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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听到不符合事实的话,本来要走的通婉停下了脚步。
“你……你一直没有再生小孩吗?”和卓惊讶的不敢相信。
“我,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哪里还敢再生孩子,就是命好生下来保护不了也不过是罔顾生命罢了,何苦再造孽呢!”女人低泣,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话中对子嗣的渴望毫不掩饰。
“……”所以,生下来保护不了,倒不如不生,是这个意思吗?和卓暗暗的猜想。
“何况,我也不是没有孩子,有你呢,看着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就很满足了。只要想一想,我的亲生女儿是皇上的养女,是荣耀的大公主,我在府里就是再艰难也甘之如饴。”女人笑中带泪,看起来很是娇弱又坚强,尤其是单薄的身子,更是容易让人升起一股保护的*。
听到这里,通婉也是明白了这晋氏的来意,先是以情动人,然后话中带出几分她在恭亲王府的艰难来,目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无非就是想要靠着和卓得到一些利益罢了!
“我只是个女儿身,又是皇上和通妃娘娘的养女,皇阿玛对我很是疼爱,额娘更是待我恩重如山,我以后也多是要孝顺皇阿玛的额娘的,福晋不如多生几个孩子吧!最好是有个儿子,可以侍奉福晋你到老。”
虽然感动于晋氏,但是,她只是一个女儿家,有哪里能够顾到晋氏的一辈子;而且,世人都说养恩大于生恩,要是孝顺,第一个需要她孝顺的也是通妃娘娘。
虽然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照顾一下晋氏、她的生母,但必究她第一个顾着的是养母通妃,且还是个注定要远嫁的人,倒不如让晋氏再生一个,若是个儿子,她后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你从小养在深宫中,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人间的斗争有多厉害。我只是恭亲王府一个小小的庶福晋,哪里有势力保护得了孩子?我一个庶福晋,就是怀上了,怕也是生不下,就是侥幸生下了,怕也是养不大。”
话锋一转,女人又说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虽然再过几年你可能会远嫁,我连你这个唯一的孩子也见不到了,但只要一想到你活的好好的,是大清尊贵的大公主,我就是后半辈子孤单到老,受尽欺凌也心满意足。”
通婉躲在树后差点哂笑出声,这世界上呀,有一种人,她想要求你办事的时候她偏偏不明明白白的说给你听,而是要不断地敲着边鼓,让别人主动给她提出来,然后主动的去给她帮忙。
难不成对方主动提出帮忙和自己请求帮忙不一样吗?至于这样眼巴巴的不断给和卓暗示。
不断说她只是个庶福晋,怕保护不了孩子,不就是想要让和卓想办法给她助力,让她色身份更高一层吗?这庶福晋没有势力保护不了孩子,那升一升位分不就都可以解决了吗?而且,还怕和卓不主动给她谋划,一个劲地在和卓面前叫惨,什么“孤单到老”、“受尽欺凌”,亏她想的出来。
只希望和卓不要上当,若这个晋氏以和卓生母的身份求见她,希望她可以帮忙,她看在她确实生了和卓的份上,能帮的就可以帮了,但现在,敢算计和卓,她不找她的麻烦,就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了,再提帮忙,妄想!
索性,和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很熟悉和卓的通婉硬是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防备来,比刚刚更足的防备,她就说,她精心教养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就简简单单的上当受骗。
“福晋的意思是说,让我想想办法给你升一升位分吗?”和卓看着晋氏的眼睛说道。
晋氏心中一喜,说了这么半天,大公主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庶福晋算什么,不过是不记在玉牒之中的妾罢了,凭着皇家抱走了她的亲身女儿,也凭着她亲生的女儿将来是要去和亲的,这份牺牲,就值当给她一个侧福晋之位。她的女儿可不能白白的让皇家给利用了!
晋氏心中如此想,眼中不觉的便带了几分出来,这让心中起疑的和卓看了个正着,这也是晋氏大意了,她应该明白的,长在皇宫之中,就是本来没有心眼的人也得养出三五千的心眼来,何况和卓又是个本来就聪慧的,就算是年龄不大,那心眼也是长了满身满眼。
或许晋氏是拿着和卓和她小时候相比吧!她出身低微,决定了她小时候的后院之争并不是很厉害,所以,也就小看了小小年纪的和卓吧!
激动中的晋氏并未看见和卓眼中慢慢浮上的讽刺,还在想着当和卓的谋士,为她自己的升位出谋划策。
“听说你的养母通妃在宫中很是得皇上的喜爱,若是有通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百分百能成。”
“额娘从来不会求皇上给谁恩典,就是额娘的娘家纳喇家,额娘也没有在皇上面前为她们求过什么。”念着这女人生了她一场,她拒绝的很委婉,免得让这个女人难堪。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费什么功夫的。不管如何,大公主你都是出身恭亲王府的,若你愿意哄着你养母通妃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让恭亲王府和额娘得了好处,与你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这几年,皇上重用裕亲王,却让你亲阿玛闲赋王府,每每想起,你阿玛总是郁郁不得志,若是通妃娘娘趁机说上几句话,让皇上像对待裕亲王那样对你阿玛,你阿玛一定欢喜不已的,等你阿玛掌了大权,还怕他不喜欢你这个大功臣吗!到时候,你也就有了靠山。”
“是啊,我有了靠山,你不也就有了靠山吗?”已经明白晋氏意思的和卓浇灭了心中对亲生父母的那丝小火苗,讽刺的说道。
“你我母女一体……”晋氏原当是和卓开了窍,明白了她心中的意思,但和卓看着她的眼神,无端端的让她心中一凉。
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眼中的讽刺和凉意让她心慌,更有被看穿了一切的感觉,晋氏心中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多大,怎么可能会猜到她的用意呢?这事若是大公主的养母通妃来,或许才会被看破。
为了这一天,她们恭亲王府等了多少日子,尤其是王爷,更是叫了她过去,细细的告诉她,应该怎么才能见到大公主?应该用什么语气来勾起大公主的感情?应该怎样让大公主答应她的请求?
这样多方谋划,一个小小的不满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会看破?可心中再如何安慰自己,她都忽视不了大公主那讽刺额眼神。
“我恍惚中想起,额娘曾经对我说,我有了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以前我不懂,还当额娘说的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三阿哥,后来懂了也以为是额娘的口误。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不是额娘的口误,而是你晋氏在恭亲王府确确实实生了一个儿子吧!说什么为了我不再要孩子,说谎之前你怎么就不知道想一想怎么将谎圆过去吗?”和卓毫不犹豫的拆穿晋氏的谎话。
“这……这……”晋氏慌了,他们之前已经想过了,若是一个女人抱养了一个孩儿,为了和孩子亲,那是绝对不会告诉她亲生父母的事情的,所以和卓应当是不知道恭亲王府的情况呀……
“你身上流着恭亲王和我的血脉。”所以,为恭亲王、为亲生父母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呵,放心,我不是耍赖的人,我身上是留着你们的血,所以,我欠着你们一份生养知恩。但是,我额娘与你们有什么干系?她从来就不欠你们什么,你们最好不要将注意打到我额娘的身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多少年了都不见来探望她一下,如今见了竟然是为了算计她,这样的亲生父母要来何用?现在想来,这次见面怕也是算计来的吧!
“你……你别忘了你是我和王爷亲生的,你为何就不能报答我和王爷?”晋氏厉声问道。
和卓转身看着满脸*和算计的女人,本来就不是多漂亮的女人,如今被权势和*侵蚀,竟是让人厌恶,呵,越是期盼的东西,当突然发现她不堪的一面的时候,便越是厌恶恶心。
“好,你们的生恩我会报答,记着是我,不是我额娘。”和卓已经连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她了,她不配,“你们最好提出我这个大公主可以办得到的要求来,我为你们办了,从此以后,恭亲王府很是你晋氏,与我再无任何的瓜葛。”
“你去求皇上,让恭亲王参政事,让皇上封我为恭亲王府侧福晋。”原本以为这事告吹了,不想和卓答应办事,晋氏大喜过望的提出之前想要达成的目的。
“好,我去求皇上,从此以后,你从未生过一个女儿,你们恭亲王府也不得对任何人说皇上的大公主出自恭亲王府。”
“好,一言为定。”晋氏连忙答应,不过是注定要远嫁的公主罢了,断了就断了。
通婉看着和卓迈着步子离开,看起来干脆利落,但自己养大的孩子,通婉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委屈和难过,是啊,怎么会不难过呢,之前未曾见过时,和卓心中还是有不少憧憬的,如今这样,倒是不如不见。
恭亲王府,连她在宫中已经失宠的消息都得不到,可真是没落了,怪不得要将注意打到一个孩子的身上,通婉冷笑,歪门邪道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