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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笔小生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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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承航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对着柏雪的方向,冲她举一举杯。

    姜承航不是这类型宴会中的熟面孔,但港圈里谁不知道柏雪靳易廷和姜家的关系,曾经是大伯和弟媳妇,现在是投资商和女演员,无轮是哪一重关系说起来都粘着牙,纠缠不清。

    余导看见柏雪,没有刻意替她介绍姜承航,但既然姜承航举杯,柏雪也不能站在那里当作没有看见,于是她慢慢走过去,希望这一路能有人把她截住,打打招呼或者聊聊天。

    但没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她穿着真丝长裙和细高跟鞋子,红唇耀目,手腕上缠着细细几根金链,款步走过来,周围有人为她侧目停顿,也有人和她点头问好,但没人留下她交谈。

    柏雪终于走到余导身边,余导当然没有对姜承航介绍柏雪,只是很有趣味的说:“我没想过姜先生的志愿竟然是当导演。”

    柏雪知道,她听姜承航说过,两个人偶尔在一起的夜晚都会先看电影,他尤其钟爱老电影,类型不挑剔,从《蓝莓之夜》到《教父》再到《摩登时代》,看着看着偶尔还能说上两句台词,也只有在看电影的时候,他才让人感觉更容易亲近。

    整个房间只有电视屏幕投映出来的一点幽光,他的打扮跟现在这种场合完全不同,穿着休闲服,不戴眼镜,头发洗干净不梳造型的时候显得比现在年轻五六岁,喝啤酒吃批萨,柏雪没想过他还有这一面。

    他一丝不拘穿着西装的样子很有些衣冠禽兽,譬如现在这样,站在原地,等柏雪走过去,跟她轻轻碰一碰杯,叫她:“柏小姐。”

    两个人要装不熟,柏雪发现姜承航比自己更适合演员这个职业,他很客气的对她说:“你的演绎让人印象深刻。”

    柏雪点头感谢他,耳朵上水滴形的钻石细链泛起一圈一圈的光晕,在酒会水晶灯的映衬下,她的美貌又显露出另外一种风情:“谢谢姜先生,我不知道你也是投资人之一。”

    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告诉过她,两个人海滩上泼了他一身饮料打他耳光的时候没有,把她从演唱会后台带出来的时候没有,坐在一起赤脚看电影的时候没有,偏偏是现在让她知道了。

    柏雪心中一动,她看向姜承航,眼睛里含着水光。

    姜承航回应了这个目光,他眨眨眼睛,柏雪不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之间的目光流动没能逃开余导法眼,但他保持沉默不去探究,到了他这个年纪对很多事情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了。

    “我对电影一直都很感兴趣,如果不是读商科,我可能会当导演。”姜承航说了一句真话,他是场上唯一一个能跟余导演讨论镜头构图的人,余导刚刚听了他对电影的见解和影评,知道他确实认真看了电影,和其它那些只盯着票房数据分析图的资方完全不同。

    姜承航依旧是个生意人,但比别的生意懂一点电影,余导很难得遇见这样的投资商,他当然不想放过,在赞叹过后,开始和姜承航讨论起了下一部电影,非常自谦的说:“那我们谈谈小生意。”

    《剑侠》票房一路走高除了宣传给力,跟播放场次也有关系,票房走高影评良好,双重口碑之下,影院自然能给安排出更多的播放场次。

    比如姜承航名下的购物中心,餐饮娱乐影院亲子活动为一体,从进门开始就放着《剑侠》的立牌,商场中空挂着柏雪的巨幅海报,送孩子亲子活动的间歇,父母还能去看一看电影。

    一部电影除去投资和宣传,再除掉分给院线的钱,能给片方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票房,分到姜承航这里更多一些,他除了分投资分红,还有院线的钱,这一部分算百分之五十,加加减减这一部电影赚了两亿不到。

    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笔小生意,投资地产的回报率会更高,投电影一年多时间回报只有两个亿不到,以投电影来说不算亏本了,但以姜家的生意来说,还是太少。

    柏雪站在身边当了陪衬,余导在谈到兴起时,很热情的告诉柏雪:“是姜先生追加了后期投

    资。”要不然效果不会做得这么漂亮,观众可能几年前还对3d陌生,会为了看特效进电影院,但在3d盛行的今天,这种技术早已经不让人新奇了,余导从筹划到拍摄到上映用了整整四年时间,力求所有的效果都做到最好。

    柏雪点头感谢他,和姜承航碰杯,杯子里的酒沾一沾嘴唇,这部电影是姜承航投的,那么上一部呢?关导那部呢?

    站在姜承航身边,做出谈话的模样,其余的人便不会过来打扰,柏雪把身体靠在扶手椅背上出神,想她的下一部电影。

    她的下一部电影正在挑选中,到她手里的剧本很多,但能够挑选的太少,柏雪的名气已经不能让她再去演青春片,那是自毁长城,也不能演太过深刻的文艺片,已经拿了奖项,不是大导冲奖片演了没有意义,她能挑的就是预计票房会大爆的电影了。

    这样的片子不是没有,圈里进入炒冷饭的怪圈,曾经大火过的电影纷纷开拍继集,踩着前作的人气拍新片,前作的口碑和情怀就是票房号召力,但这种片子向来都是票房赢口碑输,没有什么情怀能被炒热两三次。

    就像她之前那个演唱会一样,也是开一轮巡回就结束,确实是赚了钱了,柏雪还多了一个吸金影后的桂冠,谁碰她谁就转运,乔乐晴脱离苦海,林深接到大导电影,关导拿到奖项,余导拿到票房,碰上了柏雪总有好事情。

    想起演唱会,柏雪又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到姜承航身上,现在想想依旧心有余悸,经典演唱会唱的是当年火爆电影的主题曲,来的人年龄定位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每一首都是大合唱。

    其中过气的,没工开的演员歌手都靠着演唱会赚了一笔,柏雪这里不再牵线了,但他们自己发现了生财之道,没本钱跑北上广,也一样有制作单位肯接手,跑二三四线城市,还能再圈一笔钱。

    这些人里有很多她曾经的朋友,而她曾经的朋友,还有很多改不掉的习惯,她还记得演唱会之后那些朋友们相互递东西,看她不烟不酒的样子笑起来,还问她:“真戒了?不抽了?”

    柏雪不懂是什么意思,她连这些人都不记得了,人名还是爱米现场告诉她的,但这些人能说出很多她曾经肆意的往事,柏雪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样一面,她怎么有胆子敢开快车甩狗仔,她根本就不会开车。

    柏雪像是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大家在后台喝酒,点了火锅外卖,这些人惊异于连火锅都能外卖,一起喝啤酒一起涮鱼肉。

    柏雪声音太细太温柔,唱不了高音,那位朋友递给她一个烟卷,告诉她抽一点个能开嗓,这些人看她抽这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口不会怎么样,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耐受,当她头疼晕眩的时候是姜承航把她带了出去。

    那一天竟然没有一点□□流出去,柏雪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身体酸软,她记得爱米请假出去见林深,记得大家一起吃火锅,还记得姜承航对着众人发怒的脸。

    海滩上给了他第一个耳光,那天早上又给了他第二个耳光,她裹着被单,想起来是自己主动的,趴在被子里哭了一场,抽的几乎背过气去,无法接受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这种关系。

    姜承航挨了一耳光,一点也没发脾气,他看着柏雪崩溃大哭,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补点水份,另外我才是受害人,我可以报警。”

    柏雪哭得打起嗝来,无法领会姜承航这个玩笑,趴在背子上哭到累了,还是由姜承航弄来了干净的衣服,叫了吃的,让她打电话联系助理。

    柏雪没脸联系爱米,捂住脸又要哭,姜承航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他一开始确实是想理智分开的,成年男女一夕之欢,结束了大可当作没发生,下次见面依旧还能点头问好。

    他没想到柏雪会哭成这样,好像天塌了一样,一点办法也不想,既没想怎么离开酒店不被发现,也没想怎么他谈判,她明明可以提出要求的,钱院线或者投资,随便什么……在开始亲密之前他就已经设想过了。

    可柏雪只是哭,一开始是打哭嗝,后来是肚子饿打饿嗝。

    姜承航从震惊到好笑,只好由他来想办法来处理这个局面,找来女装叫了客房服务,连衣服带鞋子统统替她准备好,分明他是被推倒的那一个,结果就像他是□□犯。

    又好笑又忘不掉,从她开始不管不顾放声大哭的时候,姜承航后退了几步,他退到门口,又折回来,幸好他折了回来。

    姜承航把她从被子里拎起来洗澡,替她打开花洒,告诉她一切只是吸食大-麻的副作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用诚恳的语调道歉,又告诉她说:“不会有新闻的。”

    柏雪不哭了,她红着眼睛盯住他,弄不明白自己是应该怪他还是感谢他,姜承航接着拍拍她的背:“你就当是做了个梦。”

    这个梦太真实,柏雪只要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个晚上的事,精神镇定之后她还能想起一些细节,跟言夏完全不同,之前明明很疼的,可这一次不疼了,她想到姜承航嘴里的“副作用”就的面红耳赤,恨不得真的能忘掉。

    看见他就心虚,可他偏偏住在对面,偶尔看见她,还笑得非常正人君子,两个人有了关系,他反而斯文起来,于是能够坐下来喝茶。

    喝茶之后是看电影,他还会做饭,烤虾煎牛排用海底椰煲汤,第二次接吻的时候,姜承航身上套着小碎花围裙,leo在客厅里摆圣诞树上的装饰品。

    她正寂寞,而他愿意填补,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段短暂的关系,因为短暂不能长久,谁也不说爱或不爱,能够依偎的时候就彼此依偎,反而异常美好。

    她什么也不用考虑,他都会办好,两个人的关系断断续续,从开始到现在将近一年,从来无人知晓,她是柏小姐,他是姜先生,礼貌又客气。

    而姜承航的订婚宴从去年的十二月一直推迟,遥遥无期。

    柏雪靠在椅背上,长时间穿着高跟鞋有点些疲倦,她左脚换右脚,换一个重心站着,肚里空空的,这条裙子是丝绸的,布料很华美,也很贴合身体,不能有一点小腹,为了这条裙子,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姜承航的目光扫过来,很快把柏雪带进谈话里,跟她谈她最想出演的影片类型,然后把余导一起带上,坐到小宴会厅的沙发上去,请侍者送了几碟水果又要一份鸡肉:“最近在健身,我在增肌。”

    柏雪几乎什么也不吃,她只能吃水果和白煮鸡肉,她从刚刚进来只喝了一杯香槟酒,而她的酒量又很差,东西送上来,柏雪空着胃里才装了点东西。

    她现在看着这男人,一点也想不起来原来是为了什么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