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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
楚煜带着许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许府的门前,两个人身后半个奴才都没有,当楚煜敲开许府的大门时,吓傻了前来开门的人,那人愣愣地看着楚煜揽着许仪从他的眼前走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倏地大叫着:“老爷,太太,小姐回来了。”
许府,包括公主府那边,统共就一位小姐,便是当今皇后许仪。
开门的人大叫一声,安静的许府很快就动了起来。
不管是睡下的还是没有睡下的,匆匆而出。
周雪莲夫妻俩得到通报后,周雪莲连件披风都没有披,就与许文斌迎出来,夫妻俩的脸上毫无惊喜,有的却是担忧。自从女儿入宫至今,还不曾回来过,今晚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回来了?
是偷偷出宫的还是皇上允许的?
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皇后回娘家省亲,那可不是小事,得提前几个月就通知娘家做准备的,可许府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不仅是许府被惊动,就连公主府也被惊动了。
此刻还在京城的许长卿以及其父许驸马,带着几名随从提着灯笼就过来了。
许仪是因为想家,想父母,但又不能言明自己想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父母,楚煜心里是否清楚不得而知,但他连夜带着爱妻回许府,这一点让许仪很感动。她是知道后宫的女人进了宫,想再回娘家走走,很难很难,基本上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娘家的了。她入宫近十年,楚煜带她出宫过,却是今晚第一次带她回娘家。
看到整个许府被惊动,陷入慌乱之中,许仪有点傻眼,她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不停地涌出来的人,问着楚煜:“楚煜,我们是不是不该回来?他们似乎很紧张。”
“皇上?”
许文斌带着周雪莲出来,见到陪着女儿回家的是当今皇上,夫妻俩更是大惊失色,匆匆过来就跪下请安,然后满院子的人都跪下了。
“不用多礼,请起。”
楚煜温和地示意众人起来,他还拉着许仪的手,她怕冷,冬天的时候,她的手特别的冰凉,有时候同床共枕,他发觉她睡上一整夜,手脚都不会暖和。
“仪儿说想家了,朕带她回来看看,大家都退了吧,不用劳师动众的。”楚煜沉声解释夫妻俩此刻的行径,他拉着许仪走到周雪莲夫妻俩的跟前,然后松开了手,对周雪莲说道:“娘,你先带仪儿回房去,她想你了,你们母女俩好好地说说话,朕和爹去书房坐坐。”
许文斌和周雪莲受宠若惊。
以往楚煜对他们是客气,称呼上却疏离,没想到此刻居然跟着许仪叫他们爹娘,夫妻俩既感动又惶恐,双双跪下,许文斌惶恐地说道:“皇上称呼草民的名字便可。”
楚煜弯腰扶起了岳父大人,淡淡地笑,“仪儿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你们是仪儿的爹娘,朕自然也要跟着仪儿叫你们爹娘。今晚,我不是皇上,我是你们的女婿。”到最后,楚煜连“朕”的自称都不用了。
许仪得宠多年,楚煜是重新起用许家人,不过许文斌一直没有官复原职,也没有其他官位,夫妻俩曾经聊过关于封赏问题,许仪不希望父兄居于高位,让楚煜要么就封一个闲职给父亲,要么就让父亲继续当平民百姓。她始终觉得远离政治中心,才是保命保家的最好的法子,许府现在是没有官名在身,但许府有她这个皇后娘娘,在遍地达官贵人,王亲国戚的京城里,许府的地位并不低。
她虽然不能出宫,却可以请母亲入宫陪她,她常常通过母亲的嘴把话带给父兄,提醒他们不要恃强凌弱,不要仗势欺人,而要低调再低调,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丽嫔的娘家父兄就因为父亲贪赃枉法被皇上抄了家,其父兄全都被下狱,女眷们因为不知道爷们的事,楚煜格外开恩,只贬她们为庶民,没有过多地为难她们。但是失去了家财,失去了爷们的弱女子,如何生存下去?任谁都能想到唐家女眷的艰难。
丽嫔在水月庵里修行,知道了娘家的境遇,除了哭一场还能如何?她当初乞求皇后帮她保住娘家人,皇后说过的,只要她的娘家人不作奸犯科,贪赃枉法,杀人放火,皇后自会保住他们。可是她的娘家人作死呀,皇后怎么可能再帮她保住娘家人?
丽嫔在后宫不过是小小一嫔,不管是受宠程度还是地位远远不如许仪这个皇后,她的娘家人尚且仗着她的嫔妃之名触犯刑法,不得不说那是活生生的一个警告事例,许仪自不希望自己的娘家人涉上唐家的后尘。
楚煜以及许府都明白许仪的意思,所以这么多年来,楚煜始终没有封赏许府,许府亦无怨无悔。
“爹娘,楚煜说得对,你们也别太客气了,否则我们都会不自然的。”许仪话一出口,许文斌和周雪莲就斥着她,周雪莲还扯着许仪的手,低斥着:“仪儿,你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
她还惶恐不安地向楚煜请安,替女儿道歉。
楚煜宠溺地伸手帮许仪整理一下披风,宠溺地说道:“爹娘别怪仪儿,是我让她叫我名字的,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帝皇,私底下,我们是夫妻,是很普通的夫妻。当然了,仪儿要是肯唤我一声夫君,我更开心,可惜了,她只肯叫我的名字,名字就名字吧,总好过叫我皇上。”
许文斌:……
周雪莲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皇帝女婿太宠她的女儿了。
“仪儿,你想家,我陪你回来了,有什么想对娘说的,你和娘回房里说,我和爹去书房里有些事要商量商量,一会儿我再去接你。”楚煜帮许仪整理好披风后,对周雪莲说道:“娘,仪儿怕冷,你房里的门窗要关上。”
“皇上,民妇知道了。”
周雪莲被楚煜的体贴感动,这个女婿卸下了皇帝的外衣,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对她的女儿发自真心的好。
“三公子和驸马爷来了。”
许长卿父子俩进来就向楚煜和许仪行礼。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楚煜示意许长卿父子俩起来,“姐夫和长卿既然过来了,就一起到书房里去说说话。”
“是。”
许文斌在前面带路,请着楚煜去书房。
周雪莲则是带着许仪回她的院子。进了屋子里,周雪莲连声吩咐婢女去煮一碗姜糖水给许仪喝,暖暖身子,驱驱寒气。
“仪儿,你和皇上没有吵架吧?”母女坐定后,周雪莲关心地问着,白天才收到消息,得知帝皇圆了房,她悬着的心放下来。说实在的,皇上二十好几都没有临幸后妃,周雪莲也像其他人那般怀疑过皇上不能人道的。直到帝后圆了房,大家心底的怀疑便不攻自破。
“没有吵架,他不会和我吵架的。”许仪安慰着母亲,“娘,我就是想你们了,想家。”她和楚煜只吵过一次架,就是他当年逼她学琴,她学不来,夫妻俩大吵一架,当时她委屈得直掉泪,他呢黑着脸离去。
那次,夫妻俩冷战过,不过冷战的时间很短,是楚煜先低头的。
以后还会有点小矛盾,每次都是楚煜低头。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的任性,大晚上的你闹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和皇上这样出宫很危险的,你们竟然连阴公公都没有带着。”周雪莲斥责着许仪的任性。
许仪站起来就偎进周雪莲的怀里,两手紧紧地搂着娘亲的腰,“娘,我是真的想家,想爹娘了。”在这个时空里的爹娘,她想见,楚煜随时都会带她回来,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时空里,她此生怕是都没有办法再见到父母了。
有点情绪化的许仪吸吸鼻子,唯有把满腔的思念及感情都倾注在周雪莲的身上。
周雪莲也会唠叨她的,她喜欢母亲的唠叨,每一句都是母爱呀。
被女儿一撒娇,周雪莲再多的斥责都斥不出来了,她怜爱地回拥着女儿,“都是大姑娘一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撒娇,也不害羞。”
“女儿再大在娘的跟前也还是个孩子。”
周雪莲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不把头发盘起来,皇上就是太宠你了,总是由着你。”
“我睡到傍晚才起,用过膳,过不了多久又要就寝,盘发麻烦。”
“仪儿,你和皇上。”周雪莲轻声问着,许仪的脸一红,埋首于娘亲的怀里,红着脸:“娘,你别问啦,就那么一回事,你是过来人你懂的。”
周雪莲呵呵地笑,“好好好,娘不问。不过你毕竟还小,可别由着皇上胡来,自己的身子要爱惜,男人往往只在乎他们的快乐。”
许仪以为娘亲会让她使劲地抓住楚煜呢,没想到母亲关心的是她的身体。天底下,会无怨无悔地关心自己的,包容自己一切缺点和优点的人,往往只有自己的父母。
……
书房里。
楚煜自然而然地坐在案台内。
许驸马兄弟俩以及许长卿并没有坐着而是恭敬地立在一旁。
“不知道皇上深夜来访,有何吩咐?”先说话的人是许驸马。
楚煜望着他这位谨慎的大姐夫,笑道:“皇姐夫不必惊慌,朕说得很清楚的了,仪儿想家,朕陪仪儿回娘家罢了。仪儿是忽然说想家,朕也是临时起意陪她回来,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皇姐夫真不必惊慌的。”
“皇后年幼不懂事,胡闹,皇上可不能跟着皇后胡闹,宫外可不比宫内,皇上又没有带着近侍,万一……后果不堪设想。”许驸马薄责着帝后的任性。
皇后任性就算了,皇上也跟着任性。
楚煜呵呵地笑,“皇姐夫说的是,是朕胡闹了。皇姐夫,朕难得出宫一趟,皇姐夫就没有什么对朕说的吗?”
许驸马失笑地摇摇头,之后从他的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恭恭敬敬地递给楚煜,说道:“皇上,这是臣多年来暗中打探,再经过反复确认出来的成果。”
楚煜接过了那张纸,展开来看过一遍,他赞赏地点头,“皇姐夫办事,朕永远放心。”
“臣谢皇上的信任。”
楚煜意有所指,“朕该谢谢皇姐夫的深明大义,以江山社稷为重。”
如果不是许驸马深明大义,当年长公主意欲夺取皇位,年幼的楚煜未必是皇长姐的对手。
楚煜对这位皇姐夫是非常敬重及信任的。
“多年前,朕不懂事,做了些对不起大家的事,还望皇姐夫不要怪朕年轻不懂事。”他指的是他曾经让影卫监视着许府,以及冷落许仪的事。
许驸马连忙拱手应着:“事情都过去了,如今皇上对仪儿百般宠爱,臣心里感激,算是补偿了那孩子,否则……”
许驸马没有说下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楚煜眼底掠过了歉意。
……
从许府回到皇宫,许仪已经睡着了,是楚煜抱着她回来的。
因为夫妻俩都没有带着奴才,许长卿和许文斌充当护卫,亲自送夫妻俩回到皇宫,他们才离开的。
阴德福,青烟和珠儿急得团团转,直到楚煜抱着许仪出现在乾真宫。
阴德福迎过去,嘴里说着:“皇上可回来了,可把奴才急坏,皇上以后不能再把奴才们撇下,万一出点意外,奴才承担不起呀。”
“别说话,仪儿睡着了。”
楚煜低声要求阴德福闭嘴。
阴德福立即噤若寒蝉,与青烟和珠儿一起,跟着楚煜往里走,才走了几步就被楚煜命令他们不必进屋侍候,几个人无奈,只得在屋外候着。
楚煜把爱妻放躺在他的龙榻上,帮她脱掉了外衣,保留中衣和里衣,因为许仪怕冷,脱得太多怕她冷着。盖上被子后,楚煜并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弯着腰在许仪的脸上亲了一下,柔声地低语:“仪儿,你先睡会儿,我有点事要忙。”
说完,他又在许仪的嫣唇上亲了亲,之后放下了帐子。
……
暗室。
微弱的烛火摇曳,无法照亮整间暗室,只能看清楚坐在桌子前的龙袍男子神情悠闲地把玩着他拇指上戴着的板指。
暗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打开。
一名青衣男子闪身而入,他步下了台阶,走到楚煜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向楚煜拱手行礼,“青衣见过皇上。”
楚煜嗯了一声,“坐吧。”
“谢皇上赐坐。”
青衣谢恩后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他坐下后望向把玩着板指的年轻帝皇,恭谨地问着:“皇上去了许府,许驸马可有说什么?”
楚煜从手指上摘下了板指,自言自语着:“送给小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博她红颜一笑。”
“皇上和皇后感情笃定,不管皇上送什么东西,娘娘都会喜欢的。”
“朕送了很多东西给她,她连个荷包都还没有绣好,你说都一年多了,一个荷包都绣不出来,朕就知道不能对她抱状太大的希望。”说着他还遗憾地摸摸自己的腰间,除了他佩带的龙形玉佩之外就再无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腰间才能带着爱妻送给他的荷包。
青衣浅笑,“娘娘不擅于女红,皇上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如果皇上真的喜欢荷包,后宫诸妃很愿意送上十个八个的。”
“朕要的是皇后送的,其他人的荷包做得再好也抵不上仪儿的半个。”楚煜重新戴上了板指,手指开始敲打着桌面,低沉地说道:“皇姐夫交给朕一份名单,青衣,你看看。”楚煜从自己的衣袖深处拿出一份名单来,递给了青衣。
青衣双手接过了那份名单,展开来认真地看过后,问楚煜:“皇上是让青衣去调查真假吗?”
楚煜淡淡地笑着,“与苏相私交甚好的几位将军,本就是朕的人。青衣,朕想让你帮朕把苏相的那些生意都断了。”楚煜把名单交给青衣看,不是让青衣去调查那些与苏相交好的大臣们是否忠心,而是想让青衣去断了苏相的生意。
许驸马的那份名单里写的不仅仅是与苏俊枫交好的大臣名单,还有苏俊枫在京城以及全国几大城市的生意清单,如果不是列出了清单,谁都想不到苏俊枫竟然也撑起了一个商业帝国,怪不得他野心勃勃的。
京城里的店铺有大半都是先皇后留给楚煜的产业,余下的那些,则有三分二是苏俊枫的产业。
“青衣明白。”
趁苏相还没有起事,先断了苏相的经济来源,当然了,这样未必就能断了苏相的路,反而有可能逼得苏相提前谋反。
“丽春院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之一,生意火爆,那里的姑娘个个年轻貌美,苏俊枫真是个聪明人,知道青楼赚钱最容易,来钱最快,而且京城里达宫贵人多,商贾豪绅个个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儿,他这是搜刮着豪绅们的腰包。皇姐夫不把这份清单交给朕,朕都想不到丽春院会是苏俊枫的产业,怪不得朕派人暗中去收购丽春院都收购失败。”
那么赚钱的青楼,幕后的真正东家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楚煜派出商人身份的人去收购,自是收购不了。
说到丽春院的事,青衣忽然对楚煜说道:“皇上,盯着相府的人回报,苏相每隔段时间就会派人去丽春院接一名清倌进府狎玩,今晚,苏相却是亲自去了丽春院,就算他化了妆,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们的人还是发现了。”
楚煜先是不在意地应着:“这个朕知道,苏相也承认了,他只是心情闷,接个清倌回来唱支曲儿解解闷的。”清倌不及头牌有风情,胜在清涩,以苏俊枫那样的身份,他想要女人,是不可能要别人碰过的,所以清倌是他唯一的选择。
“以往苏相只是狎玩清倌,并没有夺走她们的清白,今晚有点古怪,苏相去了丽春院后,直接就要了一名清倌的身子,那名清倌的年纪在十四周岁零两个月。”青衣是觉得苏俊枫不娶妻,在府里没有通房,却喜欢狎玩清倌,有点变态,那些清倌的年纪都不大,以往专门玩弄十二三岁的,今晚那个则是才十四岁。
十四周岁零两个月?
楚煜蹙着眉,怎么这个年纪和他的皇后一样呀?
苏俊枫以往只狎玩,今晚才是实则性的占有?
“他以往狎玩的清倌多大年纪?”
楚煜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的俊脸阴沉下来,绷得紧紧的,再联想到苏俊枫送了一条小白狼给许仪,楚煜的怀疑渐渐变成了肯定。
“前两年是选十二三岁的。”青衣见楚煜阴沉着脸,他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小心地对楚煜说道:“皇上,苏相对皇后是不是?皇后十二岁的时候,他狎玩的清倌便是十二岁的,皇后十三岁,他狎玩的清倌就换成十三岁,现在皇后十四岁零两个月,他就……”青衣见主子的脸色更加的森冷,他不敢再说下去。
皇上对皇后的独占欲有多么的强烈,他们这些影卫是很清楚的。
别说是一个男人了,就连一条宠物狼想亲近皇后,皇上都会吃醋,恨不得宰了宠物狼炖狼汤。凤仪宫养着的两条宠物狼在别人面前凶狠得要命,不过一见到皇上,溜得比什么都快,皇上要是一整天都在凤仪宫,两条狼就一整天缩在角落里,恨不得隐形,就怕被皇上看到它们的狼形,狼命不保。
苏相居然肖想着小皇后!
青衣觉得苏相是真的在作死,私养私兵就算了,暗中结交手握兵权的将军,建立一个直追先皇后的商业帝国,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了,居然还肖想着小皇后。
抢皇上的江山龙椅,皇上或许还能冷静点,抢皇上养大的小皇后,呵呵,皇上会发飙的。
“苏相以往只是狎玩,今晚直接占有清倌的身子,是知道了皇后侍寝的事吧。”青衣虽然很怕主子那阴沉冰冷的脸,还是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
“该死!”
楚煜重重地拳捶打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他用了内力,还是桌子太残,应拳而散。
“他在宫里的暗线是谁,你们还没有查到吗?青衣,皇宫是朕的地盘,是朕的家,他在宫里安插的暗线,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确定谁是他的暗线,那是你们的失职!”楚煜不是现在才知道苏相往宫里安插暗线的,他早就知道。
皇宫人太多,很难找出苏相的暗线。
青衣连忙跪下,“是青衣没用。”
影卫是厉害,也不是万能的呀。
青衣派了不少人盯着相府,苏俊枫却不是省油的灯,苏俊枫居住的那座院落,影卫就无法靠近,连苏俊枫收取消息的信鸽都是有专人暗中护送进相府的,影卫们为了不惊动苏俊枫,只能暗中盯着,未得到上级的指示不会轻易现身拦截。
“他们尝试着跟踪信鸽回宫,不过每次信鸽离开相府后就会被人射杀,射杀信鸽的箭还是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想追寻放箭之人,还得分头追赶。”
楚煜凝眉深思。
苏俊枫表面上温润如玉,笑如春风,在朝中人缘极好。
如果不是他早就防着相府,在苏俊枫还没有成为丞相之前,他就先布局,楚煜觉得自己与苏俊枫的君臣暗战,有可能两败俱伤,甚至是他输给苏俊枫。
苏俊枫入朝时,楚煜还是个孩子,当时长公主还在,握着大权,楚煜的布局才不被苏俊枫察觉。
“他养的私兵大概有多少人?你们可查到了?”
“隐约有点眉目了,估计是三万人左右。”
楚煜嗯着,“就当作他养的私兵是三万,再加上与他交好的几位握着兵权的将军,他认为能帮他起事的,那么兵马至少会有十万以上,以他的小心谨慎来看,他会想从林太妃手里要到藏宝图以及黑羽军的令牌,据说黑羽军的战斗力极强,人人都能以一敌百,虽说是林家创建的私家军,却是认牌不认人的,他要是得到了藏宝图及黑羽军令牌,估计就不会再等下去。”
林太妃手里握着林家先祖创建的私家军,战斗力非常强,能力堪比皇帝影卫的黑羽军令牌,还有传说中的藏宝图。
楚煜觉得那不是什么藏宝图,怀疑是兵器,因为林家是将门,兵器对于将门来说便是宝藏。
“皇上的意思是苏相的暗线可能布置在冷宫里?”青衣也深思着,“皇宫那么大,那么多人,我们特别盯着庆福宫和玉贤宫,就是冷宫的盯梢没那么严,冷宫有高公公在,高公公是先帝的近侍,最忠于先帝,忠于皇家,我们对冷宫的盯梢才会松一点。”
“高公公是父皇的近侍,忠于父皇,但他下面的那些人却不是跟着父皇的,青衣,你让人留意着冷宫那几个人的动静,盯紧林太妃,她平时接触什么人,都要向朕回报。”楚煜不像先帝那样想拥有林太妃手里的令牌及藏宝图,但也不想让苏俊枫得到。
苏俊枫除了私兵之外,那些与苏俊枫交好的将军是楚煜十几年前就布下的暗桩,不过林太妃手里的东西要是落入苏俊枫的手里,着实会让楚煜头痛。
“林太妃每天都在做衣裳,是帮皇后娘娘做衣裳,几乎是足不出户的。”楚煜早就吩咐过青衣要盯着林太妃,别让林太妃利用许仪。
楚煜的凌厉和缓了些许,林太妃对许仪是有着点点利用,可她对许仪的疼爱却又是真心的,她在冷宫里,虽然没有什么自由,因为许仪的关系,她现在也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空闲的时候,林太妃不是看书就是写字,要不就是亲自帮许仪做衣服,一针一线都出自她之手,绝不假借他人之手。
“高公公……青衣,朕觉得你们也要盯着他。他虽是父皇的近侍,忠于父皇,可父皇驾崩十几年了,人是会变的,苏俊枫要是许给他好处,很难保证他的晚节能保住。”可以说皇宫里的人,只有少数是他信得过的,其他人,楚煜都会怀疑是苏俊枫的暗线。
青衣一凛,“青衣明白。”
“先断了苏俊枫的经济,宫里朕会尽早安排的。”
“是。”
楚煜摆摆手,“你下去吧。”
“青衣告退。”
青衣恭敬地向楚煜施了一礼,像来时那般悄悄地离开暗室。
……
在丽春院发泄了自己的酸意,苏俊枫回到相府后就吩咐苏竞:“告诉宫里的人,请他通知庆福宫那位早点怀孕,就算是假怀孕也行。”
“是。”
苏竞见小少爷从丽春院回来后,心情并没有好转,他关心地问着:“小少爷还要不要属于再去带一名清倌回来?”
苏俊枫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再多的清倌也不是她。”
苏竞不敢说话了。
小少爷喜欢小皇后。
“小皇后再去他的地盘,苏竞,你的笛声就该响起了。”苏俊枫是碰了一个清倌,可他满腔的怒火却化解不了,就算那个小东西是皇上的女人,他没有资格吃醋,偏偏他就吃醋了。
白白嫩嫩,美得像小仙女的小东西,他一年里都见不到她几次,距离产生美,越是见不到,越是得不到,他越是想要她。
谋大事的计划也策划得差不多了,是该动手啦。
苏竞听得却是心惊肉跳的,“小少爷真要掳走小皇后吗?”
“她不走,我苏氏女称霸不了后宫。”
借口!
苏竞知道小少爷是拿苏氏女称霸后宫当借口,小少爷是想掳走小皇后霸为己有。
都说红颜祸水,小皇后这个久居深宫的后妃亦成了红颜祸水。
虽知苏俊枫是想将小皇后霸为己有,苏竞却不敢相劝。
“夜深了,你退下吧。”
苏俊枫撇下一句话,便进了他的寝室,门随即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