所长怎么会这么巧赶到那儿,还是张春来嘴快,马上把唐豆吩咐他听到咳嗽就去派出所报警的事儿吐露了出来。
事儿猛子是搞明白了,可是他更搞不明白唐豆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远了不说,就说古玩街上那些店铺有不少手里都有禁售的玩意,这在行里本来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只要不是重器,派出所对这种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古玩这一行对某些古玩是否违禁的划分界限本来就是比较模糊的,禁售不禁售只看人怎么说,就按今天这个青铜壶来说吧,没有铭文的肯定不在禁售行列之中,就算有铭文的也有区别,那些简铭期的青铜器一般就不在限售的行列之内,只有长铭期的青铜器才被国家列入限售行列。
简铭期就是指铭文内容简单,一般为一两个字,四五个字的都已经算是比较罕见的了。那些铭文主要是标记器主的族氏,器物的名称、用途、使用地点等,一般都铸在器物不显着的部位。
而今天他们所接触的这件青铜壶字数有二十几个,应该还算是简铭期的铸器,不过敏感的是这段铭文虽然只有二十几个字,却是记载了一段历史。
‘丁子,王省夔,王易小臣俞夔贝,惟王来正人方,惟王十祀又五,肜日。’
这段铭文讲述的是商王在丁巳那天巡视夔地,在途中用夔地的贝赏赐小臣俞,对于研究商朝人和东夷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史料。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青铜器又应该被划为禁售的行列之中,总之,这件青铜壶属于摸凌两可的界限之中,谁说谁都有理,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件青铜壶既然被公安机关查收了,就必定不会被退还原主,按照程序是一定要被移交到文物部门处理的。
唐豆和猛子等人撸串去了,而葛长贵却忙坏了,上遮下掩,左窜右跳,到最后卖着老脸请动了一位大人物,好不容易才将事情搪塞了过去,那位高先生也被他保了出来,意料之中的,那件青铜壶却被警方暂时扣留,等待文物部门协调处理。
协调处理,话说得好听,用脚指头想葛长贵也知道最终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了,这件青铜壶肯定会被收归国有,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落个私人捐赠,那还是看在某些人面子上的结果。
麻痹,这一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葛长贵本来打算用这把青铜壶陷害唐豆一把,让他折个狠的,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折戟沉沙,弄了一身骚不说,还把那个价值不菲的青铜壶给赔了进去。
这一回算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个哑巴亏,还得打碎牙往肚里咽。
葛长贵憋了一肚子气,气哼哼的往回走,那位高先生可不管葛长贵高兴不高兴,硬是从葛长贵手中敲走了两万块钱,说是什么封口费。
葛长贵知道,恐怕待会钢镚也会找上门来跟他要什么封口费,恐怕比这货要得更多,麻痹,这桩生意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走到自家店门前,葛长贵狠巴巴的往对门望了一眼,一而再的在唐豆手中吃瘪,他算是彻底把唐豆给恨上了。
而葛长贵这一眼扫过去,却见到唐豆猛子几个人正坐在古往今来附近的烧烤摊子上胡吃海喝,那份得意劲更是让葛长贵肝火上涌,重重的哼了一声,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抬脚踢向自己的店门,嘴里吼道:“开门,都死哪儿去了,叫半天门不应。”
对面,唐豆见葛长贵气急败坏的样子,呵呵笑着端起了酒杯,冲着猛子说道:“猛子哥,来,走一个。”
“擦,就你那小酒量还敢跟我叫板,走起。”
“嘭”,两只酒杯碰在一起,酒花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