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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琳淡淡的抬头看他,忍不住笑了,“霍泽南,你就不能清心寡欲过好这几个月吗?”
男人也笑,双手撑在床边,“有点难。”
幼琳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把他拉到了被窝里,关了灯,屋子里暗下来。
“你有没有发现,小远回来之后心情不是很好。撄”
幼琳睡下后,替自己盖好被子,也替男人盖好被子,然后靠在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问。
霍泽南的手臂伸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发现了。”
“发现了你不说?”
“我还听见他叫谌子慎谌伯伯。偿”
“……”
幼琳并没有听见,可能当时正在和恺悦说话吧。
霍泽南说这话时,幼琳沉默起来。
“有可能是今天他过去的时候,谌子慎跟他达成了共识。”霍泽南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会这样做。”
霍泽南心下叹息,无限感慨,转头在幼琳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别想这么多,他这样做对孩子来说也是好的。他喜欢小远,不管小远如何称呼他都好,他依旧会爱着这个孩子。”
嘴上这么说,其实霍泽南心里清楚,谌子慎大概是想要小远避嫌,也知道谌子慎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他和幼琳,他这般苦心,是因为他想要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错。
弥补与否,又有什么必要呢?
霍泽南心如明镜,谌子慎一言一行他都能看得透,就算如今再也不能回到少年时期的形影不离,但在他心里,谌子慎这个人,始终也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的。
他和幼琳一样,对这个人无法憎恨,即便是曾经憎恨过,到后来,再见到他,心里残存的也只是唏嘘和惆怅。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楼下的院子里。”
幼琳想起十几年前,第一天来霍家当园丁时的情景。
那么清高那么孤傲的一个英俊男子,白衬衫黑西裤,自门外进来,看她的眼神与目光,也都是高人一等的。
那个时候幼琳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往后那么长的岁月里与这个人有着扯不断的牵连,如同她从未想过霍泽南会爱上她一样。
二十二岁的幼琳是单纯的,是阳光的,她来霍家当园丁,仅仅只是为了微薄薪水可以支付房租,她哪里会想到要去招惹谌子慎和霍泽南这样子的*,她招惹不起,她也没有心思去招惹。
不可否认第一次看见谌子慎,会被这个男人帅到,但她不喜欢他,她很清晰的能够确认自己不喜欢他,幼琳对高高在上的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其实谌子慎初见幼琳哪里会是高高在上呢,那个女生太过质朴清新,这样的女孩子他根本不会讨厌,所以看她的眼神也都是温和的。
对,他自认为是温和的。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气场太有震慑力,眉目间都透着骄傲,这对幼琳来说,不是高人一等又是什么呢。
霍泽南第一次出现在幼琳面前也是和谌子慎差不多的,这样的男人幼琳矜贵不可亵玩,她一双满是泥巴的手,好像碰他一下都觉得自己会把他弄脏了。
但幼琳为什么会喜欢霍泽南呢,直到现在她也搞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大概,可能,也许……那个男人眼底璀璨如星河,深深的吸引着她。
幼琳对霍泽南说,“和子萱比起来,我一个出生小县城的女孩子,自然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这样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第一次看见谌子慎,我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样的人是靠近不得的。”
那天,谌子慎有主动跟她握手,后来还说送她回家,但幼琳说不顺路,谌子慎还说,“你也没说你住哪儿,你怎么知道不顺路?”
也就是那天,谌子慎对许磬说,她对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过分注意。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霍泽南说。
“嗯,不好接近的那个人是你。”
幼琳笑了,在他的怀里。
霍泽南来了兴致,空着的那条手臂枕在脑后,问她,“我哪里不好接近了?”
“子萱和你说话,你都爱理不理的,她还在说话的时候你就转身走了,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定很难相处吧。”
“我在你眼里的第一印象这么糟?”
“说不上好。”
霍泽南笑了两声,侧过身子看幼琳,“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那天他就站在窗户,看楼下两个女孩子说笑,幼琳抬头和他对视那一眼,使得他鬼迷心窍般下了楼去。
“我可能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霍泽南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一见钟情,有这种事?”
幼琳缩回自己的手,笑着说,“你成天拿本书坐在秋千上看我,看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在哪里了,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太明目张胆了?”
“喜欢你,想引起你注意呗。”
“可你的告白真的很low。”
那天霍泽南是怎么跟她说的呢?
在女生的意识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表白,不是“我喜欢你”,就是“我爱你”之类的,而我们的霍少是怎么说的?
他说,想和你一起吃饭!
“后面我还说了什么?”
霍泽南有点不记得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幼琳提起,他倒是好兴致的想听听。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会显得很好笑,但是幼琳,我认真的。”
“嗯,是挺认真的。”
他心情极好的搂住跟前的女人,脸埋进她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吸气,然后抬起头,“我好像是不怎么会追女人。”
幼琳笑看着他,良久,她捏了捏他的脸,“我好像太好追了,你都没费劲就把我追到了。”
“也不是那么好追,你看你去赵县,我追了你一个多月都没追回来,还好我生病。”
“……”
幼琳微微皱起眉心,“生病是什么好事吗?还好你生病!”
“我要不住医院,你压根不会回来,没有这事?”
“可我回来了啊。”
“因为我生病啊。”
“……”
幼琳觉得他好烦呐,都不想和他说了,索性推开他,自己转过了身去。
过了一阵。
大概有十秒钟,男人自身后靠过来,搂住她的腰,“幼琳……”
“别起腻。”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满足一下你老公,嗯?”
“不可能。”
幼琳斩钉截铁拒绝了他,挥开他的手,“我可是很有意志力的人。”
“意志力?”
男人在她身后冷笑,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游走,带着火苗一般,还凑上去在她脖子间呵气,“意志力是什么东西?跟自己老公亲热要紧,还是遵从医生的鬼话要紧?我只是跟自己女人做个爱,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怎么就变成剧烈运动了?”
“……”
“你这么年轻就对我冷淡了?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说什么呢……”
幼琳再一次拉开他的手,眼睛闭着眼,眉心拧着,被他弄得心猿意马的,“医生的话还是得听吧,你躺好睡,下星期去医院复查完回来再说这个事。”
男人泄气的躺好,望着天花板,字正腔圆道,“那复查之后好好问问顾老头,我到底能不能跟我老婆行云.雨之事!”
“……”
……?……
…………
恺悦一个人在外面,租的一居室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客厅有浴室,也有开放式的厨房,她一个人住是足够了。
这个地段也不算高端,租金不算贵,这么看来,这姑娘也没有从小娇生惯养,富家千金身上大手大脚花钱的恶习没有。
谌子慎觉得,这孩子跟自己年轻时比起来可能要好很多。
那个时候他初出茅庐,豪车豪宅时不时就换一换,典型的二世祖纨绔子弟,到了这个年纪再回过头去看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觉得幼稚。
小客厅里摆着一圈沙发,谌子慎进去之后坐下,他身高腿长的,恺悦这沙发他坐下来就显得有些拥挤。
进门的时候,恺悦一眼看见自己晾在阳台上的内.衣和内.裤,没来得及等谌子慎往里走,她就赶紧跑过去取了下来。
谌子慎看她一阵慌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倒是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啊。”
恺悦想藏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当她的少女系内.衣内.裤落入男人的视线,男人僵住,脸上一阵尴尬。
“我都说没什么了你还偏要看!”
恺悦面红耳赤的,赶紧将那些东西装进了衣柜去,谌子慎在原地站了一阵才去坐下。
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还不能忘记恺悦bra的颜色和款式。
他说上来让她煮杯咖啡,可能脑子有点坏掉了,到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
恺悦在厨房煮咖啡中,开放式的厨房,一转身就能看见男人沉默严肃的表情。
他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放在叠起来的长腿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恺悦很喜欢他那种严肃禁欲的面孔。
都说外表越是禁欲的男人,在床上就越狂野,谌子慎身材那么好,高大结实的身体,他能不狂野么?
恺悦突然愣了愣,发现自己在想这种事,脸上不自觉的就红起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在恺悦煮咖啡的这段时间,谌子慎坐在那里看着那姑娘的背影,一声不吭的没和她有任何交流。
他连电视都没开,就那么坐着,恺悦中途回了下头,对上他深沉墨黑的眼睛,会紧张。
恺悦觉得,他能主动一次来她家里,一定没好事,说不定是来跟她摊牌的,又要跟她讲很多人生大道理。
类似他们之间年龄差距啊,性格方面不合适啊,再就是人际关系方面比较尴尬啊,等等。恺悦在心里把他要说的都统统想了一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除非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不然,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她要离开他的理由。
恺悦好爱他的,只不过没对他说过罢了,而且当今社会,谁会动不动跟谁说我爱你啊,老土。
自己动手煮咖啡很麻烦,又要磨咖啡豆,又要调制口味,费的时间就有些久。
终于,谌子慎起身走到她身边。
眼前多了一道阴影,来自男人高大的身体。
恺悦转头看他,他已经脱掉了外套,身着白衬衫,衬衫袖子很随意的挽起,就像在家里办公时的样子。
“我来。”
谌子慎拿过杯子和漏纸,动作熟练的帮她漏出咖啡,恺悦在边上看着,比他矮了好大一截,在他面前会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任何女人在他身边都会小鸟依人吧,谌子慎太高了,恺悦目测他净身高超过一米九。
“你有多高?”恺悦问他。
他正在耐心漏咖啡,恺悦突然问他,他回头看她一眼,眨了下眼睫,“一米九一。”
“我一米六五。”恺悦说。
他只是点了点头,又收回视线去看咖啡漏纸了。
“……”
恺悦觉得他总是忽视她,刚刚她主动跟她说这个,表示她在找话题好不好!
流理台上有鲜奶,方糖,小豆蔻,蔓越莓干,这些都是平时恺悦自己煮咖啡需要的调料,她拿给谌子慎,谌子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女生爱喝的玩意儿。
他眼神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恺悦撅了噘嘴,觉得自己和他还真是有代沟呢。
很快谌子慎做好了两杯咖啡,他自己那杯没放糖。
两个人回到客厅,谌子慎坐下来,恺悦却立在他跟前。
他抬头看她,笑着说,“别像个做了坏事要检讨的孩子,坐下来,我们慢慢讲。”
恺悦在他旁边坐下。
“咖啡豆不错。”
谌子慎喝了口咖啡,夸道。
“朋友送的,说是阿拉比卡豆,我也不太懂。”
“你朋友比较在行?”
“嗯,开咖啡馆的。”
恺悦瞄了眼前男人一眼,清了清嗓子,然后叫他,“谌子慎……”
男人看着她。
对视片刻,恺悦才开口,“你是不是打算教训我?”
“我为什么要教训你?”
“我觉得你一定会教训我,然后狠狠的拒绝我。”
“不会。”
男人低头,又喝了口咖啡。
今晚他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怕喝了咖啡会失眠。
再抬头,他看着眼前这看起来有些傻气的女孩儿,对她说,“以前你挺想让我来你家,现在我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恺悦点点头,“非常开心,至少证明我俩更进了一步。”
“再进一步呢?”
“我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很郑重的告诉她,没有一点隐瞒,“我可能,还在有些事情里走不出来,不是因为我还爱着谁,我只是对婚姻没有信心,以前我是个人渣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样的男人其实很可怕,恺悦,我不该是你要接近的人。”
“然后呢?”
“什么然后?”男人眉宇微蹙,目光深黑。
恺悦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缓缓地在他面前蹲下去,双手搁在他的膝盖上,“什么叫做人渣?居心叵测拆散我哥和我嫂子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人尽皆知的,你不是个好人,我也清楚,但现在你跟我嫂子没关系了,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如果就因为这些关系导致你不能接受我,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除非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谌子慎不说话,严肃刻板的表情,看着恺悦。
恺悦蹲着,他坐着,过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恺悦蹲得有些累了,他还是没反应,腿很酸,想起来,双手却一直放在他的膝盖上,这样近距离的和他待在一起,恺悦连自己腿酸了都没站起来。
谌子慎伸手,将她扶起来。
“坐下。”他说。
恺悦听话的,再一次坐在他旁边。
谌子慎年近不惑,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丧失所有自持,眼下他内心又不安,有迷惑,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三年前他在恺悦面前说过狠话,让她远离他,她不仅没有远离,反而处心积虑来到他身边。
这孩子只是外表安分罢了,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她是那么的放肆,可他不得不否认,自己并不反感她这样子的放肆。
如果说只是身边空窗太久而需要一个女人的慰藉,这个女人永远没可能是恺悦,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多了去了,妩媚的,性感的,亦或是稳重的,温柔的,都有,但没有哪一个人能像这孩子这样,总能让他焦虑。
“你跟我在一起,要承受的,可能是你前所未有接触过的尴尬,禁.忌,你跟我在一起,有可能,有些人是很长时间都不可能同框见面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他握住了恺悦的手。
这样的握住她的手代表了什么,恺悦深深的明白。
此时此刻,恺悦内心激越,连心口都在颤。
谌子慎这样子的表情,认真,却纠结,严厉,却宠溺,她终于,能清清楚楚的从他深沉的黑眸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恺悦有点想哭。
“我不在乎那些啊。”
一眨眼,泪花就从眼眶里涌出来,恺悦带着哭腔,张开双臂抱住那个男人,在他耳边呜咽,“我要是在乎,我就不可能那么执着的要和你在一起,三年前我就喜欢你,我不敢说,却被你识穿,你那么狠的说我,说的那么难听,我难过得快要死了都没想过要放弃。
我喜欢过的人不多,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弄哭的人,三年前我会因为你而哭,三年后的现在我还是会因为你而哭,谌子慎,我只是想爱你,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想你身边从此有一个我能陪伴你,如果你也喜欢我,这样,不好吗?”
谌子慎闭上了眼睛,抬手,扣住恺悦的后脑勺,“你这孩子,让人又恼又恨,却偏偏让人舍不得狠狠骂你。”
“那是因为你疼我啊。”
“是这样的。”
“所以你上楼来,不是要跟我讲道理,而是要打算接受我了?”
“我有这样说?”
谌子慎拉开了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双眸,双手扶着她双肩,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溢开,“我觉得你还是最好跟我保持距离。”
“为什么?”恺悦一脸的纠结。
“你内.衣的款式我不是很喜欢。”
“……”
恺悦脸上一热。
男人拿起杯子最后喝了口咖啡,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恺悦跟着他到了门口,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你跟我开玩笑的哦?”
关于内.衣的款式……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开什么玩笑?”
“不就是,那个……”
恺悦的脸还在红,他却在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马上季度考核了,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有赏。”
恺悦眼里闪着光,睁大了眼睛仰头瞅着他,“有什么赏?我要是表现得好,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大惊喜?比如让我怀个孕什么的?”
“……”
这孩子啊,跟男人说这个都不知道害臊的么。
谌子慎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恺悦跟他跟到了电梯,陪他一起等电梯。
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面去,感觉到他没有一丁点的排斥,便笑眯眯的,把那只大手抓牢了。
真是温暖呢。
大叔的手,手心里长满了尖子,可是摸起来一点不影响手感。
恺悦拉着谌子慎,站在那里才不到一分钟,电梯就上来了。
“舍不得你走。”
死孩子开始撒娇了,和他面对面站着,脑袋顶着他结实坚固的胸膛,“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留这里等你怀孕么?”
谌子慎拉开了她,一张脸又变得严肃深沉起来,恺悦在心里白了白眼,这个大叔真的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太烦人了。
“可是季度考核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你不觉得我等得有点久?”
谌子慎进电梯了,恺悦夹在电梯门中间,在跟他讲条件。
男人根本不想理她,蹙眉等她,颔了颔首示意她出去。
“你亲我一下?”恺悦指着自己的脸。
“我很想揍你一下!”
谌子慎直接把她拎出去了,警告的眼神盯着她不准她再进来。
恺悦站在外面,撅着嘴朝他挥了挥手。
电梯门合上。
里面的男人再也绷不住,唇边那抹笑意终于毫不掩饰的漾开来。
谌子慎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可以谈一场恋爱了。
………………
………………
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幼琳陪霍泽南去医院复查。
霍泽南恢复得很好,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顾医生说,下个星期可以不用再来了。
临走的时候,霍泽南果然要找顾医生说事。
幼琳真怕他把那天在床上的时候拿到顾医生面前说,赶紧拉着他往外走。
快走到停车的地方,霍泽南拿出车钥匙,车灯闪了两下,他要笑不笑的对幼琳说,“走这么快干什么,你不是谨遵医嘱么,我问问老顾怎么了,他金口不开你哪里肯跟我过夫妻生活?”
幼琳脸上一团火热,低着头走自己的路,皱起眉压根不想跟他说话。
上了车,幼琳系安全带,男人从那头上了车,突然就凑过来,“老公的话你就从来不听,医生的话就是圣旨,你大逆不道。”
“你流.氓!”幼琳把他的脸推开。
他的脸被幼琳推得偏了过去,立马又转回来,“事实上我猜到了,你是觉得现在家里人多,有时候我们俩睡觉的时候外面都还有人走来走去,你怕弄出动静给人听见了是不是?”
以前住在姥姥家老宅子,容婶自己单独住一栋,他们夫妻和孩子住一栋,小远的房间又离他们俩很远,所以晚上要做什么就很方便。
现在搬回军区大院来住了,那房子肯定要小得多,再加上郑荟如和霍舒城两个老的睡眠不好,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幼琳有时候夜里还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她简直不能想象她和霍泽南在那样的时候外面有人走来走去是个什么情况。
“我家房子还是很隔音的。”霍泽南说。
幼琳一张脸红了又红,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你别老提这件事行不行?”
“我爸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很正常,等你我到了这个岁数,估计也差不多。”
“那他们走来走去你能……能那样吗?”
“我不受影响啊。”
霍泽南瞥了她一眼,坐好,打方向盘,将车子驶离了医院。
一路上,关于家里人多这个话题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最后,霍泽南总结,“我们还是需要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
平时跟老人一起生活,偶尔两个人出去过个二人世界,这样想来也是很不错的。
霍泽南在外面也有几处房产,是自己公司的楼盘,觉得好就留了几套下来,如今看来倒是有用处了。
从医院离开在外面吃了个饭,霍泽南带幼琳去看房子。
看了几处,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一个下午就把时间耗在这件事情上了。
幼琳看上了一幢临江的房子,二十六楼,有露天花园,楼下环境也很好,小区有电影院,也有书店等生活配套,幼琳觉得偶尔过来度个周末也是不错的。
房子是精装房,叫人过来打扫一下便可以住了。
霍泽南打了个电话给秘书交代了一下,这个事情就算是办成了。
开车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三十了,幼琳没睡午觉,回家路上就已经睡着了。
霍泽南看她困极的模样,眼里一片温柔。
他把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晚上饭后,幼琳带孩子们在花园里玩耍,霍泽南则在楼上书房忙公事。
霍泽南回来之后,父亲的书房几乎都被他占用了。
霍舒城自觉老了,以前书房作为他自己一方天地,现在却发现,那一方天地自己也已经没了多大用途。
霍舒城在卧室窗前站着,看着楼下的幼琳和孩子们,唇角泛着淡淡笑意。
人到晚年,就是喜欢家里热闹,儿孙满堂,多子多福。
幼琳为他们霍家生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那么乖巧,这是他们霍家的福气。
房门自外面被人推开,霍舒城转头一看,是妻子。
郑荟如端着药进来,笑盈盈的走到他身边,“趁热喝。”
霍舒城身上的病不少,一会儿这个病犯了,一会儿那个病又犯了,很是折腾。
看着他乖乖的喝下这一碗中药,郑荟如拿纸给他擦了擦嘴,对他说,“七点钟我去跟姐妹打麻将,你陪不陪我去?”
老男人一皱眉,“我去干什么?”
“就在这小区里面,你跟我一起走动走动不行吗?”
“……”
“人家都说你一点不随和,你就不能偶尔随和一点?”
“……,那行吧。”
“说定了啊,我先下楼去,你快点下来。”
郑荟如说完就笑着走了。
老男人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些个娘们技术不行还非要喜欢打个麻将,今晚看老子的,老子赢它个片甲不留。
……?……
…………
晚上七点二十,天色彻底暗下来。
霍舒城同郑荟如去了小区里的廖首长家里,廖夫人约了牌局,去的都是跟她关系好的首长夫人。
个别脾气好的首长也有陪自己夫人来,今晚霍首长也大驾光临,但他不是陪夫人来的,他是自己要上场。
据说那天晚上霍首长一个赢三个,弄得霍夫人很尴尬,觉得下次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跟着来了……
就在霍首长两口子去了廖首长家打牌,并且容婶带着孩子们去跟小区里的孩子搞外交的时候,某个房间里,霍首长的儿子终于能跟他女人温存一番。
幼琳在浴室洗澡,霍泽南在书房处理公务。
整所房子里,今晚异常安静。
霍泽南从书房出来,到楼梯口瞧了瞧,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很是诧异。
他往卧室走,一边解开胸前两口衬衫纽扣,打算回房洗澡休息了。
走廊上只有他的脚步声。
推开房门,能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
他关上门,往屋里走,叫了一声幼琳。
幼琳在里面答应他,他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孩子们呢,我爸他们好像也不在?”
“容婶带孩子出去玩了,你爸跟我妈打牌去了。”
“……”
霍泽南感到好笑,他爸那个职业麻神,跟去打牌是打算把人家那几位首长夫人打趴下就起不来么!
“你开开门,我也进来洗澡。”
霍泽南单手插着裤袋,另一只手在磨砂玻璃门上敲了敲。
他不知道幼琳洗个澡锁门干什么,这是自己房间,要进来也是自己男人进来,她在防什么?
真讨厌。
“我马上就洗好了。”幼琳没给他开门。
他:“……”
站在浴室门口来回的走,不时又回个头,“你开个门要死么?”
“我马上就好。”
“我跟你一起洗不行么?”
“不行。”
十分钟后,幼琳穿着睡衣出来。
很保守的那种居家衣裤,穿得规规矩矩的,让任何人的眼睛都占不到便宜那种。
霍泽南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难过,幼琳她几乎都不穿性.感睡衣的。
幼琳站在他面前,两个看着对方。
波光流转间,幼琳分明看见他眼里狠劲儿,似是在对她说:一会儿饶不了你。
幼琳红扑扑一张脸,从他面前走过了。
哪知道刚从他身侧经过就被他一把捏住胳膊,幼琳回了下头,男人也回了下头,再一次四目相对。
“你快去洗澡啊。”幼琳说。
“突然不想洗了。”
“……”
幼琳觉得这个男人越老越不正经,以前,十几年前刚认识他那阵子,在地铁上相互碰到对方的身体他还要红个脸,现在么,随随便便就能耍得一手流.氓。
“你想怎么样?”
幼琳索性凑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腰,仰着脸看他。
紧窄的男性腰身,隔着衬衫料子触摸到他结实的肌肉,幼琳的感官上,被一股子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充斥着,有些晕眩。
男人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笑道,“你说我想怎么样?”
今晚时机对了,气氛也对了,这是霍泽南出院以来感觉最好的一次。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了幼琳的唇。
他吻她,她闭上眼睛,深情的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