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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听出那个声音的第一时间,我是警惕大起的,因为我害怕又是冥王搞得鬼。既然发生了现在这件事,我就怀疑樱花树下和我说话的人是他而不是君崇。
因为要真是君崇,有些事我就不太能接受。
“怎么了?”
呼唤声叫我回神,我盯着眼前明明是小虫子的身体却是君崇的声音,眨了眨眼睛,“你当真是君崇?”
“是我,无疑。”君崇的声音陆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我不是他。”
简单的四个字就让我嗅到了熟悉的那种恨意,心里一抖,但却是松了下来。“君崇。”二字出口,是哽咽深浓,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看着小虫子,忍住了眼泪。
“不哭。”君崇的声音变柔了许多,“我现在是通过小虫子的精魂与你说话,那里都是他的人我不方便靠近。有些事我需要你的帮忙,为了让倾城成功进入冥王宫。时间不多,你要听好了。”
“嗯嗯,你说。”
为了防止被人听到,我拉着小虫子上了床,把纱幔都放了下来,盘腿坐在床上,“你快说,我能帮什么忙?”
小虫子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要说的却没有立刻开口,因为是小虫子的表情,十分可爱,所以瞧不见背后的君崇是怎样的情绪,唯有靠声音分别。
“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有事要说的吗?”
“安心,对不起。”
“对不起?”
我眨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君崇以前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可这次我好一会儿才察觉语气很僵硬,气息略带不稳,似是真的很抱歉。
“言归正传,百花会上他对倾城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他欣赏倾城,也留下了话头在里面,却没有一个正式的决定。但倾城是必须进入冥王宫的,所以我想叫你让他把倾城一并带回,你若开口,他必然答应。”
说道最后九个字时,我听到了君崇咬牙切齿的暗沉,茫然的看着小虫子问,“为什么?”
“因为——”他迟疑了片刻,“因为就目前而言,他喜欢你。那道题的正确答案是倾城所言,他若只带你一人回去,便是弃百花会,要知道这百花会已经有万年历史,有些规矩即便他是冥王也不能更改的。所以要堵住悠悠众口,又要倾城顺利进入冥王宫,只有你了。”
听到这里,我微微咬住了唇瓣,君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了,若要倾城去冥王宫,也就是说我也必须一并过去,否则倾城也去不了。
心底之前裂开的些许沉重此时朝着大的范围弥漫开来。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君崇,你要我跟他一起回去吗?我可是你的妻——”
“妻子”二字才出了半个字音,就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安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凡是以大局为重。墨零的魂魄很有可能在冥王宫,鬼胎的方法也在那里,还有这次衾零会跟着一同前去,你若不去冥王宫就没有办法触及那些,所以——”
所以你不要我了?所以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
这句话死死的被我咬在喉头,怎样都无法说出口,单手紧紧的握住口鼻,是为了忍回憋不住的泪水。
君崇没有再说什么,长久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直到我缓过了那口气,放下了手,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知道了。以前爸爸就教导我,要真的成功必然经历艰辛和危机,若没有这两样东西,永远也接近不了真相,所以我去。为了自己,为了墨零,我什么都愿意。君崇,你放心好了,有倾城在,我没事的。这次一定完成任务,然后回到人间去。”
“那明日我便让小虫子与倾城同来,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倾城,小虫子会连接你我联系,切记一点,千万不要去反复琢磨他说的话,听过一遍就算了,记得吗?”
我点点头,抬头露出微笑,“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万一被发现了就糟了。”
可是小虫子没有动,她背后的君崇正透着小虫子的眼眶看着我,我没有看却能感觉那道目光变得很复杂,直到外面传来一些骚动。
“好像有声音,你快走,万一被发现了,计划就施行不了了。”
我催促道,小虫子这次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之前进来的角落,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窗户的缝隙里。我不知道小虫子的原身是什么,但瞬间觉得很厉害。
转身上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陡然传来一个声音,“安心,吾妻吾之最爱,吾之心头肉。”
鼻子一酸,我转过身去,却什么都没有,眼泪却像决了堤河坝,不断的往下落,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也没人打扰我,起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肿的,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不管化不化妆都遮盖不了,而且我没有化妆的习惯,让冥王派来伺候我的鬼都别忙活,简单的洗了个脸,穿了款式最单一的裙子就去见他了。
此时冥王正坐在亭子里赏花,见到我仅是瞄了一眼,就冷漠的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今日是谁伺候安心更衣的。”
我身后一同跟来的小鬼弯腰行礼道,“回王,是奴婢,啊——”
我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那小鬼就瞬被守卫在一边的黑衣死神一镰刀割裂了魂魄,顿时我看到她的三魂七魄离体,死神并没有停下,漆黑的镰刀反射着光辉将那三魂七魄全部砍碎。
“你要做什么?快停下!”我被吓到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要动手杀鬼,“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吾的女人何时能这副形象出现的,她伺候不好主子,活着作甚?这便是教训。”
说是教训,我觉得并不是,反而是给我的一记下马威加警告,要我知道自己的此时是他的女人,而且只要我有任何不配合,我身边的鬼,不管是谁都会因为我而死。
他这是完全吃定我了。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其实并没有过,君崇是最喜欢的,总说简单朴素最好,但他是冥王,容不得任何瑕疵,“既然如此,我回去换了就是。”
“不用了。”冥王断然拒绝,朝我招招手,“过来。”
我咬了咬嘴唇,虽有不甘,但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一臂外没有再靠近,冥王看着湖水里的荷花,伸手一次没有拉到我的人,这才回了头看我。
见我的样子,顿时抿嘴笑了,极大部分脸都被藏在金色的面具下,看不真切容颜。
“怎么不过来?”
“你大白天也戴着面具?”我问道,“有不能给他人见着的地方?”
冥王倏地眯起眼,透着冰冷的面具注视着我,勾着嘴角泛着无限冷意,“你这副口气对吾说话,就不怕吾再杀鬼了?”
“你要杀我阻止得了?你如此不疼惜自己的子民,我更是没有权利发表意见。”我说的很慢,是因为在注视他的极少的神态变化,挺直了腰,“而且我说话就是这样,若你不喜欢,可以随时让我走,东城的倾城你不也喜欢的紧吗?”
原本眯起的眼眸此时倒是松了,嘴角的冷笑也变成了真的微笑,他拍拍手朝我靠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朝我倾斜身体,连带着那凉意更重了,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你这是吃醋了?”
“何来吃醋?”我歪着头装作不明白,“这花魁原本就该是她,你应该找她回宫。”
“你是吾选的,你想说吾的选择是错误的?”他嘴角的戏谑又冲重了两分,“还是你认识这个倾城,和她有什么阴谋?”
“对你能有什么阴谋?”我镇定的反驳,“您可以是冥王,就算反驳,下场也是刚才那样,我目前还不想死。只是心中早已装着他人,已是他人之妻,恕我不能——”
“是君崇么?”
他突然放开了我,转身坐在石桌后面,上面的茶水此时已经煮开了,香气正从里面四溢出来。冥王倒了两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了空位置上,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不坐坐?”
我这才从他刚才的震惊里回神,心里头斟酌着他到底是不是君崇的大哥时,他噗嗤一声笑了,单手持着茶盏,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后浅酌一口。
“君崇是我亲弟弟,我怎会不知道他早已娶了妻呢!”
果然!
他果然全部知道!却一直把我当傻子耍!
“我可没有当你是傻子。”
“你会读心术!”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心中有气,他这是故意耍我的,“那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
冥王玩着手中的紫砂壶茶盏,青色的茶水在茶盏里泛着涟漪,他笑意盎然,眼波琉璃,声丝缓慢,动听如泉水叮咚。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夺走他的一切,只要是他的东西我都想得到,不管喜不喜欢。”
“比如?”
“比如冥王的位置。”他每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楚,而且语速很缓慢,“也比如你。”