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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老奴们怎么敢,真的没人进来,全在外面候着。”婆子慌道,就差发誓睹咒,表示自己真的没干这种事。
“真的没有进来?”宁雪烟脸上的神色似乎松了下来,但还是犹豫的往外面看了看,意似不信的问道。
“是,是,真的没有,五姑娘,您手伤着了,还是先包着,那是剪刀可要小心一些。”见情况松懈了下来,婆子一个劲的点头,表示着诚意。
一听果然没有侍卫进来,宁雪烟手一松,剪刀立时被青玉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另一边蓝宁翻箱倒柜的找药,要给宁雪烟包扎,屋子里充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两位嬷嬷要查人,就快些查吧,我们姑娘手伤着了,一会如果没药,奴婢还要去太夫人那里要一些。”蓝宁一时没找到药,看两个婆子还呆呆的站着,不耐烦的道。
这一会还要闹到太夫人那里去,两个婆子对望了一眼,各自一哆嗦。
“嬷嬷你们倒是快些,别让我们姑娘在这里等着,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这里真的有小贼进入。”青玉没好气的指着屋子里的物件,大致转了转。
宁雪烟的屋子实际上很简单,一张大床,半落着帐子,看宁雪烟的样子就知道方才在床上休息,长发散落下来,许是听到了外面两个婆子和丫环的争执声,才突然怒气,拿剪刀扎自己,明清白,那茶杯应当就是拿的时候,激动之余撞下去的。
床前一架屏风上面,挂着宁雪烟的外裳,之个就是床前的案几,以及窗前的软榻,和榻边桌子上,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从两个婆子的位置,可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藏得住人的,除非是宁雪烟的那张大床后面,或者床下。
“蓝宁,带两位嬷嬷到床后和床下看看。”宁雪烟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个婆子,面无表情的道。
“是,两位嬷嬷随奴婢来,到这里来,这里看得清床下,也看得清床后。”蓝宁领命过来指着屋内的某一处道。
两个婆子对望了一眼,来都来了,总得看看,对太夫人有个交待,可看五姑娘现在的情形,哪里还敢细看啊,稍稍往后面和床底下张了张,什么都没有,才满头大汗的一个劲的靠罪,告退了出去。
青玉代替宁雪烟把两个嬷嬷送到了明霜院的大门口,看着她们离开,才回的身,走到宁雪烟屋子门口的时候,看到蓝宁也从里面走了出去,急上前两步想说什么,被蓝宁一个眼神制止住。
“让姑娘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韩嬷嬷那里找找,有没有伤药。”
“噢,好,我马上过去。”伤药不都在姑娘屋子里吗,为什么还要到韩嬷嬷那里去找?青玉虽然不明白,但也知道蓝宁必然是得了姑娘的意思,守在这里,当下顺势应了一声,自往韩嬷嬷的屋子里过去。
屋内,宁雪烟正要挣扎着,伸手去拿蓝宁方才找出来,放在案几上的伤药,她手上的伤势并不太重,剪刀夹破的是大拇指和实指之间的皮肤,看起来伤的挺重,实际上并不重,只是很疼,之所以剪伤自己的手,当然是为了掩盖敖宸奕身上的血腥味。
虽然两个婆子不比侍卫,但是能带着侍卫来查人,必然是精明的,只要稍稍让人发现自己这里有血腥味,难保不引出其他事来,宁雪烟要做的当然是堵两个婆子的嘴,自己伤了手,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既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个婆子也不敢乱说。
况且若不是以这种行为震慑了两个婆子,说不得两个婆子就会查到自己床上,敖宸奕虽然瘦,但这么一个大男人躺在自己床上,走近一看,必然会看出些端详的,所以方才一瞬间,宁雪烟便做了这样的决定,以这种法子,让两个婆子不敢深查,又不敢乱说。
“可真狠啊,对着自己一而再的下手,胳膊上的伤可好了?”敖宸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放松了紧挽着宁雪烟纤腰的手,却又把手伸过来,极自然的搭在宁雪烟肩头,斜睨了宁雪烟一脸,低笑出声问道。
胳膊上的伤?宁雪烟稍稍一愣,转头对上那双邪冷而带着笑意的美眸,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敖宸奕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仔细这么一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这只手上胳膊处,一处暗湿的痕迹,血腥味扑鼻而来。
“王爷,难道不痛吗?”宁雪烟抬眸道。
“烟儿不如帮本王看看。”敖宸奕一笑,极自然的道,仿佛这原就是宁雪烟该做的事似的。
“好,王爷把手放下来。”宁雪烟看了看他的手,血腥味这么浓,伤的应当不轻,伸出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了下来,拿起一边的剪刀,剪开他黑色的袖口,把凝结着血块的里衣袖子也剪破,露出里面的伤口。
这伤可真不小,方才在外面看还真看不出来,似乎是被什么扎入,但是那个扎入的东西,现在己不在,露出一个半凝结的血洞伤口。
若不是看到这个伤口,还真看不出他伤的那么重,抬起墨玉般的水眸,看了看敖宸奕,依然是平日的慵懒邪佞,既便是宁雪烟稍稍扯了扯他伤口的血块,他俊美的脸也没有痛意,这个人何其能忍。
柳眉微微蹙起,不再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扯到上面的血块,又用帕子把血迹拭擦干净,把伤药洒在伤口上,看着伤口处血迹淡了下来,又拿起之前自己手中的帕子,替他小心的裹起。
敖宸奕难得的没有说话,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凤眸流转之间,似有鬼影瞳瞳,最后把目光落在宁雪烟的身上。
她的五官绝美,只是一个侧面,却让人觉得无处不美,虽然因为脸色苍白,又形容过小,乍看之下,并不起眼,但是仔细之下,美眸莹莹之间,更添几分生动,而那淡淡的落入其中的疏冷,使的那张脸让人有种不敢亵渎之感。
但是随既这种感觉又隐在她微微流转的天然妩媚之后,冷漠与妩媚,绝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却在她身上结合在一起,勾起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这狠戾果的小野猫一般的女子,还真是与其他人不一样。
宁雪烟并没有在意这位王爷诡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心一意的处理完敖宸奕的伤势,才抬起头:“王爷的伤处理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果本王不走呢?”敖宸奕失笑,懒洋洋的斜睨着她。
宁雪烟的手似若无意的在他的手上伤处按了按,果然看到敖宸奕脸色一白,那双凤眸立时发出嗜血一般寒戾的森寒目光。
“王爷,这里是护国侯府,方才是侯爷不在,如果侯爷在,一会自己来查,既便是我死在这里,也保不住王爷。”宁雪烟微微一笑,柔柔的道。
“烟儿胆子不小,竟然敢威胁本王。”敖宸奕语气轻冷,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悚。
“烟儿不敢!烟儿只是相信王爷不会愿意如此!”宁雪烟不去看敖宸奕的脸色,推开他的手,从床上下来,极自然的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走出了屋子。
才到外间,就听得蓝宁的敲门声:“姑娘,有人送信来,要不要见见。”
“把信拿来。”在外面的椅子上坐定,宁雪烟坐定,外面蓝宁应声下去,一会青玉便带了个丫环进来。
粉红色的信封,折开来是雪白的信笺,宁雪烟眼眸微微一缩,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眼底却带了几分冷意,捏了捏手中的信纸,没打开,反问送过来的丫环:“这是哪里来的信?”
“奴婢方才碰到二姑娘院子里的丫环,这是二姑娘给姑娘您的信。”小丫环岁数不大,恭恭敬敬的答道。
“二姑娘现在还病着,躺在床上?”宁雪烟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个丫环说是的,还说一会姑娘必定要去,如果二姑娘病着姑娘都不去,二姑娘会因为姑娘不顾及姐妹情义,生气的。”丫环极自然的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宁雪烟顿了顿,挥了挥手。
青玉看着宁雪烟脸上微冷的神色,不由担心的叫了一声:“姑娘,二姑娘又想干什么?”
宁雪烟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极其简单的几个字:“速来!有事!”
这语气听似自然,就如宁雨铃平日一般的娇纵,极象是宁雨铃不悦宁雪烟没有过去看她,生气了想让宁雪烟过去折辱她的模样。
“你是在园门口碰上二姑娘院子里的丫环的?”宁雪烟收起纸条,淡淡的问道。
“是,奴婢正想出门,就看到那个丫环过来,让奴婢把这信给姑娘,还说让姑娘快点,别让她们姑娘等太久,否则又要生气发脾气了。”丫环想了想答道。
宁雨铃那边离自己这里,就算走的快也要小半个时辰左右,这边宁灵云才走,不可能己经到了宁雨铃那里。
今天若不是宁灵云说起,自己还不知道宁雨铃生病,那个送信的丫环倒是笃定自己己经知道了宁雨铃病着,连半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更何况,这信笺可不是普通的纸条,还是有名的薛涛笺,这种在青楼女子中很流行的纸张,并不为就京城的闺秀们喜欢,向来不在京城的闺房中流传……
还有就是,宁雨铃怎么会好生生的让她过去。
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细致的纸条,上面淡淡的清香,带着些其他纸质没有的气息,弯起的唇角多了几分嘲讽:“去,多叫几个丫环婆子,上次太夫人说这院子里少了两棵树,让我们去园子里挑,今天正巧一起过去,顺便把看上的树掘了来。”
“是!”蓝宁己看出宁雪烟胸有成竹,爽利的应了一声,退下去叫人。
青玉脸上的不安也退了下去,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挥手让小丫环退下去。
打理完一切,宁雪烟回到里屋,敖宸奕果然己不在,桌子上放着一瓶药,一瓶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