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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发疼的头从床上起来,和天缘一起下楼,就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一个灰色的朦胧影子在黑暗的角落,手里一把黑色的权杖,弯曲上行,像树枝分节一样,每一个上面都拐着一个水滴一样的东西。
一道黑色的光球从床铺的位置飞起,落入水滴当中,盈盈闪耀,随之全部消失,唯有日出的光辉逐渐照耀大地。
我步伐一顿,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但转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我晃晃头,拍了拍脑袋,天缘仰着头看我,“你怎么了?”
“总觉得那个梦很可怕,但我不记得了。好像连带着还忘记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不记得最好,梦魇最喜欢的就是吃人梦境,吃了就没了。但传言他们会通过这些吞噬灵魂,总之小心了。”
“嗯。”
我和天缘一路下楼,还没看到君崇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不禁鼻子一酸,再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时,雾霭瞬间模糊了双眼,呼唤的声音还卡在喉间,那个人的音色就钻入了耳朵。
“怎么总是喜欢哭鼻子?以后不准再哭了。”
微凉的气息瞬间将我围住,熟悉的感觉才隔了那么几天,但总有种隔了千万年的再次相遇的那种喜悦,我抬着头望着俊逸的眉眼,一颗心有那么一过的停止,双手颤抖的摸上那张脸,哆嗦的嘴唇张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君崇英气依旧,浓郁的眉眼稍稍弯起,带着外人极少能看到的温婉,眸清如水,笑颜如花,微微勾起的唇瓣上是无限的宠溺。
“傻了?”他捏捏我的脸颊,不顾他人的目光凑近就是一吻,虽是蜻蜓点水,却激起了阵阵涟漪,“怎么不说话?”他眼睛微眯,望向了我旁边的天缘,“狐狸,她怎么了?”
“哇——”
我突然大哭了出来,哭声凄惨哀怨,眼泪像打开的水笼头怎么都止不住,双手揪着君崇的衣襟,哭的没了边际。
“君崇,你终于平安无事了,我担心死了,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君崇含笑的任由我哭泣,伸手给我擦去泪水,温柔微笑,一点也没有生气。
不该什么?
我也不知道,封印那时候的事历历在目,我也觉得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很错的事,要求他的原谅,可是话到嘴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脑海里空白一片,像是被人一手抹干净一样。
“我也不知道,忘了。”
我瘪瘪嘴,十分的委屈。
君崇却哈哈大笑起来,“忘了就最好,记住你没有对我不该什么,我这次冲破封印还都亏了你。所以是我应该感谢你,应该对你说抱歉,我受了伤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君崇在说这话的时候,止水的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却抿紧了嘴什么也没说。我不疑有他,在我眼里,君崇是不会骗我的,所以我无条件的相信他。
“得了,你们在这里你侬我侬的,想过我们没有。”墨零大煞风景的打断我们的重逢,对哭的成了花猫的我一脸鄙视,“不就是受了点伤,谁揭开封印的时候不受伤的,瞧你那样子。”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哼哼道,“我爱你管得着嘛!有本事你也去找个跟你卿卿我我的呀!我瞧着纤纤就很好。”
墨零听到纤纤的名字时,眼神陡然变得古怪,而且脸颊上飞速的闪现红晕,我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来了兴趣,十分兴奋的问,“上次是千泷和纤纤送你回师门的,是不是发上了什么?你脸红的很诡异呀!”
“诡异你的头,明明是今天天太热了。”
“这里都没有阳关,热你的头呀!”我反驳他那无力的谎言,“快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安心,你对傻呆的兴趣比我还浓呀!”
君崇突然凉凉开口,音色沉沉,斜睨了我一眼,我陡然一个激灵,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口,撒娇道,“都说是傻呆了,玩玩而已。”
“你们!”墨零咬牙切齿,愤然道,“亏我还大老远的跑来帮助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啊,谢谢啊。”
轻描淡写的道谢,让墨零整个炸毛,最后还是止水出来打圆场,“好啦,都别斗嘴了,该说正事了。”
墨零哼的一声,瞧着二郎腿靠在了沙发上,君崇也微微松开我,玩弄着我的头发说,“这事不急,我现在还不能出去,你这里太小,给我找个地方。”
“已经准备好了,天黑之后,我就带你们过去。”
“嗯。”君崇动了动身子,大手搂住我的腰,准备把我抱起来,我则拉着他不肯起身,好奇的问,“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止水顿了顿,望向君崇,墨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君崇一脸淡然但态度十分坚决的对止水说,“反正我不同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止水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说,“但安心毕竟是人类,她毕业之后总是要工作的。现在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这对她将来的路也好。你没有体验过人类的上班辛苦,不知道一份好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且安心还有家人,她爸妈也不会一辈子让她待业在家吧?”
“人类工作的地方不止有一处,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苏氏?”君崇说道“苏氏”两个字的时候完全嗤之以鼻,声音都是冷哼着从鼻子里发出的,“总之只要是苏就绝对不不行!”
“但进去并不一定是错误,也许是对她的另一种机会。”
“你别说了。”君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言语中已经带上了怒气,“同样的事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一次!此事到此为止,若他还来纠缠不断,杀了了事!”
君崇拂袖,将我轻轻一搂,就转身上楼了,我看着止水叹息的样子,从他们的对话里似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了楼,君崇躺在床上,漆黑的卧室我看着难受,就开了一盏小灯,幽黄的光线里,君崇的脸色还是泛着惨白,我坐在床沿,伸手摸上他的脸,纤细的手指顺着眉峰一点点往下勾勒,直到手指被他含在了嘴里,灵巧的舌头在指腹上不停的绕着圈圈。
“君崇——唔!”
我唤着他的名字,他却突然大力的朝我压倒过来,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窒息的吻带着霸道的强硬迫不及待的迎来,让心的跳动瞬间达到了最高点,粗喘的呼吸不停的在耳边响起,成了着安静的卧室里唯一的声音。
“安心。”
他唤着我的名字,吻一路落下,大手在衣衫外侧游走,最后捏住峰峦,柔软的触感撩起阵阵酥麻,我不自觉的溢出声响,吻已经落到了脖间。
“安心,如果我哪天伤害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我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回头看他,浓郁的瞳仁带着藏不尽颜色的黑暗,君崇没有笑,眼中没有那份渴望的情绪。
心莫名的一抖,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会恨。但就算真的要到恨的地步,也只能说是爱你到骨髓,再也无法忘记。我曾听说所有的恨都来源于爱,恨的越深爱的就越浓,是放不下得不到才会产生那份恨。但我不想,我只想对你的爱,如果有恨的存在,那我就更加努力的去爱,不去在意那份恨,那么再大的恨也会烟消云散的吧!”
我转过头,主动在他唇瓣落下一吻,微笑认真的看着他,“君崇,对你,我只想爱,也只想过爱。我说过即便遗忘,爱你的心也绝对不会改变,所以不会恨。”
君崇眼神闪动,将头藏在我的发间,闻着发丝的香味,声音闷闷的说,“安心,谢谢你对我的爱。我君崇发誓,只要活着就绝对会保你永生。你是我君崇唯一的妻子,等我取回身体后,绝对会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我要让三界六道众生都知道你是我冥泽尊上的女人!”
鼻子发酸,我反手摸住他的头发,含笑着说,“所以你能告诉我,是不是苏子谦打电话找过我?你不想让我去苏氏上班?所以才和止水有了分歧?”
“扫兴。”君崇不屑的说,“才有点感觉想吃了你,提这件事做什么?还是做些快乐的事吧!”
说着他大手不客气的撤下了我的纽扣,将我按在怀里,一副生吃活剥的样子,我双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口,严肃的说,“你才恢复,还需要慢慢调养,这种事在你康复之前,完全不能做!”
“我是灵体,修复起来很快的,你看我这么强大,兴许一快乐恢复的就更快了。”
“……”
“不行。”
男人就是这样,在想要的时候压根不提你的任何言语,吃干抹净舒爽才是人生一大乐事,我拼死抵抗,却越发的无力。
此时门被大力的打开,天缘小爪子按在门上,带着十足的严肃语气说,“冥泽尊上,我主人说了,你的灵体受到严重创伤,男女之事最好禁忌,否则残了没人救的了你。”
君崇脸色一黑,似是包公,咬牙切齿的说,“最好你主人没骗我,否则——”他五指化爪,下一秒我就看到天缘撑着的门化成了灰烬。
天缘猛地一抖,却还是说,“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