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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鸾默然。
萧长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度挥掌。
“咔嚓”一声,棺材盖经受不住这凌厉掌风的一再拍打,终于彻底碎裂开来。
“快,快把她抱出来!”苏青鸾冲到棺材前。
萧长安亲自动手,不顾脏污秽气,和萧影一起,把棺中的女人抬了出来。
女人面色灰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这确实是死了啊!”有人低声道。
“是啊是啊!你看,这身子看起来都僵了呢!”
“这医生能救活人命,可没听说能把死人治活的!这都死了,怎么还可能活过来呢?”
萧长安看着地上这妇人,也觉有点悬。
苏青鸾并不在乎众人的议论,飞快脱掉身上阔袖的外袍,只着中衣,跪在地上,双手交握,在妇人胸前猛力按压。
被她这一按,妇人的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块来。
“如画,把我的银针拿过来!”苏青鸾急急叫。
“来了!”如画看她要动手救人,便知她少不了银针,早早的准备好,听到她要用,便伸手递给她。
苏青鸾接过银针,拿出一根长针,找准穴道,刺在妇人的胸口,轻轻一拧。
“咳咳……”原本死气沉沉的妇人,突然发出类似咳嗽的声音。
“妈呀,炸尸了?”围观的民众,有的胆小的,吓得拔腿就跑。
苏青鸾却是面色沉稳,修长白皙的指尖,拈着一根根银针,找准各个穴位,一一刺下去。
随着她银针的刺入,妇人的手眼口鼻,都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抖动,等到银针插完,妇人痛苦的呻吟一声,忽然睁开了双眼!
“啊!”众人又惊又怕又好奇,全都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妇人看。
“娘!娘!”小女孩本来一直坐在母亲尸体旁哭,看到她突然睁开眼睛,不由欢喜雀跃。
小孩子并不知道什么诈尸鬼魂,只知道疼爱她的娘亲又能睁眼看她了,当即扑过来,贴着她的胸,又哭又笑。
“妮儿……乖……”妇人嘴唇抖动着,说出碎不成声的一句话,声音低若蚊蝇。
然而,这低微的声音,却让整个街道的人,都沸腾起来!
“活了!真的活了?这是真的吗?”
“她真的在动了哎!不是诈尸!她能说话了!”
“天哪!老朽我活了七十岁,从未见过如此奇诡之事!”方才阻拦的老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身后的后生们,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萧长安是亲眼看到苏青鸾让一个死气沉沉的人,重新焕发生机,心中的惊诧,简直难以形容!
他突然想起初见苏青鸾时,顾思瑶曾说过的话。
她说她,医术不精……
能用几根银针,便令死者复生的医者,怎么可能是医术不精?
“儿啊!我的儿啊!”那个老婆子万没料到还会有这样的喜事,跪在妇人面前,握着她的手,眼泪啪嗒嗒往下掉。
“娘……”妇人虚弱的唤着她,眼泪无声滑落。
“谢王妃救命之恩!”方才那个中年男人,看得目瞪口呆,此时方清醒过来,立时跪倒在苏青鸾面前。
“王妃,您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老婆子扯着小女孩子,激动道:“妮儿,快,快给救命恩人叩头!”
“哎,你们先别忙说这些!”苏青鸾慌慌扶起他们,急急道:“这位大嫂现在是暂时过来了,可是,她失血过多,气力不济,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这孩子生出来的!”
“孩子……”老婆子怔了怔,这才想起,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一咧嘴,又哭开了。
“这要怎么办啊!这孩子要是生不出来,这娘儿俩还是保不住啊!”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希望你们能够同意!”苏青鸾凝重道,“我想,剖腹取子!”
“什么?”萧长安倒吸一口凉气,“剖腹取子?”
“那我媳妇岂不是又活不成了?”老婆子哭求,“王妃,孩子……孩子可以不要……求你救我媳妇的命啊!”
“剖腹取子,就是为了救两个人的命!”苏青鸾飞快回,“只是,这种方法,是险中求胜,我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我可以保证,最其码,母亲可以活!”
“那就不用问我们了!”中年男人见苏青鸾一针回春,对她十分信服,当即用力点头,“王妃,你想怎么救,就怎么救,我们全都听你的!”
“是!听您的!听您的!”老婆子和小女孩也一齐点头。
“好!”苏青鸾点头,“那么,现在听我说,长安,你和如画一起,把她抬到这街上最近的一家医馆,萧影,你去云谷找我师父,让他带上足够的强心丸和回血丹!婆婆,你们去准备初生婴儿要用的东西,拿到这医馆来!”
“是!”老婆子用力点头,萧影那边也急匆匆去了,苏青鸾则和萧长安如画还有那个中年男人一起,把妇人小心翼翼的抬到附近的医馆。
“你真要……剖腹取子?”萧长安从未听过这种“接生”方法,见苏青鸾进了医馆,便给妇人用了麻沸散,又开始准备一些刀子剪子针钱等物,不由看得两眼发直。
“她不是第一例!”苏青鸾看他一脸紧张,微笑道:“到现在为止,已是第三例了,你不用担心,我经验丰富!”
她十分自信,且淡定,眉眼笑得弯弯,红唇微扬,神态放松自如,就这样气定神闲的立于一众惶恐的人群之中,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看得萧长安目动神迷,心旌摇荡。
麻沸散很快起了效,苏青鸾走进屏风后,拿起柳叶刀,向妇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切下去。
如画虽然也常常给苏青鸾打下手,但这样的下手,却是头一回打,看到那血涌出来,便忙不迭的拧过了头。
屏风外,萧长安等人坐在那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屏风内突然传来如画急促的叫声:“小姐,小姐,又流血了,止不住了,怎么办啊?”
众人听得一哆嗦,正要冲进去看个究竟,苏青鸾的声音却又响起来:“你见过切开人的肚子,还不流血的吗?”
“可是,小姐,你这么切,万一切到婴儿的头怎么办?”如画颤抖的声音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