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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傅云盈疑惑地看着颜清臣,总觉得他不安好心。“她不是想要权贵之家么,也简单,名帖之上,有一个叫牛元的,在西北军中是个参将。虽说是个武人,但是,他姐姐是荣王的一房小妾。想必,她是愿意的。”颜清臣冷笑一声,回头让折离去传话,就说
定了这家。
傅云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颜清臣问道:“这样,真的好么?”牛元虽然有一个姐姐是荣王的小妾不假,可傅云盈最清楚,那个姐姐只怕是活不过今年年底。而且,这个牛家,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可实际上,全是靠着荣王的一点施舍才起来的。比起其他几个人家,
牛家真的不够看的。
“就算是这样,也是颜筠玥她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颜清臣摇头道,“你跟二嫂可给了她其他的选择?”
傅云盈点头,确实,那名帖之上,不管谁都比这牛元好很多。
“那么多好人家她既然看不透,非得往这豪门大户中钻,那就让她去吧。”颜清臣将傅云盈拉起来,起身,“再说了,我也只是说了一个名字。具体,让她自己去选,又不是说逼着她非得嫁了那人。”
傅云盈犹疑地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此事不妥。谁知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折离就回来说,颜筠玥点了头,允了那牛家。
对于这个结果,傅云盈只有一声深深的叹息。
团子见她不高兴,扒了扒她的裙摆,见她不理它,嗤嗤喘了口气,带着自己的团子大军翻墙出门,离家出走了。
二皇子府,晟曜没有因为那日的事情对傅明珠起什么波澜,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书房里,见团子带着一群小团子浩浩荡荡的过来,笑了笑,伸手招它过来玩。
团子警惕地看了看他,转而跑到了黑团子那里。
“你这小家伙,倒是知道谁是你的相公。墨玉,你也是能耐,勾得这京城中最好看的锦猫做媳妇。”
黑白两色团子原本就是同一品种的猫儿,叫锦猫,是前朝宫中培育出来的品种。体型较小通人性,平日里千金难买。颜清臣那只,是晟景帝赏赐的。晟曜这只,是他从皇后那里讨来的。
晟景帝赏给颜清臣的,从来都不是俗物。至于他的这只墨玉,乃是锦猫中最下品的存在,就好像他,表面上有最尊贵的身份,而事实上却一文不值。
“殿下,有飞鸽传书。”窗外,有小太监悄悄通报。
晟曜回了神,示意他进来回话。
小太监送了纸条进来之后,晟曜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皱到了一起。
“这么快么?”
“什么?”小太监不明所以,看着晟曜问道。
“没什么,下去吧。”晟曜挥了挥手,将那纸条在烛火上点燃,丢到了笔洗之中。
未燃尽的纸条之上,傅家二字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早,颜清臣起床上朝,见傅云盈还没醒,浅笑着亲了亲她,替她掖好被角之后起身出去。窗外,黑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果然,到了承元殿雨滴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颜大人。”有同僚远远见到颜清臣,笑着上前打招呼。颜清臣微笑回礼,觉察出一丝不对。
“怎么了?”
“大人今日小心些,怕是要变天。”那同僚看着颜清臣,悄声说道。
“怎么回事?”见那人看着几个御史的方向,颜清臣瞬间明白过来。
怕是那群御史又抓到了什么值得让人跳脚的事情而要到皇上跟前参奏一番。颜清臣不担心是自己的事情而被人参奏,毕竟他从来都张狂,那些人早就懒得参奏他了。
可今儿个看来,这帮人远远的暗戳戳的低头私底下说话,显然是跟他有关却不是因为他而起的事情。
“圣上驾到!”同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太监一声高喝,晟景帝到了。
众臣连忙各归各位,低头站好,山呼行礼之后,起身,太监照常唱念一番,就等众臣汇报。
地方官员奏禀完事宜之后,御史们蠢蠢欲动,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逼了他们的头目,御史大夫易文柏出来。
“哎呦,易大人鲜少参奏谁,怎么,近日哪个王公贵族犯了什么事儿,竟然劳驾易大人亲自出马揪你们的小辫子?”看到易大人站出来,晟景帝尚不觉得有什么,开口打趣道。
众臣哄笑,却都不觉得是自己。
易文柏皱眉,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待笑声平息之后方字正腔圆的说道:“陛下,臣具本参奏定国侯傅敏正窝藏钟家余孽,其心可诛。”
承元殿瞬间静了下来,落针可闻。颜清臣皱眉,抬眼看了一眼易文柏,又看了看傅敏正,觉得此事怕是不好收场。
“钟家余孽?易大人,可有证据?”晟景帝也惊了一下,皱眉问道。“臣确有证据,当年,钟家嫡长女钟繇嫁给傅侯爷之后,经常跟侯爷出入边关。钟家被查出来通敌卖国之时,钟繇正跟着侯爷往边关去呢。消息一传出来,皇上的御林军就去追钟繇,谁知最后追回来的竟然
是钟繇的死讯。”
易文柏看也不看傅敏正,低头奏报,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当年事情繁杂,这件事情一直没有确认,不少人都怀疑,当年的钟繇并没有死。”
“对啊,当年,傅大人和夫人伉俪情深,傅大人隐瞒了夫人的生死也是有可能的。”
“嗯,钟繇此女的母亲是苗疆神医,懂得一些起死回生或者龟息之术也不奇怪。”
易文柏的推测一出,承元殿里的不少老臣瞬间议论纷纷,声音大的连晟景帝都听的一清二楚。
“傅敏正,此事可是真的!”晟景帝看向傅敏正,“若是此事当真,你可真是欺瞒朕好苦!”“陛下,当年臣的妻子跟着臣去边关之时已经怀有身孕,路上被钟家一事惊了胎气,小产血崩,死在路上。此事臣当年就上奏过,易大人说臣窝藏钟家余孽,只凭着多年前的一点猜测怕是不够治臣的罪名。
”傅敏正也觉得匪夷所思,站出来跟易文柏正面对峙。“当年的事情,老臣确实没有证据,当时定国侯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信,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此事也无法查证。但是,臣近日查到一些事情,傅大人正在置办小院,用来窝藏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此事可有
?”易文柏说着,从袖中呈上地契和房契,显然是有备而来。
晟景帝命太监呈上来,见上面的印章确实是傅敏正的,眉头皱的能掐死易文柏。“易大人,都是男人,何苦难为彼此。”傅敏正远远的看着那地契房契眼熟,知道怕是赖不掉,索性直接一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老夫征战边关多年,近十年没有归京,在边关有个外室,生了个儿子很奇怪
么?还是易大人觉得,老夫不该有儿子?”
傅敏正本就是武人,说话粗糙惯了,众臣听的觉得刺耳,却又觉得这道理没问题。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征战沙场十几年,媳妇不在身边,别说外室,就是养个青楼也不过分。更何况,傅敏正也没说正大光明的嫖娼宣淫,没有触犯哪门子律法。“老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傅大人不要曲解老夫。老夫只是觉得,您这个外室委实蹊跷。大人,可是有人亲眼见过,那个女人像极了当年的钟繇,身高体态,都与当年的钟繇一模一样,应该是钟繇本人无误
。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说。”易文柏有理有据,还让人带了证人上来。连家家主连文逸的父亲连仲被易文柏指了,上前承认,“启禀皇上,那日易大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跟着易大人专门去了那小院一趟,见院中的女人确实与当年的钟繇一模一样,臣当年与钟
繇也算是熟识,断然不会认错。”
连仲当年,跟钟繇也算是青梅竹马,若他说是,旁人自然不怀疑。
众臣看着傅敏正,顿时眼神变了。手握大军,军功卓著,再加上窝藏钟家余孽,怎么看都像是要造反。
“傅大人,您可有什么话说?”易文柏侧眼看着傅敏正,认定他今日怕是跑不了了。
人证物证都在,定国侯府怕是要完了。
承元殿众人心里也都这么突突,如此功高震主的存在,皇上就算再宽宏大量,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家媳妇是玉雕的,铁铸的,几十年几百年不变样子的?”谁知道,傅敏正好像耍起了无赖,白眼一翻,看着易文柏说道,“若真是钟繇,都十几年了还不变样子,岂不是妖怪!你们也说了,我跟钟繇伉俪
情深,我就喜欢长这个样子的女人怎么了?”
“连仲,我说你老小儿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是么?还是说,我休了你妹妹,你故意整我?”
傅敏正这么一提,故意把连仲拉下水。先前傅敏正休了连曲馥的事情还在众人的印象中,现如今又是连仲出来作证,这个证言确实值得推敲。再说了,正妻已经下堂,傅敏正把那外室扶正是迟早的,若真是钟繇,到时候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