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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千绝毫不犹豫地一个肘击向后,冷淡又绝情!
某殿下早就料到了她会用这招,也在瞬间托住了她的胳膊肘,朝着自己的方向捞了捞,然后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不言不语。
黑夜里,他的姿势暧昧得叫人脸红心跳。
闻人千绝睁着眸子,看着前方的墙壁。他的体温近在咫尺,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这一刻的百里夙夜是脆弱的。让她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她的身后,百里夙夜的眸子也睁着。
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女人搂紧了,暗夜般的眸子含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下一次,该找个机会叫这个蠢女人把那枚戒指还回去了。
折腾到了半夜,闻人千绝也困了,不一会儿便在他的臂弯里沉沉地睡去。
“太子没事吧?”逃出去之后,方永言才扶住了耶律修,从刚刚开始,他就发现耶律修的速度减慢了,似乎受伤了一般。
伸手扶住的地方一片冰凉湿滑,带有浓重的血腥味道……
方永言震惊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主子,你受伤了?”美大叔的脸上挂上了一层狠厉:“是闻人千绝干的?”
耶律修虚弱地点点头,然后继续朝前走了两步,靠着一户人家的院子墙壁坐了下来:“那女人还真狠。”
他的嘴唇苍白,向上微微上挑着,似乎在笑。
刚刚他们从窗户跃出的一瞬间,闻人千绝看似什么也没做,可暗器却已经出手!
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若不是他撑得住,此刻早已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暴露,耶律修咬着牙,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多太多的人,闻人千绝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他,也有。
所以他们必须在那两人之前赶回云丰,表面堂皇地走下去。
方永言二话没说,找了家药铺就踹开了大门。
大夫不满地走出来:“大晚上的,这是抢劫啊…………啊啊啊……”话说到后头,变成了嘶哑的害怕声。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面的中年人明明生的俊美夺目,却一副狠辣的表情,满身戾气:“先救人。”
大夫颤巍巍地看了耶律修身上的伤势:“暗器没有毒性,伤口的面积很大,最好不要赶路。”
说罢亲手给拔了下来,然后消毒,绑上了绷带。
“明早我们就动身。”耶律修咬着牙,没听大夫的话:“去,雇一辆车过来。”
大夫不敢多说话,立刻就动身出去找车了。
方永言蹙眉:“太子殿下,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对伤口不好?实在不行就按原计划来,属下真不明白……”
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曲折地解决。
耶律修冷冷地看了一眼方永言:“不明白,就给我闭嘴。”
室内一片静默,过了一会儿,耶律修道:“从早上起,我们走另外一条路,绕开他们两个。”
“是。”方永言应了。
接下来的赶路过程,闻人千绝再也没有看到耶律修一行人的踪影,仿佛就地蒸发了,好像一个梦一般。
转眼就到了云丰的皇城。
到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这里的东西跟大胤的明显不同。
闻人千绝嘴角含笑,也当着顺便旅行了,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百里夙夜负手而立,静默地站在她身后。
等她逛够了,找了皇宫相关的管事,将帖子递了上去。
不久,就有云丰管事的人员亲自下来迎接。
闻人千绝也戴上了一层普通的人皮的面具,假扮成年轻公子,跟在百里夙夜的身边。
一路引到了云丰的大殿中,云丰的皇上高高在上,见他们进来也笑脸相迎:“不知道二位来使到此,有什么事情?”
云丰的皇帝年纪跟大胤的皇上差不多,只不过缺了几分骨子里的霸气。
倒不像是能生得出来耶律修那样的儿子。
闻人千绝目光一扫,将殿内的一切转瞬都记在了脑子当中,然后不动声色地潇洒上前,轻微弯腰,递上了从大胤带来的帖子:“我大胤的太子百里夙夜要迎娶太子妃,邀请贵国的皇室前去观礼。”
云丰的皇上皇后迅速地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显然,流言的速度要比闻人千绝他们的马速快很多。
在他们来之前,传闻百里夙夜已经成为太子,更即将迎娶自己的太子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
百里夙夜的眼眸动了动,看着前方的小女人。
单薄的身体却傲骨铮铮,第一次到人家的地盘上还如此大方,倒真是难得。
只是……
嘴唇略微地上挑,腹黑到了极致的七殿下默默在想,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是在跟别人宣布自己的婚讯啊。
“呈上来给朕看看。”
太监将闻人千绝的帖子递了上去给皇上看。
皇上看了一眼,确认来人不是伪造的,然后笑道:“请柬呢?”
闻人千绝扬起邪气的笑容,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小人斗胆,问皇上一句,云丰将会是哪位出席我们太子的婚宴呢?”
皇上的神情一僵,不过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先请来使入住客殿,这个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这种两国之间的请柬,谁去,谁接。其他人没有资格触碰的。
云丰的皇上皇后当然不可能去,公主不够资格,唯一够得上参加大胤太子婚宴的,就只有耶律修这个同样身为太子的了!
几乎只要一眼,闻人千绝就清楚,耶律修还没有回来!
然而,她不能等。
于是她淡淡一笑,显得亲人又温柔:“小人皇命在身,怕是不能久留,望皇上皇后见谅,这个人选,希望还是早早定下来,不要为难小人比较好。”
皇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一个小小的来使,也敢提要求?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若是驳了来使的意思,等于驳了整个大胤的意思,两国不能因为这点事情交恶:“自然是云丰的太子去,来使可满意了么?”
说罢,下意识地看向了闻人千绝身边的男人。
从上了这大殿,他不行礼,也不说话,跟个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里,偏偏让人觉得胸口有种压迫感。
闻人千绝深深地弯腰,嘴角优雅的弧度上扬:“那就请太子殿下出来接了这个请柬吧。”
此言一出,大殿里的气氛像是僵住了一般!
外面的人不知道,宫里的人可知道的很,自从太子去了大胤,嘴上是说跟公主一起回来了,可他们从未见过太子的人!
闻人千绝弯着腰,一动不动,执着而耐心,宛如一只看准了猎物的豹子!
“大胤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抿了一口茶,只能以威严来压下此事。
留个他们几天,到时候再传信叫修儿临时回来一趟。可眼下,他们如何找得到人?
所有人都为闻人千绝的项上人头捏了一把汗,这年轻人真真胆大包天,居然敢这么要挟皇上!
若不是他国来使,脑袋早就搬家了!
然而闻人千绝一动不动,甚至连弯腰的弧度都不曾变了半分。
她忍着一口气。
一口从见到百里鸢的眼泪到现在,从未曾抒发的气!
她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只想弄个清楚明白,到底是谁!敢对百里鸢下手!
“怎么了?都不说话?”
一道爽朗的笑声忽然从大殿外面响起来,紧接着,一个锦袍玉秀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跟铜铃一般!
不用起身,闻人千绝就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她还是直起了腰,回眸一笑:“太子殿下。”
耶律修,出现了!
还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眼眸里写满了肆意的野心,手中一柄优雅的水墨扇子,没的衬出了几分潇洒肆意的味道。
耶律淡淡地笑:“刚刚我听说,是大胤太子的婚宴邀请了我们云丰的皇室?那毫无疑问,当然是本殿下去了。”
他谈笑风生,宛若无事。
从皇上手中接过了请柬,不忘给了父皇母后一个肯定的眼神:“父皇、母后,您们说,儿臣说的对不对?”
皇后强压下自己的震惊,还是皇上淡然开了口:“修儿说的是。那么你就随来使去一趟吧。”
“是,父皇。”
耶律修翩翩优雅,然后转过头来,吩咐了人将闻人千绝两人带到客房去休息。
离开的时候,闻人千绝深深一鞠躬,眉眼从耶律修的肩头上扫过。
真巧啊。耶律修刚巧出现在这里。刚刚皇后眼里那强压下去的震惊和欣喜,她可是一点都不落呢。
嘴角挑起了一抹冷笑,时间还长着,走之前,她一定要试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晚在客栈遇到的人。
百里夙夜将一切收于眼底,不卑不亢地跟着她离开,全程一句话没有说。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皇后遣走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刚才那个不说话的男人是哑巴还是木头?进来连见礼都不知道,直勾勾地站着,还好皇上宽容,不治他的罪。”
皇上冷冷地抿了唇:“朕不出声,哼,因为朕看得出,那个人,必定不是普通的来使!”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探寻地张了口。
皇上却没有再说下去。耶律修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能有资格跟闻人千绝走在一起的,当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恐怕……就是那个战神一般的可怕存在——百里夙夜!
不过,他也没有说。
“修儿,你怎么回来了?”皇上问到了重要问题。
耶律修跪倒在地:“父皇、母后,儿臣有话要说……”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后宫中,耶律蓝烟一把将手中绣了一半的绣品狠狠地甩在地上。
“奴婢听得千真万确,说是大胤的太子要成婚了,就是原本的七殿下。”小宫女在下面跪得战战兢兢。
翠儿上前劝道:“公主不如听听是谁,才好判断消息的真假啊?”
“说吧。”耶律蓝烟强忍怒气:“到底是谁?”
小宫女吓得不行:“奴婢听说,是一位叫闻人千绝的姑娘。”
“怎么可能!”耶律蓝烟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随后狠狠地拿起剪子,将绣品戳成粉碎:“竟然是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