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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世上只有爸爸好(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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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又要走,肖琅苟跟靓妹看见了就去抓他,一人抓一边。

    他俩异口同声,“别走!”

    陈又,“……”

    肖琅苟抿抿嘴,低着声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靓妹咬咬唇,大着声音,“我的话也没有说完!”

    陈又瞅校草,说,你为什么还不原地爆炸?!

    他安抚安抚左右的两个哥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嘛。”

    靓妹抢在肖琅苟前头,她是语文课代表,口齿非常伶俐,语速超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出一大段,“之前我找过你还问那个女生是谁那时候你说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了很多你没忘记吧盛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中间没有停顿,所以就没有出现逗号,最后以感叹号收尾。

    这技能叼了。

    陈又发现校草这个小王八蛋又要逼逼了,他这回长记性了,在被拦下前气冲冲地大声开口,“你给我把嘴巴闭上!”

    肖琅苟愣住了。

    陈又生起气来,他自己都怕,别说校草了。

    此时此刻,校草的心里跑进来两个来福,都在汪汪叫,“小哭包凶我了”“我被小哭包凶了”。

    陈又没空跟校草玩耍,他对靓妹说,“肖琅苟说的话不是真的。”

    靓妹虽然长的高,人不是傻大个,她不信,“是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凑那么近,还亲上了?”

    那是角度问题,而且你的视力不怎么好,真的,陈又煞有其事的说,“没有的事,我头上有虱子,肖琅苟在给我捉。”

    说着,他还抓抓头。

    是真的有点痒,两天没洗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盛擎闻着香。

    “……”

    靓妹跟肖琅苟同时陷入沉默。

    陈又抱着书包,准备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手又一次被抓住了,他不回头看都知道是靓妹,力气大的不得了。

    陈又把手挣脱开,耳边就响起靓妹的声音,“肖琅苟说自己是你女朋友。”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那要是说自己可以日天,你也信?陈又叹口气,转头对失去理智,智商都哗哗往下掉的靓妹说,“逗你玩呢。”

    “他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啊。”

    靓妹去看肖狼狗,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相同的答案,说是开玩笑的。

    肖琅苟说,“不是。”

    陈又心里咯噔一下,靓妹跟他一样咯噔,俩人听到肖琅苟说,“我喜欢盛夏。”

    气氛彻底僵了。

    陈又深深地看了眼失心疯的校草,刚才你问我,觉不觉得你是傻||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是,绝对是!

    接下来的戏码概括起来就是,肖琅苟誓死表心意,我喜欢他,很喜欢,就是喜欢。

    靓妹崩溃,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

    陈又想了想,算了,他自己还是选择原地爆炸吧。

    心累,他就想好好完成个任务,不想搞一些别的,结果呢,不但要提防光景俩位美少年,现在还掺合进了三角恋当中去。

    陈又挠挠后颈,说起来,光景他们都跳级了,明年跟他一起高考,多牛逼啊,这是要用实力把他踩成烂泥的节奏。

    三人在小竹林闹够了,就坐下来。

    陈又的腿不小心压到一个纸团,都结硬壳了,卫生纸生前绝对遭受过残忍的对待。

    他把纸团踢开,书包丢腿上,下巴垫上去,开始等着接校草跟靓妹的剧本,他们丢什么样的,他都得配合。

    肖琅苟低头刷手机,一声不吭。

    靓妹从头到尾都没哭,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大概是知道,比起发现第三者是谁,还有一件事更让她震惊,事情的严重性太大了,“2班的男生被开除了,你们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吗?”

    肖琅苟头也不抬,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怕。”

    陈又跟他同时开口的,“怕。”

    肖琅苟看了陈又一眼,似乎在说,你都跟你爸玩了,还会怕?

    陈又翻了个白眼,他是真怕。

    开除不上学是小事,被盛擎知道他和校草……卧槽,他刚想起来,小熊挂件的肚子里有监器。

    盛擎等于是在听有声小说。

    陈又很紧,他在心里不停的碎碎念,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表明立场了啊,盛擎知道了,只会觉得我很棒。

    他的眼皮一跳,不好!靓妹说了他跟校草亲上的事,盛擎可不会相信是他头上有虱子,校草凑那么近是给他捉这种鬼话。

    为什么不信,因为如果有虱子,早跑盛擎头上去了。

    完啦。

    陈又把头往书包里一埋,生无可恋。

    肖琅苟的余光在他身上,靓妹的视线也有关注,他这样,很容易就被误会是在害怕,不安。

    怕靓妹把事情说出去,学校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一是肖琅苟头上戴着的校草光环太耀眼,人长得帅,学习好也就算了,篮球还打的好,在男生那边拉的仇恨够多,二是今天刚有一对同恋被开除,没想到还有,学校里真是卧虎藏龙啊。

    靓妹扣着手指,“肖琅苟,你求我,我就不说出去。”

    肖琅苟置若罔闻。

    靓妹苦涩的笑笑,话里有几分冷漠,“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喜欢上你这个混蛋的。”

    她把指甲边的倒刺扯掉,盯着冒出来的血珠子,“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她只是输了一场初恋,心里郁闷是真的,但是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事情散播出去,让盛夏跟肖琅苟面临被学校开除,被其他同学嘲笑的境地。

    况且肖琅苟也没赢不是吗?

    靓妹看了眼身旁的英俊男生,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下滑了那么多,可见对方比她要惨,估计短时间都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喜欢上自己的同性,要小心翼翼,还要挣扎,自我唾弃,痛苦,怕被周围的人发现。

    这么一想,靓妹好受多了。

    尽管靓妹都那么说了,陈又还是生无可恋,这个已经救不了他了。

    肖琅苟继续刷手机,没给一点表情,好像是不在乎。

    其实事情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靓妹对肖琅苟一厢情愿,肖琅苟对陈又一厢情愿。

    说到底,都是一厢情愿的错。

    陈又在校门口看到车,后座不是空的,男人叠着长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他弯腰坐进去,眼观鼻鼻观心,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他琢磨,三十多岁的成功人士跟还在念高中的十几岁少年较量,这要是被传出去,就是欺负小孩子。

    而且盛擎要是真的亲自会会校草,等于是认可校草的情敌身份。

    盛擎是不会那么做的,他没把校草当回事。

    陈又把脑子里的毛线团全抖开了,不由得松一口气。

    说白了,他是不想盛擎掐了校草的未来。

    毕竟校草人不错,也没做出什么坏事,只要他想明白了,不去想有的没的钻牛角尖,前途一定非常好。

    车突然停了下来,陈又往车窗外看,发现是在一家大门脸的理发店门口。

    司机没去盛擎那边,来给陈又开的车门。

    陈又懵逼的看看男人,对方阖着眼帘,没有变化。

    司机喊道,“夏少爷。”

    陈又这时候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把书包丢边上,下车往理发店走去。

    不就是因为校草亲了他的头发一下么,就要他把头发剪了。

    陈又撇了撇嘴角,还好校草第一次亲他的时候,盛擎没有这么变态,不然他的脸得少一块皮。

    想想就头皮发麻。

    理发店里很大,有四层,一二都是理发的,第三层是坐护发保养的,最上面那层是员工休息的地方。

    陈又一进去,早就等候多时的店长就面带微笑的迎上来,也不问是洗剪吹,还是烫染,直接带他去洗头发。

    不多时,陈又坐在椅子上,店长垂眼给他剪头发,态度非常认真,生怕不小心把哪儿剪差了。

    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店长跟陈又,全程无交流。

    陈又看着他的头发一点点的短了,没了,刘海也变的细碎,不用管了。

    店长放下剪刀,发现少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睁大眼睛,一会儿又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隙,他吞咽口水,“夏少爷,您对这个发型不满意吗?”

    话里的语气很是惶恐。

    陈又说,“没有没有,我很满意。”就是太满意了,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鲜呢。

    回到车里,陈又推推男人,“爸,我把头发剪了。”

    盛擎的眼眸睁开,侧头去看,少年原本有点长的头发剪短,露出白皙的耳朵,一张脸的轮廓也变的清晰,干净清爽,那种狡黠盖过秀气,尤其明显。

    陈又摸摸头发,“不好看吗?”

    盛擎扫一眼前面。

    司机立刻会意的下车。

    陈又还不晓得是怎么了,他的后脑勺就被一只手掌扣住,眼前盖下来一片阴影,伴随着男人唇上的温度。

    “爸,你别抠我啊。”

    “别吵。”

    不是啊卧槽,你一个劲的抠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哭的!

    这么想着,陈又突然就哭了。

    眼泪说来就来,啪嗒啪嗒的从他的大眼睛里滚落。

    妈||逼的,陈又哽咽,任由对方撬开自己的嘴巴,给他喂水喝。

    过了足足有一小时,司机再回车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他淡定的开车。

    陈又趴在盛擎腿上睡着了。

    当天晚上,肖琅苟他爸接到一通电话,公司一批货出了问题,那条线一直往上拽,最上头是盛家,麻烦可大可小,不好弄。

    肖父接完电话就赶去公司,忙到快十点才回去,进门就直奔儿子的房间。

    肖琅苟躺在床上看书,看到父亲进来,他微愣,“爸,有事?”

    肖父反手把门关上,“儿子,听说盛家少爷跟你在一个班,有这回事吗?”

    肖琅苟轻描淡写,“我跟他是同桌。”

    肖父的头都要炸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肖琅苟把书翻开一页,“盛家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他和我一样,只是一个高中生。”

    “关系大了!”

    肖父在房里踱步,“你知不知道,现在那个盛夏是盛擎最宠的一个儿子?”

    肖琅苟说,“不知道。”

    肖父瞪着自己的儿子,“你不会是跟人有什么冲突吧?”

    肖琅苟说,“没有。”

    肖父盯着儿子,“盛家我们惹不起,你明天就跟班主任申请一下换座位。”

    他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跟盛擎那个宝贝在一个班,还是同桌。

    座位挨的近,矛盾就会多,公司出事没那么简单,搞不好就是儿子无意间把人得罪了,对方在盛擎那里随便说两句,事情就大了。

    见儿子半点反应都没有,肖父低声呵斥,“听见没有?”

    肖琅苟扯了扯嘴皮子,似是嘲讽了一下,“爸,我以为你会让我在学校讨好盛擎最宠的儿子。”

    肖父重重的哼了声,自己儿子什么性情他一清二楚,讨好这事绝对做不来,他不指望,所以说了等于是废话,浪费时间。

    “班主任白天还给我打过电话,跟我聊了你的学业,你给我好好读书,别整什么早||恋出来。”

    房间清静下来,肖狼狗把书又翻了一页,下一刻,他就将书砸出去。

    “妈的。”

    肖琅苟爆了句粗口,在自己的这片小天地发泄心中的不甘,愤怒,妒忌,还有迷惘,他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面,喃喃自语,“小哭包,你爸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没有长大以前,什么都是空想。

    只能变强大,才有资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肖琅苟调到中间第一排去了,这是陈又意料之中的事,他放心多了。

    虽然还在一个班里,但是不坐一块儿,接触的机会非常少,有的人三年下来,都没有跟个别人说过话,走出教室,也不知道是自己班上的。

    陈又照常上课,下课,看书做题,他被自己的用功程度吓到了,妥妥的本科没问题。

    遇到不会做的题目,陈又就在心里呼叫系统,想听十几二十遍《双截棍》开发开发脑力。

    系统好半天才发出叮的一声响。

    陈又觉得它非常不对劲,“你最近怎么不找我了啊?”

    系统惜己如金,很冷酷,“忙。”

    陈又把中性笔的笔头在本子上戳戳,“你还能有我忙?我忙的吃饭睡觉尿都是英语单词,文言文,还有那个公式。”

    系统说要去忙了。

    陈又赶紧说,“别走啊,我叫你一次好难的,你跟我说说,我的任务进度多少了?”

    系统说,“2.22.。”

    陈又无语,一个暑假过去,才拿了0.22,“那什么,我的日记本,盛擎有没有看啊?”

    系统,“什么日记本?”

    陈又白眼一翻,“哟呵,我没失忆,你倒是失忆了啊,就是那个蓝皮的,有关我生活录的日记本。”

    系统说,“没看吧。”

    陈又,“答应我,以后说什么都不要带吧,我对这个字有性的恐惧感。”

    系统,“祷告吧。”

    “……”

    陈又的笔在本子上戳了个小窟窿。

    “那个光景还好吗?”

    这段时间都没见着,只能从其他同学的口中听到一点新闻,比如xx高中的两个天才好有个性,一个是冰山,一个是天使,获得一大波迷||妹的追捧,再比如是谁谁谁为了得到冰山的关注,在学校拿着大喇叭告白,谁谁谁跟天使成为前后桌,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其他女生打了。

    系统说,“目标给你定的是他的母校,光景的志愿也是那个,你加油吧。”

    陈又面色古怪,之前系统一直管盛擎叫“你粑粑”,现在改成目标了,他应该很惊讶的,也接受不来,但是莫名其妙的,很适应。

    好像最早以前,系统都是这么称呼的。

    陈又的记忆力又不行了,似乎有重重叠叠的幻影在里面穿梭,他错过这个,又露了那个,能拾起来的记忆碎片只有现实世界的十几年,和这个世界的几个月。

    周末下午四点多,盛擎给陈又打电话,说车在楼下等,叫他穿好衣服下来。

    陈又有了手机以后,里面就一个号码,这是男人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感觉不是好事。

    到了目的地,是郊外。

    陈又看到空地上的十几个人,就不想下车了。

    十几个西装男站在盛擎的两侧,地上有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没死,两人周围的泥土都变成了红褐色。

    陈又收回视线,眼皮跳的厉害,胃里也不舒服。

    司机不是伯伯,是个冷面青年,他站在车门边,说先生在等。

    陈又扒着座椅的皮革,脑子快速运转,可能是转太快了,不小心把智障陈甩了出去,“你去跟我爸说我脚疼,不能走路了。”

    换做别人,能憋不住的笑出声,这个司机不同,他保持冷面外形没有崩坏,声音很冷,也就比盛擎高五六度,“夏少爷,您这是让属下难做。”

    “如果您不下来,属下只好得罪了。”

    陈又瞅他一眼,又瞅一眼,哼道,“你没有伯伯可爱。”

    司机,“……”

    知道不能连累无辜的人,陈又慢吞吞的把屁股挪到边沿,很不情愿的抓着车门下去。

    见少年过来,盛擎抬眼,离他最近的西装男将手里的黑枪递过去。

    当那把枪被递到陈又眼前时,他整个后背都凉了,卧槽不会吧,我是会打龄也有好些年了,但不是这种一打,就能要人命的枪啊!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盛夏,打他的左腿。”

    陈又哭了,哆哆嗦嗦的说,“爸爸爸爸爸……我……我不会……”

    盛擎挥手,两侧的西装男全部退后,直到看不见少年流泪的样子,也听不见少年特别招人的哭声。

    “别让爸爸说第二遍。”

    陈又杀个小鸡都不敢,哪儿敢杀人啊,他拿着枪,从指尖,到手指,手臂,再到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

    故意的,这个男人是故意让他参与进来,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强势地让他染指黑暗。

    盛擎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

    陈又哭着去看男人,我挖开了心都是黑的,你不能干净,必须也跟我一起黑,杀了人,手上沾了血,你就不得不永远都在我的羽翼下待着,离不开了。

    太丧狂了。

    时间分秒流逝,陈又抖的更厉害了,他的脸煞白,哭着说自己真不行。

    盛擎从后面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去抠动扳机。

    砰一声响,地上那人的左腿抽搐了一下,血流不止,陈又紧闭双眼,泪眼模糊,在心里狂抽盛擎,太讨厌了!

    盛擎的气息拂过少年的耳边,“会了吗?”

    陈又不会,他不想会。

    盛擎伸出手指,按了按少年的眼角,“到你了,不要让爸爸失望。”

    陈又哭的抽气,他偏过头,还是没开枪。

    耳边有一声叹息,毛骨悚然,陈又把眼睛闭上了。

    地上那人失||禁了,不停的磕头求饶。

    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盛擎,陈又现在没心思想这个,他怕的胃疼,有点痉挛,想吐了。

    盛擎在少年的耳边低声笑,“打在心口和头部,能让人在死前减少痛苦,你确定不把眼睛睁开吗?”

    操,你真够可以的!陈又瞪大眼睛,枪口对准那人的胸口位置,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打出去一枪,对方向后倒去,躺在了血泊里。

    好了,爸,我杀人了,高兴了吧。

    盛擎让人清理尸||体,他看着少年,“还在害怕?”

    “不怕。”

    陈又哭的打了个嗝,把书包丢给男人,“爸,你帮我拿会儿书包,我去吐个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