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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昕满怀期待地挨到了上班时间,特地精心装扮了一番,换好衣服便端着盘子走到吧台外。
三天前,她所绑上的那位“决不可得罪”的神秘贵客失约了,原本是答应了要带她去名下的古堡参观,但是陶玉昕左等右等都没见人来。
就在她惶恐着那位贵客是不是对她失了兴趣时,老板却找上了她,说那位客人托他带个话,说是家中有要事处理,脱不开身,而作为赔偿,那客人会在三天后亲自到酒吧中给陶玉昕赔礼。
今天正是约定的日子。
绕过长长的吧台时,陶玉昕碰上了r酒吧的老板,他对着陶玉昕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悄声道:“陶,我听说那位大人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伺候的时候也小心些,别触了他霉头。”
酒吧的老板一向神龙不见首尾,陶玉昕私下里听说他身份亦不简单,与许多大人物都有不浅的交情,情报来源很广,他今日亲自守在这里,想必那位神秘客人的身份的确高贵。
陶玉昕心念一转,笑眯眯地向老板道了谢:“放心吧老板,我有分寸,不会给您丢脸的。”
闻言,酒吧老板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陶玉昕,在他看来,陶玉昕的容貌在这里根本排不上号,看起来也没有特别的优势,那位大人怎么就突然对她起了兴趣呢?难不成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要换换口味?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对陶玉昕说的,他只笑呵呵地道:“你知道分寸就好,那位大人出手不凡,你能哄他开心,好处自然少不了的。”
陶玉昕点点头应承下,刚要抬脚离开,却听老板似是不经意地提了句:“陶,你在我这里干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时最是让我省心,因此我有一句忠告要送给你。”
陶玉昕停下来,不解地回头。
老板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邀请你,都绝对绝对不要离开酒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压得极低,再加之酒吧灯光昏暗,他大半边脸隐在阴影处,显得诡谲万分。
陶玉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她猛然想起了之前被自己当做笑谈的卖酒女郎失踪的传闻……定了定神,她勉强笑问:“为什么?”
她以为老板是知道了那位客人要邀请她去参观古堡的事,所以才会提出警告。
谁知她一追问,老板却若无其事地打着哈哈:“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工作,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虽说我这里的客人都是冲着寻欢来的,不过脱了那层皮,谁会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陶玉昕显然不能相信这个理由,但她见老板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心知再问下去也挖不出更多信息了,只好告辞。
到达吧台外,陶玉昕找了一圈,发现那位客人并没有出现,心里有些微的失落,脑子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连带着推销酒水的时候也神情恍惚,工作效率比起之前是直线下降。
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陶玉昕一时不差,低头的瞬间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中的盘子没拿稳,几杯酒全数倾倒在那个人的衣服上。
“……对、对不起!”撞到人的瞬间,陶玉昕就清醒了。她慌忙抬起头,连声道歉,“客人,你没事吧——”
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眼里映出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庞,似乎是千言万语都难以描绘的容貌,黑发垂腰,象牙白的肌肤在酒吧的灯光下散发出暧昧柔和的光芒。
同为女人,陶玉昕在看到这张脸的一刹那陡然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在酒吧里工作了很久,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的美人,但面对那些人的时候陶玉昕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甚至还能挺直胸膛将那些美人不具备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虽然这个人一看同样是东方人,但是却令她连比较的勇气都丧失了。
“您,我不是故意的……”陶玉昕在对方的注视下窘迫起来,道歉的话说的很不流畅。她的视线往对方衣裙上一扫,发现那人胸前湿了一片,只是由于衣服是黑色的,倒没有出现走光的事情。
这一看,陶玉昕忽然发觉那人的穿着打扮非常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但没过几秒,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真的碰见过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她肯定会印象深刻才对。
对方一直都没开口,陶玉昕尴尬得不行,正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报告给领班时,这个女人说话了:
“没关系。”
她的声音十分悦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抵抗的奇异韵味,音调不太像现代人常用的语气,反倒有点偏古语,与这喧闹的酒吧格格不入。
她说完这一句,紧接着就道:“不过……这是我唯一的衣服了,你弄脏了它,打算怎么赔偿我呢?”
陶玉昕花了几秒来消化她的意思。
听这话,很可能就是来找茬的了。陶玉昕从望见她的惊艳中挣脱出来,咬着下唇,眼底怯生生的,仿佛很是不安:“我……这是我的错误,我愿意原价赔偿您……”
陶玉昕不是没遇到过找茬的,不过那些人通常都是打着这个名号实则来调戏她的男人,面对这个女人,她心中还是相当没底。
“哦?”对方音调一扬,带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陶玉昕摸不清她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我只是新来的,不熟悉规矩,您就原谅我这一次,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是……”她低了低头,小声说,“请您不要投诉我。”
“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呀?”对方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陶玉昕忐忑不安地点点头。
这种事闹大了对她没有半分好处,毕竟谁也不知来这里的人背后到底是什么身份,谨慎点总没错的。
“我想想……”对方从陶玉昕身旁擦过,黑纱裙摆飘扬,旋身坐到了吧台旁的高脚椅上,修长白皙的大腿交叠,撑着下巴道,“这样吧,我听说你们店里有业绩排名,我就在这里坐着,你如果能在一晚之内升到第一,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陶玉昕愣住了。
这个业绩排名她是知道的,虽然并不关心这些,但陶玉昕清楚自己的排名勉强能挤进中游,离第一名差了十万八千里,假如她能在一晚上卖出往日里一周的销量,或许还有可能反超第一。
但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黑纱裙的女人静静地看着她,欣赏着陶玉昕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笑问:“怎么样?”
陶玉昕不傻,她咬牙道:“您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假如我做不到,照样还是得赔偿,还落得个累死累活的下场;就算是侥幸成功了,第一名得到的提成远比一件衣服的价格来得高,怎么想都是我吃亏。”
女人慢悠悠道:“本就是你理亏在先,不是么?”
她若有所思:“话说回来,你先前说你是新来的,可我看你这也并不像新手那般什么都不懂呀……莫不是你故意骗我?”
这下子陶玉昕万分确定这个女人是在针对她了。
但她又不能随意撒气,只能暗自压下内心的恼火,话音里那种特意添上的青涩感一下子消褪,听上去倒没那么刻意了:“您可否……换个要求,这个我实在是……”
黑发女人的手肘撑在吧台上,以手掌托着下颌,微微笑了起来。
她容色实在美极,微笑的时候仿佛让人望见了罂粟花绽开,相比起陶玉昕的略显急躁,她的举止从容不迫,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即使是在人潮拥挤的酒吧内,她的光芒也不会被湮灭分毫,陶玉昕已经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注而来的视线了。
当然,那些人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面前的女人。
陶玉昕飞快地转动心思,想要找出一条解决方案来,正当她踟蹰不决时,背后突然伸过来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腰就将她往后带去!
陶玉昕的双脚冷不防腾空,吓得她惊呼一声,手里的托盘一松,哐当掉落在地。
她的后背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透过衣服,她能清晰感觉到身后之人传递过来的温度,并不温暖,反而像冰块一样,冻得她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请、请放开我……”陶玉昕还以为是哪个喝醉酒耍酒疯的男人,在他怀中挣扎不休,视线无意中扫过椅子上的女人,却发现她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
陶玉昕心中微恨,差点没把嘴唇咬破。
干她们这行的脸皮得够厚,陶玉昕自认修炼得不差,但不知为何,她怎么都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出糗。
或许是因为对方本就在容貌气质上压她一头,假如在别的地方还要继续输下去,陶玉昕就觉得无法忍受了。
她这边在拼命挣扎,但箍着她的腰的手宛如铜墙铁壁,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就在陶玉昕想要喊人的时候,后面飘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可爱,你再这么不乖,我还怎么给你撑腰?”
陶玉昕睁大双眼,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挣扎的动作在刹那间静止。
她认得这个声音,午夜梦回里时常萦绕在耳旁,这个声音在她心中就代表着未来无边的荣耀富贵……
那是她千辛万苦才搭上线的那位神秘客人!
陶玉昕原本都断定他今天不会来赴约了,结果他却恰好赶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先生!”陶玉昕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一直都是以“先生”代称,此时她也不动弹了,乖乖窝在身后人的怀里,刚才脸上的那些张牙舞爪如潮水般退去,一秒之内就换上了那副青涩的面具,“先生,您终于来了!”
坐在高椅上的女人轻轻笑了声。
不过陶玉昕没有理会她突然的轻笑,甚至连那股刺骨的寒意都下意识忽略了,脸颊染上红晕,靠在男人胸膛上羞涩地小声唤道:“先生……”
语气欲言又止,含了点无措与慌乱,陶玉昕太了解男人了,这种时候如果由她亲自来说事情经过,就算有十分理也会削减一半,最好的办法就是欲语还羞,让男人自行去脑补。
想到此,她倚在男人怀中抬起眼,紧张地盯着女人看:“客人,你的要求恕我实在不能答应……”
然后,就是要下点钩子,将男人的攻击转移到这人身上。
这一套陶玉昕玩得十分顺手。
不出她所料,背后的男人将她放开,顺手揽住她的肩膀,上前一步站到了她身旁,同时还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无需叫我先生,喊我梵卓便可。”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表态了,证明他不会丢开陶玉昕不管,陶玉昕总算能松口气,如他所愿的小声唤道:“梵卓先生。”
自称梵卓的男人“嗯”了声,目光却没有落在陶玉昕身上,反倒细细地打量着穿黑纱裙的女人。
虽然性别不同,但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容貌上皆是甩了普通人一大截,此时面面相对,顿时令这一方角落化为了画家笔下最精雕细琢的画作,整间酒吧似乎都因为他们的存在而亮堂了一倍。
在这种压倒性的光环照耀下,被梵卓揽住的陶玉昕更显得不起眼,就像是画作里不小心滴下的墨水,生生破坏了整副的美感。
陶玉昕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心中警铃大作。
刚刚是她大意了!一时被有人撑腰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却忘记了眼前女人的容貌才是一大利器,男人都是视觉系动物,她不敢托大地认为梵卓不会受此诱惑。
她连忙揪了揪梵卓的衣服,引得他将目光收回,询问似的望向自己,便绽开一个羞涩的笑容:“梵卓先生,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不敢劳您费心。”
“无碍。”梵卓瞥了她一眼,忽然勾起嘴角,“我的人不必受委屈。”
话音刚落,黑裙的女人就接上:“这是你的人?”
她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指甲上大红色的色彩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按规矩,抢人是不被提倡的。”
梵卓的视线在她的指甲上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移开:“按规矩,先来后到,陶是我事前就定下的,她便算是我的了。”
他们的对话让陶玉昕听得一头雾水,但即便这样,她所感受到的空气中淡淡的火药味却不是假的,是以她并不敢出头,只是将自己紧紧地贴在梵卓身上。
在她心中,这个男人就宛如天神一般,无所不能,陶玉昕有自信他不会令自己受委屈。
所以,她只需在一旁观战便好。
被梵卓抢白了一通,女人并未生气,她淡淡地望了陶玉昕一眼,口中叹息:“罢了,我并无夺人所爱的喜好。”
梵卓笑意微微一顿,但这点异常十分隐晦,基本没人能注意到,他只稍稍敛了敛唇边的弧度,手下一用力就将陶玉昕抱在怀里。
他从背后穿过陶玉昕的腋下,双手在她腹部交叠,陶玉昕能听见头顶上传来轻不可闻的呼吸声:“陶这般可爱,我自是舍不得让与别人的。”
这么亲密的举止让陶玉昕惊喜交加,她立刻就忘了女人带给她的压迫感,满心都装着蜜意,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连同看着女人的目光中也没能完全掩饰好,透露出了一点得意。
看吧,就算你那么美又如何?她所看中的男人还不是对你视若无睹?
由于背对着梵卓,陶玉昕并未留意到,他在抱着自己说着甜言蜜语时,双眼却是直直地盯着黑发女人不放,就像是一头窥见了猎物的猛兽,正潜伏起来伺机而动。
女人向吧台里要了一杯酒,微微晃动着玻璃杯,深红的液体宛如血液一般缓缓流动,映在她的黑眸里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她抿了一口,问:“你喜欢她可爱?”
梵卓反问:“不然呢?”
她再抿一口,有些许猩红的液体沾在她唇上,像是涂了层鲜血:“那假如不再可爱呢?”
陶玉昕有些紧张,梵卓静了几秒,倒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低下头来,用下巴摩挲着陶玉昕的发顶,柔声问:
“亲爱的陶,你不会变成那样的,对不对?”
在那一瞬间,陶玉昕感受到了一股战栗如过电般在四肢百骸中窜过。
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就像是被人吊在了悬崖边上,只要稍有不慎,绳子便会断裂,她就要尖叫着滚落万丈深渊。
但事实上,梵卓的声音非常温柔,他用这种嗓音说出话来时,陶玉昕向来会被迷得晕头转向,可现在,她却害怕得轻轻发抖。
“我、我当然不会……”在极度的恐惧之下,陶玉昕的牙齿在打着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此时她完全忘却了伪装,脸色苍白,“先生,我不会的……”
梵卓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情极好地用手帮她梳着长发,奖赏般地低下头,在她侧脸上吻了吻:“好姑娘。”
接着他变戏法般一晃,手里就多了一张金卡和一串车钥匙,他将这两样东西塞进陶玉昕手中,柔声道:“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陶玉昕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望见车钥匙上篆刻着一个姓氏:路德里安。
照理来说,陶玉昕应该是很高兴的,她的金主明确表示出了对她的喜爱,还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但是她这时还被方才那股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的窒息感所感染,只能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梵卓先生,谢谢您。”
梵卓笑着又亲亲她,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黑衣女人身上——但这一点依然没令陶玉昕发觉,他拥着怀里的人,神情似笑非笑:“你听,陶向我承诺了,她绝不会变得不可爱的——你的假设从一开始便不成立。”
梵卓的话更像是无声的挑衅,女人垂着眼浑不在意,可有可无地道:“那便恭喜你了。”
女人的态度已经表现出隐晦的赶客之意了,梵卓察觉到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对着陶玉昕询问:“陶,我之前不是答应过带你去看我的城堡么?上次我没能如约带你去,这次便让我补偿你,可好?”
他的双眸深邃,专注凝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会让那人错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陶玉昕就处于这种状况,她觉得脸在发烫,双膝在梵卓温柔的声线下似乎都软了下来:“好、好的,只要您不嫌麻烦……”
“能陪我的好姑娘,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嫌烦?”
梵卓眸中盛着满满的笑意,比天上的星辰更为耀眼,在他的深情注视下,陶玉昕脑子一片空白,之前店长所说的“绝对不能答应任何人的邀请”这句警告再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于是,陶玉昕便脚步漂浮地被梵卓拉出了酒吧,期间正陷入甜蜜的喜悦中的她并未察觉,在走出大门的刹那,梵卓微一侧头,与坐在吧台边的黑衣女人交换了个眼神。
女人垂眸不语,他却是微微启唇,比了个口型。
“幸会,我敬爱的女王陛下。”
……
等那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顾盼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在心里问:“你确定梵卓对陶玉昕的情感是‘喜爱’?”
过了几秒,她的系统七号笃定地回答【绝对没错的,宿主!】
“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顾盼皱了皱眉,她在那位吸血鬼亲王身上总是时不时能嗅到一丝不和谐的味道,但每当她细究下去,那种感觉又飞快消逝了,“他对陶玉昕的态度太奇怪了,那不像是看着喜爱之人的眼神。”
七号力图要洗清宿主对自己的怀疑【系统检测到的好感值是不会出错的,宿主,你一定要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一点上搞错呢?他们两人都符合任务对象的要求,宿主不要怀疑!】
“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并不高。”顾盼毫不留情地戳穿它,顿了顿,还是决定先暂时将这个疑问放一边,“……算了,我再多观察几日。”
七号还在哼哼唧唧地抗议着宿主对它的不信任。
顾盼没有理会它,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去时,酒吧的大门“轰”地一声被人踹开。
这一脚用力极大,木质的大门上甚至隐隐凹陷下一块,门狠狠地撞上墙壁时,发出一声巨响,惊得酒吧里的嘈杂声都在一瞬间哑火了。
光线勾勒出门边一个颀长的身影,他森然地站在那里,浑身的凶戾之气如龙卷风过境般横扫过整间酒吧,将那些颓靡暧昧的气息给强力掀翻。
来人半垂着眼睑,手臂抬起,手中所拿的银质手/枪稳稳地对准了顾盼所站立的地方,刀锋一般的锐利目光定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半晌,他冷笑着开口。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