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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光线不好,陈又是个路痴,变成一只死鸟,还是个路痴,没有游戏里那种跟随的技能,他飞着飞着,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飞了。
陈又随意找了个地方停下来,左边的鸟爪子抓抓右边,他难得的认真起来,一双小小的鸟眼环顾四周。
这里是个夜市,喧闹的很,放眼望去都是摆地摊的,大多是卖的仿单和小饰品,是个女孩子过来,连男朋友都会甩丢或者牵错的天堂。
陈又慌慌张张的走动,不小心踩着一个摊位,小妹在热情的跟一对情侣推销抱枕,这里的人都看不到黑鸟。
真好啊。
陈又飞到炸豆腐的摊位,闻着香味,他吞口水,在心里召唤小金毛,“老四,那个长相思餐厅在哪个位置啊?”
系统说,“你问的哪个长相思?国内十几二十家。”
陈又的上下两个啄咔咔碰到一起,“别跟我贫,我现在很烦,出人命了你不知道么,严肃点。”
系统说,“知道出了人命,你还在看臭豆腐?”
陈又厚颜无耻的举起我爱臭豆腐,臭豆腐爱我的大旗子,吃货无罪,而且他也只是顺便看两眼,流几滴口水,“快点说,我要当一回好市民,呸,市鸟,为警叔叔出一份力。”
系统说,“在九点半的位置。”
陈又要哭了,跟他一个智障说什么九点半,有意思吗?完全没有啊,他想了想说,“你搞一条线吧,从餐厅的一头牵过来,绑我的鸟爪子上面,我就沿着那条线飞。”
系统说,“那多麻烦,不如我让你瞬间移动?”
陈又的鸟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啊?”
系统说,“假的。”
陈又,“……”
系统说,“别总想着走捷径,人生在世,都是弯弯绕绕的路,哪有什么捷径可走,还不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
陈又一脸懵逼的被喂了一碗心灵鸡汤,还带着机械味。
得,我说不过,你赢了。
陈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常钦去的那个长相思餐厅,他在外面飞啊飞的,虽然自己死了,但还是会被人看到,万一餐厅里面就有快死的人,那完啦。
对方会对自己小伙伴说,“快看啊卧槽,好大一只大黑鸟飞进来了!”
小伙伴呢,肯定是会跟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露出一张黑人问号脸,不带这么玩的。
对方不知道啊,十有八||九要激动的抓着小伙伴的手摇晃,“我的天啦,那黑鸟的嘴巴好长好尖,啊啊啊啊啊它在看我——”
小伙伴会投过去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
人生处处都是奇妙的点,俩人很有可能因为一只大黑鸟友尽。
陈又抖抖一身鸟毛,算了算了,不要干坏事了,他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餐厅的客人一*的进去,一*的离开,霓虹灯闪烁不停,很调皮地把来往的车辆,行人都戳上迷朦的色调。
陈又困了,他把鸟嘴一张,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出来啊?十几秒后,餐厅里头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美,俩人还是最萌身高差,哟呵,登对着呢。
常钦跟员工们打了招呼就开车走了。
陈又正要飞上车顶,就听到有个声音,“明星姐,什么时候做老板娘啊?”
他停下飞行的步伐,决定听一听,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程明星略带警告的看一眼同事们,那份警告背后,还有点东西,是喜悦和默认,她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还以为就自己知道,“瞎说什么呢,老板是有心上人的。”
陈又扑着大翅膀,对,就是我。
有个员工说,“不可能吧,这些年我们都没见哪个女的来餐厅找过老板,也没听说老板跟谁在一块儿。”
另外一个说就是啊,“明星姐是最早来长相思的,现在开了这么家分店,老板还让你来做总店的管理工作,那种放心是只对自己人才有的啦。”
陈死鸟不高兴了。
知道什么,你们老板是基佬,他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就喜欢我。
那几个员工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咿咿呀呀的唱着戏,累了一天,指望在睡觉靠八卦的力量活动活动大脑,促进一下血液循环。
“不是有句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老板要是真有个女朋友,就算是再神秘,也不可能一点迹象都不露出来。”
“对的,那些演艺圈的名人搞隐婚,谈个恋爱拉个小手都藏着掖着,最后还不是被发现了。”
“明星姐,是不是你搞错了啊,压根就没有人那个人存在?”
程明星把包挎在肩上,眼中掠过一抹恰到好处的忧伤,“也许是……已经过世了吧。”
谁过世了?老子活的好好的呢,陈又一愣,不好,他死了,还是只死鸟,哎,我可怜的炮儿啊,这个世界怕是要见不着了。
毕竟他有个没法说的物种,他家亲爱的再爱他,也没办法对一只死鸟干出丧狂的事。
陈又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世界末日来了,他的嘴巴好长好尖的,随随便跟常钦打个波都会引起医疗事故,想抱一抱常钦那精瘦的小蛮腰,可惜爪子太短,还张不太开,想靠在常钦怀里睡觉吧,要面临第二天早上被压出便便,成为鸟饼的风险。
这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啊?
陈又从不能打的绝望境地出来,那几个人还在说,也不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幸好是晚上,程明星那通红的脸被夜色遮盖,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面相不是心机深的那种女孩子,还挺可爱的。
“行了,越说越离谱了,都回去吧,明天见。”
“老板娘明天见。”
几个员工跟程明星打了招呼,相互圈着胳膊有说有笑的往站牌那里走。
程明星是个管理人员,有车的,是辆甲壳虫,齐聚漂亮,柔美,利落,在车流里头绝对是一道夺人眼球的风景线。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控制不住的笑笑,“老板娘……这称呼听起来……”
话声戛然而止。
程明星脸上的笑意凝固,脸色也白了几分,她没将最后半段说出口,是忌惮,也是对自己的警醒,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玩笑就跟个白痴一样陷进去,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面。
陈又看着甲壳虫混进车流,很快就要脱离视线范围,他突然一个激灵,糟糕,忘记大事了。
没有再多耽搁,陈又赶忙飞去常钦的住处。
是套独栋的房子,小别墅的户型,带花园,游泳池,还有个阳光房,虽然跟豪门的豪宅不能比,但是里头应有尽有,设计上面也用了很多心思,就连花园的路灯都非常有情调。
常钦刚回来,发现阳台的大黑鸟不见了,他莫名的有点失落,只是转瞬即逝,快的来不及捕捉。
看看瓷砖地上的那些粪便,常钦的面色瞬间阴沉,一句粗口从舌尖上蹦出,他去拿东西过来擦洗,中途有好几次被薰的快背过气去。
不知道那黑鸟吃了什么,粪便的气味很难闻,腥臭不说,还很浓郁,往头脑里钻。
常钦收拾完地面,就去洗手,翻来覆去的洗,明明带了手套,还是感觉自己手上黏糊的,他被那只黑鸟搞出阴影了。
“老婆,我下午在路边看到一只鸟关在笼子里,我就去把笼子门打开,让鸟飞走,没想到它一路跟着我飞回来了。”
“我开门叫它走,它不走,在我面前表演转圈和倒立,还给我把拖鞋衔过来,我看它是被之前的主人教过的,能听懂我的意思,就让它去阳台待着。”
常钦一根根的搓着手指,像是要把一层皮给搓掉,他有些委屈,也有些愤怒,“我吃碗面的时间,那鸟就在阳台拉了一地。”
“老婆,我可能是太寂寞了,连一只鸟经过,都起了想留着打发时间的心思,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我在这里给你开了餐厅,装了一个家,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一等就是十几年,再等下去,我又老了,我还想在这个世界多陪陪你呢。”
长叹一声,常钦关掉水龙头,拽下来毛巾擦着搓||红的双手,别让他再看见那只黑鸟,否则……
“叮叮,叮叮叮——”
外面响着声音,是玻璃被撞才会发出来的响动,常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寻声去看,眼睛一瞪。
阳台的窗户忘了关,飞进来一只黑乎乎的大东西,在那不停地乱叮,没开灯,他都知道是那只大黑鸟,气味飘过来了。
常钦想到之前收拾的粪便,他的胃里极速翻滚,左右看看,找个什么东西把鸟打出去。
陈又的嘴巴很痛,还是在坚持啄玻璃门,开门啊大宝贝。
下一刻,他往后飞,他家大宝贝拿着拖把干往他这边挥过来了,那架势是要把他打下来,再拎着丢垃圾桶里。
操,家||暴是可耻的你晓不晓得?
陈又左躲右闪,他这副鸟身生前吃太多了,体型很肥,飞起来没那么敏捷,面积大,目标好瞄准,再加上阳台就这么大点地方,跟广场没法比,飞了一会儿,翅膀就被打到了,他啪叽掉下来,好疼,都是死鸟了还不放过他。
说好的死了就没有知觉了呢?
常钦看到黑鸟在地上扑腾,想要飞起来,但是翅膀受伤了,只是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
他把黑鸟的一只鸟爪子拎起来,丢出窗外。
陈又跟一只破布鸡般的被丢到草丛里,吃了一嘴巴的土,苦计都不管用,看来天要亡我。
把阳台的纱窗拉上,常钦去泡澡睡觉。
夜里,常钦做了个梦,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梦到那个人。
在梦里,那个人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说他不善良,还说自己最讨厌没有爱心的人。
惊醒后,常钦一身冷汗,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瞳孔还处在涣散的状态,吓到了。
那个人说讨厌他,这句话对他来说,就算是梦,都不能接受。
还说要分手,常钦的唇角压压,眉间笼罩一层阴霾,一点点沉入眼底,宠溺浮现上来,他笑笑,“在梦里都那么调皮啊……”
早上,不到六点,天都亮的让人恐慌,感觉只是闭了一下眼睛,一晚上都过去了。
陈又再草丛里躺尸,被太阳射着,也没变成一只金鸟,还是黑不溜秋的,很不讨人喜欢,换成他自己,也嫌弃。
花园里的鸟雀在那跟路过的同胞们叽叽喳喳,说这家男主人特别帅,眼睛很迷人,腿好长,内||裤的颜色是黑白灰,还说如果想看,待会儿男主人就会放到阳台上晾着,可以去摸摸啊。
陈又气的抓地,不要脸,那是老子的男人!
不多时,阳台那里传来动静,很受爱戴的男主人出来了。
花园里的鸟雀们纷纷摆出花痴样,尤其是母鸟们,在那哎呀呀哦呵呵,激动的不行,一天就指着这个活了。
它们看到男主人拉开纱窗,好像在看什么。
附近的几只鸟雀都觉得很奇怪,那里没东西哎,男主人这是在欣赏花草吗?
其实不是,它们喜爱的男主人在瞪着一只大黑鸟,神情是说不出的怪异。
陈又维持着贵酒的姿势,小眼睛瞅着阳台上的男人,只要你让我进去,我就原谅你昨晚打我翅膀的事。
常钦想到那个梦,他的唇角抽搐,按着纱窗的手顿了顿,没有再拉上。
陈又见男人转身去客厅,留了一扇窗户给自己,他开开心心的站起来扑扇扑扇翅膀,飞进窗户。
客厅里的常钦扭头,面色阴沉,“你的粪便奇臭无比。”
陈又的鸟嘴动动,废话,粪便那是肯定臭的啊,难不成还香喷喷的?
真是的,看你恶心那样,信不信等你认出我以后,你每天的日常就是清理我的粪便,还会微笑着跟我讨论,“啊宝贝,你什么时候拉出一个心形图案出来,我很期待。”
常钦突然笑起来,弧度悚然,“再把粪便拉到地上,我就把你埋在花园。”
狠狠打了个哆嗦,陈又现在是只鸟,不能不怂,他颤颤巍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常钦垂了垂眼,去洗手间洗漱,出来时温和许多。
一个人住,也不请个阿姨,什么都是自己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动作熟练的进厨房洗米,放水,又洗了两个鸡蛋搁里面,按上插头,调到煮粥的那个选项。
做完这些,常钦换上运动服,他弯腰穿运动鞋的时候,诡异的觉得屁||股后面发凉。
陈又在瞅着呢,好翘啊,想拍一拍。
常钦站直身子,那种感觉就消失了,他出去,上不远处的江边跑步。
陈又飞在后面,他的眼睛一直放在跑动的高大身影上面,觉得对方被早晨的太阳那么一照,特温暖,让他忍不住想一头栽进去。
不过以他现在的形状,还没栽进去,就会被拎着丢到江里去了。
系统突然冒出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忘。”陈又边飞边说,“我没有机会把那个司机的车牌告诉常钦。”
系统说,“你不是很会拉吗,可以用便便把车牌号摆出来。”
陈又说,“得了吧,你以为我没试过么?一开始我想用便便把我是你老婆这几个字摆出来给常钦看,还脑补他看了又惊又喜,把我举高高的场景,发现根本不行。”
系统默饿一会儿,“你竟然真的试了?”
明明是没有起伏的冰冷机械音,却给人一种鄙视的感觉。
陈又,“……”
他发现男人跑了很远,赶紧扇着翅膀追上去,绕到对方前面挡着,上上下下小幅度的飞动。
常钦的呼吸平缓,丝毫不见跑步后的吃力,“你有事要说?”
陈又小鸡啄米的点头。
通过跟程明星的聊天,知道八哥可以跟人差不多,常钦见怪不怪了,他捋起额前的碎发,手掌擦过上面的细汗,“说吧。”
陈又好烦的,脑子没有问题的八哥有人教了,都会说很多很多话,他就只会说“大大”,关于这一点,他现在怀疑,可能是这副鸟身的脑子不好使。
常钦斜眼,“不说就让开。”
陈又急的团团转,他无意间撇到不远处的树木,就飞过去,从地上衔了一根长短粗细都很合适的树枝,用嘴巴固定着去男人面前写写画画。
常钦的眉毛挑挑,良久才不确定的问,“车牌号?”
陈又继续小鸡啄米,激动的树枝都掉了下来,真棒,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肯定给你一个么么。
常钦的眼皮抬抬,“什么意思?”
陈又的脖子一歪,做了个咽气的动作。
常钦,“……”
他沉吟片刻,“你是要告诉我,拥有这个车牌号的主人死了?”
陈又摇头,想象力,想象力啊。
他飞下来,在那串车牌号旁边一会儿抬起爪子,一会儿扇一下翅膀,比划的很抽象。
常钦看在眼里,只觉得滑稽,“我说,大八哥,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陈又浑身僵硬。
嫌他的粪便臭,还嫌他胖,呵呵,你行,真行。
对啊,车牌号可以写出来,那别的也可以啊!陈又激动的去衔树枝,在男人面前写了“我是你老婆我来啦”这几个字,出来的就是xxxxxxxx。
限制,又是限制,系统特么的在玩他。
常钦没当回事,就继续跑步,回住处吃早餐,装的两碗,鸡蛋也是两个,还有两碟子小菜,分别是咸菜,和凉拌黄瓜丝。
“这咸菜是我在另一家买的,味道比较接近大伯家的,我买了一罐子。”
常钦习惯对着空气说话,好像对面坐着个人似的,这么做,能让他不那么寂寞,乏味,“那家的咸菜有好几种,还卖小黄鱼。”
陈又嘴馋,哈喇子都要递到地上去了。
常钦瞥见大黑鸟站在餐桌的边缘,他的眼神警告,“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陈又的眼睛只有那盘咸菜。
“你想吃?”常钦提到那个人,语气是温柔的,“这个是我老婆爱吃的,没你的份。”
陈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个大傻叉,你老婆我眼睛都看直了,你呢,就不能动动脑子么?以前的你是多么聪明啊,别不是跟我混的时间长了,智商也下降了吧?
常钦拿起一个鸡蛋在桌上敲敲,剥着蛋壳说,“八哥是吃虫子的吧,自己上花园找去。”
陈又成了黑鸟雕塑,纹丝不动,我不要吃虫子,我要吃咸菜和鸡蛋。
常钦吃一口鸡蛋,隐隐感受到了大黑鸟身上的怨念,他侧头,大概是真的没有说话的人,竟然想多说两句,“你的主人都让你吃?”
陈又张嘴,“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常钦嗤笑,“爸爸?这是你主人的恶趣味?”
陈又呵呵,我还是你大爷呢。
常钦把小米粥喝完,他去厨房装了一碗回来,发现大黑鸟不见了,地上有一个黑点,是咸菜。
端着粥呆滞半响,常钦铁青着脸低骂出声,“妈的。”
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八哥恐怕不比程明星家里的那只笨,都会偷菜吃了。
无法无天,像那个人一样。
常钦眼中的戾气消失,神情也变的柔软,他笑着摇头,“算了,昨晚我打了那只鸟一下,你就跑到我的梦里骂我,指责我的不是,我哪还敢动手啊……”
陈又在花园吃咸菜,两只爪子上都是,他一点点的吃完了,还把爪子,心满意足的找水喝去了。
几天后,常钦去餐厅的时候,听到员工们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客人也投过来打量的目光,没有恶意,但是也挺怪的。
程明星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老板,有个事您还不知道吧,当时那个说虾有问题的客人失踪了。”
常钦的眉头动动,“是吗?”
“嗯。”程明星说,“警||察刚走,他们说晚点再过来一趟,大概是想跟您聊聊。”
她咬唇,“老板,您这两天别上网啊,网上那些人都在胡说八道,全是一群键盘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跟风。”
常钦接过员工递过来的杯子喝口水,“你这么一说,我还就想看看。”
“……”程明星担忧的说,“网力很可怕的,老板您还是别看了。”
她一直是感情空窗期,餐厅下班后没有什么事做了,有个时间就在网上泡着,见过不止一件因为网力换上忧郁症发生悲剧的。
在其他人看来,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会认为把不认识的人说的做的太当回事是很可笑的一种行为,自残自杀都是自找的,完全没必要。
管谁谁谁怎么说的,只要做好自己,就别去看,别去想网上的东西,把时间都放在眼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旁观者和当事人在面对同一件事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理。
她看不惯,也理解不了落井下石,盲目跟风,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说一通,满粪的那群人是什么想法,可能是在现实生活中积攒了压力和阴暗,想要通过网络这个途径散发出去。
反正谁也不知道谁,可以肆无忌惮,不用遮遮掩掩。
程明星的思绪回笼,男人已经拿起了手机,她的眼皮跳跳,怕对方看到网上的争议会不舒服。
别人不清楚,她知道,这长相思在这个男人心里,有着重要的意义。
因为每次对方提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的东西都跟其他时候不一样,是温柔。
常钦刷着帖子,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他放下手机,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水。
程明星抽抽嘴,惊叹道,“老板,您的心态真好。”
常钦说,“你是没见过心态更好的。”
程明星不信,“有比您的心态还好好的?谁啊?”
常钦沉默了。
那个人的心态总是很好,像春夏秋冬的阳光,影响着他。
女人的直觉告诉程明星,真有那个人存在。
一直没有出现,要么是嫁人了,要么是已逝,要么是……找不到。
程明星想,不管是哪一点,时隔这么多年,也应该放下了才是。
执念谁都有,对某个人某样东西某个事,但是会有一个时间范围。
不可能深入骨髓。
那就不是执念,是一种病态的念头。
十点多的时候,几个警||察来餐厅,常钦带他们去后面的办公室。
其中一人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常先生,打扰您一下,我们这里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常钦昂首。
那人示意后面一人做笔录,“请问您认识这张照片上的男人吗?”
常钦看一眼,“来过餐厅。”
那人按照流程问,“常先生的餐厅远近闻名,客人会有很多,为什么您会一眼就能认出来?”
常钦按照流程回答,“几天前他在餐厅用餐,说虾有问题,我底下员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跟他沟通了一下。”
那人问,“当时有其他客人在场吗?”
常钦点根烟,“多了。”
那人跟几个同伴交流过后,问道,“常先生,能不能调用一下贵餐厅的监||控?”
常钦站起来,带他们去了保安室。
餐厅里各个角度都按了监||控,记录着上下两层发生的一切。
日期调回12号晚上7点多,餐厅一楼的一幕幕都在回放。
包括常钦跟程明星一起进餐厅,去和那个中年人沟通,周围客人的骚动。
之后是妇人离开,中年人也跟着走出餐厅。
这是餐厅里面的监||控,就停在7点25分56秒。
不等那个警控画面。
光线有点暗,画面显示,中年人出了餐厅就妇人争吵,7点41分09秒,妇人坐车离开。
中年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到这里,都被餐厅门口的监||控拍摄下来了。
那警||员要求回放,还是看不太清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不过这也不难,路上都是监||控。
那几人走后,常钦半眯着眼一口一口抽烟,听到对方提起车牌号的时候,他想到了八哥告诉他的一串数字加字母。
常钦将烟夹着,在烟灰缸边缘磕磕,“就是这辆车?”
他吸一口烟,动手掐灭,嗤了声,“八哥,你想当侦探鸟还是怎么?”
“命运岂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他喃喃,“连我都不能……”
警||方调查的结果是,在xx路段,那辆出租车失踪了,再发现时,是在yy路段,副驾驶座上已经不见中年人。
他们去了出租车司机的地址,把人带回局里审问,对方一五一十的回答,说是中年人在xx路上下了车。
那个路段有两个死角。
警方想查一下出租车,发现车子洗过,获取的有效指纹只有司机。
中年人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司机有疑点,但是没有证据。
案子停滞不前。
陈又天天听同胞们叽叽喳喳了解进展,卧槽,那个司机果然是离开的角色。
麻烦了。
他是个路痴,忘了司机埋||尸的地点了,只记得是在山里。
“444,你说我要怎么弄啊?”
“少管闲事。”
陈又说,“我看着那人被杀被埋,什么也不管,心里过意不去啊。”
系统说,“人各有命,我说过,你男人也说过,长点记性。”
陈又,“……”
话是那么说,陈又还是不想坐视不管,他就飞去警||局蹲点。
他错了,忘了他家亲爱的是个三观不正的人,内心黑暗,心理扭曲,正义感这东西是绝对没有的。
陈又决定这次自己来。
他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一个年轻人,是那个什么中队的。
对方能看见自己,说明要死了。
陈又感慨一番,写车牌号给年轻人看。
年轻人的关注点错了,“你会写字啊,真了不起,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八哥。”
陈又想翻白眼了。
年轻人咦了一声,“这不是那个司机的车牌号吗?”
陈又不断点头。
年轻人的眼睛瞪圆,“你还能听懂我的话?卧槽,你该不会是看见了什么吧?”
陈又继续点头。
年轻人的神色严肃,“走,你带我去!”
陈又想想,反正是去找尸体,一个人也够了,等找到了再把尸体一验,会发现上面有司机的指纹。
年轻人搞来一辆车,陈又在前面带路,四五十分钟后,车子开到山脚下。
电话响了,年轻人腾出手接,“张队,我正好要找你,我这里有一个线索,是一只八哥提供的,哈哈哈哈哈真的,我没瞎扯,现在我人就在山脚下,马上上山了,你就等着我把这案子破了吧,不是名字叫八哥,是一只鸟……”
轰的一声,山体崩塌,年轻人和车一起被活埋了。
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陈又吓的翅膀一颤,垂直掉在地上,瘫了。
好可怕。
陈又的小眼睛湿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系统说,“别自责,那年轻人就是今天死,死因也是这个。”
陈又哭着说,“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是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要不是我去找那个人,他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也就不会被活埋了。”
系统说,“这是他回家的路。”
“你出不出现,他都会开车经过这个地方,遭遇滑坡,被活埋。”
陈又愣住了。
这么说,真的跟他没有关系?
系统说,“命是不能改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又的心里好受多了,他缓了一会儿,才飞出事发地点。
现在发生山体滑坡,埋||尸的点找不到了。
难怪当时那个司机看不到他。
滑坡的事故发生后不久,接电话的中队队长就带人过来了,大老爷们红了眼眶。
常钦是看新闻知道的,他并不关心,这个世界的谁谁谁是贫穷,是富有,是被病魔缠身,被债务逼疯等等,都跟他没关系。
他在等自己的爱人,就这一件事。
阳台飞进来一只大黑鸟,一头撞到沙发里。
常钦,“……”
“八哥,你怎么又来我这儿了?”
陈死鸟窝着不动。
“十几天不见,你身上的味道更难闻了。”
常钦用脚去踢,“起来。”
陈死鸟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奄奄一息的,很可怜。
常钦皱眉,这是要死了?他放下腿,盯着黑鸟,转头去上网搜索。
流鼻涕眼泪,鸟毛蓬松,感冒了。
常钦发神经的去冲一碗感冒冲剂,“喝掉。”
陈又瞥一眼,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什么,他又没感冒,不喝。
常钦把碗放桌上,“不喝拉倒。”
他抱着胳膊,凉凉的说,“滚出去,别把一身细菌带到我的沙发上。”
陈又瞪过去。
可惜眼睛太小,没什么效果。
常钦看到黑鸟的爪子又黑又望,还沾了泥,他的额角鼓动。
沙发要换了。
陈又最后还是被拎到阳台去了,可怜的,在外面受到了惊吓回家,都没有一个抱抱。
除了不会像爱鸟人士那么逗鸟,照顾鸟,常钦倒也没有再对黑鸟动过手。
但是不允许碰任何一样家具。
陈又就呵呵,他记着了,不急,真的,一点都不急,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两个多月后,陈又在外面溜达,见到了那个司机。
他还以为对方会像上次那样看不见他,没想到这次不是。
司机刚喝完喜酒,嘴里叼着根烟,“是只八哥啊,长的还真胖,你家主人对你不错啊。”
他咂嘴,往地上啐了一口,“真特么的,这年头鸟都过的比人好,下辈子当鸟得了。”
陈又僵在半空,这人看到他了。
果然还是法网恢恢啊。
周五,一条新闻在电视上播报,失踪将近四个月的中年人尸||体被挖出来,司机被捕,案子破了。
原来警||方是从几年前的一起案子里得到的线索,发现是同一个嫌疑人,这才直接两人抓回去审了出来。
陈又明白了,他只是命运的旁观者,系统说的没错,人各有命。
一场大雨降临,花园里的鸟雀想躲进阳台避雨,可惜玻璃窗都关上了。
陈死鸟隔着玻璃窗看同胞们撞上来,又叽叽喳喳的飞走,他得意的飞动。
特殊待遇就是好。
客厅里,常亲在吃苹果,看电影,是动作片,刷刷刷,嗖嗖嗖,看不见刀剑,敌人就溃不成军,咿咿呀呀说不行了。
陈又目不转睛,看的不是电影,那个对他没有吸引力,他看太多了,都一个套路。
他看的是男人手里的苹果,想吃对方嘴里的。
黑鸟一直看着,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常钦咬了一小块苹果,拿手里往空中一扔。
陈又准确的张嘴接住,咔咔就给吃了,我还要。
常钦又给他咬了一小块,调笑道,“你一只八哥,还喜欢吃苹果?”
陈又快速吃完,继续等着喂食。
常钦把剩下的半个苹果放桌上,眼睛留在电影上面。
他说话了,气息还是平稳的,“自己吃吧。”
陈又把苹果叼走,一个劲的啄啄啄。
他把半个苹果一通空,就躺在地上,两只鸟爪子曲在身前,露出满足的小样儿。
电影末尾,敌人啊的一声大叫,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陈又抽空瞄一眼,给出一句评价——演员演技太假,身体不协调,还没有镜头感,最主要的一点是,俩人打斗的时候,动作太单一化了,不精彩。
也就是这个男人看的下去,换他都能打哈欠睡着了。
常钦要去换一部,扭头的时候,他怔住了,“是你吗?”
陈又一个翻滚,从地上站起来,它眨眨眼睛,是我是我是我。
常钦有些出神,“真的是你吗?”
陈又继续眨眼睛,真的是我,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良久,常钦扶额,他叹息着轻笑出声,有些许自嘲,些许苦涩,“老婆,我是不是疯了,竟然会把一只鸟当成你。”
陈又呜咽,不,你没疯,真的,你只是智障了,怪我,是我传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