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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又一次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到当时苏醒的城堡,同时亦是整个菲尼克斯家族的核心大本营中。
她故意选择这个时间前来,是因为刚刚她跟在梵卓后头,亲眼看见他跑去酒吧找陶玉昕,想必有陶玉昕在那边拖着,梵卓应该不会那么快返回来。
直觉告诉顾盼,这位梵卓亲王身上绝对藏着不少问题,最令她疑惑的就是原身与梵卓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她完全搞不懂梵卓哪来的那么大的好奇心,非得对她的信息刨根问底。
而趁着梵卓外出的机会,顾盼可以试着进去之前沉睡的房间里一探究竟。
她有预感自己能在那里找到非常重要的东西。
菲尼克斯家族本就是顾盼的氏族,在自己的家族领地上她是畅通无阻的,唯一一个有可能窥伺到她潜入的亲王有事在外,所以顾盼轻轻松松就避开巡逻的血族,来到了最底层地下室的大门前。
这扇门看上去非常沉重,整体是黑木雕花,门扉上刻着顾盼看不懂的奇异花纹,她猜测这应该就是梵卓对这间房子设下的禁制。
她倒是不担心能不能打开门,血族女王的力量远在区区一个亲王之上,但如果打破禁制,很可能梵卓就会立刻察觉到,从而往这边赶来……
顾盼有些犹疑地瞥了眼那些扭曲的纹饰,要是能够选择,她其实不想那么快让梵卓知道她已经产生了疑心,跟任务目标保持良好关系是更加有利的,可她更不想放任这个潜在的隐患。
顿了顿,顾盼终究是抬起手来,手心轻轻地贴在门扉上,瞬间调动起潜藏在血脉里的力量——不过几秒,耳中只听见“喀嚓喀嚓”的撕裂声,门扉上便布满了细小的、如蛛网般的裂纹。
顾盼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整扇大门就轰然碎裂。
她踏进去,目光一扫,便定在了摆放于房间正中央的棺材上。
棺材的盖子是透明的,从外部就能清晰看见里面的景象,虽说只是一具棺材,但这毕竟是专门给女王打造的寝具,所以无论是用料还是内里布置都非常精致豪华,里面还铺了柔软的天鹅绒软垫。
但令顾盼奇怪的是,她发现棺材是被钉死在地面上的,而且它正好位于地板上的一个五芒星血阵中央,但不知什么原因,血阵的颜色已经浅淡得快要看不清了,从五个角上射出来的红线纵横交错,牢牢地将这具棺材网罗住,看上去似乎是要束缚住它……或者说,束缚住沉睡于里面的人。
顾盼神情凝重,她不敢贸然地踏进血阵的范围,只能挨在墙边远远地朝里张望。
“这个魔法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喃喃自语,当时七号把她扔到这个世界里来时,她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具棺材里,顿时浑身不舒服,立马就急匆匆地掀开盖子从这里出去了,都没怎么仔细观察房子的情况。
当时……这个魔法阵就已经存在了吗?
如果是,那么它的作用是什么?
顾盼皱了皱眉,开始后悔之前离开得太匆忙,但是无论血阵的效用是什么,它针对的对象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她本人。
顾盼慢慢地朝后退去,直至退到房间边缘,仔细思考了一下,挥手将那具棺材轰烂。
做完这些,她等待了一会,发现血阵没有明显的变化,这才将身形隐去,悄悄埋伏在隐蔽的角落里,等待得知大门封印被打破的梵卓折返而来。
她有很多疑问,与其自己苦苦思索,不如利用好女王的身份,直接去询问梵卓,毕竟王者的命令对下阶具有不可违抗性,这个优势不用白不用。
比如……她就很想知道,梵卓是否对房间中的血阵一无所知?
……
r酒吧内,陶玉昕正依偎在俊美无双的男人怀里,手指调皮地卷着男人垂落胸前的铂金色长发,小声地与他交谈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娇笑,眼里满满当当都是柔情蜜意。
待在这个人身边时,她虽然欢欣雀跃,恨不得时光再停驻得久一些,但紧张感却还是经常占据着上风。
几天前,由于酒吧老板见她和先生的关系突飞猛进,终于肯松口告诉她男人的一部分来历,陶玉昕才知道她喜欢上的到底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同时亦明白了“路德里安”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
这个男人代表着金钱、名望、权力,以及普通人做梦都不可能企及到的高贵地位,但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就坐在她身边,纵容着她的一切玩闹……陶玉昕时常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紧张又自卑,一时觉得她与梵卓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梵卓是不可能看上她的,一时又认为能自己既然取得梵卓的另眼相待,那是不是说明梵卓对她也是有一点情意的呢?
与梵卓相处时越是感到甜蜜,这种恐惧就越积越多,恐慌感化作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陶玉昕的心脏,一旦想到那个消极的可能,她就觉得似乎喘不上气来。
这种无处发泄的焦虑令她每次见到梵卓,都要隐晦地一遍遍确认他的心意。
比如这时,陶玉昕就用侧脸蹭了蹭梵卓的胸膛,轻声问:“先生,我真害怕你有一日厌烦了我……”
她声音低落,眉间蕴着浅浅的哀愁。
梵卓正啜饮着杯中的红酒,闻言,他低下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害怕?”
隔了几秒,他仿佛恍然大悟似的,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厌倦旧物是人类的天性,但我不一样。”
他捏着陶玉昕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声音温柔:“我亲爱的陶,你不必担心这些,我可是很喜欢你呢。”
梵卓的声音极具磁性,听得陶玉昕脸红心跳,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结结巴巴:“先、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她脸上红晕更深,突兀地问,“先生,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容貌一般,也没什么特殊的才能,梵卓这样一个高贵优雅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会看上她呢?
陶玉昕心中刚升起一点疑惑,就见梵卓伏下身来,唇轻轻地落在她的眼睑上,含糊不清道:“你这双忐忑不安却又满怀希望的眼睛,就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
梵卓啄了好几下,惹得陶玉昕连连眨眼。她忽然发现梵卓似乎真的非常喜欢亲吻她的眼睛,他们待在一起时,梵卓从不会主动亲吻她脸上的其他地方,但是对这双眼睛……却好似情有独钟,怎么都不腻一样。
“……我的眼睛?”陶玉昕诧异地瞪大眼,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先生,我能问……为什么吗?”
梵卓重新直起身来,他神情散漫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手轻抚着陶玉昕的黑发,虽然他是盯着陶玉昕的双眼看,但思绪仿佛飞出很远,目光中透出一种悠远的意味。
但陶玉昕现下十分紧张,竟没有发觉梵卓的异常。
“为什么……?”梵卓重复了遍她的问题,空着的另一只手沿着陶玉昕眼角的纹路细细描绘,似打量又似审视,“无边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怎么能够不惹人喜爱呢?”
陶玉昕虽然听过各路情话,但依旧在梵卓平缓温柔的语气中羞红了脸,心脏怦怦直跳。
她一触及梵卓的目光,全身就如过电一般,害得她只能埋首在梵卓胸膛,努力平复下心情。
正当陶玉昕整理好情绪,甜笑着抬头想要跟梵卓撒撒娇时,却意外地发现梵卓神情似乎有异。
“先生,发生什么了?”陶玉昕的感觉十分敏锐,且她现在离梵卓极近,能清晰地察觉到他超乎寻常的愉悦。
而梵卓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感觉没错:“无事,我只是太过高兴罢了。”
“高兴……?”陶玉昕茫然不解。她下意识地望向梵卓,想要从他那里寻求一个答案,却只看见梵卓嘴角弯起,慢慢勾勒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
“没错,我最独一无二的藏品终于找回来了。”
陶玉昕发觉自己压根听不懂梵卓的话。藏品?什么藏品?
她随即转念一想,像梵卓这样的大贵族,家中有一些珍稀藏品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理智是这样说的,她脑海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再叫嚣着不对劲。
陶玉昕一向聪慧,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过多追问,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使她情不自禁地开口:“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能观赏您的藏品吗?我想那一定是价值连城、无可比拟的珍宝,真希望我能亲眼瞧一瞧。”
梵卓慢悠悠地瞥了陶玉昕一眼,神色似笑非笑:“你说的不错。”
陶玉昕脸上顿时展露出喜悦之意。
然而梵卓的下一句话立刻将她刚刚升起的得意打回原形。
他说:“那的确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可惜你并不够资格去观赏。”
“先生……你说什么……”陶玉昕勉强自己微笑起来。
梵卓将杯中的红酒饮完,力度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陶玉昕从怀里推出去,站起身来朝酒吧外走去,刚迈出两步,他忽然停了下来,侧过头向被他推了一把,正呆呆地趴在沙发上的人说:
“差点忘了,有一点我记错了,其实那件珍宝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天花板上的灯光落入梵卓的眸中,使他那双瞳孔蒙上了一层奇异的魔力,陶玉昕盯着他看,脑海里只回荡着他最后那句话:“既然你看过一次了,何必要让我带你去见第二次?”
什么意思……见过一次?她根本什么都不清楚啊!
正愣神间,陶玉昕恍然发现梵卓已经走到了大门边,正拉开门准备出去,她顿时顾不得思考这些疑问,爬下沙发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先生!请等一等!”
陶玉昕绕过人群,冲出大门外,前脚刚出去,她只来得及瞥见梵卓的背影,他没有去往停车场的方向,而是朝着酒吧旁的一条昏暗小巷走去,陶玉昕不及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先生!梵卓先生!”
她大喊着,但前面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迅速消失在巷子口。
陶玉昕紧跟其后,一头扎了进去。
迈进去之后,陶玉昕才发现巷子里非常昏暗,而且这是条直来直去的死胡同,没有拐角,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梵卓却……凭空消失了。
陶玉昕刹住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待小巷里的黑暗笼罩全身后,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丝不妙的感觉让她迅速转身,然后就发现巷子口多了几个黑影,他们站成一排,恰好挡住了陶玉昕逃离的道路。
而且由于他们是背着光,陶玉昕看不清这些人的样貌,只勉强分辨出他们皆身穿黑袍,看上去庄严又肃穆。
她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在问:“你们、你们是谁……旁边就是酒吧,我要是大声喊出来,会有保安……”
话未说完,那边就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陶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
来人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这下,陶玉昕抖得更厉害了。她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冲着她来的,绝对不是单纯的什么歹徒。
“我知道了,我不会喊的……”陶玉昕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一定会听话。
说话的人似乎很满意她识相的态度,声音缓和了一些:“陶小姐,我们并非想来为难你,只是希望你能配合一点,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旁边又有一人补充:“同时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你可以随意提。”
陶玉昕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陷阱,她活了那么大,从来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除非这个条件是她可能承受不起的。
但她只能委婉地问:“我想先听一听你们的条件。”
最先说话的人回答了她,语气中含有若有似无的高傲,仿佛在下达命令一样:“陶小姐,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返回你所在的国度,并承诺永远不会打扰亲王殿下。”
陶玉昕脸色剧变。
她所认识的、能被称之为“亲王”的,只有那个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梵卓先生。
“你!”陶玉昕本能就要拒绝,但她一直隐隐地察觉到对方传来的压力,所以刚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她吞回肚子里。
她不敢直接拒绝,但这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抗议:“你们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无论我是否与梵卓先生交往,是否留在这里,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这些话,我凭什么要遵从呢?”
那人面对她的愤怒,仍是不急不躁:“陶小姐,你到底是不想离开亲王殿下,还是不舍得离开亲王殿下所象征的无上权势呢?”
陶玉昕俏脸发白,她猛然爆发出尖锐的喊声:“你诬蔑!”
那人冷冷道:“反应这般激烈,看来是后者了。”
如果顾盼在场,她就会认出说话的正是那日前来迎接她的领头长老,这位长老回到领地之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派人去监视陶玉昕,在发现梵卓与这个女人的接触日益亲密后,终于坐不住脚了,紧急召唤了长老会的人密谋,定出一个方案——那就是驱逐陶玉昕。
陶玉昕现在还是亲王看重的人,长老们冒不起得罪他的风险,他们不敢杀陶玉昕,于是只能采取折中手段,威逼利诱她主动离开了。
作为血族亲王,梵卓血统高贵,长老会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挑选一个人类作为伴侣的,况且那人类资质极低,就算转化为吸血鬼,恐怕也不能突破子爵以上,这对整个家族的血脉传承是十分重大的打击。
再加上女王陛下的那句提醒,长老有大半把握陛下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算因此会激怒梵卓,只要有女王的支持,长老会就没有危险。
至于这个人类……长老瞥了眼表面镇定,实则眼里全是惊惶的陶玉昕,心中感叹一向眼高于顶的亲王这次居然会看中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类。
但他没忘记自己今日前来的职责,淡淡道:“如果你只是贪恋权势,我们同样能满足你,你会获得别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就——只要你答应远离亲王殿下。”
“不,我不要!”陶玉昕慌乱地摇头,连退数步,似乎这样就能逃离这些人带来的无形压迫,她声音高昂,“你们都不懂!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这有什么错!我不要离开他,休想!”
“哦,看来谈判是破裂了?”长老也不在意,轻描淡写道,“本以为我们能达成共识,但现在就不得不采取另外的方案了,虽然麻烦了点,但能一劳永逸也是值得的。”
陶玉昕听出了他话里的阴冷之意,吓得浑身发抖,在极度的恐惧中,她脑海里像是有电光闪过,下意识脱口而出:“梵卓先生呢?我要见他!你们一定是背着他做的决定吧,就不怕他找你们算账吗!”
她强自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先生今天才跟我说,他很喜欢我,你们这些人违背他的意志,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梵卓是陶玉昕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护身符了,她只起到真如酒吧老板说的那样,梵卓在世上所向披靡,无人能够抗衡。
陶玉昕以为这话多多少少会让对面的人有所顾忌,但没想到那人却冷冷一笑,道:“可惜了,这是陛下直接下的命令,哪怕是亲王殿下,也没有违抗的权利,更何况你一个区区人类。”
陶玉昕脸上血色褪尽,惊讶的神色表露无疑。
陛下?这又是谁?
长老故意揪着陶玉昕的痛处来打击:“你还想着等亲王来帮你?别做梦了,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能突破亲王在你身边设下的保护找到你面前?”
那隐含的意思令陶玉昕身子一晃。
长老嘴边的笑意轻蔑又不屑:“当然是因为……亲王他接受了陛下的密令,所以为我们放行了。”
其实这都是唬人的,长老只是在赌女王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不可能,不可能……”陶玉昕低喃着,忽然抬起头来,眼睛大睁,“你们是在骗我!先生不可能抛弃我!”
“这种事情,等你下到地狱,再慢慢思考吧。”长老一步一步朝陶玉昕走去,每一步看似很轻,但带给她的压力却持续增加。
陶玉昕冷汗直流,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不行,怎么能这样,她绝不要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祈祷,多么期盼离去的梵卓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都没有作用。长老的脚步不曾停下,而恐惧操纵了陶玉昕的身体,令她连逃跑的力气都丧失了。
跑不掉的……她绝望地闭上眼
正当长老就要将手伸向她时,昏暗的巷子里忽然响起了极轻的笑声,最开始这串笑声非常微弱,但渐渐地就越来越响,到最后就像是直接在耳边响起似的,除了陶玉昕,其他几只血族长老全都定格在原地,他们的双眸里掩不去极度的惊诧,然而眸子却慢慢暗沉下去,直到最后完全失去了光亮。
笑声越来越近了,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清脆的响铃声。
长老们恢复神智的瞬间,陶玉昕的身影就从巷子中消失了。
她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降临,挣扎了一会还是悄悄地张开眼,谁知立刻望见眼前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看着自己。
这个女人的容貌很陌生,她拥有着金子一般耀眼的长卷发,容色艳丽逼人,此时正拿那双媚意十足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陶玉昕。
“你是……谁?”陶玉昕愣了愣,随即看向四周,发现方才还威胁她的那些神秘人消失了,她甚至已经不在巷子中,而是来到了一处豪华的房间里,“这是哪里?”
金色卷发的女人开心地拍拍手:“不用看啦,那些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解决了?陶玉昕喜上眉梢。
女人挑了挑眉,道:“别高兴得那么早,我救了你,你也是要支付代价的,否则你的灵魂就会归我所有,永堕地狱。”
地狱……陶玉昕感觉心在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金卷发女人歪了歪头,想了会,绽开笑容,“我是撒旦的情人,是世界的黑暗之魂,我命中注定要使人类恐惧,是不详的预征、未知的存在。而在你们人类当中,我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
陶玉昕越听越觉得这段自我介绍异常熟悉。
女人弯着唇,最后说:“我的名字是莉莉丝。”
陶玉昕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自称莉莉丝的金发女人可不管陶玉昕那天塌了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有价值,你是菲尼克斯家族的梵卓亲王所看中的人,你有机会深入他们的领地,为我提供帮助。”
“你、你……”陶玉昕还是没能完全消化莉莉丝的话,但她心中隐约明白,莉莉丝应该没有骗自己,能够在瞬间将她转移到这里……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办到的事!
“您神通广大,我不认为我能帮您什么,只要您亲自出马,一定无往不利才对。”陶玉昕聪明地换上敬称,不遗余力地恭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陶玉昕好像看见莉莉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眼里飞快闪过极深的嫉恨。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瞥了陶玉昕一眼:“我喜欢你的态度,只是我无法进入那个家族的领地……因为我的情人曾立下咒语,我的双脚无法踏进菲尼克斯家族的领地,亦无法伤害氏族的成员。”
陶玉昕绞尽脑汁地想着推托之法:“我办不到的,我那么弱小……”
“你不需要做什么。”莉莉丝打断她,“我会在你身上种下黑暗的种子,待你踏进去,这颗种子便会发芽,透过这层联系,我能将分/身附在种子上,这样便可以进去了。”
陶玉昕强笑:“您为何要大费周折绕一个圈子呢……”
“为什么?”莉莉丝突然冷笑,她的红唇勾起一个狠辣的弧度,“我要让一个人死!我忍了几千年,几千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撒旦的保护法阵失效,她只要一出现,我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被嫉妒之火折磨了近乎永恒的时间,凭什么她就能在撒旦的庇佑下安然沉睡?”
莉莉丝面容扭曲:“我才是他的情人!”
陶玉昕被她尖锐又恶毒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颤巍巍问:“那、那个人是谁……”
她这一问,莉莉丝陡然安静下来,她甚至优雅地拨弄着自己的金色长发,平静得仿佛与刚才那个失声尖叫的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但她的语气证明了那并非错觉:“欧洛希亚。”
莉莉丝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将名字的主人千刀万剐,她冷冷地盯着陶玉昕:“如果你问的是她的真名……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