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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陈又的目光太明显,也太火热了,连大黄狗都有所察觉,上一边玩耍去了,更别说是另一个当事人。
少年起身,垂眼俯视过来。
陈又快速吃完嘴里香喷喷的鸟肉,抬头看他。
卧槽,二狗子你在烤一只野鸡和几只鸟的时间里长大了吗,现在已经能懂我了?
少年盯视男人泛着油光的唇,他的眸色深沉,“去马车,还是树林里面?”
麻利的把手上的油一擦,陈又问道,“你觉得呢?”
少年说,“随你。”
陈又无所谓,“我都行。”真的,他一点都不挑,要不是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退化,都可以试试倒挂在树上看风景,那个角度一定很美。
俩人这么一番看似简单粗暴,实则就是简单粗暴的你问我答,既没去马车,也没进小树林,上河边去了。
图的就是一个方便。
虽然俩人的包裹家当都在马车里,但是有赶车的汉子,还大黄狗在,谁敢靠近,肯定会叫的。
陈又非常放心。
他一放心,就很放松,浑身每个地方都是,真想躺草地上滚一圈。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陈又准备好了,来吧我的二狗子,让我看看你的刀法有没有进步。
少年手持长刀抵向男人,说开始就开始,刷刷刷地比划了大半个时辰。
刀刃一偏,他的唇角用力一压,将所有内力凝聚于刀尖之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加快攻击,势头凶猛,步步紧逼。
袭来的刀风凌厉,且很快,越来越快,陈又的额头渗出细汗,他处于下风,被打的连连败退,在少年猛地一击之下,直接就是上半身前倾,趴倒在地。
俩人打的不可开交,突有大黄狗激烈的叫声传来。
有人!
陈又跟陈末迅速停止交锋,收拾好了过去,发现马车边有个男的,约莫二十五六,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模样挺好。
大黄狗仰着脖子汪汪汪的大叫,那男的抖动着肩膀笑,一口一个阿黄。
陈又喊道,“三三,过来。”
大黄狗立刻就停止叫声,摇着尾巴跑过去了。
那陌生男子身着精致华服,从头到脚都很讲究,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贵气,身份一看就是不一般。
难道是王爷?该不会是年轻皇帝吧?新帝去年才登基的,很年轻,面前这个非常有可能啊,陈又的眼睛变的贼亮,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他在心里问系统,“这人是皇帝吗?”
系统说,“不是。”
陈又失望了,“噢。”
系统说,“是陛下。”
陈又,“……”
他心里有个小人兴奋的旋转跳跃,“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一个朝代的皇帝啦!”
系统说,“逗你玩的。”
陈又立马变成泄气的皮球,“你走!”
系统说,“是当朝皇帝的三弟,湛王。”
陈又呵呵,“我知道你的下一句,逗我玩。”
系统说,“这是真的。”
陈又被骗怕了,他已经严重神经衰弱了,“如果你撒谎,你就是个没□□的low货!”
系统,“……”没□□不是low货,是畸||形吧。
确定是王爷,陈又的眼睛更亮了,视线使劲往人身上扒着。
发现到这一幕,陈末皱眉,他一言不发地迈步向前,站在男人身前。
陈又,“……”
干嘛呢这是,我看两眼也不行了?
他在后面翻了个白眼,真是的,人小,心眼更小,没法说。
算了算了,不看了就是,陈又收回视线,跟大黄狗眼神交流去了。
华服男子开口询问,“请问二位,江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他的声音不像陈末那种冷冰冰的,很有亲和力,让人听着就想跟他聊天。
“不知。”
冷冷丢下一句,陈末往马车走去,撩开车帘子。
陈又牵着大黄狗去上马车,经过华服男子身边时,他瞅了一眼,王爷你好啊,王爷再见啊。
湛王突然叫住陈又,“冒昧问一下,你可是清风楼楼主廖清风?”
陈又停下脚步暗爽,王爷你知道我?
他的面上摆出一个大青||楼老板的气势,“正是。”
湛王面上一喜,“如此甚好。”
陈又一脸问号。
湛王说他是慕名而来,想跟陈又讨教一二。
就是装修设计方面的事,陈又是现代过来的,点子比较独特,所以清风楼是独具一格。
陈又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王爷嘛,有一个牛逼的爹,抱着大金轱辘棒呱呱落地,有的吃有的喝,不用担心没钱花,肯定就很闲了,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
马车边的少年一张脸已经冷的掉渣。
陈又吞了口口水,甩掉王爷走到他家二狗子那里,“走吧。”
望着远去的马车,湛王有些遗憾,这么巧的碰见赏识之人,竟然连坐下来喝杯茶的机会都没有。
他原本还打算将人请去府邸住上一些时日,讨教一二。
随从过来说,“王爷,他们是去的凉城。”
湛王拿着手里的折扇拍拍,思索道,“那我们也去凉城。”
马车将树林甩在后面,车里的气氛还是不怎么好。
大黄狗趴在陈又的左边,少年坐在他的右边,都没有发出声音。
陈又跟系统说,“二狗子吃醋了,我有点慌。”
系统说,“祷告吧。”
陈又默默做了个祷告,清清嗓子扭头,把刚才跟王爷的谈话内容说了,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少年冷淡的开口,“你与他谈的很是欢心。”
陈又说,“你看错了。”那王爷估计是想求他做什么,他一看苗头不对就撤了。
你想啊,人是王爷,真要是提出来了,谁敢说个不字。
最麻烦的是,二狗子这个醋坛子已经翻了,万一对王爷做出什么事,那小命能保得住才有鬼。
少年绷着脸,面无表情道,“他看你时的眼神不对。”
陈又,“……”你是不是傻,我俩放一起,你才是受欢迎的那个好么。
我一个老大叔,除了你,谁看的人啊。
“是吗,没有吧。”
少年的嘴唇紧紧一抿,偏头不说话了。
陈又拿胳膊肘撞撞他,没用什么力道,纯粹是逗小朋友,“凉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少年沉默不语。
陈又继续撞他,“怎么不说话了?”
少年依旧沉默。
陈又按着少年的肩膀,把人扳过来,这种情况能成功的,前提一般都是对方不反抗,让他扳。
“我们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少年的面上闪过一丝变化,那层寒霜褪去,“在这里?”
陈又拍了一下大黄狗,让它去大汉那里趴着,“三三你乖乖的,别往下跳,过会儿再进来啊,很快的。”
很快?少年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黑,在男人眼里,他很快吗?
陈又莫名感觉后背一凉,一只手把他往后一拽。
前头赶车的汉子隐约听到车里有老板的声音,像是在哭,又似乎不是,他扭头,正要喊一声问问是什么个情况,因为之前老板跟那个少年上车的时候,都有点不对劲。
想了想,汉子还是忍住了,老板雇他就是赶车的,管那么多,搞不好会遭人嫌。
“三三,你趴过来点,摔下去了有个好歹,老板怪我哟。”
汉子自言自语,黝黑粗糙的脸上出现一丝感慨,“你命好啊,比我们这些人都好,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还不错,你的主人四处游玩也带着你,我家来福活了三年就病死了,死的还很痛苦,一直抽搐着,白沫吐了好多,哎,那命跟你没法比。”
过了很长时间,跑了足足有一半路程,大黄狗才被叫进车里,它抖抖身上的毛,拿鼻子嗅嗅,好像是不喜欢里面的味儿,就扭头继续上外面陪赶车的汉子看风景去了。
“……”
陈又看一眼二狗子,嗓音有点哑,“瞧见没有,三三都嫌弃你了。”
少年的耳根子上面有一层薄红,“也有你的。”
陈又把腿一翘,“我的香。”
他以为二狗子会说他脸皮厚,没想到对方竟然点点头,很赞同的说,“是香。”
说时,眉眼之间的神情还很认真,像是有再三感受过。
陈又刚翘起来的那条腿直接就掉下来了。
一只手搁在了他的腰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按着。
陈又舒服的哼哼。
耳边突然有少年的声音,“树林那人,是当今的湛王殿下。”
我知道,系统跟我说啦,陈又露出惊讶的样子,“是吗,看不出来啊我,我还以为是个商人。”
少年淡淡的说,“湛王监管吏部,在朝廷的势力不可小觑,且与新帝的感情颇为深厚,待人处事八面玲珑,心机城府很深,难以琢磨。”
陈又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敲了起来。
那个王爷应该还会再找他,到时候看看是想让他做什么,如果不难做就答应,再提出一个要求。
要是二狗子跟王爷搭上线,有那么个大靠山,他走了,也能放心些。
一日后,俩人一狗抵达凉城。
这座城离江城最近,陈又竟然十五年都没有来过,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还是自己关的自己。
进城后不久,陈又就发现凉城跟江城的区别了。
青馆,看来这里的女人比江城的女人要幸福的多。
不像江城,那些女人的日子就苦了,不但要防同性,连异性都要防。
陈又说想吃顿好的,马车就停在一处酒楼前。
小二看到大黄狗,惊了一下,还很嫌,说不能把狗带进去,“客官,实在是很抱歉,酒楼客人多,这狗会吓到他们。”
他笑着说,“要不这样,我把您的狗牵到后院去。”
陈又拒绝了,跟少年换了一家小点的饭馆。
开玩笑,就你看我二儿子那嫌弃样,我还能让你把它牵后面去?鬼晓得我一顿饭吃完,二儿子还在不在。
小饭馆没什么人,清净,卫生也挺整洁,酒菜上的快。
陈又夹了块肉给二狗子,又夹了块给三三,他就自己低头吃起来,“牛肉的味道不错。”
说完,碗里就多了很多片牛肉。
陈又看了眼只吃白饭的少年,把牛肉再拨给他,“我要留点肚子吃鸡。”
少年猛地抬眼,“那我去要一间上房。”
你想什么呢,这次真的是会下蛋的鸡好么,陈又指指桌上那碗闻着就香的小鸡炖蘑菇,“我说的是这个鸡。”
少年垂下眼皮,“哦。”
陈又在他耳边笑,“吃完小鸡炖蘑菇,再吃别的。”
少年扒着米饭,“别的什么?”
陈又,“……”你还是不行啊二狗子,完全跟不上我的节奏哎。
他们吃了没一会儿,门外进来俩人,看前后距离和穿衣打扮就知道是一位主子,一位随从。
陈又看到王爷,一点都不奇怪,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拿勺子给自己装了碗汤,也给少年弄了一碗。
那俩人朝他们这桌过年,大黄狗发出低低的叫声。
可能是湛王身上的气息强大,它感觉到了压迫感,会很不安。
陈又顺顺毛,安抚安抚大黄狗。
“二位,真是有缘,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湛王笑意满满。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何况对他们笑成朵花儿的是个王爷,陈又也回了个笑脸。
湛王扫向沉默不语,敌意很强的少年,又去看廖清风,眼眸里闪过什么,近似是了然的意味,“不知廖老板能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啊。”
陈又站起身,手在少年的耳朵上捏了捏,跟着湛王出去。
饭馆门口,湛王负手而立,“廖老板,里面那位是你什么人?”
陈又说,“我爱人。”
湛王倒也没有露出什么鄙夷之色,反而是欣赏他的坦荡,“如果我没看错,廖老板的爱人如今内劲混乱,经脉受损,时日不多了。”
陈又等着下文。
湛王甩开折扇,“廖老板可曾听过七续丹?”
陈又摇头,我只听过有一种叫我要死,有一种解药叫我要活,你说的那么高大上的,我没听过。
湛王说道,“七续丹是神医薛为多年前炼制而成,如今天下仅有一颗。”
陈又的上下嘴皮子一磕,他看过去,王爷我知道了,唯一的那颗就在你手里对不对?
湛王笑道,“以廖老板的才智,想必已经猜到了,那一颗七续丹是在下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一直存放着,尚未使用。”
好了,二狗子不用死了,陈又说,“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
湛王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笑意明朗道,“廖老板真是快人快语。”
他把折扇一收,就开始表明身份,讲明来意,过程中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王爷的架子,很平和。
陈又松口气,原来只是要他帮忙设计一下太后的那什么宫殿啊,这真不叫事,他的面上却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王爷,不是廖某不识抬举,只是,廖某能力有限,未必就能让王爷满意。”
“无妨。”湛王说,“本王认识一些能人异士,相信只要廖老板愿意一试,就一定能与他们商讨出一个新颖的结果。”
陈又说,“那七续丹……”
湛王说要等事成之后。
行吧,你是王爷,你说了算,陈又在心里问系统,恶念值还有多少没有获取。
系统说,“目前的进度是7.2,还差……”
陈又说,“2.8。”
系统,“聪明。”
陈又不跟系统呵呵,他和二狗子的计划是从江城出发,路过一个城就停下来逛逛,看看景物啥的,最后的目的地是都城。
王府就在都城,这么一说,也就是顺便了,二狗子会同意的吧?
陈又跟湛王约定好日期,就进去坐回桌子上,把事情全说了,他觉得,二狗子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况且,是他们一起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少年侧头问,“你答应了?”
陈又撇嘴,我答不答应都没区别的啊,人是王爷,别看是笑容满面,和和气气的,想整死谁也是分分钟的事。
他跟少年眼神交流,二狗子你懂的吧。
半响,少年起身,“走吧。”
陈又牵着大黄狗跟他出去,“王爷跟太后的关系怎么样?”
少年说,“湛王是太后带大的。”
陈又噢了声,嘀咕道,“难怪王爷对太后的什么宫那么重视,都找到我头上了,挺会讨好的。”
少年停下来,蹙眉说道,“以后别乱说话。”
陈又把嘴巴一抿,表示知道了。
他给忘了,这古代不能随意讨论皇家的事,大不敬。
在凉城待了半日,陈又跟陈末便动身,去往白城,他们一路走一路停,把不愉快的事都给抛到脑后去了。
路上很顺利,没遇到什么土贼。
半个月后,陈又跟陈末到达都城脚下。
皇帝住在里面就是不一样,城门都比其他城来的阔气,庄严。
陈又跟陈末下了马车,接受官兵的搜子后才准让进城。
城内玲琅满目,繁华似景。
陈又把车帘子拽到一边,探着头东看西看,胡少爷也来了,说是打理他二伯的酒楼,八成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那种,挺好找
。
不过陈又是不打算找的,现在他就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没事。
他边看边问车里的少年,“今晚我们住哪儿?”
少年合着眼皮,“随你。”
陈又坐回去,弯腰捋了一把大黄狗背上的毛,又去捋少年头上的毛,“刚才我看了,平安客栈不错,就住那儿吧。”
他突然想起来,“你还没喝药,赶紧喝了。”
少年猝然唤道,“廖清风。”
陈又倒着药,“嗯?”
少年抿唇问道,“你当真是喜欢我?”
陈又,“……”二狗子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一次两次的怀疑我,这很不好你知不知道?换个人都不跟你玩了。
他放下杯子,非常认真的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少年又问,“为何?”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喜欢一个人是该有个理由的啊,我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像前面那几个人,硬要说是哪个地方像,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喜欢啦,陈又揪揪眉毛,“喜欢就是喜欢,哪来为什么。”
少年的脸上没有表情,“那便不是喜欢。”
陈又不高兴,怎么就不是喜欢了?难道我连喜不喜欢还会搞错?
少年淡淡的说,“你照看我娘,紧张我,陪伴我,为我担忧,所以我喜欢你,这是原因,你没有,那不是喜欢。”
陈又猝不及防就被表白了,他咳了声,二狗子你可以啊,一套一套的,很自然的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嘛。
看来不说不行啊,陈又低头抠着手指,捡了几个说,“你会武功,能耍大刀,几次救我,嘴上冷心里暖,还年轻,好看,喜欢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少年说,“我会有老的一天。”
陈又说,“等你老了,我早就不在了。”
他就是这么一说,车内的气氛却徒然变的寒冷,原本蹲着的大黄狗站起来,不安的甩着尾巴。
外面的汉子传来问声,“老板,上哪儿歇着啊?”
陈又说,“平安客栈。”
汉子应声,“好嘞!”
这个小插曲过后,车内的气氛还是没有缓和多少。
陈又耍无赖的把头靠在少年肩膀上,被弄开了,他又去靠,这次对方没有弄开。
平安客栈掌柜的很不错,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大黄狗是条好狗,岁数也大了,就同意让陈又给带上楼,只是交代注意一下卫生,还有就是尽量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
陈又再三保证,牵着大黄狗进房间了,“三三,你累了就睡会儿,我跟你哥……”
背后传来少年危险的声音,“你说什么?”
陈又不合时宜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跟三三说笑呢。”卧槽,平时说多了,就很顺嘴的说出来了。
他的腰被搂住,整个人被带着面朝着少年。
尴尬啊。
少年的唇角微微一勾,“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陈又无骨似的趴他身上,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去睡觉,边睡边说。”
少年的脸一红,语气冷冷的,“老不正经。”
陈又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不正经,我说的睡觉,就是字面意思被子一盖,呼噜朝天好么?
坐长途马车很累人的,更何况是一只老态龙钟的狗,一个缺少锻炼的老大叔,还有个重伤未愈,身体虚弱的病患。
没过一会儿,房里的俩人一狗就都睡着了。
陈又这一觉睡的很沉,他只做了一个梦,不是噩梦,是美梦,美的冒泡。
他梦到自己把所有任务全都完成了,回去了,跟老爸过上幸福快乐的好日子,红红火火。
几年后,老爸跟对门的大妈好上了,陈又有了个后妈。
那后妈呢,对陈又是真的很好,给做好吃的,买好穿的,还想着法的给他报名参加相亲节目,给真通过了那节目组的审核。
陈又把自己捯饬捯饬,穿上新买的一套西装,人模狗样的去了。
结果一进场,发现台子上全是男的,基||佬,都很高很大,很帅很美,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个资料框框,上面写着各方面的尺码,详细到毫米。
陈又站在主持人旁边呵呵呵的笑,羊疯发作似的。
就在一个男嘉宾被要求出来当场核实资料数据时候,陈又醒了。
好可惜啊。
他的耳边冷不丁的响起声音,“做什么梦呢,一直在笑。”
陈又扭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我不能跟你说我梦到好多男人了啊,不然你肯定会抄起你那把绝世宝刀把我劈成两半的。
“梦到你了。”
少年的眼底一闪,“梦到我有什么好笑的?”
陈又支着头笑,“高兴啊。”
男人满脸的笑意,少年的面颊微微发热,他已然有了反应,窘迫的起身道,“下去吃饭。”
陈又捏他,“睡一觉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还行。”
少年看一眼大黄狗,“它怎么了?”
陈又立刻去瞧,大黄狗两条腿伸直,下面有一滩浅黄的水,禁了。
他一时情急,想也不想的跳下床,结果就是动作过猛,忘了自己的年纪,直接把腰闪到了。
片刻后,大黄狗挪了块地方继续趴着,似乎是在害羞,又像是认清自己不行的现实了,它的主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谁更可怜。
窗户开着散味儿,小风往里头吹,很过分的扫来扫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根本不考虑房里的两个老家伙。
陈又扶着腰瞅地上的大黄狗,“三三啊,我跟你说,你的感受我体会过,真的,就在上个世界,我还体会了好多年。”
“二狗子喜欢我,我喜欢你,所以他也会喜欢你,放心吧,我哪天要是有个什么事,他会给你擦拭擦尿,伺候你到走的那一天的。”
陈又不是很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他哼了几声超爱听的《双截棍》,没用,这个都救不了他了,“二狗子下楼给我们拿吃的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大黄狗半眯着眼睛,好像是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了。
陈又慢慢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靠着,“三三,你十六岁的生日快到了,你真的老咯。”
他叹了一口气,“我也老咯。”
过了会儿,房门从外面推开,陈末带着饭菜回来了,喊床上的人吃饭。
陈又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摇头说不吃了,不知道是闪了腰,还是三三失||禁的事,又或者是他快要走了,提前被伤感撞倒,毫无防备。
他吃的少,少年干脆一口没吃,俩人面对着面,一时无话。
“你的睫毛好长好翘。”陈又说个轻松点的事儿,“过来给我摸摸。”
少年把苍白的脸凑近,男人的一根手指碰到他的睫毛,他轻轻眨动,任由对方胡作非为,“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要。”陈又说,“我抹的那药比什么药都管用,躺几天就能好,你身上什么味儿?”
少年抬起一条胳膊嗅嗅,“下楼的时候撞到一个陌生女子,不小心沾到的。”
陈又意味深长的说,“人看上你了。”
“没有的事。”少年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蹭蹭,“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去把衣衫换掉。”
陈又抱着醋坛子喝醋,“顺便再洗个澡。”
少年抿嘴,“你说什么都好。”
陈又在客栈的房里躺了十来天,湛王的人上门了,说是王爷请他们到府上去。
他看到少年拿着衣服过来,“我自己来穿吧。”
“你不是跟三三说你老了吗?”少年低眉垂眼的翻着衣袖,抖开了说,“老了就别折腾了。”
陈又一愣,二狗子你竟然偷听我跟三三说话,真不乖。
于是他就不折腾了,头一次让人给自己穿衣服袜子,还有鞋子,早早进入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状态。
客栈外有马车在等,陈又被扶着上去,发现里头特别豪华,空间也大,完全可以坐下三四个人,比他们那个档次要高一大截。
王爷这么做,是给足了陈又脸面,聪明人啊。
府邸修建以来,陈又是第一个进去还拖家带口的,门前的几个侍从看到大黄狗,愣是瞪大了眼睛,下巴都有掉下来了。
他们以为敢带着狗上王府的人肯定是找死,没想到管家毕恭毕敬的把人请了进去。
来头好大的样子。
陈又把三三交给管家,叮嘱照看好了,这才跟陈末一起去面见王爷。
管家牵着狗,一张老脸板着,对周围的下人们说,“都杵这儿看什么呢,干活去。”
下人们一走,管家就开始细细的打量起大黄狗,跟他见过的其他狗没什么两样啊,怎么王爷看重的那人会这么当回事,他想不通。
“我看你这样,怎么也活了十几年了吧,真是长寿,比一些人都活的长。”
管家牵着大黄狗上花园去,这府里有些下人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想一些有的没的,怎么死的都有,跟这狗一比较起来,可不就是短命。
“你家主子要我带你溜达一圈。”管家边走边说,“你看着点路,别踩到什么,这里的花花草草王爷宝贝着呢。”
大黄狗垂着个尾巴,慢吞吞的走着,像极了一个迟暮的老人,不想说话,甚至都不想给一个表情。
正厅里,陈又跟陈末坐在椅子上,喝着名贵的茶,偶尔交换一下眼色。
不多时,王爷过来了,未语先笑,心情很好。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人,两男一女。
一番介绍后,他们的身份跟陈又猜想的无异,就是王爷之前说的什么能人异士,他跟那几人谈设计方面的事情,旁边的陈末都是一言不发,安静的坐着。
湛王留陈又跟陈末吃饭,他们下午才离开王府。
陈又拒绝了王爷的建议,没有住在王府,而是在对方名下的一处星玲阁里。
不是他的要求多,而是王府实在不适合他跟陈末两个外人,一是那里太大,二是人多,嘴杂,搞不好还有大员进进出出的,他们都不喜欢。
而且还有三三呢,它都老了,就让它在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吧。
星玲阁在都城的南边,离王府不算远,一炷香不到的路程,里面装修的很雅致。
陈又跟陈末在那里住了下来。
五月份的时候,陈又变的忙了,他一整天都在跟那几个古人叽里呱啦,特别烦躁,毕竟不是生在一个朝代,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鸡同鸭讲的时候经常出现很多,代沟巨大。
太后是个没事就上山找主持参禅的人,陈又觉得宫殿设计成带有那种禅味的风格比较好,太后一定会很喜欢,但是那几个不同意,那意思差不多就是说人贵为太后,应该端庄大气,上档次。
陈又忍着啊,他还指望着搞到什么丹给二狗子续命呢。
天热了起来,大黄狗十六岁的生日也快到了,陈又想着给它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
以往的每年,他要么就是给大黄狗烧大餐吃,要么就是带大黄狗出去采风,找花蝴蝶,追漂亮的小伙伴。
现在大黄狗老啦,不愿意跑了,无精打采的蹲着,一蹲就是一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
陈又走到大黄狗那里,“三三,今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大黄狗没抬头看他,是真的老了,牙齿掉了,眼睛都模糊了。
离大黄狗的生日越来越近,它不止大小便,也没办法吃东西了。
陈又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跟王爷说了,接下来几天都不去王府,在家陪着大黄狗。
就在大黄狗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早上,陈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刚刚擦亮就醒了,他一醒,身旁的少年也就醒了。
少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王爷那什么丹还没给陈又,他现在是早晚的祷告,希望那个丹能用上,否则这买卖就亏大了。
“你再睡会儿吧。”
陈末摇头,“不睡了。”
陈又做起来穿衣服,“还早呢,听话啊,好好躺着,我去弄早饭。”
他望一眼窗户,“你说今天是不是晴天?”
陈末说,“一定是。”
“我猜也是。”陈又把被子掀开,坐床前穿鞋袜,“三三最近很喜欢晒太阳,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带他去外面走走。”
陈末说好。
他的眼皮往下阖,精神不怎么好。
陈又开门出去,第一眼就是找大黄狗,在趴着呢,身体微微动着,还在喘气,他这才去厨房淘米煮粥。
古代烧饭洗碗什么的,都不方便,陈又待了十几年,慢慢就习惯了,有时候还会出现短暂的瞬间,就以为自己是个古人,把他吓的,好半天都不动弹。
“四哥,上班没有?”
系统说,“值夜班。”
陈又麻利的淘米,“真可怜。”
系统说,“没你可怜。”
陈又呵呵,“别这么说,我渗得慌。”
系统说,“恶念值还差1.1个没有拿到。”
陈又把米倒进大黑锅里,“所以你想说什么?”
系统说,“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比第二个世界还要慢。”
陈又去生火,“怪我咯?”当初二狗子被大侠带走了,一走就是十五年,这又不是他能阻止的。
系统说,“你完成任务的速度越慢,距离回家的那天就越远。”
陈又几次都没生好火,他气的把干柴把地上一丢,“行啦,今天是三三的生日,你就不能让我高兴点么?”
系统说,“大黄狗生日,跟你也有关系?”
怎么没有了,我是它爹,陈又烦的,不想跟系统说话了。
上午太阳就升起来了,是个好天。
大黄狗没有吃它平时很喜欢的青菜粥,就只是趴在院子里晒太阳,陈又跟陈末准备带它出去溜达,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意识到了什么,陈又的手脚一阵发冷,他迈着脚步走过去,慢慢蹲下来,把大黄狗抱住了。
虽然老死已经是一种常人求不来的生命结束方式,但还是难过。
陈又呜咽了声,长长的叹口气,心里想着早知道当初不养三三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难受,可是没有三三,他的十几年会少了很多快乐。
“我进去躺会儿。”
陈又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赶紧走了,他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在少年面前哭出来。
大黄狗陪了他十几年,感情很深。
少年不一样,跟大黄狗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比他冷静多了。
回了房间,陈又就哭了,他很清楚的记得,家里养过一只猫,那猫的毛是灰色的,他调皮,不管不顾的非要给猫取名小黑。
那只猫跟三三一样,最后也是老死的,只不过它没有死在家里,而是在知道自己不行了的时候偷偷的走了。
陈又在路边的花丛里发现了猫,已经睡着了,永远不会醒。
那时候陈又上小学三年级,明白了什么是生离死别,什么是难受。
陈末把大黄狗埋在山上,他自己动的手,强撑着身体一点点挖土,再把土盖上去。
过了好几天,陈又才缓过来,去看大黄狗。
“三三啊,你还是比我早走了一步。”
用很轻的音量说着,他蹲在小土包前,“我让陈末给你种了一片小花,等花开的时候,就会有很多蝴蝶飞过来陪你玩了。”
陈末站在旁边,“回去吧。”
陈又起来,边走边说,“再养一个吧,叫四四。”
陈末挑眉,“还养?”
是啊是啊,不养一个,等我走了,你得多寂寞啊,陈又在心里唉声叹气,手拽拽少年,拿小手指勾他,突然想起来小孩子玩的那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就跟少年玩了一回。
陈末原本计划的是六月回谷一趟,给师傅过寿,早去早回,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将事情说出来,男人就感染风寒,病倒了。
他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什么事也不想干,就坐在床前,守着男人。
陈又知道自己这一病是真的好不了了,他望着床边的少年,在心里呼叫系统,“你说我要怎么跟二狗子说再见呢?”
系统说,“zai再,jian见。”
陈又,“……”
他之前中过毒,才把身体搞差的,年纪也真的不小了,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多动症瞎折腾,这才一病不起。
最重要的一点,真的到了陈又该走的时候了。
唯一庆幸的是,陈又跟王爷相处的挺不错的,就在几天前已经把七续丹给他了,他没接,跟王爷聊了聊,求王爷给自己办两件事。
一件事是在他死后,让王爷给二狗子把丹药喂下去,因为以二狗子的戒心,一般时候是喂不了的,只有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才行。
陈末光服用丹药还不行,同时要有个功力高强之人为他引导,王爷也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是,让王爷拿走二狗子脖子上的玉,给他服下一种能够失忆的药,彻底忘掉他,忘掉过去,好好的活着。
陈又看不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为自己殉情。
二狗子的人生还长,他希望在自己走后,对方能够掉回忆,重新开始一种生活。
一天晚上,陈又听到了任务完成提示,他看一眼出现的倒计时框框,十分钟,哎,是他在这个世界待的太久,任务完成的不漂亮,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这么快。
系统说,“知足吧,本来你只有三十秒,是我给你争取的十分钟,让你有时间喘口气。”
陈又有些无语,十分钟能干什么啊,也就只能喘气了。
旁边的少年在看着自己,陈又想了想说,“陈末,你过来。”
少年把头低下来,唇上一软,他听到男人说,“有句话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天在草垛边,我知道是你。”
几瞬的沉默过后,少年哑声问,“那你为何不跟我气?”
陈又哼哼,“我是想生气啊,你把我丢那里就自己走,晚上到别苑还想呛死我。”
少年愣怔住了,“你都知道。”
陈又瞥他一眼,“嗯。”
接下来俩人都没有说话,反应过来时,已经亲了彼此。
陈又看着倒计时从十分钟变成五分钟,再到一分钟,他真的要走了。
要不是真的起不来,他肯定会像家里那只老猫一样,找个地儿默默的等死,而不是死在亲人面前。
“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少年转身,沉默看着他的背影,我走了啊。
倒计时停止,陈又的灵魂离开身体,往上飘去,他看着少年走到床边,叫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回应就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
下一刻,少年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嘴里喷出去一口鲜血,倒在他的身上,不省人事。
陈又飘了没多久,信守承诺的王爷出现了。
再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年后,湛王从外地回来,身边多了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他的面部有半块黑色,叫黑闵,来历不明,身手了得,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深得信任。
王府里跑出来一个粉衣女子,手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
黑闵低声见礼,“公主。”
“嗯。”公主圈着湛王的手臂,神情雀跃,“三哥,你们这次离开好久哦。”
她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黏在湛王旁边的青年身上。
湛王揉揉妹妹的头发,“事情已经忙完,暂时都清闲了。”
公主说那好啊,“三哥可以好好陪陪三嫂啦。”
她的余光无意间瞥到青年垂放的左手,见对方的小手指上有一条血痕,立刻紧张的叫道,“黑闵,你的手受伤了!”
黑闵低头看看,眼里有些许讶异,似是这才有所发觉,“想必是来时在什么地方划到的,不碍事。”
公主蹙眉,“那怎么行啊,都流血了,还是要上药的,是吧三哥。”
湛王说,“你处理一下。”
黑闵应声,“是。”
公主赖在王府不回宫,这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王府里的下人都发现了,只要王爷回来,公主肯定会留下来过夜,这传到宫里,传到民间,就是皇家兄妹情深。
湛王跟黑闵的相处方式让下人们很是不解,要说是朋友,又不像,可要说不是,那怎么会允许对方同桌吃饭?
这个怪异的现象慢慢就在王府里散开了,又慢慢的埋下去了,大家伙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长,跑去跟王爷讨个明白。
饭后,公主趴在花园亭子里的栏杆上看月光,手指头上还勾着个什么东西,她有意支走了两个丫鬟,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由远到近。
公主看到来人,就扬起笑脸,“黑闵,你跟我三哥说什么呢,说什么久?”
她说着,手指头还一晃一晃的,勾着的那个东西也跟着晃。
黑闵看着晃动的东西,是一块玉,他鬼使神差的说,“公主,能否把此物给属下看一眼?”
公主拿给他。
黑闵伸手去接,将那块玉握在手里。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渐渐的,他便明白了,那是熟悉的感觉。
他去回忆,却没有任何有关这块玉的记忆。
是弄错了吗,黑闵想。
公主支着下巴说,“这是我在三哥书房里偷偷顺出来的,得赶紧放回去。”
黑闵握住玉,无动于衷。
公主连续喊了两声,“黑闵?”
黑闵抬眼,将手里的玉还给公主,“是好玉。”
深夜,书房里闪过一个黑影。
三年又是三年,公主该嫁人了,她不依太后安排的亲事,偷偷溜出皇宫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我喜欢你。“
黑闵愣住了,是谁在他的耳边呵气,笑着说我喜欢你。
公主原本是羞涩的垂着头,等待对方的回应,但是久久都没有等到,她抬头看去,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青年满脸的哀伤,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公主的心头酸涩,还是鼓起勇气说,“黑闵,你喜欢我吗?”
黑闵的唇角抿了抿,“抱歉。”
公主落下泪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黑闵心说,他没有的,但是他张口,却莫名的说不出那两个字。
公主伤心至极,哭着跑了。
湛王从后面过来,“这几年,那丫头对你的心思就没断过,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黑闵低低的说道,“王爷,属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本就是一个残缺的人,配不上公主。”
湛王拍拍他的肩膀,“你无需解释,本王也是有轰轰烈烈爱过的,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倘若只是单方面的,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黑闵的神色茫然,这话,他为何会觉得在哪里听过……
湛王忽然想起书房丢失的那块玉,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他一直放的隐蔽,从未拿出来过,所以是才发现的,“黑闵,你同本王去边城吧。”
黑闵说好,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边城靠近边关,黑闵刚去的几年,战事较为频繁,镇压收服之后,他在城里过的很清闲自在。
平日里练练刀,上酒肆喝喝酒,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往下过了。
有一次,黑闵从酒肆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只狗死在路边,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去将那只狗安葬了,还蹲在那里待了许久。
湛王年事已高,一日说了糊涂话,“黑闵,若不是他,本王也不会得你这一知己。”
黑闵的眉头微动,“王爷,他是……”
湛王却在这时候猛然清醒,“一个已故的朋友。”
知晓问下去不会有收获,黑闵便不再多言。
王爷有事瞒着他,瞒了很久,是和他失去记忆有关,尽管他都知道,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找到过去。
黑闵再次回都城,是在王爷病逝后,他摘掉,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份入城,他这次回来,是因为那块玉的底细终于查清。
得知玉早年落在哪些人手里,黑闵一个个去查,大多数都不在人世了,最后他查到江城,一个离都城很遥远的江南水城。
他走在城里,看着两旁的商铺,莫名的情绪萦绕上来,一直挥散不去。
有个陌生的中年人走上前,对着黑闵看了好一会儿,“陈末?你是陈末吧。”
黑闵皱眉。
他听到中年人问,“廖大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他这些年还好吗?”
黑闵说道,“你认错人了。”
中年人当下就变了脸色,激动的拽住他的衣襟,“我是胡少爷,你不记得了?陈末,你比我要小十多来岁,我都还没忘,你就忘了,骗谁呢,说,你是不是把廖大哥怎么样了?”
黑闵扫了眼抓住他的手,“我不认识什么胡少爷,也不认识什么廖大哥。”
“不认识?”胡少爷哈哈大笑,“陈末,你当我是黄口小儿吗,啊?当年在都城,我亲眼看见你与廖大哥在一起搂搂抱抱,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心里的人就是你。”
“现在你跟我,你不认识廖大哥了?”他的目光里全是嫉妒,“廖清风,想起来了吗?”
黑闵的身形微微一顿,廖清风……这个名字,是谁呢?
他的头忽然有些疼了,脑子里似乎有什么零碎的东西闪过,一点点的开始拼凑起来,“松手。”
胡少爷不松,“你告诉我,廖大哥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黑闵徒然出手,将人推开。
胡少爷猝不及防,直接就跌坐在地。
有两个少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问爹你有没有事。
胡少爷摆摆手,还是执着的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可等他抬头时,陈末已经不知去向。
几日后,城西有人看见一个黑衣男子,他站在坟包前一动不动。
正下着大雨,那人也是好心,就上前劝说,“生老病死是谁都逃不掉的,你要想开点,节哀啊。”
男子发出压抑的哽咽声,“是啊,谁都逃不掉,你也是那么想的吧,所以你走时,会那么平静,还在离开前为我着想。”
“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的声音被雨声冲刷的模糊,整个人都是如此,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我不愿意……”
“从前我恨你,后来我爱你,如今,你又让我恨上你了。”
那人见男子对着坟包说话,脸又白的跟死人一样,他的头皮发麻,没多呆就走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别苑周围的人都在夜里听到有人在哭,是个男的。
那哭声就是从别苑里传出来的,他们议论纷纷,觉得别苑闹鬼。
有一日,那些人约好了一起去别苑,想看看到底是人是鬼,但是他们发现别苑里面杂草横生,结满蜘蛛网,根本就没有人住。
阴冷的寒气从门里往外面渗,大家伙相视一眼,落荒而逃。
渐渐的,别苑四周都没有了人烟。
很多年以后,有几个外地人跑进来避雨,他们惊叹里面的摆设,想必曾经住在这里的是个达官贵人。
那几个人往里面走,看到地上有一具森森白骨,个个吓的脸色煞白,大喊一声“鬼啊”,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房里,白骨孤零零的躺着,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望着什么东西,等着什么人出现,来接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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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盛家大宅,三楼的靠北的一个房间里,陈又大字形躺在床上。
他没有忘记那几个任务世界,他还记得。
系统说,“上面新开发了一向功能,可以一键清零宿主已完成的任务世界所有记忆数据,目前只提供三个名额,我给你报名申请了,你凭借出色的表现拿下一个名额,恭喜。”
陈又一个鲤鱼打挺,“什么?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谁叫你给我申请的啊?”
操了,原来所谓的记不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系统说,“这是其他宿主争取不来的福利,一旦清零,就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被其他因素困扰。”
陈又倒回床上,其他因素,什么啊,感情吗?有没有搞错,他是个人哎。
“那为什么我还记得?”
系统说,“明天才正式开始测试。”
陈又用手臂遮住眼睛,“你好毒。”
系统说,“我是因为爱你才给你申请的。”
呸,还爱我呢,我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完全没有!陈又呵呵两声,“你的爱我承受不来,赶紧收走,我谢你了。”
系统,“……”
陈又躺着整理这副身体的记忆,原主的名字,怎么说呢,看字还不错,就是叫起来,不怎么好听。
盛夏,剩下,哎。
盛家就是一出现代版的玄之变,老小盛擎搞死两个哥哥,成为盛家家主,当时死了很多人,原主他爸是盛擎的得力下属,绝对死的透透的。
盛擎念及兄弟情,就把原主收留在盛家照看着。
但是他很忙,一年都未必能回盛家老宅一趟,偶尔想起来问一下,所有人都说好。
盛夏被威胁着,也不敢说什么。
等到盛擎收养了两个孩子后,他变的更忙了,仅有的那一点空闲时间都被两个养子分去,就更不过问原主了。
盛夏连养子都算不上,他在盛家的地位跟下人差不多,被欺负,受冷眼是常有的事,虽然还在上学,但是功课垃圾的一塌糊涂,基本就是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
陈又将原主的记忆整理到这里,“所以这个世界是废柴少爷逆袭?”
系统说,“废柴少爷是真,至于逆袭,我想不会有。”
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