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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错过?
惋芷疑惑着去看莫氏。
她长年呆在室内,皮肤很白,光透过窗扇照到她脸上就显得有些透明。此时神色是惋惜,很快又变得有些尴尬。
“瞧我说的什么。”莫氏露出笑,怎么看都有些牵强。“你娘亲知道你成了状元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娘亲一定是会高兴的。”惋芷说,心里却不自在了。
她及笈时的流言是落水后身体赢弱,所以亲事迟迟没有定下来,莫氏说的错过,是指亲事吧,除了亲事也没有别的。
莫氏邀请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惋芷你是见过馨柔的…”莫氏说着顿了顿,先前就失言变得谨慎些。“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惋芷敛起心思微笑,“当然可以的。”
莫氏才招了女儿过来,接着说道:“这孩子被宠得有些过,如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计较了。”
惋芷诧异,听得很明白。
是指许馨柔昨天在竹林有心欺瞒的事。
这样直白,也不是没有交心亲近的意思。
可那事算是昨天灾难的诱因,许馨柔也是无辜被算计,但她心思也有不对,自己也做不到完全没有芥蒂。
“夫人严重了。”她只从善如流,保持着微笑。
定国公夫人示好,又是娘亲旧友,自己不该迁怒,也晓得她不希望自己将事件说出去,毕竟关乎女子的闺阁名声。自己顺她意就是,至于许馨柔以后也不会有过多接触。
莫氏放心下来,又拉着许馨柔给她福一礼,惋芷端坐着受了。
两人又在屋里叙家常,多是莫氏说以前闺阁里的事,惋芷只微笑着听,有时会凑趣几句。
有丫鬟来禀前边戏开唱了,老夫人请惋芷到前边去。
莫氏这才放了她的手道:“你去吧,难为你听我唠叨这些烂谷子的芝麻事。”
惋芷笑着说:“是我感谢夫人才是,告诉了我那么多关于我娘亲的事。”
“我很少见客,如今见了你本不该提了叫你回想伤心,可就是止不住。”莫氏双眸黯然,很快又扯出笑来,叫女儿也陪着惋芷过去。末了又道:“你兄长高中也未曾恭喜,改日我让世子替我送份薄礼,你们可别嫌弃。”
这是要两家长来往的意思了,惋芷笑着应下与她福礼离开。
当两人离开后,莫氏倚在绣吉祥如意纹的迎枕上,看着明净琉璃窗眉宇间都是惆怅。
自己一双儿女与宋家是真要没有缘份了?那得多可惜……
许馨柔一路都很沉默,不多热情,惋芷目不斜视,也不与她找话题。
戏台上正演着出武松打虎,戏台前光鲜亮丽的夫人小姐团花簇锦般,武生漂亮的几个连翻跟斗引得声声叫好。然后就有夫人让丫鬟去给戏班子捧去打赏。
惋芷有些感受到文官与武官间的区别,就连看个戏武官家眷都显要热闹得多。
定国公老夫人拉了她又给众人介绍。
她年岁小姿容娇艳,与在坐的闺秀实在差不了几岁,嫁了徐禹谦,娘家也是显赫的,身份自然又不一般。是引得众多好奇目光。
她站那落落大方让人打量,她们看过了也就不会再注意了。
有几位老夫人还记起她的外家,晓得她是致士离京近五年跟着长子去了南直隶——原太子少傅,光禄大夫的外孙女。如今惋芷的大舅舅是参赞机务,南京兵部尚书。
朝廷自迁了京都,南京六部几乎就没了实权,唯独兵部尚书除外,统管着南京所有大小事务。惋芷外祖家还是圣宠在身。
这一层被透露出来,惋芷又成了焦点,她有些无奈。
多少年自己不提外祖,以往跟着继母出门作客,别人顾及着继母也不提,如今倒是被推了出来。
她知道以后自己单独出门应酬怕得应对这种转变。
朝堂中文官武官相处不算平和,女眷们的相处却还是要简单些,谈得来的就会多凑两句话,不愿深交的一笑而过。
可惋芷是初次以徐四太太名义出现在陌生人中,也算是初次单独出门做客,不过才唱完一场戏她就觉得有些累。……
“四太太可要去官房?”俞夫人李氏朝她善意的笑。
惋芷只犹豫半会便应下,两人携着各自的丫鬟被引着往那去。
“俞夫人,谢谢你。”途中,惋芷与她笑着道谢。
李氏美眸一转,看她着道:“有什么好谢的,我起初也是这样熬过来的,看着你总是感同身受。说实在的,凑一块说东家失宠西家小妾赛正妻的有什么好玩儿,这般出门还不如在家一个人品茶赏景,清静自在,却是万般不由人啊。”
她的直言让惋芷惊讶,这俞夫人性子也是够直率的。
李氏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眯着眼笑,发间步摇流苏在轻晃,如她笑声一般轻快。
“我性子就是如此,说话不会拐弯,反正她们是不喜欢我的,全是看在我夫君名头上不能怠慢,有什么聚会都要叫上我。你若是不喜欢我也不会怪你。”
惋芷闻言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朝她福礼。“俞夫人,以后多多指教。”真性情的人总是要好相处。
李氏也没有预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忙朝她回礼,杏眸中波光流转很是惊喜。“四太太客气。”
两人相视,又都再笑了出来,关系顿时亲近许多。
从官房再出来,李氏拉着惋芷在快回到戏台的游廊坐了下来。
“刚才就想问你,你是替夫家还是娘家来相看的?”
什么夫家娘家,惋芷奇怪的看她,答不上来。
李氏见她这样也蹙了眉尖,“就是定国公府的五小姐啊,你先前不还去见了定国公夫人?总不能真的是叙旧吧,你与我说实话不怕的,我那继子早就成过亲了,庶出的定国公府也不会看得上。说不准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惋芷蹭的就站起来,惊得李氏也有些慌乱。
“今日这些夫人都是有意五小姐来相看的?”
李氏点点头,恍然过来。“你竟不知道?你是真来定国公府叙旧的啊,瞧我,还以为你是为徐家世子爷或者兄长来相看的呢。”
惋芷又慢慢坐了下来,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就说定国公老夫人做事那么奇怪,原是还有这一层,她们是有意与宋家结亲,如若是没有徐光霁的事,或者她也会觉得不错。
她又想到莫氏在屋里说错过的话,心底更不舒服了。
莫氏还让定国公世子多与兄长走动的意思,是没有放弃?可许馨柔在她面前那样……
惋芷就不想呆不下去了。
她抬头看看太阳,再一会应该是要开席,现在走又显得失礼,她倒不如再静观情况吧。
“谢谢俞夫人提醒,你若不说,我是真不知道这回事。”
她神色又恢复如常,李氏松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肯多和自己说话的,以为又被吓走了。
两人没有耽搁太久,很快又回到戏台前。
许馨柔很乖巧的坐在定国公老夫人跟前,惋芷抓了把瓜子想慢慢剥着打发时间,身边的李氏却是递了方帕子,上边全是粒粒瓜仁。
“先前我就剥了一堆,你喜欢吃多吃些。”
惋芷对李氏的热心肠哭笑不得,谢着接过无意识的一粒粒放嘴里,看前面祖孙两的背影出神。
好不容易熬过宴席,徐禹谦倒是放心不下她,就提前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老夫人得知后打趣她几句,其它夫人也跟着起哄闹得惋芷脸发烫才放了她走,李氏在众人后边给她挥手,给她做口型要有空写信。
出了定国公府,惋芷放松下来,徐禹谦见她很累的样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不开心?可是有人难为你?”询问着眼底就隐了锋芒。
她是成亲后首次出门应酬,还都是不相熟的人。
“并没有。”她摇头,贴着他的手臂闻他身上的竹叶香。“是知道了些事情,定国公府今日设宴是为了许五小姐,先前似乎有想撮合她与我兄长的意思。”
徐禹谦闻言略微思索,“难怪是邀请你去,岳父已经知道了许五小姐的事,定然不会同意的。”
不过,前世…宋承泽是娶了谁?
他想不起来了,他当时只想诛杀了严瀚一派为小姑娘报仇,这些竟是没有留意,不然也能与她说说。
惋芷记得兄长现在还未定亲也有外祖父的意思,便也不纠结这事,转而问他:“四爷,父亲今儿有为难您吗?”侯府的事,还不知她大哥怎么与父亲说的。
他道,“岳父虽然是不太满意这样的处理结果,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憋着火看他不顺眼罢了。
“本来想晚上在宋府吃过饭再回去的,可秦勇接到信,郎中来了。我们改天再回去一趟。”
“父亲总是那样严肃,您也别往心里去。”惋芷点头也想起来是诊脉的日子,又问:“再过些日子…四爷您是什么时候到翰林院去?”
徐禹谦听着她的宽慰,低头吻吻她的额角,半天不见是有些想她。“女婿与女儿,岳父疼女儿是人之常情,本来我也有不能推卸的责任,翰林那等点了庶吉士应该就要上任了。”
礼部还得做官服,算下来还是能有几天空闲。
他唇落下,很热很轻,惋芷被他亲得痒痒的,就躲到他怀里揽住他的腰。“也不知郎中会怎么说,您去了翰林院,家里可就只得我一个人了。庶吉士也是在翰林任职,那您岂不是要日日见着……”
他会很生气和不自在吧。
婆婆那天的意思是要四爷饶徐光霁一回,不然也不会把徐光霁放到身边看着。
她…心疼四爷。
徐禹谦喜欢她的主动靠近,昨天太过了让他还不太敢乱来,满足的也搂住她,俊朗的眉眼间有别他人不易察觉的沉色。“那老郎中我是觉得他不太让人放心,再听他一回,我会再托了太医来为你把把脉。翰林院其实不太忙的…其它的你别烦心了,我记着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