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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度沉默。
身上的光斑随着车辆平稳前行而移动,时大时小,没有规律。
傅靳城漆黑的眼眸迎着光,像是最深的夜里亮起的最亮的星。
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是呼吸却明显快了一拍。
对上秦溪那双似挑衅似探究的眼神,最终理智占据了主导,让他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这个问题得你学会信任我之后才能谈。”
他或许对秦溪有所动心,但是还不足以让他冲破自己的心结,他确实不想步傅家那位的后尘。
所以,得一步一步来。
秦溪听了他的回答后,眼神又一瞬的暗淡,但是那份暗淡来得太快,留得太短,还没等她回味到什么就已经消失了。
说到信任,这对她来说恐怕是最奢侈的东西了。
“傅靳城。”
她将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如琉璃般的眸子澄澈见底,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强。
“信任不是碰碰嘴皮就能得到的,它是一场豪赌,赌上的可能是你这一生都不糊再有的东西,一旦输了就是一败涂地。我已经在这场豪赌里输得血本无归,所以我不确定我是否还有信任一个人的能力。”
当初纪青青与陆厉的双重背叛,狠狠地打击了她,让她曾经信任的美好瞬间破裂,击溃了她内心渴求的最后温暖。
纵使她用冷静的外衣遮起了所有伤口,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况且,她不仅仅是被这两人伤害过,还有她的至亲……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忽然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灰暗与疲惫,自己在意的都被践踏,自己渴求的都被撕碎,那她还敢期望什么?
傅靳城看着秦溪的脸色陡然转变,整个人像是急需营养却又找不到地方扎根的树,一点点枯萎下去。
他的心狠狠一扯,连带着整个胸腔都猛烈地抽搐了起来。
“秦溪。”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像是要把她从灰暗的深渊拽起。
“信任没那么可怕,舍得让你豪赌的人必然不是珍爱你的,否则堵上全部的一定是他。”
秦溪的理智被情绪支离,大脑处于半混沌的状态。听闻他的话后,她的心猛地一震,几乎是无意识地又接了一句。
“会有这样的人吗?”
宁可堵上自己的一切,也绝对不会让她冒一丝风险。
傅靳城神情一凝,宛若刀铸的脸部棱角凌然突起,黑眸里光影极快地变换着。
半晌后,他像是下足了决心,才启唇答:“有。”
晚上网络新闻平台都在对秦溪起诉孙军这件事展开激烈的讨论,随着媒体的传播,不少吃瓜群众也跟着参与了进来。
这份热情持续到第二天庭审,还没退去。
秦溪到陆氏后,还特意用手机搜了一下,发现网上不仅有人在发帖,还有人正在法院门口直播。
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看着进入直播间的人蹭蹭蹭涨到了十万,她还是满意的。
之前污蔑自己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大张旗鼓地为她洗白也省了她解释的力气。
刚走到设计部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什么器械被扔在了的上。
还没进去,就听纪青青那不饶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设计部。
“你还不承认,那你说说整个办公室除了每天来得早的你,还有谁会有机会把信悄无声息地带进来放在我桌子,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纪小姐,我真的没有在你桌上放这封信,你相信我!”
“少跟我来这套,你们这些人肯定是那人钱财为人消灾,说不定就是你被那个人收买,对他视而不见,故意放这个东西来冤枉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被纪青青骂的人已经委屈到有哭声了,可是她仍没有留情,继续挖苦。
“你没有是谁做的?难不成还是我自己闲来没事放在桌子上诬陷我自己啊!”
“纪青青,你没证据也不要在这里乱说,李姐是老实人没你那么多心眼,说不过你的!”
这时,里面又传来苏茜打抱不平的声音。
随着她出声,才有部分人帮着李姐说话,顺便劝和。
“青青,李姐在公司那么多年一直很本分,她不会说谎的。”
“是啊,你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生气?”
“你们别吵了,如果实在怀疑就去调监控,不要不问红皂白就说是别人做的!”
纪青青见苏茜领头朝她发难,气得不轻。
正要嘲讽,不想秦溪的声音也紧跟着插了进来。
“上班时间,闹什么!”
见到秦溪来了,在自己位置上坐着的人这才起身朝纪青青那边围拢。
纪青青见秦溪来了,下意识伸手把桌上的信给藏起来了。
这件事说不定就跟秦溪找认做的,想要用这封信告诉大家李慧是替她顶罪的,做梦!她不可能如她的意!
秦溪认识李姐,是负责她们这层楼卫生的工作人员,为人很本分,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不时地还会为设计部弄点花来点缀,跟大家相处得一直很好。
看到她被纪青青说得红了眼,她于心不忍,语气柔了些,“李姐,这是怎么回事?”
李姐看到秦溪,像是看到了救星,一直憋着的委屈这才全部冒了出来。
“秦主管,我是准点来打扫卫生的。可是纪小姐一来非说她桌上的信是我放的,而且还说我故意宰栽赃她。可是我之前打扫的时候没看到她桌上有信,真的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信了。”
秦溪伸手拍了拍李姐的肩膀,目光落在纪青青身上,“纪青青,信呢?”
纪青青别开脸,冷声答:“气得撕了,已经扔垃圾桶了。”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
秦溪早就等着机会报复她,眼下自己正好给了她机会。
这下怎么办?
果然下一秒秦溪就说道:“既然是撕了,那你把它翻出来吧,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信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纪青青眼下也是骑虎难下,绞尽脑汁后她只好将计就计,借着怒气推开李姐和秦溪,憋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秦溪,虽然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就算知道你背地里挖我的墙角我也没怪过你,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既然这样我只能找陆总来为我主持公道了。”
她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仿佛这件事里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