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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妃□□的事不胫而走,百姓们约莫是得了她要去衙门接受审讯的消息,纷纷等在路上看好戏。林妙妙知道景王妃是个“人来疯”,果真没过一会儿,便见景王妃拉开了窗帘,露出优雅而迷人的笑,大大方方任人打量。
男人女人全都看痴了,掉东西的掉东西,撞杆子的撞杆子,她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林妙妙扶额,这样的太后,真有点让人吃不消啊!
惊艳百姓之后,景王妃又惊艳了府衙的官差,一直到她问“本王妃的座儿呢”,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府尹让人给她搬来椅子。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惠仁拿出垫子垫在上头,她方坐下,把林妙妙递给惠仁,由惠仁带到一旁候着。
众人不由地朝林妙妙看了过去。
“这位是……”府尹指了指林妙妙。
林妙妙行了一礼,道:“林妙妙见过府尹大人。”
府尹顿悟:“是林家三小姐。”因调查傅望舒的案子,将与之有关的人员全都查了一遍,自然知道林妙妙的名字,不过话说回来,林家与傅望舒是一头儿的,怎么林妙妙反倒与嫌疑犯走在一块儿了呢?
林妙妙察觉到府尹在打量自己,没作多想,礼貌地笑了笑。
府尹:“……”
算了,就是个傻孩子罢了。
不多时,府尹拍响惊堂木,开堂了。
林妙妙拉了拉惠仁的袖子:“惠女官,王爷不来吗?”平日里见不得他就算了,妻子进衙门这么大的事,多少得关心一下吧。
惠仁比了个手势:“嘘,别说话。”
“顾青鸾,有人控告你谋杀傅家小姐傅望舒,你可认罪?”府尹严肃地问向景王妃。
景王妃漫不经心道:“我认罪,你敢定罪么?”
府尹被噎了一下,堂下一阵窃笑,府尹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命人将采苓带了上来。
采苓交代了傅望舒与裴琅、荣郡主之间的恩怨,还说景王妃找上傅望舒,扬言不当着荣郡主的面承认与裴琅的关系,就会杀了她。
原话是——凭我是顾青鸾,凭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死。
而傅望舒的确没有承认,所以,景王妃怀恨在心,要杀了傅望舒,这完全说得过去。
加上从现场搜回来的物证,经确认,的确是景王妃的镯子,以及傅望舒的亲笔书信,信是写给林崇的,言明了她得罪人,要出京躲避。这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景王妃面不改色地说道:“听好了,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首先,本王妃做事想来干净,真想杀掉傅望舒,绝不会留下你这个后患,让你有机会跑到公堂指证本王妃。
其次,尸体都泡烂了,信为何没有?啊,我听说是用防水的牛皮纸包住了,你家写信用牛皮纸包啊?
再次,本王妃的镯子,这镯子本王妃早八百年没戴了,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偷去给了凶手?你们去打听打听,有谁见过我顾青鸾把一件衣裳穿两次、一件首饰戴两次?更别说这种十年前的款!我要是亲手杀她,掉的不会是这个镯子;我要是买凶杀她,根本就不会掉镯子。”
全场被她说得鸦雀无声。
林妙妙暗暗为她叫了声好,不愧是压了她那么多年的太后,这一针见血的功夫,真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采苓咬了咬唇,道:“也许你就是故意的呢!用你根本不会用的东西,来摆脱自己的嫌疑!我家小姐从未与人结怨,唯独你,一直拿我小姐当眼中钉!她若是出事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你故意放了镯子,让人觉得你是被嫁祸的!”
景王妃一笑:“哟哟哟,你这丫头,好一张利嘴,谁教你说的?”
“我……没人教我!”采苓鼓足勇气,挺起了胸脯。
林妙妙不信,采苓平日里连丹橘都吵不赢,怎么可能讲出这种头头是道的话?
“死的……一定是傅姐姐吗?”林妙妙突然问。
府尹道:“采苓姑娘与你父亲都辨认过尸体了,是她没错。”
“为什么是她?”林妙妙打破沙锅问到底。
府尹道:“穿着林家给她做的衣裳,耳后又有颗痣。”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身上都跑烂了,脸也肿了,唯独耳朵上的痣依稀犹存。
林妙妙眨了眨眼:“傅姐姐耳后没有痣啊!”前世与傅望舒生活了十几年,吃饭、洗澡、睡觉,全都在一个屋里,耳后有痣没痣,她还是记得清的。
采苓白了脸:“三小姐,您胡说什么呢?你都没看过我家小姐的耳朵……”
“我看过!我是小孩子,我不会撒谎!”林妙妙坚持道。
如果尸体不是傅望舒,那嫌疑犯自然不可能是景王妃。
采苓与林妙妙各执一词,审判陷入僵局。
侧厅,突然传来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傅小姐的亲生父母尚在人世,未等他们认尸就盖棺定论,京兆尹,你草率了。”
这是景王的声音。
原来他在呀,只是在暗处旁听而已。
林妙妙踮起脚尖,往侧厅望了望。
因林妙妙插的一脚,案件回到原点,京兆府再次着手调查尸体的身份,景王妃万无一失地走出了府衙。
“你这脑袋瓜子,也有不犯傻的时候啊。”景王妃捏了捏林妙妙的脸蛋,手感不错,又捏了一把,捏捏,再捏捏。
林妙妙被捏得脸都红肿了,幽怨地看着她,真是的!能不能不要一边吃人家豆腐,一边还这么损地夸奖人家?!
林妙妙被景王妃带上马车。
景王走过来:“青鸾……”
话未说完,景王妃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林妙妙的嘴巴张成了小圆圈。
……
景王妃回到王府,花园里的乔姨娘已经快要跪晕了,瞧见景王妃安然无恙地回来,惊得目瞪口呆。
“王妃,那个姨娘还跪着呢。”林妙妙扯了扯景王妃的袖子。
景王妃抚了抚鬓角的珠钗:“是吗?有人跪着吗?惠仁。”
惠仁一本正经道:“没有。”
于是,乔姨娘就这么看着景王妃从身边走过去了,没叫她起来。她求救地看向那个貌似挺好说话的小姑娘,希望她能为自己美言几句。
林妙妙:我是瞎子,我什么也没看到……
林妙妙随景王妃抵达正院时,景熙已经等候多时了,林妙妙以为这家伙是专程等她的,吓得抱紧了双臂,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景熙径自走来,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没等到某人非礼她,她缓缓睁开了眸子,四下一看,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景熙与景王妃进了茶室。
景王妃把开堂的全过程与景熙说了一遍。
景熙面色一凛:“是诈死无疑了,她被二皇子接走了,这一招,保不齐就是二皇子想的。”
景王妃道:“景渊想逼你现出原形,你千万别去查探傅望舒的下落,以免中了景渊的圈套。”二皇子就是希望她含冤受屈,好叫儿子看不下去,一旦儿子动手,二皇子就等着收网了。
景熙垂下了眸子:“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如今的状况,局势越来越复杂了,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终日窝在府里,看母妃为我受尽委屈。”
景王妃毫不在意道:“这叫什么委屈?这些年我的‘好名声’还少吗?多个杀人犯的头衔算什么?他们又不是真能拿我怎么样。”
“可是看着别人冤枉你……”景熙捏紧了拳头。
景王妃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也不算冤枉,我本身就不是个多善良的人。你记住,十年都忍过来了,别为这点风浪前功尽弃。冲动最是容易,隐忍才是艰难,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但答应母妃,一定要忍到最后。”
景熙点点头。
“在衙门呆了半天,全身都是晦气,母妃先去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吃饭。”
“好。”
景王妃去了。
景熙端起茶杯道:“还不出来?”
林妙妙吐了吐舌头,不是吧?躲这么小心,还是被发现了?
林妙妙打开梭门,小心翼翼地爬了进来,望着景熙嘿嘿一笑:“世子。”
景熙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学会偷听墙角了,林妙妙。”
谁让你招呼都不打便走掉了?我想看看你到底干嘛去了嘛!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当然这话,林妙妙不敢说出来,否则,像是自己多么在意他似的。林妙妙眼神游离地在景熙身侧跪坐下来,景熙倒了一杯茶给她,刚想提醒她,茶很烫,她却已经一口把茶给闷了。
“啊啊啊——烫死了!”
景熙忙从冰壶里凿了一块冰放进她嘴里。
林妙妙被冰得一个激灵:“好冰好冰!”
景熙掐住她下颚:“让我看看。”
林妙妙张着小嘴儿,舌尖把冰块卷来卷去,景熙低下头,对准她红肿的小舌尖,轻轻地吹了吹。
“嗯……”好舒服,再吹吹,林妙妙享受地闭上了眼。
睿嬷嬷端了糕点过来,之前被林妙妙“害”得伤了膝盖,养了几个月才痊愈,如今走路是越发小心,哪知她小心地来到门口,小心地望进门内,却猛地瞧见自家世子爷捧着林妙妙的小脸,一副正在亲吻的样子,而林妙妙闭着眼,一脸地享受,嘴里还时不时发出舒适的嗯嗯与哼哼声,睿嬷嬷如遭雷击,啊的一声倒退两步,绊到脚,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咔!
膝盖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