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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很快就过去,转眼到了周末。
周六这天,许磬赖不住无聊,一大早打电话给霍泽南说要来个户外烧烤。
霍泽南当时刚起床,正站在幼琳身后看幼琳洗脸,满眼深情——许磬一个电话打扰了他,他极其不爽。
“烧烤?你几岁了要搞那玩意?刘猛他老婆怀孕了我怎么知道他要不要参加?”
霍泽南说到这里,幼琳从浴室里探出个脑袋,“烧烤吗?小远和锦年一定想去,想想就觉得很好玩。”
男人立马改口,“行,我转达刘猛——我负责场地?去你的!偿”
幼琳趴在门框上,懒洋洋的看着外面单手插着裤兜走来走去接电话的男人,“泽南,公寓那边,那个大露台,不是正好么?”
“……”
撂下电话,男人走过来圈住幼琳,狠狠地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我打算今天带你和孩子们去那边过一天的,这下所有人都要去,你不觉得吵?”
幼琳搂着他的腰仰头看他,“我喜欢热闹啊,孩子们也喜欢,正好我可以给大家做甜点。”
好久没做了,幼琳怕自己手生。
上午九点三十,霍泽南驱车,带着老婆孩子去超市买食材和烧烤工具。
霍泽南很不高兴,年纪越大越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和老婆孩子的周末,烦人,闹腾,只想和老婆孩子待在一块。
……
……
小远和锦年很兴奋,自己动手烤烧烤,那不是很酷么?
锦年坐在购物车里,小远推着她,爸爸妈妈在后面指挥,要这个,要那个,小远是小小搬运工,购物小能手。
锦年特别开心,红扑扑一张小苹果脸,笑起来,眼睛都成了月牙。
一会儿又要见到刘猛叔叔了,好喜欢刘猛叔叔嘤嘤嘤!
霍泽南负手走在后面,脸色寡淡,很明显就是不喜欢这种大聚会,要聚会跟自己老婆孩子聚一聚就好了嘛,搞这么多人干什么!
幼琳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话都不想和他说。
刚才在路上,幼琳已经让他打电话给静文和止非了,今天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呀。
幼琳差点把她爸和宋阿姨都叫来,又觉得年轻人在一起要开黄腔,尤其是刘猛,还是不要把老年人叫来比较好。
“干什么嘛,说了那里就是我俩私人地方,最多带小远和锦年去,你他妈邀约一大堆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某人语气不大好,倒也没敢大小声,就是在超市里念念叨叨,表示不满。
幼琳挽着他胳膊,笑眯眯的哄他,“今晚我们就住那儿不走了,晚上你想干嘛都可以。”
“……”
耳根有点热,低头看面带羞涩眼含笑的女人,咳咳两声小声说,“我想如何都可以?”
“嗯。”
“那我要……”
“晚上再说!”
幼琳伸手捂住他的嘴,忍不住脸红,“我就喜欢周末跟朋友聚会,大家说说笑笑过一天,多好。”
男人握住她的手,“听你的,以后常聚。”
……
……
快十点钟的时候,乔止非开车照着霍泽南说的地址去他公寓。
静文昨晚睡得较晚,早上起来有起床气,这会儿呆呆的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两眼无神。
乔止非看她一眼,淡淡道,“昨晚老子没怎么搞你,你这样无精打采的干什么?”
静文皱眉看他,“我不想和你说话。”
“呵呵。”
男人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表情宠溺。
到霍泽南家的时候,刚从电梯出来就听见那屋热闹得很,进了屋,放眼望去,客厅里都坐满人了。
男人在一边抽着烟聊着天,女人就忙着把肉和蔬菜串起来。
很快乔止非加入了男人的阵营,静文蔫蔫的过去坐在思琦和幼琳旁边,帮忙。
“姐,你看起来气色不佳,你肿么了?”
思琦看她脸色不好,碰了她一下,问她。
静文这才坐直了腰身,勉强笑笑,“没有啊,我挺好的。”
一点都好行么,昨晚乔止非半夜两点回去把她弄醒,之后男人呼呼睡去,她睁着眼睛到快五点才重新睡着。
不过这种事情那么*,静文才不会对别人讲。
不是听说有x生活的女人都面若桃花么,为什么只有她看起来那么苍白!
静文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把鸭心串成一串,放在盘子里。
坐在静文对面的言璐,一看静文那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捂嘴偷笑了一阵,清了清嗓子问她,“那个,你昨晚纵.欲过度是不是?”
“……”
静文额上汗都吓出来了,“嫂、嫂子你别胡说……”
言璐呵呵的,已婚妇女也不知道什么是害臊了,“哎呦,说出来我又不会笑你。我跟你说哦,许磬那个混蛋,有一阵子就是浴求不满,一早一晚都要来个两次,那阵子我跟你这样差不多我跟你讲!”
这种话题静文还不适宜这样子聚众聊,再一次低了头,继续串鸭心。
言璐大大咧咧的,又蹭了一下旁边在嗑瓜子的思琦,“喂喂,许樵那家伙黏人不黏人?”
思琦这种傻白甜,跟言璐一样不会害臊,哈哈一笑,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还好吧,他要老缠我,我就跟他急,我跟他一急,他就滚远了。”
坐在言璐旁边的是宁希,说到这话题,三十几岁的女人真是没几个会脸红,“男人都一副德行,女人还是得爱惜自己身体,顾简要老想着那档子事的话我一定让他自己睡一个房间。”
宁希说完看向旁边带着一次性手套腌制鸡翅膀的幼琳,笑着问她,“泽南会不会很狂野?嗯?当兵的体力别提多好了……”
幼琳笑起来,扫了一眼在做诸位家庭妇女,聪明的把注意力转向了挺着大肚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向昀,“这种问题该问小昀啊,当兵的体力好不好,她最清楚。”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向昀脸上,向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肚子能这么大?”
言璐坏得很,贼兮兮的盯着人家向昀,“快说啦,跟嫂子们分享一下啦,别这么小气。”
刘猛过来喝水的时候,正好就看见自己媳妇儿一张脸红得能滴血,笑嘻嘻的走过去往沙发扶手上一坐,拥着向昀,立马摆出一副可怜相,“各位嫂子们,不要欺负我家小昀,小昀那么老实,你们忍心么?”
言璐随手拿起一个靠枕扔过去,“滚,女人堆里凑什么热闹!”
刘猛被轰走了,家庭妇女们又向老实巴交的向昀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半个小时后,露台上搭起了烧烤支架。
男人们上场了,一个个的脱掉了外套挽起袖子,有要大干一场的气势。
露台上有懒人椅,家庭主妇们扶着向昀过去坐,向昀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幼琳给她端来一杯热饮,“别客气,这里都是自己人。”
向昀真觉得自己老公交了不错的朋友,这里,一个个都是真心的待他们夫妻二人,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城市,也不枉对霍哥如此信任。
锦年坐在刘猛叔叔肩头吃烤肠的时候,小远正和其他叔叔们一起忙着烤肉烤蔬菜,爸爸就站在他旁边,爸爸一脸的不满不知为何。
小远顺着爸爸的目光看去,爸爸老看锦年和刘猛叔叔,哦,是吃醋了。
小远叹气。
有没有搞错啊,锦年被别人抱着搂着,他要不要这样焦灼?他太小气了!
静文和思琦端着盘子在客厅看电视,这个时候乔止非接着电话走进来。
外面人多,太吵,听不清楚。
静文看着他走到了那边的落地窗,男人接着电话,留给她一个背影。
思琦也看了一眼乔止非。
思琦被辣椒辣到,喝了口热水,然后问静文,“姐,你和乔哥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呀?”
“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个事情静文就有点无奈,爸爸一直不同意,总不能先斩后奏吧。
而且,就算乔止非不说,她也知道,乔止非舅舅是不大喜欢她的。
几分钟后,乔止非走过来。
“静文。”
乔止非叫她,她回过头来,“怎么了?”
“我舅舅找我有点事,我得先过去一趟。”
静文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站着,不大情愿的点了下头。
要是乔止非跟她说一句“你和我一起去吧”,她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他舅舅不喜欢她,他不敢贸然带她过去,意识到这样的事实,静文心里难免低落。
日日相对的人,最最亲密的枕边人,他至今还没有带她去见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是他不愿意,是他自己清楚,他舅舅不想要静文做他的老婆。
……
……
一帮男人站在那头哄笑,不知道又是谁说了什么段子。
乔止非扯了张纸擦嘴上的辣椒末,走过去对各位说,“各位哥,小弟有事要先走一步,改天有时间再陪大家好好喝一杯。”
说完这话他拍拍站在旁边的,才刚认识的刘猛。
刘猛跟他握了下手,“乔哥随时可以来我这里喝酒,白的啤的都奉陪。”
乔止非点点头,手在刘猛背上拍了几下,然后跟大家伙挥挥手,“先走。”
霍泽南有注意到他在接完电话前后,情绪上有了不小反差。
再看屋里的静文,也不太好。
这里面可能有问题,自己妹妹和妹夫,霍泽南关心,眉头渐渐就皱起——在看大门那边,乔止非的背影一闪而过,消失了。
抬手摁了摁眉心,心下叹息,转而又很快平复了心情。
今天这么多朋友都在,有什么事还是回头再问乔止非比较好,霍泽南心里有数,那两个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小的困难。
“止非怎么了?”
许磬在旁边喝着啤酒,小声问霍泽南。
“应该是被他舅舅叫去了。”
霍泽南吃着签子上的牛肉,抬眼看了一眼许磬,“我爸看不上人家的出生,人家不见得瞧得上咱们家。”
许磬笑,“正常,对立面的两种身份,很难糅合。”
霍泽南点点头。
又吃了一口牛肉,再看许磬,竟豁达的笑起来,“不过止非这人做事向来靠谱,我相信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明知道这样的感情碰了就收不了手他还敢碰,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心理经得起往后的困难。”
“他是个靠谱的人。”
许磬拿啤酒瓶子跟霍泽南碰了一下,大口吃着肉,跟霍泽南开起了玩笑,“最近晚上尿多,老起来往厕所跑,可能肾不大好了。”
霍泽南也笑,“你爸的鹿鞭蛇鞭酒你没少喝吧。”
许磬摸鼻子低低发笑,心下稍有感慨,“妈的,老子都四十好几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
顿了顿,再望着霍泽南一笑,笑容里便有了沧桑的味道,“最近总想起那时候的你,我,子慎,那时候小樵总是跟在我们身后追,咱们四个人一起挨揍,一起翻墙,被骂了,被揍了,但那些日子总是让人怀念的。
人活一辈子,有时候想想也真没意思,成家立业,到孩子们长大,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留在身边的财富地位其实没多大意义,要留住的,是最在意的人才对。”
许磬一直看着霍泽南。
霍泽南和他对视良久,能从他温和的目光里,看到自己平静的脸。
霍泽南点头,“对,要留住在意的人。”
“和子慎算是言归于好了?”许磬笑着问。
“我们一直没有多大问题。”
出来的时候也有打给谌子慎,但谌子慎今年一直很忙,就在今早七点钟,他已经坐上了飞往吉隆坡的航班,出差。
霍泽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刚下飞机,出了机场,在去往酒店的高速公路上。
能在一身疲惫的时候接到老友电话,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这一整天,谌子慎都将精力充沛。
谌子慎和霍泽南约了,等他这个月忙完了,他会回来跟这一大帮子人好好喝一杯。
谌子慎在电话里还说,有件事情霍泽南知道了肯定会揍他。
霍泽南笑,“被我揍一顿能得到心头好,你岂不是赚了?”
霍泽南大概能猜到,谌子慎和凯悦的关系已经趋于明朗化。
但霍泽南不知道这对于那两个人来说是不是好事,他不赞同但也不会反对,可这事儿要是放在恺悦爸妈身上,反对的几率一定是大于赞同。
谌子慎和幼琳结过婚的那层关系是其一,再者,谌子慎比恺悦大了整整十五岁,要不是辈分在那里,恺悦叫他一声叔叔毫不为过。
跟许磬说到这里,霍泽南就有点头疼了。
许磬笑得极其爽朗,抬手搂住霍泽南的肩膀,“你头疼什么,子慎那个人,你妹要是嫁给他,是你妹的福气。”
霍泽南点头。
谌子慎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不轻易跟什么女人有牵扯,现在他自己主动地对霍泽南说起那件事,那就说明他对那事有多重视。
“我这里没问题,重点是我妈和陆叔,应该不会同意。”
霍泽南摁了摁眉心,手里的啤酒又和许磬碰了一下,瘪瘪嘴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
……
景安路在C市西面,这一带也算是城里的富人区,龙爷的别墅就在这条路最金贵的地段。
花园里,不远处的喷泉滴滴答答落进水里,水中游着一尾尾的金鱼,站在水池边上的巨型德牧,正用锐利的目光瞧着花园里的动静。
大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保镖,全都带着墨镜,耳边挂着耳机,对别墅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乔止非和龙爷走在人工草坪上,甥舅二人都各自夹了一支雪茄,走着,聊着,抽着烟。
“舅舅给你找的,都是最好的,止非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个军区首长,首先他看不上你,其次,舅舅也看不上他们,懂吗?”
龙爷脖子上挂着大金项链,也镶了金牙,身上却穿着保守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一个向了金丝边的鸟笼,笼中鸟是一只价值连城的绿色画眉。
他和乔止非说这话时,乔止非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心中自有计较。
乔止非没有应答舅舅的话,往前又走了几步,转而对舅舅说,“什么事我都可以听您的,唯有这件事,舅舅,我可能会违背您的意愿。”
“混账东西!”
“啪”的一掌朝他脸上飞过来,乔止非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龙爷有些恼怒的瞪着外甥,“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外面那些公安,一个个的都在盯着你舅舅,你舅舅躲都躲不及,你倒好,偏偏要去招惹一个那种家庭的女人!”
“舅舅……”
“混蛋,你在这给老子等着,老子尿完回来再跟你说!”
龙爷尿急,转身去了身后气势恢宏的大别墅,乔止非站在原地叹气,心想你又没做坏事,公安要盯就让他们盯呗。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烧烤什么的,乔止非其实非常想留在霍泽南那边跟朋友一起聚会,龙爷一个电话找他,他不得已才过来的。
这会儿站在刺目的阳光底下,百无聊赖,乔止非人在这里,心却在霍泽南那里。心怎能不在那里,自己媳妇儿还在呢。
倚着一根灯柱把手里那根雪茄抽完了,觉得辣口,乔止非转身也进了别墅,打算倒杯水喝,顺便找他舅舅。
别墅装潢极其豪华,乔止非一直觉得自己舅舅挺俗气的,整栋房子就写着一个大写加粗的“壕”字,但华而不实,毫无品味,难看!
一楼没人,乔止非喝完水就上楼去了。
到了二楼舅舅房间,乔止非正打算抬手敲门,就听里面的人在说,“现在外面风声很紧,可以暂时歇一下,等风头过去,我再重新选地方造工场……”
乔止非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僵在原地。
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往外冒着冷汗。
工场?
制毒工场?
下一秒,舅舅的脚步便近了,乔止非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舅舅沉着冷静的声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等我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