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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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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求凰的故事,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苏锦看着手中的诗句,冷笑一声,将其湮没在片片烛光之下。

    《凤求凰》乃是千年之前康裕王向永安将军求亲时所说,没有人知道此曲是谁所作,却是就这么传承了千年,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名曲。

    与此同时,流传下来的,还有永安将军与康裕王一生相伴的传奇,更是为这首曲子引得无数人歆羡。

    不过苏锦却是知道,《凤求凰》的最初,说的可不是永安将军和康裕王。

    在永安将军的手札中,留下了《凤求凰》真正的故事,还有那故事的结局。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纵使一首《白头吟》换得人回心转意又如何?有些已经破碎的东西,也是回不去了。

    若是韶蓝,若是以前的韶锦,既然当真说出了相决绝的话语来,那么便必会与君相决,一生一世绝不再见。

    她们,可不是故事中那个差点被负还依旧选择等待那个所谓的君子回心转意之人。

    只是现在的苏锦,早就不在意了。

    她也曾经在被宋昭明背叛之后希望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可是她带着记忆回到一切重来的那一天时,却是发现她的命运竟是与宋昭明扯不开,剪不断了。

    终究,她还是嫁给了宋昭明,成了这个太子妃,也失去了其他的一切。

    苏锦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是韶蓝,她又会如何选择?

    在怀了身孕的时候如此想,在看着宋昭明纳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时候如此想,在他对着韶家出手的时候如此想。

    只是可惜,面对这一切的,不是韶蓝,而是她。

    凤求凰是个笑话,她又何尝不是呢?

    以为重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以为自己在覆灭了韶家,在杀了造成她前世悲剧的韶昀和韶蓝之后可以过得潇洒而自在,可是,这一切也不过是她的以为罢了。

    她终究是成了苏锦,不再是那个身边有着无数亲人关心的韶锦了。

    现在的她,早已是得不到一人的真心相待。

    她手段酷烈,一心弄权,时至今日,却是再也无法回头。

    就连她原本以为的可以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轻松夺到这个天下,也不过是她的妄想而已。

    甚至于现在,她有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苏锦啊苏锦,你这又是何必?

    “主子,药熬好了,您要现在用吗?”

    身后的侍女把药端了上来,苏锦也暂且放下了自己的思绪,便是笑话又如何?她总是要走出一条不同于其他人的路来。

    “端上来。”

    苏锦的声音中还带着冷意,那侍女闻言也是不由身子一颤,头又向下低了几分,端着药的手更加稳了。

    在把药碗放到苏锦面前的桌子上之后,便急急退后,不再去碍苏锦的眼。

    谁不知道这位主儿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手段更胜原来?已经有好几个妾室侧妃被她寻着由头发落了,殿下也从来不管,她一个小小侍女,还是安安分分,千万不要惹她才好。

    苏锦见她畏缩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

    不过是一个长得与韶蓝有几分相似的侍女而已,让她来给她送药,幕后那人,是何居心?

    竺宁自小易容,即便是与她十分亲近的苏锦也不知道她面具下的真正容貌,其实与她并不相似。

    宋昭明也不知道,还以为苏锦真的与韶蓝有着九分相似,也因此,他后院中那些不是为了其家中势力而纳的女人,基本都是与苏锦有着几分像的。

    也因此,他居然还得了个与苏锦鹣鲽情深的名头来。

    不过,也就只有苏锦知道,这可是一个比凤求凰还要可笑的笑话啊。

    她们像的,可不是苏锦,而是苏锦和宋昭明记忆中的韶蓝。

    再次转头看了那个侍女一眼,苏锦直接便端起药尽数饮下,然后便眼不见心不烦地让那个侍女退下了。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她接着就好。

    这个孩子,谁都别想害了去。

    眼中的迷蒙之色渐渐散去,苏锦仿佛又找到了新的目标,本来有些摇摆的心渐渐坚定了。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又怎么能够后退呢?

    现在的她,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努力了,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苏锦这边如何,竺宁却是不关心的。

    此时的竺宁可是正看着桌前黑漆漆的药碗,皱紧了眉头。

    谁能告诉她燕归羽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一副简简单单的安胎药被他给熬成了这副样子?

    比以往黑了一倍也就罢了,她还没喝居然就能感觉到其中的苦味,他到底是用什么熬的啊?

    竺宁其实不怕苦,以前喝药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要是再面对燕归羽这样的药时她还能够面不改色,那当真是神人了。

    “无忧,燕归羽说你不必喝太多安胎药,现在喝这么一副,之后只需要吃几次药膳便可……”

    颜绯尘的话还没说完,竺宁就打了个手势让他止住了,神色之间有些委屈:“可是这一次,基本上赶得上上次所有安胎药的苦味了啊。”

    最近吃蜜饯还有那些甜腻的糕点吃得有点多,如今吃这种苦药,竟是比以往难捱得多。

    颜绯尘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自然也是心疼极了。要不是燕归羽说这次的药必须要喝的话,他真恨不得替她都给喝了。

    “无忧,我这还有两包蜜饯,一会儿喝完药便先吃了如何?”

    竺宁不过是小小的委屈一下而已,心中却是知道这药是一定要喝的。

    原本正打算再与颜绯尘说两句,等药稍微凉一凉便一口气喝下去,但是却没想到居然听到另外两包蜜饯的消息。

    他不是说今天就给她买了三包吗?怎么还有两包多余的?

    “怎么还有两包?君欢,若是我今天不喝药,你打算把那两包给谁吃啊?”

    颜绯尘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句安慰,居然就把这个极力隐瞒的消息给漏了下来。    当下便有几分不自在。

    他总不能说因为这段时日陪她吃蜜饯吃得实在开心,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小女儿家的东西吧?

    而且因为玉娘不想让他们吃得太多,便一直都注意着他每次买回来的蜜饯和糕点的数量,每天他能买回来的,不过三包罢了。

    为了自家媳妇,颜绯尘不得不跟糕点铺子的那家老板商量一下,包着蜜饯的油纸变得大上几分,也就能让竺宁多吃一点。

    可是竺宁最近实在嗜甜太过严重,他也不敢给她吃太多,因此即便每天偷偷地带了两包回来,也不得不听玉娘的,适当地控制一下竺宁嗜甜的量了。

    要不是今天这药太苦,颜绯尘也不会让竺宁知道自己手中还有两包蜜饯的。

    毕竟,这是他留下偷偷在饭后给竺宁甜甜嘴的。大部分都是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的啊。

    “罢了,不与你计较这些。药都要凉了,把蜜饯拿来吧。”

    竺宁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再说了,她也不是今天才发现这件事情,颜绯尘喜欢甜食她是知道的,即便是这么多年下来改了不少,但是这段时间跟她一起吃了那么多东西,估计又把当初他喜欢甜食的状态给勾了起来。

    但是玉姨一直都觉得甜食吃得太多不利于养生,在发现这个苗头之后便把饭桌上的菜式都调整了一遍,可以说他们现在的吃食基本上什么味道的都有,却偏偏没有甜的。

    颜绯尘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与她一起吃些糕点了。

    这厮每天偷吃一些蜜饯的事儿,她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到有这么多罢了。

    其实颜绯尘也没有特意瞒着她,只是瞒着玉姨而已,只不过她没怎么注意这事儿罢了。

    此时说来,也不过是夫妻情趣而已。

    幸亏这个想法没有让少柳和薛策他们知道,不然两人一定会齐齐震惊,呵呵,你们的夫妻情趣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颜绯尘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自然毫不犹豫地把蜜饯都掏了出来,拆开油纸放在竺宁面前。

    竺宁看了一眼,便在颜绯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端着碗一次性把那副安胎药给喝完了。

    然后,便苦得吃了整整一包蜜饯才缓过劲儿来。

    “燕归羽最近,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他是怎么配出这样一副药的啊?”

    即便是蜜饯也不能弥补竺宁方才满口的苦味了,当下便委屈地躺在颜绯尘怀中,有气无力地说道。

    颜绯尘更是心疼,只能一个劲儿地哄她,心中却是暗暗决定,以后还是不要让燕归羽再配这种药了。

    苦得人受不了啊!

    听说最近去找燕归羽看病的人都是被他的药折磨地欲生欲死的,难不成,真的如竺宁所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颜绯尘低声哄着竺宁,讨好地把桌上的蜜饯塞到她手中,眼中尽是柔色。

    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他必须要再小心点才行。

    而竺宁,则是被他哄得直接睡了过去。

    窗外的梧桐叶纷纷落下,铺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