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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又的腰被揽着,一股颤栗感源源不断地从被触碰的那个部位蔓延,以无法阻挡的趋势扩散至全身,又从四肢百骸往心脏位置聚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陌生面庞,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在哪里见过呢?到底是哪里……
想不起来了,怎么一点都没印象呢?
陈又的呼吸停止了一拍,又急促起来,他张张嘴,似是想发出什么声音,喊什么名字,却忘了。
他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突然疯了?虽然没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恋爱,也不至于见个帅哥就想扑上去吧?我真的没饥||渴到那种程度。
眼睛发酸,为什么好想哭?别哭,傻||逼,有其他人看着呢,别丢人,陈又竭力忍着,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男人的脸变的模糊,陈又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打湿了脸和下巴,他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睁大,不知道怎么办。
一滴泪砸到手臂上,厉严如同被烫到,一下就撤了手,他的指尖微紧,要再去碰,少年已经跑进洗手间。
立在原地,厉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半响就用另一只手去擦那滴眼泪,指腹轻轻摩||挲,他的眉头紧锁,充满疑惑。
边上的胡为跟林傅行已经石化。
卧槽,什么情况?!他们需要冷静下来分析分析。
走廊两头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个的保持呆滞模样,也忘了跟身边人交换眼色,窃窃私语。
厉先生是gay?看上了个少年?
应该不是,以厉先生的身价和地位,他要是gay,会有数不清的人去巴结,单凭少年的条件,还透着青涩,稚气,并没有多么出类拔萃,远远不够格。
那就是少年从别处知道厉先生的权势,所以就有了别的心思,自己瞎激动,还试图用眼泪来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这心机,比较常见。
至于厉先生,他的气度不凡,涵养也高,大概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眼睁睁看着少年摔倒,就随意扶了一下。
众人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之下,达成共识。
少年的演技不错,眼泪说来就来,还有那悲伤的表情,裹挟着激动和喜悦,像是一场久别重逢,怕自己认错,想确认,又不知道说什么,从何说起,有一种时间隔的太久,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的伤痛感觉。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少年的情感就能有多层变化,这些情绪把握的也很到位,另一个人如果不是厉先生,他们都会信的。
金牌经纪人亲自带进来的,果然有几下子。
洗手间里,陈又靠着门蹲在地上,心跳的太快了,一次次猛烈的撞上来,钝痛感袭来,他用手抓住胸口,一声一声喘气,额头渗出细汗。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亲上去了。
陈又吞咽唾沫,舔舔干燥的嘴皮子,好咸,要死了,当着不少人的面,对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哭,还哭的跟一只死狗一样。
当时自己那嘴脸,一定超难看。
陈又揪住额前的发丝,一遍遍的自我唾弃,刚才太邪门了,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变|态,可他见到男人的第一眼,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双眼睛,完全就没想去看对方的裤子。
总觉得很熟悉,不是在某个地方偶然见过一次面,匆匆一瞥的那种,是见过很多次,多到让他有一种他们是前世今生的错觉。
陈又往后仰,后脑勺一下一下地磕着门,好想摸摸男人的眼睛,摸摸男人脸上的那颗痣,还想去亲,想被男人抱在怀里,用力圈住,把他吻到濒临窒息。
他甩手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操,别想了!
嘴里漫出一丝血腥味,陈又还是忍不住去想,发疯的想,他甚至被脑子里的幻想混淆,以为男人就在自己面前,用一种滚热的目光看过来,就无意识的张开手臂,等着被抱。
“你这个疯子……”
猛然惊醒,陈又受不了的继续抽自己,他只是得了抑郁症,不是肌渴症,花|痴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极度的渴望着被搞是什么鬼啊?
真是够了。
陈又硬了,他欲哭无泪,那个男人没出现前,他的状态没有问题,出现后,他的身体跟大脑脱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什么。
“吃药吧,快点去吃药,吃完药就没事了。”
陈又喃喃自语,“药在哪儿?背包里?对对,是在背包里。”
他的手撑了一下地面,站直身子搓搓脸,调整好了情绪去开门,走廊已经不见一道人影。
松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失落。
二十一层的办公室里,林傅行跟胡为一站着一坐着,两人各自抽着烟,目光都穿过烟雾,停在一个方向。
厉严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林傅行对着虚空吐出一团白雾,跟胡为眼神交流,“你去试探试探是个什么情况。”
坐在沙发上的胡为夹着烟,头摇摇,“我不去,要去你去。”
林傅行单手撑着桌面,皮鞋的鞋尖点点地板,他也不好去问,厉严有身体洁癖,谁碰了,不死也残,不久前,对方竟然主动去碰那个少年。
捏脸就算了,还搂腰。
后面那个举动,怎么看怎么怪异。
林傅行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绕过办公桌,屁||股挨到皮椅,在上面坐着转了几圈,决定开个口,因为办公室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
这明明是他的办公室,却一点都放松不起来。
做了决定,林傅行就清清嗓子,装作随口一问,“厉哥,要不要把人叫过来?”
落地窗那里的男人没有转身,“不用。”
话题突然卡住,很难接下去,林傅行挠挠下巴,对胡为甩过去一个“那是你的人,你别想置身事外”的眼神。
胡为咳一声,他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时间长,林傅行看不到的,他看的到。
同性之间的磁场,比较特殊。
就那么一小会儿,胡为已然确定,厉严对陈又有了兴趣,虽然他也意外,震惊,无法理解。
思虑过后,胡为这就开始交代调查过的东西,“陈又,本市人,十九岁,在读大二,旅游管理专业,宿舍的三个室友分别是郑帅,王耀,庞爱国的儿子庞一龙,四人相处融洽。”
“他的性格外向,为人积极乐观,长的不错,在学院的名气很大,爱慕的女同学多,但是他至今没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过男朋友,他是gay。”
林傅行露出哇唔的夸张表情。
胡为留意着落地窗那里的人,见没有被打断,他就继续,“陈又家住xx小区一单元,三十栋,601,他的母亲因病早逝,父亲陈卫东提前退休,爱好是跳广场舞,跟街坊四邻交情很好。”
“父子俩的感情没有问题,比一般家庭要亲近,陈卫东为了陪着陈又成长,多年都是一个人,上大学后,陈又几乎是每个周末都回去一趟,给陈卫东买菜做饭,菜市场的都认识他。”
办公室里只有胡为的声音,另外两个都一言不发。
“我是无意间在xx路上的星巴克里碰到陈又的,第一次提出邀他拍广告,他没答应,第二次才把他说服。”胡为的眼中浮现赞赏,“他是一个好苗子,有无限的潜力,可以被塑造出多种可能性。”
厉严沉默不语。
林傅行给发小面子,就捧场的问了句,“那个陈又想当明星?”
“我想是吧。”胡为说,“陈又是复读生,第一年高考就报的xx电影学院,被刷下来了才复读,上了大专,我个人觉得,明星梦一旦在心里萌生,便会追随着一个人的一生。”
他弹了弹烟身,“况且陈又很有天赋,身上具备了别人没有的东西,是一股清流,看他表演,能让人耳目一新。”
“只要有机会,陈又一定会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这次的广告也许就是一个契机。”
厉严还是没有出声。
林傅行看看发小,让他再往下说。
胡为摊手,没辙。
不多时,厉严抬脚离开,一个音节都没留下。
林傅行又丢了一根烟给发小,“你这次搞了一出精彩的戏啊。”
胡为把那根烟丢到一边,不想再抽了,待会儿还要去棚里,“误打误撞,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陈又符合厉严的口味。”
林傅行戏谑,“我怎么觉着,是厉严符合陈又的口味啊,你没看到吗?当时他望着厉严,满脸都是眼泪,还在发抖,如果他不跑,肯定会扑到厉严怀里。”
胡为的面部微抽,“咱能客观点吗?厉严不允许,陈又扑不上去。”
“哟,你才带那小子,这就开始护短了?”
林傅行挑挑眉毛,“不过你说的也是,陈又主动搭讪,先动手的是厉严。”
他叹口气,“我怎么这么兴奋呢?”
胡为说,“我也有点。”
那个向来对一切都冷漠的人被勾起兴趣,会发生什么呢……
摄影棚里,陈又刚吃完药,坐在小马扎上拿着矿泉水喝,周围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叽里呱啦说一通。
笑个屁啊,陈又粗鲁的用手背擦过嘴巴,别说他搞不清对那个男人是什么状况,就算是喜欢了,那又怎么样?
法||律有规定,不能喜欢谁吗?简直搞笑。
江少南从化妆间出来,后头跟着两个助理,他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助理就拿出一个小风扇,跑到前面举着。
棚里没空调,热死人。
江少南埋怨了句,就有人手脚麻利地给他搬椅子,铺好凉丝丝的坐垫,一个助理跪在地上手举风扇,另一个摊开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说着今天的通告。
陈又瞥一眼,叼。
他偶像绝对不会这么摆架子,能写出那么好的歌词,唱出那么好听的歌,在生活里也会是个可爱的人,而不是江少南那种惹人嫌的家伙。
“喂。”
头顶的声音把陈又吓一跳,他抬头,见青年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就想投过去一个白眼,最后还是没投,无所谓的人。
“走廊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你小子野心挺大,我都不敢那么做。”
江少南轻笑,“还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在校的普通大专生,人脉不错啊,都知道厉严。”
陈又一愣,原来那个男人叫厉严啊,厉严,厉严,严厉?他抽抽嘴,这名字,还真是没法形容。
江少南拍拍少年的肩膀,“如果能跟厉严搭上关系,别说是在这个圈子里,就是任何一个领域,都能玩的风生水起,可以让任意的谁跪在你的脚边叫你一声爷爷,所以在你之前,就会有一批批的人去尝试了,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那么为什么没有出现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又心说,哥们你能把你的爪子拿开吗?摸的老子恶心,来之前买的老婆饼吃,不想吐了。
江少南没往下说,是忌惮,也是畏惧。
他刚到公司不久,经常被经纪人带着去参加上流社会的饭局,陪人喝酒,被人玩,除了得到机会,也知道一点事,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不小心提到厉严这个名字,每个人的脸色都会改变,像是有一把刀架到脖子上,他们会立刻转移话题。
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白,那个人只是个生意人?鬼才信。
江少南说要跟陈又对一下后面要说的台词,还没等陈又有准备就开始了,他脸上的笑意不见,唇角下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骂我们,为什么?我们有什么错?”
智障陈上线中,“不知道。”
江少南,“……”
他在陈又的头发上揉了揉,“你真可爱。”
说着就让助理拿来笔,在陈又的领口上签了名字,“虽然你很可爱,但是台词还是要背的,陈同学,加油。”
看看领口上的鬼画符,陈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他默默的去翻剧本,说是广告,上面写的镜头有好些个,都快赶上他看过的微电影了,估计拍完以后,后期处理的时候会删掉不少。
投资商有钱,烧的。
陈又念叨了句,结果开拍之前,投资商来了,人出钱,就是爷,导演给他看进度,还说接下来的吻||戏也在筹备当中。
投资商来一趟,说要看看。
胡为把消息告诉陈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走廊一幕没有发生过。
陈又剥了片口香糖丢嘴里,胡为不提,他也不提,尴尬着呢,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
胡为说,“放松点。”
陈又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我是初||吻。”
胡为说,“银屏初||吻是有意义,在这支广告中出现,也算是你的一个开始。”
“不是银屏上的。”陈又伸出舌头,把破掉的泡泡卷进嘴里,继续吹,“我没跟人亲过嘴吧。”
“这也是正常的,你还小。”
胡为看着少年,“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早恋大多都没好下场,做朋友的算是好的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不在少数。”
陈又左耳进右耳出,不行,我不想把嘴上的第一次给那个江少南,他突然站起来,撒腿就往外面跑。
“喂,马上要拍了,你小子……”
少年已经跑没影了,年轻,腿长,跑起来像一阵风,胡为给林傅行打电话,说人跑了。
林傅行在去宠物医院的路上,有只萨摩被车撞了送进来的,情况很不好,他得赶回去做手术,“厉哥联系不到,可能还在公司,你注意着点。”
胡为听着耳边的嘟嘟声,注意着呢?怎么注意啊?小的不听话,乱跑,他还能凶两句,那大的,想去哪儿谁都不敢拦着。
这会儿,陈又不管别人的目光,楼上楼下的跑,他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五楼楼道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喘气。
身上的t恤湿||透了,后背的汗珠往下滚,又痒又难受。
手伸到背后抓抓,陈又拽起t恤领口,胡乱地擦了把脸,活了十九年,没有哪次像今天这么傻||逼,只知道个名字,就跟个神经病似的,想找到对方。
“早走了吧……”
陈又自言自语,他猝然动动鼻子,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
昏了头,陈又闻到烟味,脑子里浮现的就是那双凤眼,他刷地从台阶上起来,闷头就往楼下冲,从五楼跑到一楼,才意识到自己跑错了方向。
没有停下来歇一会儿,陈又就转头往上跑,又从一楼跑到五楼,六楼,七楼,他两只手撑着膝盖,半蹲着喘气,操,真他么的累。
烟味浓烈,就在楼上。
陈又咕噜吞咽口水,甩甩汗湿的头发,他强撑着毅力,用力抓住烟味,一步步挪上去,看见男人的背影。
这背影……
熟悉感再一次出现,陈又抹了把脸,手上全是汗,外面烈阳高照,他浑身上下都在下雨。
没有立刻靠近,陈又粗声喘气,等到气息稍微平缓了,嘴里的话能一次说完整,他才开口,“我现在正在拍一个同志题材的广告,待会儿要跟里面的另一个人有一个接||吻的镜头。”
“投资商过来了,要看现场,不是借位,是来真的。”
厉严的面部被烟雾笼罩,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陈又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这个,他想说就说了,对方可以当他是在放屁,也可以觉得他是脑子有病。
反正他会把要做的都做出来,天知道找这个人,找的有多累,差点跑断两条腿。
有风从窗户那里吹进来,将烟雾吹散。
陈又深呼吸,男人身上的气息刺激着他的感官,撩||拨着他的灵魂,他克制不住的迈开脚步,像是有个无形的绳子在拽着他往前去。
就在这时,厉严转身,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兜,他的眉头皱在一起,俯视着面颊潮红,满脸是汗的少年。
陈又对上那道犀利的目光,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定是胡为,叫他回去拍那什么狗屁吻||戏,他咬咬牙,盯着男人那两片浅色的薄唇,下一秒就凑上去。
吧唧一口,陈又就跑了,生怕跑慢一步,会被打。
如果他回头,一定会发现,厉严的眼眸里涌出复杂之色,甚至抿了抿薄唇,在思索着什么,回味着什么。
片刻后,厉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公司保安室,两个西装男过去,跟保安交涉,将八楼的监||控录像拿走。
初||吻给了想给的人,陈又回到棚里,心情好起来,嘴里哼着歌,嘴角还往上翘着,乐呵呵的,见了工作人员都打招呼。
胡为,“……”
这广告的剧本是根据真实新闻改编的,两个男主人公大学相识,深爱着彼此,因为外界的舆论和压力,一起自杀了,当时周围的人能给一点点包容和理解,他们就不会走上绝路。
陈又从背包里翻出半瓶可乐。
江少南的脸色不好看,试图要拿走陈又手里的可乐。
陈又黑人问号脸。
江少南说,“我讨厌可乐味。”
陈又二话不说就弄掉可乐瓶上的手,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冲青年龇牙咧嘴,充满挑衅,管得着吗你。
江少南耍起大牌,要陈又去漱口,否则他不拍。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习惯了明星搞这么一出,他们也不敢乱说,没法子,虽然有些追星族是很理智的,但是有更多的很疯狂。
胡为拉着陈又去洗手间。
陈又揪着眉毛,“他才几线啊,就这么横了?”
胡为说,“人脸好,细的,所在的团体炒作力度很不错,公司有心栽培,给他树立温润如玉的形象,粉丝们就好那口。”
陈又不爽,“就他那样还是温润如玉?那四个字我不认识了。”
“淡定点。”胡为说,“等你的粉丝群体超过他,你也可以横着走。”
陈又漱漱口,不想跟胡为继续这个话题,没有意义,他想的是那个男人的眼睛,脸,嘴唇,温度,气息,指间的烟。
好变|态啊。
按照剧本,吻||戏的镜头很唯美,是江少南站在天台,背对着护栏,面朝陈又,对他笑着,笑容惨白,有几分随风而逝的单薄感。
而陈又站在对面,他望着江少南,缓缓凑近,停在一寸的距离,俩人的眼神焦灼。
拍的时候,就卡在焦灼这上面,意境达不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全世界就剩下我和你的绝望,凄美,缠||绵,绝然。
场务喊了几次卡,导演不耐烦,让陈又跟江少南找找感觉,他跟投资商聊这广告的深远意义。
陈又欲要退后,手被抓住了,他猝不及防,跟江少南撞在一起。
“站稳点啊,你这么投怀送抱,我会吓到的,”江少南笑着说,“陈又,你身上的汗毛太少了吧,比女孩子还要干净,啧啧,摸着也光||滑,真有意思。”
工作人员当他们是在对戏,还觉得很不错。
陈又一把揪住江少南的衣领,把人往后一推,他绷着脸去休息室,中途还把很无辜的椅子给踢了一下。
不到五分钟,胡为就进来,“你回学校。”
陈又奇怪的问,“不拍了?”
胡为揉揉眉心,“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你先回吧。”
陈又就没再多问,能走当然好了,他跟胡为打了招呼,拿了背包离开,好像听到工作人员在议论着什么“撤资”。
第二天,江少南上了头条,原因是他被爆出耍大牌之类的各种猛料,整个偶像团体下半年的通告不是被取消,就是被其他艺人顶替,迷妹们闹事,在网上谩骂xx公司,其中包括江少南隐瞒经纪人,花钱请的水军。
当天下午,一组照片曝光,是江少南跟几个外国友人玩耍的场景,迷妹们很伤心,很难过,男神脾气大点可以原谅,指使助理也是应该的,付了工资的啊,可他竟然是gay,私生活还那么不检点,舆论的风波被转移。
陈又唏嘘,娱乐圈真可怕,变幻无常啊。
庞一龙咔咔剪着脚趾甲,“那你的广告还拍不拍的了?”
陈又说,“不清楚。”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接那种广告,拍不了更好,因为老爸那里根本过不了关。
有n多小号的郑帅探头,“那个什么叼爆了的江少南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就一个目的,搞死他。”
陈又耸耸肩,谁知道呢,跟他无关。
他上cf,喊庞一龙他们,“进101房间,玩几把去吃饭。”
101房间开的是海盗船,四个少年没有都在一个队,那就不好玩了,他们是俩俩分的,陈又庞一龙一队,郑帅王耀一队。
陈又拿的是|狙|,他最喜欢暗搓搓的躲在某个角落里,瞄准蹦蹦跳跳的敌头,那感觉超爽。
庞一龙喜欢冲枪,他跑前头,杀的人数多,死的次数也多。
“卧槽啊,柚子,老帅跑你背后了!”
听到庞一龙的提醒,陈又转身,迅速把狙换成匕首,在老帅身上刺了好多刀,老帅躺下了,他还跳上去踩两脚。
郑帅吐血,吼道,“卧槽,你踩老子的脸干什么?你这是嫉妒!”
陈又蹲下来,拿着匕首比划,寻思从哪儿下手,下一刻就给郑帅来了个马蜂窝,“哎呀,能扎蛋吗?好想给老帅扎两下。”
抖了抖,郑帅还在读条,他拍桌子,站起来吼叫,“老王,你蹭什么啊,快上啊,过来弄死柚子——”
王耀幽幽的说,“弄死个鸟啊,我被老庞打死了。”
郑帅,“……”
他坐回去,白眼一翻,没法玩了。
四人重新组队,混进其他房间,陈又跟庞一龙不在一个队的情况不少,他俩打起来一点不手软,实力不相上下。
郑帅跟王耀单独玩的时候,成绩不错,偶尔还能吊打所有人,但是碰到俩哥们,完全没办法。
陈又爆||头的几率太吓人,百发百中,庞一龙够猛。
玩了几把,庞一龙接了个电话出去,天黑了才回来,先是砸门,然后爆口。
王耀迷上了小说,看的正入神呢,听到动静,他吓一跳,“怎么了?”
陈又在床上翘着腿,开玩笑的说,“还能是怎么了,老庞同志那脸绿的跟油菜花似的,一看就是被戴绿帽子了。”
见哥们闷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他不说笑了,“不会是真的吧?”
抓抓头皮,庞一龙把事说了,老乡给他报信,说是看到女朋友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他赶过去,正好撞到那俩人抱在一块儿,把他气的,当场就给了那男生一脚。
三人对峙,庞一龙才知道这里头的水深着呢,女朋友玩的很大,那男的是对方高中交往的对象,毕业后俩人不在一个城市上学,一开始是书信来往,后来变成短信电话。
女朋友小算盘打的响亮,她想要看看后面的发展再说,这头跟庞一龙谈着,那头吊着高中的初恋,为了避免自己没有看清,给选错了,就先把两头都抓手里,厉害着呢。
被蒙在鼓里的庞一龙低骂了句,“妈||的。”
王耀发表感慨,“现实充满变数,我还是看我的小说吧,结局基本都是大团圆。”
郑帅说,“这就是我不跟谁认真的原因,不相信对方,也不相信自己。”
陈又就不说这个了,他也没谈过恋爱,不懂,就从上铺下来说,“走吧,吃饭去,我请客。”
一听到有人请客,王耀跟郑帅比谁都积极。
庞一龙没动,“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妈的,快被气死了。”
陈又勾他的脖子,“气什么气啊,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谈恋爱不如跳舞,以后跟着哥,哥教你跳霹雳舞。”
庞一龙说,“算了吧,比起跳舞,我还是更喜欢妹子。”
陈又,“……”
学校后门对面的一条街上都是菜馆,陈又他们穿过马路,往常去的一家菜馆方向走去,那家价格实惠,环境卫生也搞的好,招牌菜酸菜鱼味道好的没话说。
一辆车停在路旁,那里没有路灯,光线昏暗,很难被人发觉。
后座的厉严侧头,视线里出现四个男生,走在中间的那个双手插兜,咧着嘴角,跟两边的同伴说说笑笑,神采飞扬。
过马路的时候,陈又突然转头。
有车过来了,庞一龙及时把他拽到自己这边,“发什么呆呢?”
陈又回神,“明天要下雨吧,太闷了。”
车里的厉严将放在车门上的手放回去,看到少年可能有危险的那一瞬间,他就要打开车门下车跑过去。
那个怪异的举动还只存在于思绪里面,但是不回去,而是让司机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举动却已经变成事实。
厉严捏捏鼻梁,“开车。”
司机应声,车子如幽灵般融入车流,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到九点多,陈又四人吃饱喝足了往学校走,他把两只手放在脑后,“快放暑假了,你们有什么安排没有?”
郑帅说,“我哥要带我去l市打工。”
王耀说,“我在家看店,我妈说了,化肥卖多少都归我。”
庞一龙少爷说,“我没什么事,就是吃吃喝喝。”
陈又看一眼夜空,按照过去每年的寒暑假日常,他都是打游戏,睡觉,打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的热情不高,想干点别的。
很突兀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脸。
陈又抽自己。
庞一龙三人,“……”
我了个大槽,抑郁症有自虐倾向?上次搜的都有什么内容来着?三人都是学渣,看过的就忘了。
回宿舍后,刚被带绿帽子的庞一龙顾不上耍忧郁,就献出还没吃的火龙果,切开了送到陈又的桌上,“柚子,吃吧。”
王耀每个月的生活费很少,不请客也过的紧巴巴的,他有的就是劳动力,“柚子,你这袜子是脏的吧?给你洗了啊。”
郑帅在仰着脖子调台,调到某个重播的歌唱节目,未来一个月,都会是这个台,他跟庞一龙王耀商量好了,就让柚子听歌。
嘴里莫名其妙被庞一龙塞了火龙果,陈又边吃边看王耀给自己收拾脏衣服,郑帅在耍宝,跳什么机械舞,还不时问两句,一看就是刻意的想让他开心。
三宝这是把他当脆弱的小宝宝对待?
陈又头疼,看来他的抑郁症很严重了,已经严重到三宝都发现了,还很不安的地步。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又都感受到了兄弟友爱,把他感动的不行,扬言等自己发达了,一定要让兄弟们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考完试后,就放暑假了。
陈又在家里无聊了几天,就接到胡为的电话,这是广告黄了以后,对方第一次联系他,开门见山的说是要拍一组照片,酬劳丰厚。
陈又关心的不是酬劳,也不是照片,他想从胡为那里打听厉严的事,就去了。
结果照片拍完,陈又也没机会问一句。
他烦躁的走在街上,最近老是做梦,梦到那个背影,转过来的时候是厉严的脸,凤眼冷冽,脸上的痣很好看,看过来的眼神很复杂。
这两天,陈又做的梦很不要脸,在梦里,他跟厉严疯狂地搞事情,变着场景的搞,一会儿是古代的阁楼里,一会儿是现代的窗台上,一会儿又是绿油油的草地上,场景多的可怕。
最可怕的还不是场景,是他在梦里被搞了,醒来的时候,裤子真的湿了。
陈又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难道是青春期的原因?五指姑娘已经不中用了,要找个人约?不行啊,去年约过,不了了之,还有阴影。
陈又在站台那里坐着,他念出一个名字,“厉严……”
万能的主啊,请你保佑我,让我快点见到厉严,我希望是明天。
第二天晚上,胡为就再一次给陈又打电话,语气跟上次不一样,很急切,也很凝重,“陈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又说,“在家。”
胡为说,“有个事找你。”
陈又从床上起来,看一眼闹钟,快十点了,“什么事啊?”
胡为把事说了。
陈又一听到厉严的名字,就没在意胡为后面说的什么,直接答应了,他疯起来,自己都管不住。
房间里的陈卫东听到了开门声,“又又,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啊?”
陈又快速换鞋,“一个朋友遇到事了,我晚点回来。”
听到儿子的回答,陈卫东就开门出来,儿子已经走了,他去阳台,很快就看到儿子坐进一辆车里。
“又又什么时候认识的社会上的朋友?”
陈卫东皱皱眉头,给儿子发短信,十一点之前必须回家。
系上安全带,陈又给老爸回短信,说好。
胡为转着方向盘,面色发沉,昨天那照片是厉严要的,他还跟傅行说厉严这回是真的上心了,那广告拍不成,绝对是对方干预了进来。
没想到今晚厉严就出了事,他癫||狂的时间几乎都是固定的,医生每天晚上会提早准备,给他打镇定剂。
这次在打镇定剂的时候,医生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照片,厉严就失控了。
胡为跟林傅行接到管家的电话过去,医生一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厉严自残弄上来的,令人触目惊心。
听到医生说的情况,胡为就来了这里,没有注||射镇定剂,厉严平静不下来,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