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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果然没死!”景王妃狐疑地扫了一眼四周,“你把林侧妃怎么样了?”
“她帮了我大忙,我自然是好生送她回府了。”傅望舒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不介意地话,坐吧。”
景王妃毫不客气地坐下:“都晓得诈死诬陷本王妃了,傅望舒,你胆子不小。”
傅望舒就道:“无奈之举罢了,王妃生来好命,怎么会理解我们这种蝼蚁的悲哀?要喝茶吗?”
景王妃显然对她倒的茶没兴趣,冷冷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本王妃可从来不是瞧不起蝼蚁,本王妃看不顺眼的,便是皇妃也照样不顺眼。”
傅望舒似是不解:“那我又怎么让王妃不顺眼了呢?就因为我与荣郡主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大周律法可没规定男人不能三妻四妾吧。”
景王妃呵斥道:“想娶本王妃的侄女儿,当然不能纳妾!”
傅望舒淡笑:“那么王妃你呢?你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有什么本事去插手别人的事?”
景王妃的脸色变了变。
傅望舒淡淡地弯起唇角:“王妃想听听我的事吗?”
“你的事有什么好听的?”景王妃完全没那兴致。
傅望舒叹了口气:“不听也罢,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景王妃不接话,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傅望舒静静地喝着茶,但那捏得发白的指节透露了她内心的彷徨,景王妃轻轻一叹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傅望舒?你知不知道污蔑王妃是死罪,林家人对你不好吗?林崇到现在都还在找你,知道你犯了错也从未想过放弃你,你非要如此令他失望!”
傅望舒的面上掠过一丝复杂,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三爷是个好人,除爷爷以外,就三爷是真心疼我。所以我,哪怕一直很嫉妒林妙妙,也没想过去伤害她,我知道,三爷会难过。”
“姚心岚呢?”景王妃问:“我可是听说,她掉进河里的时候,你连呼救都不曾,怎么?想看着她溺死?”
“你怎么知道?”当时在场的,只有她、裴琅与四叔,林妙妙隔得远,并不知她什么都没做。
我儿子救的姚心岚,我当然知道。景王妃哼了哼:“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傅望舒陷入了回忆:“我当时,并不是真的想看她死,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那个潮湿的雨天,一个与姚心岚一般年纪的妇人,喝醉酒跌进井里,她惊恐地站在井边,想要救她,却又觉得不该救她,毕竟若不是她一次次拿自己当出去玩的幌子,自己也不会遭遇那种惨绝人寰的事。可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决定把她救上来,然而当她准备去叫人的时候,却发现井里已经没有动静了。
她有憎恶她的理由,她害怕别人觉得她是故意,于是躲在房里不敢出来,直到第二天,爷爷把井封了。
她不知道爷爷看到井里的那个人没,爷爷一句也没问过她。
这些年,她一直很努力地忘记那晚的事,可那日她看到姚氏落水,尘封了五年的记忆突然冲出脑海,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不知道那一刻在水里挣扎的究竟是姚氏,还是孟九娘……
景王妃瞧着她忽然变得惨白的脸,不明白她究竟记起了什么,竟把自己吓成这样。
傅望舒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敛起心神,笑了笑说道:“我没想过害三婶,只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一如不论我怎么解释我和表哥、大少爷是清白的,大家都不屑一顾。我之前尚有所顾忌,努力把对表哥的情愫压在心底,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敢情你是活在别人眼里啊。”景王妃太不能赞同傅望舒的做派了,她头上被人乱七八糟扣的帽子,不知比傅望舒多了多少,她若一个一个地较真儿过去,岂不是真把那些皇妃、贵妇杀光了?
“傅望舒,一个人的经历,不能成为她作恶的借口。不要觉得你自己很惨,比你惨的人还有很多。你知道真正惨的人是什么样子吗?他们每天,不是在想自己到底受了多少伤,他们在找哪里没受伤。”
傅望舒被她的话狠狠震了一番,半日,才呢喃道:“照你这么讲,我是过得很好?”
“怎么不好?之前有你爷爷疼你,如今有林崇照顾你,就算曾经吃过不少苦头,可比起饿死冻死的那些人,你貌似不算太差。”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傅望舒猛地捶响了桌面。
“我有必要知道吗?你跟我什么关系?亲人?朋友?君臣?婆媳?”景王妃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你的经历我不感兴趣,也没义务对你做出任何同情,我只是个王妃,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别一副我不同情你我就十恶不赦的表情。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王妃的冷静,险些让傅望舒的小心思溃不成军,傅望舒定神了良久,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话题:“我想和裴琅在一起,可惜因为你,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笑话,本王妃几时阻止你们来往了?本王妃说过,只要他不再纠缠荣郡主,他便是你的,怎么?他终究不愿意娶你啊?那可怪不得本王妃。”
傅望舒被戳中痛脚,面色一阵阵发白。
景王妃不屑地嗤了一声:“想追情郎呢就自己去追,本王妃没工夫陪你耗。”
傅望舒的呼吸颤了颤:“王妃别急着走啊,好容易把您叫出来一趟,再有下次,怕是难了。”
根本不会再有下次了!本王妃第一次是自己找上门的,这一次是被林珍儿骗的,怎么可能会有第三次?
景王妃懒得再浪费口舌,迈步朝门口走去,傅望舒却一把合上了门。
景王妃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探出手,从她怀里掏出一包香料:“又想故技重施是不是?本王妃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言罢,将香料摔在地上,一脚碾了上去!
“来人!”
傅望舒得意一笑:“别叫了,来不了的,一楼熏的软骨香,就是专门对付那些侍卫的,至于你的女官……就更不值一根手指头了。”
景王妃柳眉一蹙:“你还有帮手?”
傅望舒笑着说:“不然呢?小女子杆枪匹马,哪敢与王妃叫板?”
“你到底想要什么?”
傅望舒正色到:“圣旨。”
“圣旨?”景王妃一脸困惑。
傅望舒看了她一眼:“景王妃不会不知道二皇子为何非得对付你的傻儿子吧?”
景王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傅望舒勾了勾唇角:“我之前十分纳闷两件事,一是二皇子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为何如此忌惮一个傻子?二是皇上为何这般纵容景王府。一直到二皇子无意中向我透露了一些陈年往事,我才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王妃有兴趣听一下吗?”
景王妃冷冷地撇过了脸。
傅望缓缓地说道:“十二年前,您怀过一对龙凤胎是不是?快临盆的时候,京城潜入了一帮敌国刺客,抓了您和当今圣上,逼景王在您与圣上之间做选择。
可惜,景王没有选择您。
他选择了自己哥哥,选择了大周国君。
而身怀六甲的您,被推下山崖。
您侥幸活了,孩子却没了,您这辈子……也再不能生养了。”
景王妃心底的口子陡然被撕开,潮汐般的疼痛涌了上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几乎喘不过气。
傅望舒却好似没感受到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接着说道:“圣上内疚,自此对你、对景熙、对整个景王府都格外宽容,不仅如此,圣上还拟了一道密诏,他若驾崩,立景熙为帝。
那道密诏现在在哪里?景王手里,还是景熙手里?”
景王妃将翻滚的情绪一点一点塞回心底:“我不会告诉你的。”
傅望舒的眸光暗了暗:“没关系,我把你在我手里的消息放出去,不信父子俩不会拿密诏来换你。啊,不对,景王当年就放弃过你一次了,谁知会不会有第二次?还是告诉你儿子比较妥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密诏。”
“你别做梦了,我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你要挟我儿子的筹码!”
“哦,是吗?你以为你有得选吗?”
景王妃冷声道:“傅望舒,你对景渊了解多少,就这样替他卖命了?信不信他利用完你,立马就能卸磨杀驴?”
傅望舒驳斥道:“他卸不卸磨杀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儿子恨透了我和裴琅,让你儿子继位,我们一定会生不如死!不如跟着二皇子搏一把!”
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傅望舒也是真被逼得没有退路了,污蔑王妃的罪名一旦成立,少不得要被砍头,景王妃是绝不可能宽恕她的,那么,二皇子成了她唯一的□□,但她值得二皇子费尽心思庇护一个景王府的敌人吗?她得拿出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的价值,没有比密诏更好的东西了。
傅望舒夺了她手中的扇子,景王妃知道这是要去威胁景熙了,情急之下,拔掉头上的金钗,狠狠地刺向了傅望舒。
傅望舒忙去夺她手里的金钗,一边夺,一边叫人进来。
几名小二打扮的护卫冲了进来。
景王妃一把扣住傅望舒,金钗抵住她脖子:“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傅望舒死不死有什么重要的,他们得到景王妃就够了,有了景王妃还怕威胁不了景熙?
众人交换一个眼神后,齐齐朝景王妃扑了过去。
景王妃没料到这群人完全不顾傅望舒生死,恨铁不成钢地叱道:“看吧,这就是卸磨杀驴!亏你还替他卖命,不如死在我儿子手里!”
傅望舒只能自救了,抓住景王妃的手,一口咬下去,景王妃疼得接连后退,傅望舒被她扣着,也是一阵后退,二人撞上了身后的窗户,哐啷一声,窗户被撞开了,二人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齐齐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