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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天这边胡思乱想,三轮汽车已经到了。

    路边等车的人,一窝蜂冲过去,生怕晚了挤不上去。什么鸡笼子鸭笼子往里丢,莫军华拉着蓝天在后面,等他们都上去了,莫军华先将蓝天抱上去,他才上去。

    蓝天扒在门边,不往里面去,里面气息太浑浊了,面对着车外,感觉没那么息窒。门口边的人,见她是小孩又长得白嫩可爱,大伙自觉往里挤挤,给她留点位置。村民都很淳朴,蓝天回头笑了笑表达她感谢。

    蓝天站在门边,面朝车外,旁边车棚被人抓了,她人小身高不到,抓不到头顶上的车棚,因此手没地方抓,车一发动,容易甩出去。

    莫军华个脸皮厚的,也挤过来,靠着蓝天,背对着车里人。他贝莱从另外一边上来,见蓝天那样站着很危险,挤了过去。莫军华过来后,手穿过蓝天的胸抱着她,另外一只手抓住头上的车棚,这样蓝天就不会掉下去。

    突然一只手摸过去,蓝天身子绷紧,正要用灵气扎那只手,头顶响起莫军华的话,“别乱动,小心掉小去。”

    蓝天又不是真正的十岁孩子,前世也是经历过男人的。她现在的小身板还没发育,胸前一马平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十岁的大姑娘了,胸前横着陌生男人的手算怎么回事?赤果果的调戏有木有?虽然她没有多少羞耻感,蓝天就是不想让他占便宜。

    转过身来,双手抱着他的腰。不知想到什么,蓝天突然坏笑,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狡诈,头埋在莫军华怀里,手轻轻摩挲着某人的腰,感觉那么一瞬间,某人紧绷着身子,蓝天闷着头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定很痛吧!

    坏女人!

    余光瞟了眼怀里作坏的人,不,应该说,坏娃娃!莫军华在心里说。知道蓝天手在做坏,莫军华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感觉莫军华恢复了平静,蓝天也失去逗弄他的兴趣,乖乖抱着他不动。

    乡村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开车司机的技术也是神,车子给他开得一颠三抛,比喝醉酒的汉子走的路还要晃,愣是没出事,蓝天一路心惊胆颤,村里人大概是习惯了,个个若无其事,还有闲心聊天。

    到了县城,蓝天迫不及待跳下车,莫军华跟着下来。到了县城,蓝天脸上总算有了笑容,挥手跟莫军华道别,现在没借口了吧!该滚了吧!有多远滚多远。

    蓝天心情雀跃,大步往前走,突然感觉手被人抓住,低头一看,一只大手正抓住她的手腕。蓝天拧了下眉,平静地回头看向莫军华,“已经到县城了,谢谢你,大叔,你快去吧,别耽误你坐车赶不上火车,我先走了。”

    “不急,晚上的火车,下午坐车过去来得及,我也好长时间没来过县城了,正好四处逛逛。你第一次来,很多地方不熟悉,挨家挨户的找,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你要买什么,我带你去,看看地方换了没有。”莫军华牵着蓝天往另外一个方向去,“在那之前先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蓝天愕然,既然不急,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蓝天本想甩了莫军华走的,听他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蓝天的确没有来过县城,前世也没来过,嫁给莫军华之前最多到过镇上,后来随军去了部队,再后来没回来。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来县城。

    “去哪里?”蓝天不情愿跟着莫军华走,好奇地东看西看。

    县城果然不是乡下那种小镇可比的,比镇上不知道繁华多少,街上人来人往,路边摆放的小摊高声吆喝,偶尔小汽车呼啸而过,看得路人各种羡慕嫉妒。

    县城分新街老街,东边是新街,西边是老街。蓝天两人刚好在新街老街的交接处,往左就是新街,往右就是老街。两个街道最大区别,新街几乎是刚盛行的红砖砌的新房子,每栋屋子四五层高。老街这边,大多青砖房子,有些还是木楼,大多两层左右。外面墙上还刷有标语,风吹雨淋,很多标语字迹模糊看不清楚。

    蓝天想她要买的东西,应该在老街那边,却见莫军华拉着他去了新街那边。

    新街有家电影院,里面播放的电影,除了战争片以外,还有引进来的外海电影,演员们的穿着,言行举止,宛如台风袭卷了整个县城。街上慢慢开始流行跟风,可以看到烫着卷发的时尚少妇,穿着颜色鲜艳的连衣裙出门,穿着凉鞋的少女,挎着小包。

    头上涂着厚厚的发胶的青年,大热天还穿着夹克衫,喇叭裤,戴着墨镜,自认为很潇洒地依靠在墙上,看见某个时髦女郎,兴奋地吹口哨,引起时髦女郎的愤骂。女郎骂得起劲,青年吹口哨吹得凶猛。旁边的青年们跟着起哄,身子像蛇一样扭啊扭的,吓得来往村民好似避瘟疫远远避开。

    蓝天抬眼看过去,八十年代的青春原来是这样!从没见过青春的人,长见识了!

    几个青春见到莫军华那身军装,又瞥了眼蓝天,眼里闪过惊艳,还没来得及吹口哨,迎面刮来一阵寒流,冻的几人直哆嗦,特意肃整了下衣容,似模似样朝他敬个军礼,喊了句,“解放军叔叔辛苦了!”

    蓝天‘噗嗤’一声笑了,跟着朝莫军华喊了句,“解放军叔叔辛苦了!”

    莫军华瞥了眼笑得开怀的蓝天,冷眼看向几个青年,眼神宛如冰刀,‘嗖嗖嗖’刮向他们,几个还要向他敬礼的青年集体哆嗦,慢慢放下手,小心翼翼觑着莫军华的脸色,见他不注意沿着墙角留走了。

    看不见青年们的人影了,莫军华拉着蓝天走了。过往路人谁也没关注,墙角的几个像流氓的青年已经走了,这一幕好似街边卖菜的菜农,今天在这里,明天或许不在这里,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太常见不过了,不在这里,就是去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